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经过的地方对季弘和动手动脚了,怕刺激到他。
杨朔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就在一个巨深无比的井里面,四壁光溜溜的爬不上去,井下又黑又冷,没有一个人。
自从杨朔出院,杨妈妈就开始拉着杨朔到处相亲。杨朔也听话,只要叫,他就去,去了,就说行,不管对方是什么条
件,只是一句话:“您觉得合适,就好,我无所谓。”
杨妈妈气的不行。
这天,杨妈妈又带着杨朔去相亲,对方是个白领,工资高,长的也漂亮,看上去很是乖巧。
杨朔跟她面对面坐着,杨妈妈做在一边儿,跟介绍人聊天。
女孩子笑的很甜:“听杨阿姨说你当警察?”
杨朔:“嗯。”
“当警察很好啊,我从小就很崇拜警察叔叔呢。”女孩子找话题。
杨朔:“嗯。”
女孩子有些尴尬:“那当警察,会不会很危险啊?”
杨朔看了看她:“嗯,弄不好就死了。”
杨妈妈和介绍人脸色都变了。
女孩子也愣住了,不知道对话要如何继续下去,只得随意笑了笑。
这次相亲不到五分钟就失败了。
杨妈妈冷笑:“你别以为半死不活的跟我来这套我就服了,告诉你,没有这么容易的!既然你说什么都行,那我可就
给你安排了!”
杨朔眼皮都没抬:“嗯。”
这天秦越下班,回到家却看见姚洋往行李箱里收拾着什么,他好奇的问:“你做什么呢?”
姚洋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收拾:“我觉得,现在我都考上了,就没有必要住在这里了,所以我想回学校住。”
秦越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要走?”
“是的,回学校,那里还留着我的床位呢。”姚洋把衣服团吧团吧塞进行李箱:“总打扰你也是不好的。”
秦越皱了皱眉:“没关系,我习惯了……”
姚洋抬头看着他,笑了:“那也不行啊,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总呆在这里也不叫事儿不是?”
秦越烦躁的扒了一下头发,杨朔那事儿就够闹心了,这个节骨眼上姚洋又跟着闹腾,真是的:“你想多了,再说,回
学校也不方便……”
“怎么会呢,学校里才方便。”姚洋继续往箱子里面塞东西:“也许,学校里面,我还能找个喜欢我的人呢……”他
停了手,又抬起头看秦越:“我一想到陈墨,就觉得……我以后绝对不能跟他一样,陈墨走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里,没有电话,没有地址,不知道他带没带钱……秦越,我只想找个人爱我,因为我觉得,只有我爱是不够的。”
秦越语塞。
收拾好箱子,姚洋拽出拉杆就要走,秦越伸手拦住。
姚洋定定的看着他。
秦越踌躇了一下:“明天再走吧,我送你……”
姚洋哼的冷笑了声:“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62.黎明前的……黑暗?
秦越劈手夺过拉杆箱:“我说我明天送你!!”
姚洋没说话,只是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秦越看着箱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没有了陈墨,似乎一切都变了,而且无法回去以前的模样。
秦越在阳台抽烟,一只接着一只。姚洋说要走,让他措手不及。他以为姚洋会跟他慢慢的耗着,一直耗到他说同意为
止。秦越不否认自己喜欢姚洋,可是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能承诺给姚洋一个未来。
夜晚,没有姚洋叽叽喳喳喊着越越的声音,显得无比冷清。
陈墨在离沈阳最偏远的一个县城下了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哪里能容得下自己。
他拎着包,找了个当地的小旅馆住了进去,一天只要二十五块钱,很便宜,而且也不是很脏。
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杨朔……杨朔……你还好吗
?
哭了有多久,昏睡了有多久,陈墨已经不知道了。当他从被子里面探出头,发现自己的眼睛都肿的无法睁开。
他昏昏沉沉的爬下床,从包里翻出洗脸的毛巾,走进房间给配的简陋的洗手间内洗脸。洗手间有一面大镜子,陈墨看
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都不认识了——这个人,是自己么?
