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驯养手札+番外——晓月流苏

“快看完了啊，”程朗抬头瞥了破坏他感性时刻的机器人一眼，“你今天有什么急事么？我总要看看都有哪家伙……”

人类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顿下来，最后一张申请上照片那一栏中，有个看起来英俊又严肃的机器人，抿着嘴唇，黑漆漆的眼睛沉静地望着镜头。程朗看了一眼姓名栏，那上面的两个汉字乍一看仿佛和他的名字重叠了。

程朗无意识地坐回病床，用手指摸了摸照片，沉默了一会，才涩然笑着自语，“哦……真的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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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提着分配给他的物资，朝送他到这里的机器人挥手道别，然后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嘀——嘀——嘀——”

三声之后，门后好似毫无声息，人类有些疑惑地再次抬起手来。在他的手指马上就要按上按钮的时候，门“唰”一声被打开了。屋里的机器人以立正的姿势站在门口，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笔挺制服，摆着和制服无比搭配的冷酷表情，利落地伸出手来，冷冷道：“您好，知道您要来，我已经等您很久了。”

程朗愣了愣，伸出手。他握着那双冷冰冰的手，礼貌地微微晃了晃，笑着说：“那真是麻烦了。”

机器人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人类的行李领着他进屋。等待着人类换过拖鞋后，带着他推开狭小公寓里的两扇门，“您可以随意选择一个房间。”

程朗跟在机器人身后，探头仔细看了看两个屋，果然很随意地点了一个，然后接过了自己的行李进屋。

“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

“是嘛，谢谢。”

“洗手间里也有新的洗漱用品。”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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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笔挺地立在门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坐在床边，正在一件件从包里向外掏东西的人类。他的记忆库中有庞大的存储空间，关于与眼前这个人类相关的所有过去都好好地保存在那里。这些年来他时常会把这些资料传输进播放装置，一遍遍观看栩栩如生的三维影像。

他可以发誓，自己和与人类分别那天一样清晰的记得关于这个人的一切——甚至因为重复的回放，比那个时刻更加铭记所有的细节。

如今眼前的人类就活生生坐在他眼前。如果他伸出手去，绝不会像那些立体影像一样根本无法触摸。可是……虽然他全部都记得，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类是没有如他们机器人这样强大的记忆功能的，他还会记得那些吗？

刚才他站在门口伸出手，根据以往对人类行为的记录分析，他以为人类会拉住他的手，笑着将他拽进自己怀里——可是没有，曾经的数据，早因为没有及时更新而作废了。人类对着他笑，礼貌得体地回应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没有忽视，没有冒犯，可是机器人却莫名觉得他被很过份地对待了。

这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小A站在不远处看着程朗，感觉胸口有一个慢慢形成的黑洞，正在吞没身体里的动力。他可以从资料库里轻易地搜索出出现眼前这种情况的原因：时间是冲淡人类感情最主要的因素。他也可以从资料库里轻易地搜索出解决眼前情况的方式：重新安排时间多多相处……

然而可惜的是，从他与眼前的人类相遇开始，从来都是这个人类决定要走进他的生活于是他就走进来、他决定离开于是就离开。而机器人自己呢，他一直站在相同的位置上等待着。

“不知道您现在的就餐和起居时间……”

“这个啊，和从前差不多，不过现在我早上起得比较早。”

“今天的晚饭，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那个啊，随意就好了。”

……机器人又沉默了，他觉得自己非常想要结束如上这种疏远客气的对话。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吃过晚饭之后，不知道您是否有其他的安排？”

“没有，”这次人类暂停了手中的动作，停下来微笑着问，“有什么事？”

“……既然没有其他安排，晚饭过后，您愿意和我做爱吗？”

虽然相关个案资料都表明感情的回温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机器人却听到自己的发声区似乎摆脱了中央处理器的控制，笨拙而失礼地直接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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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胸抬头立在门前的机器人挡住了客厅落地窗射进屋里的阳光，程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毫无起伏的声音推测那张脸上应该还是冷冰冰没有丝毫的表情。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却提出了一个火热的邀请。

程朗张了张嘴，心里自责又难过。从前他对待眼前这个机器人，与温柔细致相伴随的是从拥有人身份出发的强势。把他抓回家，占有他，再离开他。既然上天赐予他机会重新与这个机器人相遇……他想要将小A当作一个平等的个体，来认真地、花费全部心思，重新追求。

多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摆脱了束缚的机器人发展出更加独立的人格。也许他已经不再喜欢他这个前主人，也许他已经和他的某一个战友相爱。程朗准备好面对所有困难，却没想到他庸人自扰，七扭八歪的念头会让他机器人感到如此不安。

因为没有收到答案，门口的机器人已经缓缓低下头，低声说：“是我冒昧了，对不起。”

程朗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快步上前，拉住想要转身逃走的家伙，“等一等！您这个提议算不上冒昧，可实在太残忍了。”

