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志贤去见那姑娘。
他没兴趣找人冒充,他也想看庄志贤的反应……
没想到反应这么大,看来,庄志贤又要跟他冷战了。
第30章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庄志贤猛地转头直视着庄志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庄志哲露出为难的表情,“哥,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去跟林小柔说去。”庄志贤忍不住提高音量,但他很快意识到他们身处在公共场合,他快速地
转身背对着庄志哲,说,“回去再说。”
庄志哲看着庄志贤,他根本猜不透庄志贤在想什么,第一句的质问好像在指责他,但下一句又像在吃醋。突然,庄志
哲意识到什么,他快步地跟上庄志贤,用手拉了拉庄志贤的衣角,“哥,你别生气嘛,我向你保证,再次不会再这么
莽撞了。”
庄志贤轻轻地拨开庄志哲的手,淡淡地说:“回去再说。”
庄志贤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让他看不明白,起先是很明显的躲避,慢慢地恢复到往前那种状态,而最近几天,庄志贤对
他的事好像特别在意,尤其是一直缠着他的林小柔。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
庄志哲猛地摇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如果是真的,那他的爱情是不是可以开花结果?
从小就想保护的人,直到现在这个保护的念头还是没有变,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愿意陪着他一辈子。
走到庄氏五金店门口,庄志贤突然回头,对庄志哲说:“阿哲,你先回家,傍晚的时候我会回去找你。”
“啊?”庄志哲呆愣地看着庄志贤,他不知道庄志哲到底要跟他谈什么?如果是林小柔的事,那算了,他不想再提起
这个名字。
“你回去吧。”庄志贤见庄志哲没有动静,他音调忍不住提高。
庄志哲知道庄志贤的脾气,他立即摆出笑脸,说:“哥,那我先走了。”
“嗯。”庄志贤轻声应着。
然后,庄志贤转身走进五金店。
听到庄志贤声音的林家琪走到门口,看着庄家两兄弟,听着莫名的对话,对现在的情形,他完全没有概念,但感觉这
样比冷战还糟糕。
对,庄家兄弟间隐藏着一股淡薄的火药味。
庄志哲目送着庄志贤走进店中,然后视线跟林家琪碰上,他微微一笑,比着手势说自己要走了。
看着庄志哲向停靠的摩托车走去,林家琪耸耸肩,退回店中。
这时,正好有个顾客上门,他迎上前招呼客人,没空闲想庄家兄弟的事了。
庄志哲叹着气,打开车锁。
他骑上摩托车,回望着庄氏五金店的招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车开走了。
他慢悠悠地开着车,突然想什么,他在下一个路口返回,向之前罗诚浩带他去的咖啡厅驶去。
庄志哲把车停在指定位置,走向那扇玻璃大门,推开玻璃门,他就听到一个清脆的欢迎声,“欢迎光临。”
就看到一个服务员迎上前来,“先生,请问几位?”
庄志哲环视着店里,淡淡地说:“一位。”
“先生,这边请。”那服务员作了请的姿势。
这时,一直在厨房忙碌的叶军走了出来,他看到庄志哲时,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阿哲,我没叫错吧?”
庄志哲转过头看着叶军,“叶老板好。”
“你好。”叶军示意那服务员下去,他带着庄志哲走向他经常坐的位置,对,就是上次罗老板坐的那个位置。
坐下后,叶军招来一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份甜品,他双手环抱于胸,直视着庄志哲,“你有心事?”
“啊?这么好看出来?”庄志哲低着头,看着放于桌面的双手,淡淡地回应着。
叶军打量着庄志哲,说:“你这模样一看就是有心事。”
庄志哲轻轻叹着气,抬头看着叶军,问道:“叶老板,我想问个问题?”
“请说。”叶军做了请的姿势,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庄志哲,他却有他跟庄志哲是老朋友的错觉,难道这是因为他们两
人的境遇有些相像的原因?
“如果一直躲避你的人,突然对你的事变得有些关心,这证明什么?”庄志哲保守地说着。
叶军沉吟了会儿,然后他笑了,“阿哲,你是在说你哥吧?”