镜子忠实的映着站在面前的人的容貌:苍白消瘦的脸,红肿发亮的双眼,还有……那一头居然有些花白的发……
陈墨呆呆的摸着自己头发,他一直以为一夜愁白头不过是电影电视剧的情节,谁知道现在居然就在自己身上验证了。
他苦笑了一声:陈墨,你就认了吧……这辈子,大不了,自己过。
杨朔身上总是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磕了碰了,那是轻的。秦越给杨朔胳膊上的刀伤上药,幸亏只是划伤,否则这条胳
膊又得一个来月不能用。
“我说,你能不能别拼命了?”秦越劝慰到。
“什么拼命,我这是为人民服务。”杨朔不冷不淡,碘酒的刺激,让他时不时的拧紧眉头。
“拉到,你这个治安警察,比我这个刑警受的伤都多,我都觉得咱俩该换一下了。”秦越往伤口上糊纱布。这天眼看
眼的热上来了,受伤了最难愈合,不敢捂着。
“那行,那咱俩换换吧。”杨朔仍旧不冷不淡。
秦越拿他没法:“你要是想陈墨,就把他找回来,别这么要死要活的。”他收拾了用过的棉签和药瓶子:“我都快成
你专属医生了。”
杨朔甩了甩胳膊:“……我找不到,东北这么大,我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找人按照他身份证的地址去探了探,
他没回家。”
秦越顿了顿,把药箱塞进电视柜:“要是想找,总要找到的。你别人没找到,先把自己报销了。”
杨朔苦笑:“行了,你别说我,你自己还一摊子烂事儿呢,怎么,还不打算接姚洋回来?这可都俩月了。我那是想找
都找不到,你这可好,明明在眼皮子地下,却不去找。”
“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秦越扔给杨朔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只:“我去找他,要说什么?”
“说什么?”杨朔深深的吸了口烟:“说你想他,你爱他,想让他回来。”
秦越眨了眨眼,脸色有些泛红:“我可说不出口。”
“那就掠回来,直接上了他,我觉的,那猴子一定得乐死。”杨朔出馊主意。
秦越脸色又变了变:“我还是自己想注意吧,您赶紧歇会儿。”
杨朔翻身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陈墨,八月份了,你走了三个来月了,过的还好吗?
陈墨在镇子里找了一份工作。
一位中年大婶拉带着自己俩孩子开了一家小饭馆正在招杂工,包吃包住,一个月三百块。
陈墨应聘了杂工。
大婶姓王,别人都叫王婶子,陈墨也跟着叫。
王婶子典型的东北妇女,嗓门大,性格爽朗,手脚麻利,自己一个寡妇把小饭馆经营的有声有色。
王婶子看陈墨老实,又问了陈墨的手怎么回事。陈墨说是工厂干活,被机器轧的。王婶子骂了一阵资本社会,又拍了
拍陈墨的头:“小子,好好干,婶子不会亏待你。”
陈墨很感激。
王婶子跟陈墨要身份证,陈墨怕王婶子知道他家在哪里,于是谎称身份证被那个工厂扣押了没给。
王婶子又把资本社会骂了一顿,然后给陈墨安排住处去了。
陈墨舒了口气。
小饭馆的工作很琐碎,每天从早晨开始卸菜择菜收拾桌子杀鱼宰鸡到晚上收拾桌椅板凳打扫卫生然后准备第二天要用
的东西。
陈墨手脚麻利,做了两个月,王婶子又给陈墨加了五十块钱工资。
陈墨喜欢现在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做事情,因为这样,他就没有功夫想起杨朔来了,晚上也会累的半死,瘫在床上一
会儿就睡着了。唯一不好的是,杨朔经常会出现在梦里。醒来之后,他的枕巾总是湿乎乎的。
这天杨朔下班回家,还没进门,就被夏启明拽进自己家。
杨朔一头雾水:“怎么了?有事么?”
“什么怎么了,老子问你,你还想不想要陈墨?”夏启明不高兴了。
季弘和正在摆碗筷:“杨警官,一起吃吧?”
杨朔被这一声杨警官叫的别别扭扭的:“呃,你们找到陈墨了?”
夏启明哼的笑出来:“我们凭什么找陈墨啊?陈墨是我们什么人啊?你都不着急,天天的跑出去相亲什么的,我们跟
着操什么穷心!”夏启明越说越愤愤:“我说你也好意思?陈墨才离开你多久啊你就要见异思迁了?杨警官,牛啊你
,我看出来了,平均一个星期三个,哎哟,全B城的妞都被你相过了吧?找到好的了没有?”
“我没有,”杨朔捏了捏眉心:“那都是我妈给安排的,我也不想……”
夏启明翻了个白眼,心说我知道你不想,你去相亲,老子都找人盯着呢,你要是敢对那些女孩子感兴趣,老子先找人
抽你一顿:“你别说什么有的没的了,我就问你,陈墨你到底要不要找。”
杨朔定定的看着他:“自然要找!我正在想办法跟上面请个假,我想去东北……”
“呸!”夏启明恶狠狠的啐了声:“东三省这么大,你一个人去哪里找?别人找不到,先把自己报销了!”
