海洋深处 下——弄何

李晨拍拍沃夫的手臂，“我想你的祖母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当然，特别是她要是知道她的妈妈告诉她的故事是真实的话，会更开心。”沃夫一扫颓废，“我一直想问你，你们有很多人么？你们是怎么生活的？住在哪里？喜欢吃什么？真的有超能力么，比如会引发海啸，或是迷惑人神智什么的？”沃夫就像个好奇宝宝，发出一连串的询问。

“这个，我真的不好回答。”李晨有点尴尬，他对于自身的了解很少，“我只知道只喜欢吃鱼，讨厌软体动物，其他的么，我想我没有能引发海啸的能力。其实我和你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了一条尾巴。”说着鱼尾腾的扑出水面，“其余的我也不知道，我倒是希望你能找一下你们祖先写的东西，我也很好奇让你们家族发家的那条人鱼的故事。”

沃夫有点失望，“你是跟其他的人鱼走散了么？或者说你是人鱼的私生子？”

李晨听了嘴角一僵，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是私生子的事实，毕竟父亲到死也没说起过他的母亲，“你想的太多了。”说着仰身潜到池底，鱼尾扬起的水花打湿了沃夫的脸。

“喂，你下次不能提前说一声么？”沃夫气急败坏的拿了毛巾擦干自己的脸，李晨躲在池底偷笑。

沃夫留下的皮筏艇上有很多的东西，李晨也懒的出去，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决定在成飞的假护照到来之前就呆在沃夫家的地下室。

这天李晨和宝宝一人一个一个桃子啃的开心，咚咚的楼梯声吓了李晨一跳，沃夫气喘吁吁的跑到地下室，“李，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边说边下了池子，游到皮筏艇的旁边，打开了网页给李晨看。

网页上是一集类似于科学探秘的节目，好像是有人用手机拍摄到了他那天跳入河水的镜头，糟糕的是那天他的鱼尾是在街道上，短片里很清晰的可以看到他蓝色的鱼尾，庆幸的是长发遮掩了他的容貌。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赞助这个节目的一家旅游公司开展了寻找人鱼的旅游活动，现在市里面已经来了很多的人，有游客，也有科学家，还动用了大型设备寻找你，他们还在河里找到了这个。”沃夫拿出了一枚鱼鳞，两个拇指大的蓝色的鱼鳞。

李晨无语，他根本就没有鱼鳞，“我更担心的是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不会的，这里离市里很远，算是乡村。我惊讶的是祖母向我描述的地下水道竟然真的寻在。”

看着沃夫兴致勃勃的样子，李晨打击他说，“那里简直是个死亡迷宫，我要不是误打误撞找了暗河的出口，可能不久的将来，你们真的能在河道里找到两具人鱼的鱼骨。”

“我们可以研究一下，我决定闲暇的时候找一下那些文献，不过当务之急是希望那些人不要找到这里。”

“希望如此。”李晨从水中捞出海龟，宝宝也顺着海龟浮上了水面，李晨拍拍宝宝，“我可不想再有什么变故发生。”

42.

心随意动，空旷的室内，风逸闭着眼睛打太极拳，九大式，七十二变化。收式，风逸走到一边的休息区，拿了毛巾擦干脸上的汗水，项篱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

“有确切的消息了么？”

“森清去德国电影节领奖，可能会顺道去丹麦。”项篱痞痞的窝在凳子里喝啤酒。

“新的货发出去了么？”风逸拿了矿泉水，仰着头喝。

“早发了，不过好像有有人盯上了，不知道是国际警察还是FBI。”项篱扔了空瓶子，“最近老鼠比较多。”

风逸的眼中红光闪过，“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不好吧，弄死了的话，长期的被监视就不好了。”项篱摇摇头，“总是隔三差五的被检查也是一件麻烦事。”

“警告他们一下，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风逸放下矿泉水瓶，“还有什么事么？”

