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显然愣了一下,回答道:“石涧村?这里就是石涧村啊。”
我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作答,小芸便走了出来问:“那……老伯认识林月香吗??”林月香是小芸奶奶的名字,
如果这里真是石涧村,那像这个管家那么老的人一定会认识的。
老伯想了想,说:“这里林家便只有一家,就是你们现在在的这家,但没有一个叫林月香的。”
我不死心,便问:“这里叫石涧村的是不是有兄弟村?例如一村二村什么的??”
老伯摇了摇头,“这里叫石涧的也就这一个村庄,而且只有一条路,就是你们进来的那条路,没有兄弟村。”
我有些失望,推了推苏商:“看来我们找错了,还是先回去吧,这地方……”我没有说下去。
苏商安慰般拍了拍我的背,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完便向老伯说出我们的意思,老伯也没说什么,带路送我
们林宅,还给了我们几支雨伞,虽然样式有点旧看起来顶不了什么用,但是我们的确需要,就道谢收下了。
雨没有停,天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不时有雷声在头顶轰隆隆地响过,天上闪电依然闪个不停,不过比昨天好多了,至
少还有点属于白天的光亮。
出了林宅,前面一排排的建筑在暴雨中显得有点朦胧,但总算能看清楚了,墙都刷得有点惨白,都是典型的南方建筑
,人字型屋顶下面有飞檐勾起,雨顺着屋顶流下时居然有那么点南方水乡什么的意境,每家门前都挂着灯笼,在雨中
摇曳,好像随时会掉下来。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不过这种天气换我也不愿意出门,这倒也不让人觉得奇怪。
我们也不多想,打开雨伞就往昨天来的路走,这地方说不出有哪里奇怪,但就是让人不想再呆下去。
好不容易出了牌坊,我想抬头看看上面写什么,但黑漆漆的一片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也罢,是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想
到这我也就不再纠结了,赶紧跟上他们。
路只有一条,我们一直沿路走着,不敢偏离。
这的确也是昨天我们看到灯光狂奔而来的路,但是昨晚走的时候没这么长啊……
他们的手表手机果然也跟我们一样坏掉了,这么一来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
走了不知多久,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我们昨天来的时候,有走这么久么……”
估计这也是大家共同的疑问,不过没人挑起,就谁也不想说出来而已。
大家都停了下来,有点茫然地望着远处。
苏商脸色有点苍白:“正常来说,我们向前走能走到昨天迷路的那树林,但是前面……”他不说我们也知道,前面怎
么看都没有树林的影子,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
范礼峰有点不耐烦,“不如我们走回去吧,这样下雨进树林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们到底走了多久啊,靠,偏偏这时候
手表都坏了,我这只还说是防水的!!防个P啊!!”
“不,不能回去,向前走吧!!”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让我说出这么久话,但显然苏商和两个女生都和我有同感,一起
点了点头,其实我真的觉得,就算在这里一直走也不想回到那个城村。
范礼峰不屑地骂了句粗话,也没说什么便继续走下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前方隐约出现了建筑物的轮廓,还有点点鬼火般的灯光,在雨中显得如此诡异,
我们没来得及细想,庆幸终于走出来了!!
可转念一想,心都寒了大半,不对啊,再怎么走下去也是树林吧,怎么会有建筑,那个老伯也说过,路只有一条……
而且这建筑这灯光,怎么看怎么熟悉……
大家苍白着脸,盯着远处那片建筑看,恨不得能看出个究竟。
苏商叹了口气,“果然……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向前走了。”
范礼峰终于忍不住了,大呼小叫起来:“靠!!我们什么时候掉头了!!”看到两个女生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便咳了
一声继续说:“指不定那个老伯老糊涂了,我们可能不觉意中走了分岔路,来到另一个村,这样也好,好过在那树林
转不出去,呵呵……”
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没说服力,今天虽然下着雨能见度也不是很高,但是一路下来,的确没看到什么分岔路,但我
们谁也没反驳他的话,没人想相信我们又走回那村庄。
大家强打精神一路走下去,越走越绝望,那牌坊是那么熟悉,抬头想看清楚那字,依然是黑糊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我们都明白,我们又回来了。
天彻底暗了下来,犹如晚上一样,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在那路上走了多久,可能真的走了一天,总之我们已经
完全没时间概念了。
苏商揉了揉太阳穴,对我们说:“看来我们又回来了……也罢,天都黑了,我们也只能和昨天一样去敲那老伯的门让
他再收留我们一晚了。”
说完就径直走了过去,我们互相望了一眼都没作声,也跟着苏商走了过去。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就这样又走到林宅的门楼,我们刚站定,就听见一声响,和昨天的一模一样,随后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中。
“什么嘛,好像知道我们会回来似的。”范礼峰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随后门越开越大,老伯走了出来,讶异地看着我们,上下打量几番然后说:“原来是几个年轻人啊,我还以为是……
”
我们面面相觑,这台词怎么如此熟悉,范礼峰也愣了一下,没等老伯说完就从后面挤上来指着自己说:“老伯,你不
认得我们了吗??”