“是。”可能是跟叶军不太熟,所以庄志哲很放松。
“阿哲,你可能要修成正果了。”刹那间,叶军有些羡慕庄志哲。
“怎么说?”庄志哲反问着,虽然他有过类似的猜测,但他不敢下定论。
“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叶军把问题丢回给庄志哲,他不擅长给人解答。
突然,庄志哲笑了,“谢谢。”
叶军耸耸肩,说:“谢我干嘛,我又没做什么。”
很快地,服务员把叶军点的东西送上来,“请慢用。”
庄志哲端起咖啡杯,他小抿一口,说:“还是你这里的咖啡好喝。”
“谢谢夸奖。”叶军微笑着应着。
也许是自己不够自信,不,是不敢相信,所以他才会想找个人帮他鉴定鉴定,当两人的结论差不多时,他稍稍地放松
了,也许庄志贤不躲避他,是暗示要接受他了。
从反驳到逃避,再到可能接受,庄志哲很想知道庄志贤到底在想什么,是想陪他入地狱吗?还是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将认真对待。
因为他的对象是他暗恋十几年的兄长,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
哥,你就陪我下地狱吧,我们俩在一起,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因为叶军太过好客,所以,庄志哲被留下吃饭了。
他回家已经八点多了。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母亲赖丽萍瞥了他一眼,问:“阿哲,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
庄志哲点了点头,说:“吃了。”
赖丽萍想再问点其他事时,庄志哲想看出她的心思,“妈,哥在楼上吧?”
“是。”赖丽萍应着。
“那我上楼了。”庄志哲不理会身后母亲的叫唤,匆匆忙忙地上了楼。
他喘着气,站在庄志贤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哥,我回来了。”
良久,屋内都没有反应,他再次敲门,“哥,你在吗?”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了,庄志贤站在门口,淡淡地说:“进来吧。”
庄志哲乖乖地跟庄志贤进屋,并随手把门关好。
庄志贤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书旁放着一杯还冒着烟的开水。
庄志哲仔细观察着庄志贤,发现庄志贤的呼吸有些紊乱,像刚做了剧烈运动,他静静地凑上来,关心地问:“哥,你
还好吧。”
庄志贤坐在椅子上,头低低地看着地面,良久,他才回应,“阿哲,你到底要逼我退到什么程度。”
“哥,你在说什么?”庄志哲听不明白庄志贤在说什么,他激动地说。
庄志贤抬起头,直视着庄志哲,“为什么我一直逃,就是逃不掉?”
庄志贤眼中的悲伤刺痛庄志哲的心,这时,他知道庄志贤在说什么了。对,是他逼着庄志贤无路可退的,可他并不想
造成庄志贤的困扰。
“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话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如果有机会让我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跟你说我心里的感
受的。”庄志哲静静地说着。
“不,不是这个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明明想逃离的……”说着,庄志贤把脸深埋在双手间。
庄志贤的话让庄志哲直接愣住,难道他的猜测是对的,庄志贤已经慢慢地向他敞开心扉,慢慢接受他了?
这个想法让庄志哲很兴奋,他半蹲在庄志贤面前,伸手抚摸着庄志贤的头发,“哥,不要再逃避好不好。你可以试着
接受我的。”
突然,庄志贤推开庄志哲,怒吼着,“不,我不能这样做,这样是在犯罪。”
庄志哲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庄志贤,他低头痴痴地笑了,“哥,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庄志贤蹲下,双手紧紧地揪着庄志哲的领口,眼中不是怒色,而是悲伤。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当他看到林小柔出现在庄志哲身边时,他心里一些东西突然崩塌了,他死死守
着的东西崩塌了。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庄志哲是他弟弟,不是他的所有物,他不可能占有庄志哲一辈子。
他原本的人生设想中,以后他和庄志哲都会结婚生子,有属于自己的家庭,过上各自的生活,虽然他们还是兄弟,但
以后的生活,每个人要顾及的东西多了,要关心的人多了。
然而最近他的人生规划全乱了,他开始嫉妒以后会出现在庄志哲身边的女人,以后庄志哲的保护不再属于他一个人…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当他听到庄志哲对林小柔说他喜欢他时,他混乱极了,但心里又掩不住地高兴,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想跟自己的
弟弟走上那条不归路吗?
庄志哲把庄志贤轻轻地拥入怀里,他在庄志贤耳边轻声地问:“哥,如果对象是我,你愿不愿意陪我过一辈子?”
庄志贤的头靠在庄志哲的肩上,不知何时,眼泪浸湿他的脸颊,落到了庄志哲的肩上。
庄志哲感觉到衣服的肩部湿了,庄志贤呼出的热气刺激着他的耳朵,但他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哥,你哭了
吗?”
庄志贤将眼泪擦在庄志哲的衣服上,“阿哲,我快忍不住了。”
“那就不要忍,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庄志哲把庄志贤抱得更紧。
“我不能对不起爸妈的养育之恩。”庄志贤已经没有勇气面对未来,更不敢想当父母知道这件事的感受。
他们会被赶出家门吧?