项篱为难的看着风逸，有点不好说出口，“那个，海莲娜小姐到了，”项篱期期艾艾的说“我拦不住她，已经在外面了。”

风逸斜着眼睛看项篱，“我记得我有说过永远的不许她进入我的领地。”

项篱额头一层的汗，“那毕竟古罗斯家的小姐。”

风逸再没说什么，办公室传来一声嘶吼，项篱吓的脸色发白，因为办公室除了海莲娜，还有一个不好惹的大家伙。

“去看看。”风逸先往门口走去，开了门就是办公室，项篱在风逸的后面挤了半个脑袋，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景象，心脏都快吓停了。

一头雄健的成年猎豹把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压在身下，豹子高昂的头看着风逸，左前掌按住地上的美女，右前掌轻轻的踏地，脊背拱起，线条蜿蜒到不时甩一下的尾巴。猎豹的尾巴一甩一甩的，这说明它的心情很好，不过是在玩游戏。

美女侧过头，看见面无表情的风逸，脸色略微的苍白，但是还算镇静，“如果可以，能不能让你的宠物先离开我？”

风逸招手，猎豹缓缓的跳下美女的身体，悠闲的走到风逸的婶身边，尾巴缠绕风逸的一条腿，贴紧风逸的腿，仰起头在风逸的腿上蹭来蹭去。

海莲娜右手抚在胸前，背向风逸侧着身子起身，然后拉紧上装，遮盖住被扯开的胸部，略微整理一下仪表才转过身，“没想到你的宠物要比你热情的多。”

风逸不想说话，摸摸猎豹的脑袋，猎豹跟着风逸走到办工作的后面，猎豹压低身子，俯冲跳上了红木的大桌，然后趴在风逸的左侧，尾巴不时的打到风逸的身上，一双金黄的眸子看看海莲娜，然后低着头任由风逸理顺它的毛发。

“古罗斯家有什么事么？”

“没有事我就不能来么？”海莲娜坐在办公室对面的沙发上，双腿并拢侧坐。

“我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我这里不欢迎你。”风逸抬眼，看见角落里的项篱，“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项篱是有口难言，海莲娜毕竟是古罗斯家族的小姐，不能有半点受伤，可是风逸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海莲娜见到风逸就想狐狸看到了鸡，饥渴的眼神他都受不了，偏偏风逸有了李晨后对于这种事情基本是苦行僧样的拒绝。

女人通常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风逸越是拒绝，海莲娜越是喜欢，其行动往往超出别人的预想。把风逸惹恼了，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上一次海莲娜对风逸用药，要不是当时是在古罗斯的地盘，海莲娜都不知道被拆成几份了。面对风逸冰冷的眼神，项篱只好离开，心里祈祷这位千金小姐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桌面上的那个就是你夫人？”海莲娜撩起自己金色的长发，一股香味慢慢的在空气中散开。

风逸抬手拿到桌上的相框，里面是李晨抱着宝宝笑的开心的照片，猎豹小心的走到相片旁边，侧身仰壳，露出雪白的肚皮，朝着照片吼叫。风逸摸着猎豹炽热的肚子，“是内人，我想海莲娜小姐应该早就知道了。”

海莲娜当然听说过风逸的同性情人，但是风逸亲自承认还是让她有些恼怒。她也调查过这个人，很多的疑点，但是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她实在不能理解那样一个男人怎么会博得风逸的青睐。

“那个是你儿子么”海莲娜装作不在意的问。

“不是。”

“你不想有自己的儿子么？”海莲娜的声音带着诱导轻声问。

“我想我是否有继承人对古罗斯家族并没有关系。海莲娜，我饶恕了你上次的任性，但是不代表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我这次再次很郑重的告诉你，不要在挑战我的耐性。”风逸说着，不经意的抬手，钢笔和海莲娜擦脸而过。