老伯茫然地看了我们几眼,便说:“我这辈子几乎都没离开过这村,诸位又不像是村里的人,怎么会认得,这么大的
雨,诸位是否想留宿一晚?”
我看着老伯早上给我们的雨伞,但他显然不记得我们了,而且一开始那台词,和昨晚……想到这便听到苏商说:“我
们是来还伞的。”说完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雨伞。
老伯显然没听明白,愣在那里呆呆看着雨伞,像在仔细辨认,然后自言自语道:“好生奇怪,怎么这伞会跑你们那里
去,不对呀,家里的伞并没丢呀……”然后让开身子让我们进去:“诸位进来吧,这么大的雨再淋下去怕是要生病了
,两位姑娘家身子也弱,这伞……你看我老人家记性也不好了。”
苏商顿了一下,也不客气抬脚就进去,边走边和老伯说:“哎,可能是我们记错了,借了伞自然要还。”
老伯点了点头关上门后便带我们转了很多弯依然来到昨晚的那两间房,指着房门说:“这里有两间下人睡的房,因为
他们回家探亲了这才空了下来……”
范礼峰神色古怪地看着老伯,又看了看我们,我回了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给他。
老伯还是好像昨晚那样吩咐我们,说完便回去了。
我们站在门前,茫然地看着其他人。
最后两个女生抱着自己的背包开口了:“我们……我们先进去房间再说吧。”说完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昨晚她们呆的那
房间。
我们呆的那房间和昨晚一模一样,就连摆设也没动过。
关上门,一时间相对无语,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很明显,我们遇上怪事了。
最后还是范礼峰先开的口:“靠!!我们怎么又回来了!!对了,那老伯是不是有点老人痴呆呀??”
一阵沉默,没人出声回答。
过了一会,苏商叹了口气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明明一直向来路走,最后还是回到这里,还有那个老伯的
话实在是诡异……”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地图,神情有点不安地说道:“本来我想我们能走回大路的话我也不打
算跟你们说,但是现在……”说着他摊开地图,指着一处画了红圈的地方继续说,“我昨晚就想到了,但是心里想着
指不定这个石涧村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或者像小飒说的真有兄弟村,也就没多想,但如果这里真的只有这一个石涧
村的话,那这个一定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你们看,现在很多乡下都修建了道路,从地图上看,进石涧村只有一条大
路,而且是新修建的水泥路,绝对不是我们来的那种小路……”
不用苏商说下去,我们都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也叫石涧村的村庄不是地图上的那个,换句话说也
就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村!!