“哥,你别害怕,我会承担一切后果的。你只要陪在我身边,这样就好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只要
你陪在我身边,这样就好了……”庄志哲不停重复着“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这样就好了”,未来如何,他没有想过,
他唯一想过的就是庄志贤会不会陪他一辈子。
有庄志贤的地方,就有他庄志哲的未来。
即使他们会过得很艰苦。
第31章
庄志贤与庄志哲表白心迹之后,庄志哲老觉着这种感觉很不真实,而更不真实的是那一夜的缠绵。
庄志哲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发起了呆,虽然不真实,但那温热的触感还存在手指间。
杨大洋见庄志哲在发呆,他踢着脚边的零部件,提醒着庄志哲,但几次下来,庄志哲都没反应,他轻咳两声,“阿哲
,发什么呆呢?”
“啊?”庄志哲愣愣地看着杨大洋,反问,“大洋,怎么了?”
杨大洋指着庄志哲面前的摩托车,说:“阿哲,做事啊,老刘等会就要来取车了。”
庄志哲这才真的回过神来,他对着杨大洋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杨大洋又瞥了庄志哲一眼,“阿哲,你今天怎么了?一个人老对着空气傻笑。”
“没什么,没什么。”庄志哲笑笑说,但他越这样说,杨大洋越不相信,虽然庄志哲不是第一次这样走神,确实第一
次这样傻笑,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杨大洋见庄志哲没事了,他继续做他手里的事。
在一侧的杨小洋也瞧见庄志哲的异常行为,他一直被绊着,走不开,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一定非常热心地过来问候庄志
哲。
庄志哲轻笑着,蹲在摩托车边,认真地投入工作。
今天中午的时候,庄志哲没有回家吃饭,而是跟修车厂的工友们一起吃盒饭,二叔庄国伟还特意多帮他打了份丸子汤
。这让庄志哲被工友们笑说,不愧是老板的侄子,待遇就是不同。对此,庄志哲只是笑笑,没说其他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庄志哲听母亲赖丽萍说,哥哥庄志贤早就回来,他既兴奋又胆怯地爬上楼,敲开庄志贤的房门。
庄志贤疲惫的脸庞出现在门后时,庄志哲瞬间忘了自己是来找庄志贤什么事的,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想自拍巴掌,“
哥,你身体怎么样?”
庄志贤脸色变了变,但他很快就平静了,淡淡地回了庄志哲一句,“我很好。”
庄志哲自知自己说错话了,他没有想后退,今天他思考了一天,他跟庄志贤的事,不是他想太多,而是他没把握,没
把握能让庄志贤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哥,你后悔吗?”
庄志贤的嘴张了张,没来记得回答时,母亲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你们快下来吃饭。”
庄志贤推开庄志哲,静静地说:“先吃饭吧。”
看着庄志贤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庄志哲先是以愣,然后很快地追上去,“哥,等等我。”
庄志贤听到庄志哲的叫唤,他并没有减慢脚步,只是转过头看了匆忙追上了的庄志哲几眼,然后走进浴室,洗完手出
来,正好碰上庄志哲,庄志贤低着头,说:“洗手吃饭。”
“哥。”见庄志贤又要走,庄志哲忍不住开腔。
庄志贤抬眼扫了庄志哲一眼,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吃完饭再说。”
“好。”庄志哲微笑着应着。
庄志哲很快地洗完手,走进厨房,发现父亲庄国江还没回来,随口问了句,“妈,爸呢?”
赖丽萍听庄志哲这么问,她轻笑着说:“你这孩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想起你爸来。”
被母亲这么一说,庄志哲觉得很不好意。
庄志贤代替母亲回答庄志哲的问题,“今晚九叔请爸喝酒。”
“哦,难怪没看到爸。”庄志哲端起碗,拿着筷子,笑了笑说。
赖丽萍看着庄志哲,叹着气说:“阿哲,听林大婶说,你拒绝了人家姑娘?”
庄志哲就知道林大婶会到母亲耳边嚼舌根,他泰然自若地吃了口饭,说:“妈,那女孩本来是跟哥相亲的,她却看上
我,我还不想结婚,所以直接拒绝了。”
“我瞧人家女孩子挺好的,林大婶还跟我说……”一直想让自家孩子早些成家的赖丽萍想继续劝庄志哲,却被庄志哲
抢了一步,“妈,你别说了,我说不结婚就不结婚。”
“你……你想气死我!”赖丽萍听到庄志哲顶嘴,气不打一处来。
庄志贤见庄志哲撂狠话,他赶紧起身相劝,“阿哲,吃饭。”
庄志哲看了庄志贤一眼,闷闷地低头,扒饭。
庄志贤叹着气,对赖丽萍说:“妈,你别生气,阿哲说的都是气话。”
赖丽萍看着庄志贤,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说:“还是阿贤贴心,林大婶说她侄女不会看人,怎么看着我们家那混小子
,没看上你……”
听到母亲的话,庄志贤面露难色,他开腔道:“妈,饭菜都快凉了,您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