这是海莲娜第二次被这样的羞辱，一个米色的包朝着风逸扔了过来，猎豹腾空咬住了手袋，跳下办公桌，一声怒吼，雪白的獠牙，鲜红是带着倒刺的舌头让海莲娜彻底白了脸，虚弱的几乎站不住。

“赤炎。”风逸安抚了猎豹，“这是最后一次。”

“我把不会放弃的。”白着脸的海莲娜，深深的看了一眼风逸，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开门就看见在外面偷听的项篱。项篱被海莲娜怨毒的眼神吓的打个冷战，自认倒霉的摸摸鼻子。

看着海莲娜离开，项篱进了办公室，“最毒妇人心，我想你还是防着点好。”

“那就直接让她消失。”风逸不在意的说，摸摸又回到桌上的猎豹，上好的红木桌子上满是猎豹的抓痕。

“团子是不是又胖了？”项篱大惊小怪的说，猎豹抬起头，颇为不满的朝着项篱龇牙咧嘴的一番。“真的快成肉球了。”项篱小声的说，猎豹有些小心眼，要是它不开心，就会给项篱搞破坏，他只能小声的自己嘀咕嘀咕了。“对了，苏丹来了订单，单子太大，我怕这货不好送。”

“政府的，还是穆萨的？”

“政府的。”

风逸敲打着桌面，“我们最好不要参合进去，把这批货给穆萨，至于他给谁，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没问题，那没事我先下去了，今天就要装一批货。对了，还有上次押货时候抓到的那些海盗，怎么处置？”

“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处理掉。”项篱离开关上了门，风逸拿过桌上的相框，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了一角的破损，“她碰了？”冷冷的看着在面前打滚的猎豹。猎豹像做错事的孩子，呜呜的趴着，头贴到了桌面。

“算了，下次注意，以后等他回来，谁也不能靠近，知道么？”安抚的抚摸桌上的大家伙，猎豹舒服的哼哼，头在风逸的掌心磨蹭。

照片中的李晨大笑着，一口雪白的牙齿，怀中的小人鱼正张开手，也是笑的开心，在他们的背后是别墅的墙壁，风逸暗了眼神，那后面，曾经是一个男人。手指在李晨的脸上磨蹭，“快点回来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

森清打了一个喷嚏，下飞机的时候德国的小镇正在下雨，天气微凉。美智子护着带墨镜的森清好不容易的穿过众多的记者挤上电影节主办方派来的轿车。

“谢谢，有机会我们已经接受你的访问。”美智子边回答边关上车窗，轿车缓缓的前行，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脱离了人群，众多的记者眼看着采访森清无望，又转向第二个明星。

“天，累死人了。”美智子从包里面拿出化妆品紧急的补妆，“电影节过后你还有个影片发布会。公司已经安排你出演一部美日合拍的动作喜剧电影。”

“那我的演唱会怎么办？”森清很疲惫，他去年的一个电影在今年才被提名最佳配角，公司抓住了机遇大肆的炒作。完全打乱了他的全球巡演计划。

“公司会安排，我想你……”

“够了，美智子，我不是木偶。我的音乐，得到了别人的认可，我很开心，我是一个歌星，音乐才是我的全部。对于影视我不过是个门外汉。公司有公司的考量，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到底适合什么。美智子，我一直把你当做姐姐看，所以我从不隐瞒你。如果公司意在不顾我的发展，只顾迎合市场，在合约到期后我不会再续约。”森清躺在椅背上，“我真的累了。”

“森清……”美智子复杂的看着森清，他们的公司在日本不过是个二流的小公司，签约森清已经有六年，前期的大量投入让公司不再顾忌艺人的发展，而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回成本，甚至盈利，透支艺人的艺术生涯也在所不惜。

森清不愿再说话，这么多年，是美智子一直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帮助着他。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有再多的不满，他都忍下了，服从公司的安排。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音乐有了生命，李晨的出现让他找了人生的意义，他要记录在李晨身边所受的感动，那种触动灵魂的音乐是世界的财产，他想让更多的人聆听来自海洋的声音，来自另一个美丽物种的美妙音乐。

想到李晨和宝宝，森清轻声的叹息，蓝色的鱼尾经常和梦中的人重叠，他急于见到李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想证实自己的猜想，另一方面确没有做好接受现实的准备。

43.