机器人想要回头确认人类的表情，可是程朗的手已经将他背对着他固定在怀里。熟悉的温暖的体温，还有更熟悉的好听的声音将他环绕，“必须等到晚饭后吗，难道您就不能通融一下，把这个环节稍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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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呼吸贴近耳朵，小A的耳朵立刻烧了起来。即将要到来的事让他期待到忐忑，人类仍然礼貌客气地询问也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我什么时候都愿意……”他先是低声答应了，又担心地努力扭头朝后望着人类，“可是您真的不饿吗？”

程朗歪歪头，把划过自己脸畔那只红彤彤的耳朵叼在嘴里，轻轻咬了咬，“不，我饿死了！所以我们得快一点。”

他抱起机器人，把他丢在单人床上，然后粗鲁滴压上去跨坐在小A身上。居高临下，用一向温柔平静的眼睛凶狠地盯住身下的机器人，“程朔同志，你刚刚犯了个错误，你知道吗？”

机器人仰头，呆呆地眨了眨漆黑的眼睛，英俊冰冷的脸上泛上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称的怯意。他伸出手，试探着碰了碰压在他身上那个人类的胳膊，因为并没有被甩开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程朗不动声色将机器人所有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一只手撑在机器人耳畔，另一只手则拉住机器人短短的头发，缠在手指中间不容他移动分毫。

他极具压迫感地缓缓弯腰低头，贴近机器人——直到他们两个的鼻尖之间几乎毫无距离，“您不该纵容我的，”程朗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咬牙说，“……这会我饿极了，我要把你绑在床上，用我的东西填满你的肚子，我要干到你哭着求饶也绝不放过你……所以你看，你刚刚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我会狠狠的伤害你的……不过程朔同志，现在想要反悔的话，已经晚了！”

他侧头，嘴唇擦着机器人同样开始散发着热气的脸颊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怎么样，你怕吗？”

他得到的回应是一双毫不躲闪的眼睛专注的凝视。机器人抬起腿，用膝盖蹭了蹭人类的腰侧，认真地回答：“我明天可以去做改装和升级，所以现在您可以做任何您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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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和从前一样，开头就是这样要命的话，偏偏说的人还毫无自觉……程朗蹙起眉，保持着倾听地姿势静静停顿了一会。可是身下的机器人和从前一样敏感，虽然只是身体上的贴近，也足以让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但他又如记忆中一样习惯于顺从与忍耐，因此也不去问，只是调整着呼吸的频率跟着程朗一起安静下来。

他这种微小的变化好像催化剂一样使人类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他的嘴唇顺着机器人的脸颊滑到他的嘴唇上，先是用嘴唇轻轻地摩擦着对方的嘴唇，然后伸出舌尖润湿它。他舌尖用的力气很小，坏心地总是点到为止。他身下英俊的家伙身体缩了缩，薄薄的嘴唇难耐地开阖，毫无意识地做出邀吻的姿态。如果换做从前任何一次，程朗一定已经倾身吻上去。

可今天的人类别扭得异乎寻常。他坏心地假装没有看到，向下移动着嘴唇，忙着去吻机器人的下巴，脖子。他扯着机器人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用舌尖逗弄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另一只手则灵活地为自己的嘴唇开路，一颗颗解开机器人制服外套和里面衬衣的扣子。

锁骨、前胸和小腹……程朗把机器人的上衣解开，在这些地方流连，把舌头伸进他的肚脐舔舐亲吻。他注意到一直乖乖的机器人终于忍耐不住，扭动着身子抬起一直平摊在床上的手想要搭在他的肩膀上。程朗敏捷地扣住机器人的双手重新压回床上，压制着他的动作继续在他敏感又怕痒的肚脐腰侧点火。

“嗯……哈……”机器人侧过头，漆黑的眼睛带着水雾，他的性器早已顶上程朗的小腹，呼吸凌乱不堪，因为动作被制止急促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颤音。这个样子让一向对他心软异常的人类呼吸也滞了一下，松开他的一只手，在机器人撑起帐篷的下身轻轻的揉捏了起来。

几乎在人类的手指碰触他下身的那一刻，机器人便猛地抽搐了一下。虽然现在他身体的反应已经不需要主人的允许才能释放，但是和从前一样，虽然忍不住想要高潮，机器人还是努力尝试着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去询问：“……我……我可以吗？”

程朗凑上去对着那微微颤抖的嘴唇浅啄一下，干脆地拒绝道：“不！”