“有可能是这么小的村庄,名字又一样,地图就自动漏掉或者并在一起了吧。”小芸不确定地说。
“不太可能,看这里也不是那种三五户人家的小村,规模估计比地图上那个石涧村还要大,怎么可能会被忽略掉。而
且以我们转不出去的那个树林为参照的话,那也不对啊……”我指着地图皱着眉回答,这么详细的地图不可能偏偏漏
掉这个不小的村,连周围那些十几户的小村都能在地图上找到。
“怎么办??难道我们走进一个鬼村了吗??”叶恩声音有点呜咽。
“喂喂,别这样,说不定我们真是不知不觉走了回头路而已,雨太大了我们方向感就不灵了,等雨停了就能回去了。
”范礼峰心虚地说着这话。
我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放下背包不太肯定地说:“那个……现在我们也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我想……我们不是穿越了
吧??从今天穿越到昨天??那也太儿戏了吧……”我越说越离谱,然后突然想起难道我们是过了两个昨天,而只有
我们察觉?我急忙跟他们说出我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今早回去的时候不知不觉又开始重复昨天的一天,所以才会又重复做了一次昨天做的事,所以
老伯才会不记得我们了,因为对他来说昨天根本没发生过,今天才是昨天??”小芸总结了一下。
“不,恐怕……如果我们明天离开的话,明晚还会回来这里,继续重复这两天的对话。”苏商看着窗外缓缓说道,听
见这句话,我们的冷汗都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嘛!”范礼峰又大呼小叫起来。
“那……是不是如果我们不离开的话,时间就会正常??明天依然是明天??”我试探性地接着苏商的话说下去。
他点了点头,“有可能,看来我们只能留下来再作打算了。”
“不行!!这怎么可以!!难道一辈子留在这里吗?!!”范礼峰跳了起来,“你们不走是你们的事,小芸,我们明
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小芸为难地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阿峰,我相信苏商的判断,这种事,他的直觉比任何人都准。
”
小芸说得没错,苏商这种不冷不热的个性与他的经历是有很大关系的,像晚上我们三人明明约好在院子里玩,结果越
玩越多不认识的小朋友加入,玩了很久当我们回家的时候大人们都急疯了,说到处找不到我们还以为我们被人骗走了
,有几次还报了警,但是我们明明就一直在楼下院子玩,最后下场大多是被大人打屁股,说我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
会说谎,肯定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像这种事有很多,苏商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他慢慢地就变成这
样不轻易开口也不轻易相信别人,因为对他来说看得见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什么事都用心去分析的
习惯,这家伙……七岁时发生的那件事对他打击真的很大吧……
我正在不分场合地胡思乱想,就听到范礼峰很大力地拍了下桌面,指着苏商大叫:“小芸,这人一直阴阳怪气的,老
黑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怎么那么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明天跟我离开吧!!”
听到这话苏商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我听不下去了,“靠!!关苏商什么事!!你有本事你自己走出去啊!!什么叫阴阳
怪气!!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知道范礼峰不待见我们,可我没说过我待见他。
“别吵了!!都这样了,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小芸怕我们吵起来,挡在我们中间大声说。
“嗯……别吵了,无论怎么样,我们今晚也得在这里过啊,可是,那房间……”我知道叶恩想说什么,几次闪电过后
,外面雷声大作,虽然今晚的一切看起来和昨晚一样,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加不安和害怕。
“这样吧,小芸和小恩你们俩睡床上,我们三人随便对付着就行了,这种情况,聚在一起也比较安心。”我建议着,
大家都点了点头算是满意这种安排。
大家都累了,今天又整整走了一天,而且还经历这么诡异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情况的事,两个女生虽然害怕但还是很快
就睡着了,那个睡前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范礼峰此刻也躺在榻床上打起呼噜,我和苏商趴在桌上,我却是怎么样都睡
不着。
03.奇怪的村民
桌上的蜡烛还没燃尽,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肚痛难忍,可是在这地方上厕所……
苏商一直趴着闭目养神,这时突然睁开眼睛注视着我,大概看我脸色不怎么好,问道:“小飒,你怎么了?”
我也忍不住了,低声对他说:“我肚子痛,想上厕所。”
他轻轻地拍了下我的头,低声骂道:“你这傻子,这种事怎么能忍!”
我痛苦地抓了抓头发,他从包里摸出手电筒抓着我的手臂就站了起来,边往外拉边无奈地说道:“就知道你这家伙,
自己又看不见又怕麻烦人!!可是这种事怎么能忍啊!!我跟你一起去。”
我感激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继续抓头发。苏商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他知道我的视力其实没有问题,但是会间歇性夜
盲症,说是间歇性夜盲症,是因为我一到晚上就看不清楚东西,但不是每天都这样,至今也没查出病因,但是,最近
已经有好久没发作了……
苏商在门口处随手抄起一把雨伞就拉着我走,我也不逞强了,捂着肚子看着周围黑蒙蒙的一片,皱着眉问:“你记得
路么?”苏商倒是一刻都没停下来边走边回答:“进来的时候我有留意过,不远。”
我只知道被苏商拉着七拐八拐,虽然有手电筒,但对我来说我还是只能看到模糊一片,突然感到拉着我的人停了下来
,我也站定下来,吃力地四处打量着,前面那些矮矮的房……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我依稀觉得不能用厕所来形容它,
嗯,应该用茅房。
苏商拍了拍我的肩把手电筒往我手里塞,我肚子也痛得受不了了便拿过电筒推门进去。
刚刚站定,瞬间想哭的心都有了,微弱的光线照得地上那大得夸张的茅坑像黑洞一样,正犹豫处,我突然觉得肚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