沃夫把一大叠的纸张放在李晨的桌面，扑面的灰尘让李晨打了几个喷嚏，一旁水盆里的宝宝也学着李晨打了几个喷嚏，沃夫用脏兮兮的手指戳了一下宝宝的小脑门，白嫩的肌肤上马上留下了一个黑黢黢的印子。

“爸爸，沃夫欺负我。”宝宝扭着尾巴，搭在水盆的边沿扑腾，引起李晨的注意。

“沃夫，给宝宝洗干净，不然我就用手机拍下你的裸照传到网上去。”李晨头也不抬的翻看沃夫拿来的很古旧的资料，密密麻麻的都是法文，李晨懂的不多，还要拿着字典对照。里面记载的东西让李晨的心情异常的沉重。

沃夫蔫蔫的去浴室洗干净了手，拿了毛巾给宝宝的小脸擦干净，“好了。”

“去做作业吧。”李晨低头看着手稿，一边的翻译，眉头皱的隆起了一个包。

“上面说的什么？”沃夫好奇的靠近李晨，箱一看究竟，不过面对上几个世纪的古法语，沃夫也头疼，“我看不懂。”

“你有老师是教法语的么？”李晨抬头看沃夫。

“学校里有教法语的，不然我让他们翻译看看？”

“原稿不能给他们，你要手抄一份拿给他们翻译。”李晨皱眉，池水还是上涨，李晨急忙的收拾桌上的笔纸，沃夫也帮着把东西装到一个纸箱，“快点拿上去，这东西不能受潮。”潮水涨的很快，宝宝的水盆飘在池面，拎着游过来的海龟的尾巴，刚刚李晨还坐着的桌椅竟然被淹没。李晨抱着东西和沃夫离开地下室，储物室已经被收拾干净，把东西放到了储物室的桌子上，李晨坐下继续翻看。沃夫看着没趣，自己到另外一张桌子上做作业。

李晨磕磕绊绊的翻译，越看越心惊，如果这些资料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人鱼的种群，不过及其的稀少。人鱼的寿命都在千年以上，物竞天择的状况下子嗣稀少。，繁衍极为的困难，而与其他物种通婚，人鱼的基因极难保存，几代就会被其他物种的基因代替。

看到这里，李晨满脑子的疑惑，他自己是半人鱼，为什么宝宝是真正的人鱼？宝宝有着人鱼所有的特征，宝宝有薄薄的耳鳍，肘部的鱼鳍，宝宝的鱼尾满是细密的银色鳞片，从X光检查，宝宝的脊椎延伸到鱼尾部。是什么原因让宝宝的人鱼基因没有退化，反而保留了全部？李晨百思不得其解，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宝宝的父亲也是带有人鱼的基因，可能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宝宝得到了双方的基因。

多年的研究，李晨发现人鱼的基因多成隐形的，李晨检查过自己和人类还有类人猿的基因，有百分之五十是完全不同的，反而和海洋哺乳类相似，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认定，人鱼是另外一只在海洋自由演化的高等智慧物种？但就基因的优劣来看，由猿人演化而来的人类的基因更加稳固和强势，很容易把其他物种的基因消灭，或者说在基因的遗传中占主导地位。

也就是说在六十万亿的由猿人演化的人类中间，人鱼的基因会保留，但是永远是在次要地位的。李晨想起了那些能够挑战人类极限的人，是否在某个基因的片段上还留有上古祖先的印记？如果这样推算，或许宝宝的父亲，身上就带有那个基因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