他一面继续挑逗揉捏着机器人的下身，一边缓慢地解着机器人的腰带，“现在，帮我把我的衣服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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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慢半拍地伸出手。他的手手掌宽厚，手指长而灵活，程朗的休闲西服和衬衫对这双手来说本来该是小菜一碟，可是今天的程朗根本克制不住各种恶劣的想要欺负人的念头，所以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程朗伏在机器人的下半身上，于是小A想要碰到他，就必须支起上半身凑过来。程朗抽掉小A的皮带，抬起头眯着眼睛朝靠近过来的可怜家伙笑了笑，凑上去得了个吻，然后避过伸到自己胸前的手俯下身，用嘴扯开机器人的纽扣和拉链，轻轻舔了舔鼓胀的内裤。

然后他瞥见小A那因为撑起上半身而绷紧的腰腹好像一下化成了水。机器人的手咋人类眼前划过，茫然地倒回床铺，仰起头无意识地吐出呻吟声。看着他这幅模样，人类的心脏好像被猫爪飞快地挠了一下，算不上太舒服，可显然让人欲罢不能。

他抬起身子，把小A的裤子和内裤一起往下拉，连带着假作无辜地抱怨：“宝贝，怎么不帮我脱衣服？”

黑漆漆的眼睛早已蒙上了水雾，带着不自知的无助望着他。程朗用手指摸了摸他性器的顶端，又用舌尖舔了舔手指抹过的地方，低哑地催促道：“快啊，等你把我也扒光，我就给你……”说完，就低下头，把机器人刚才就忍不住要宣泄的部位整个含入口中吞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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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分派给了小A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前程朗为他口交的时候，他素来是瘫作一团，除了求饶和哭泣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如今人类本来就是为了折腾人，竟然拿出了从前根本没有必要用在他身上的各种技巧来。

承受这一切的机器人头脑里几乎一片空白，所有分析和思维的空间都被那处反馈过来的快感瞬间填满，当他能听到一个嘶哑的男声用颤抖的哭腔反复哀求“别……别……饶了我！饶了我！”后，过了一会才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在他下身动作着的人类瞥了他一眼，把他的顶端吸进喉咙。

有一个瞬间，机器人以为他的视觉系统因为受不了快感的冲击已经彻底报废了。他的眼前一片耀眼的白光，耳边仿佛听到轰鸣。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对力度控制能力的自信好像都被冲毁，他保持住最后一点清明推开他身上的人类。

等机器人的系统重新开始运作，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没有违抗了人类的意愿独自高潮，还把他最最重视的人类用力推下床……

自控能力怎么会差到这种程度……

盼望却从没奢望真的会有的亲近机会怎么会被自己搞砸到如此地步……

机器人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飞快起身，想要伸出手去拉倒在地上低声呼痛的人类，可惜人类低着头揉了揉摔痛的地方，已经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不受三大定律限制的自己跟从前果然是不同的……虽然刚才那种剧烈的快感余韵仍没有从身上退却，机器人却难过的想要蜷起身体。他最喜欢程朗，想做全世界最出色的机器人一直跟随在人类身边，可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糟糕得一塌糊涂……

机器人缩回手，体内刚刚因为受到刺激自我调解产生的泪水顺着脸庞下巴，啪一声滴到光裸的膝盖上。

“对、对不起……”机器人慌乱地道着歉，从床下拉出一个准备好的箱子，“我不是故意的。”

“这里有绳子和手铐，”他垂着头探身打开它，“我真的很抱歉……您可以用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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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其实是真的有些冒火了的——任谁辛辛苦苦忍耐着难受帮人做深喉这种高难度动作，却被舒服了高潮了的人一把推下床——就算这个结果极大部分原因都是源于他挑逗得太过份，都不会没一点脾气。他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闷不做声自己脱掉上衣，露出因为勤于锻炼比多年前结实得多的上身。

一、二、三……他在心里默默数着，低着头蹲在机器人拉出来的箱子扒拉着，随意翻看小A丰富的准备用品。重新抬起头去看时，刚才难得惹他生气的对象跪坐在床上，僵硬地垂着头，身上挂着缠着被他蹂躏得乱七八糟再遮不住任何重点部位的衣服，一副见了天敌被吓得身体发僵的可怜小动物模样。

“我希望你为我忍耐，是因为那很难做到。可是把你绑起来，你就不用自己费劲忍耐了，这算什么惩罚？”程朗有意揶揄。

机器人听到他的话，立刻紧张又害怕地膝行着凑到人类的身边，试探着伸出手想要覆盖在程朗手上。人类任由他，等那只手慢慢迟疑着接近时，才反手把它握住。

“告诉你一个秘密，”程朗做出高深莫测地表情来，“从前你有个地方就让我很不满意……”

手里的手僵得好像一块石头，程朗把它牵到眼前捏了捏，模仿着机器人的金属合成音一本正经道，“主人，我可以出声吗？主人，我可以抱着你吗？主人，我可以暂时关闭第一套消化吸收模板，开启备用模式准备射精吗？——你这么问的时候，通常都是我非常忙没时间回答的时候……所以现在你终于可以不再这么要命的时候打扰我，我真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