杨朔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季弘和喊着:“老夏,吃饭了,吃晚饭再说……杨警官,要不要在我们家凑合一顿?粗茶淡饭,不知道你是不是吃的
习惯。”
杨朔毫不客气的做到餐桌前:“只要能吃,我就习惯。”
饭桌上,夏启明滋溜溜喝着小酒:“杨朔,我们一直在等你找我们,怎么说呢,我们以为你把我们当朋友来着。”
杨朔闷着头扒饭:“我是把你们当朋友。”
“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出了事儿,谁也不跟商量?我告诉你,有的事警察未必能做好!”夏启明就是看不起警察,其
实他除了自己家宝贝季弘和,看谁都觉得不如自己。
“是……”杨朔又想起那天在天台上,他看见陈墨浑身是血的躺在哪里,还有被断了的手指……
“但是,你要搞定不了你妈那块,我们也没法帮你,就算找回来,又能怎么样?藏在外面养着?你觉得陈墨会让你养
?”夏启明专门戳杨朔痛处:“别说养了,估计陈墨就得跟你装不认识。”
陈墨确实会这么做,杨朔头疼,可是自己老娘那边也是一个关,不好过啊……
夏启明又哼哼的笑半天,直到季弘和白了他一眼才咳嗽声正经起来:“其实我有个法儿。”
“什么办法?”杨朔猛的抬头,盯着夏启明使劲看。
夏启明得意洋洋的:“让我老妈出马!我老妈,那才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啊,当初我家亲爱的就是我老妈帮我搞定的
!”
季弘和低低的咳了几声:“胡说八道什么呢?”
夏启明的腿在桌子下面使劲蹭了蹭季弘和的:“当然了,也因为本大少魅力太大了,无法抵挡啊!”
季弘和一拍筷子:“有事说事,没事闭嘴!”
夏启明吐了吐舌头:“好好好,说事儿,说正事儿。”
杨朔看他们俩打情骂俏,心里嫉妒的一个劲往外冒酸水。
夏启明伸出筷子指指点点:“我们啊,要这么这么着,你呢,要这么这么着……然后呢,我妈会这样这样,于是我们
在那样那样……”
杨朔摸着碗边琢磨了一下:“管用么?”
夏启明嘿嘿笑:“一次两次不管用,但是时间长了不就管用了?不过呢,到关键时刻,你得小小的牺牲一下……”
“别说牺牲一下了,牺牲好几下都没问题,只要我妈能同意!”杨朔的精神头来了:“我们再详细的说一下吧?”
63.爱情,要主动
吃完饭,俩人头对头在一起叽叽喳喳,季弘和端了碗筷去刷,刷完收拾好,出来发现客厅就夏启明一个人。
“那谁呢?”季弘和左右看了一下。
夏启明伸长手臂拉着季弘和因为刷碗而冰凉的手,把人带到自己身边:“回去了,说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季弘和靠在夏启明肩膀上,微眯着眼睛:“我说,你这个人也忒坏了吧?人家杨警官走回正途不好么?你非要把人家
又拽回来?”
夏启明嘿嘿的笑着:“哎哟喂,要是不拽回来,你还不得叫一辈子杨警官啊?对,背地会说:那谁那谁……”
季弘和没忍住,噗嗤笑了。
夏启明看着向来冷清的季弘和脸上的笑纹,不禁开始动情,贴在季弘和身后的手不老实的往衣服里面钻去。
季弘和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有阻止,只是轻轻的挪了挪身体,更加方便了夏启明“非礼”。
夏启明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以往在这种事情上季弘和向来是被动的,从来没有说主动要求过或者表示喜欢。
可是今天……
夏启明收到鼓舞,手指头忍不住顺着某人的裤腰开始往下钻。
季弘和闭上眼,懒洋洋的说:“我可不要在沙发上……啧啧,我腰疼,你给我按按吧。”
夏启明立马来了精神,俩手使劲把季弘和从沙发上抱起来,急匆匆的往卧室跑:“成,别说按按腰了,让我给你做全
身按摩都没问题,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季弘和被夏启明颠的不舒服了,紧接着又被压在床上,他皱着眉搡着某只大色狼的肩膀:“滚蛋,不让你按了,压死
我了。”
“不滚,说不滚就不滚!”夏启明嘻嘻哈哈的耍赖:“亲爱的,我有没有说过我特爱你啊?”
季弘和被压的直翻白眼:“你再不起来的话,就只能奸尸了。”
夏启明低下头舔了舔爱人的嘴角,然后撑起上半身,表情深情声音低沉:“和和……俺耐你……”
季弘和言简意赅:“滚!”
夏启明搂住季弘和起腻:“和和,俺老耐你了……”
季弘和揪住他的头发:“滚去一边儿,我要去洗澡了。”
“不要!”夏启明把头埋在爱人颈边,跟小狗一样闻着:“俺就待见你这种自然味儿。”
“滚,你才孜然味!”季弘和愣了一下,气的一把把夏启明推去一边儿:“你孜然味儿辣椒味儿胡椒面味儿!”
夏启明茫然的眨眨眼,突然纳过闷来,翻身躺在床上哈哈大笑:“哎哟喂,我说的是自然,大自然的自然……你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