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不到了顾相臣的身影,左左助问助助左:“你看,少主多舍不得我们,一步一回头的!”
助助左赞同道,“那是,少主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助助左捂住自己的嘴,“呸呸,不对,是我们可是看着少主长大的。能和我们不亲嘛!”
某栗:您们俩就自恋去吧……那是瞧得你们么?啊?不仅脑残,视力也不行!
话说他们俩这么自恋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顾相臣去的方向,终点是哪里。
左左助:“我们现在怎么办?”
助助左鄙视他:“等喽,等七哥哥醒了,一起回谷中啊!”
“哦。”左左助应声。
绝天谷里四季不散的山间弥漫的山岚雾气,瑰丽多彩,如梦似幻。山谷里到处是藿香,雄黄,千金子,高大的珙桐水杉,几乎是遮天蔽日,但阳光就是能照进来,绝天谷很亮,好像不是太阳的光辉,而是这个山谷本身在发光。
顾相臣走的道路却越来越偏,也越来越阴暗,在绝天谷里能找着这么阴黑潮湿的地方还真不好找!
顾相臣一身焰红色的衣袍在一片黑暗里,就像盛开在无底之渊的优钵罗花,妖冶又充满罪恶的救赎。
那条道路里到处是动物的尸首,散发着糜烂的气息,黝黑的前方闪着星星点点的红光,就像来自地狱恶魔的赤红的眼睛。
黑暗中有震动翅膀的声响,因为看不到,所以更加的诡异与恐怖。
如果不是黑暗,就可以看到小小的顾相臣粉嫩的脸上一抹笑容,这里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么。好久都没有去过那里了,还真有点怀念呢!
一个面容纯真的小屁孩行走在这么阴森可怖的环境里不是应该怕怕么??!顾相臣真不是正常的家伙!
不断的有活的生物因为这个地方的气息被吸引到里面来,接着便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顾相臣倒是相当的麻木不仁,把脚底下动物或人的骨头踩得兹吧兹吧响的那叫一个畅快!
顾相臣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助助左,天黑了哦。”左左助个呆瓜!这用的着你说,天都快成泼墨画了,泼了一桶的墨汁。
众人:去死,那叫泼墨画么?你当染布呢!还一桶?!没文化,真可怕!
某栗:……
“是啊,七哥哥怎么还不醒?”助助左努力的睁大他的小眼睛,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七睡的还是很香。都一天了都!
左左助突然眼睛一亮,“你说七哥哥做了什么梦?”这神色?怎么和他们家少主有点像?坏主意!恩,坏主意!
助助左看着他,贼笑:“你真坏,你不是要偷看七哥哥的梦境吧?”
左左助吐吐舌头,“叫你猜到了。”左左助跃跃欲试,“难道你不想知道,七哥哥梦见了什么,这么久了都不想醒?!”
助助左憧憬,一咬牙,一跺脚,跟娶媳妇花了所有积蓄买了个两平米的房子似地,简直和英勇就义有一拼。“好吧。你去看,我给你护法。”
左左助眼睛更亮了,嫩葱似地手往助助左肩膀上一拍,“好!”
左左助在不济也是个成了精的小妖怪,使个简单的窥梦术还是不在话下的。
飞快的做了几个手势,一团白光闪过,左左助就不见了。
这是?左左助疑惑,这个地方好眼熟啊。左左助左瞅瞅,右瞅瞅。这个地方他来过吧?这么眼熟?
汗那= =!左左助小妖怪同志,这是你住了几百年的家啊,你都不认识?!你是路痴还是老年痴呆啊?!啊!
左左助一拍脑袋,对了,这不是少主家么?看那个蜿蜒数里的池塘,还有琉璃做的亭子,还有少主放了百八十个炼丹炉的丹房,还有崇明九塔,还有,还有……
唉,左左助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自己的家都认了这么久才认出来,您老太牛掰了!
那个孩子不是少主小时候么?左左助跟发现宝了似地看着小时候的顾相臣直乐,看看,看看,他们家少主小时候多粉嫩,虽说穿的破破烂烂的吧,还是掩不住他家少主……
等等,左左助疑惑,他们家少主变态的癖好,只穿焰红色的衣服耶,那个不是他家少主,那,那个小孩是谁啊?
那孩子好像看见了什么人,突然往后退,左左助想叫他,后面就是那个湍急的水流了,再退会掉下去了!
啊!那孩子真掉下去了!
一股巨大的力把左左助卷上了天,依稀间他看见下面有一抹焰红色闪过。
啪嗒一声,左左助从一团白雾里掉了出来,是袁七的梦醒了,左左助就被抛了出来。
助助左拉着他往袁七的方向跑去,左左助被他拉的一愣一愣的,他还晕乎着呢!
“七哥哥!”助助左甜甜的叫的那叫一个酥,都赶上酥脆饼了!
袁七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淋漓。一时没有理会他们。
助助左看袁七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悄悄的问左左助,“七哥哥刚刚梦见了什么?”
“啊?”左左助晕晕的,他晃晃脑袋,“不记得了耶。”他刚才看到了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奇怪?
某栗:左左助,您老确定不是老年痴呆??!
第十五章:这是冥界?不是吧?
助助左无望的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该指望他“七哥哥,你没吧?”助助左凑到袁七的身边,关怀的递过去一张小手绢。这年头带手绢已经很稀奇,带了一张绣着无比像鸭子的鸳鸯的手绢就更稀奇了……
袁七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怎么又是那个梦?袁七的脸色有些苍白,不是好久都没有做过那个梦了么?看来是最近的生活太过安逸了吧,才会下意识的想起以前的事。
袁七觉得身边一下子安静了好多,那个人呢?袁七左右寻找,平常总在身边的顾相臣居然不见了!
助助左眨巴着小眼睛,笑眯眯的伸了根指头在袁七脸前晃悠,“七哥哥,你是不是在找我们家少主吧?”
袁七看他,点头。
左左助不甘示弱,挤到他们俩中间,“我知道,我知道!”左左助兴奋的挥舞着嫩葱似地小手,“少主说他有事要办,要我们先回谷中哦。”
袁七问:“他去了哪里?”
左左助呆化,开始扭捏,搅衣角,“这个,这个,助助左!咱们少主好像没有说这个吧?”
助助左早就对他的记忆力汪洋兴叹,直接无视他。
袁七站起身来,浑身的血脉前所未有的畅通,他自己都能感觉的到丹田内的真气之充盈,简直就像无穷无尽一般,他试着运了一下内力,充沛的真气在拓宽的几倍的经脉中横行跋扈,嚣张的宣誓着它们的存在!
袁七惊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原来的内力不仅完全恢复,体内似乎还有一股强劲的内力的存在,热烈霸道,蛮横的很!可是又是和自己的内力相辅相成的。
“七哥哥,我们走吧。咱们先回谷中。”助助左牵着袁七的衣角,做可爱状。
左左助飞快的拉牵袁七的另一块衣角,做更可爱状。
袁七哭笑不得的被他们牵着走,心思也转了起来,绝对不会是这两个小东西干的了,有这么好的内力的人,也只剩下顾相臣了。
就算是再强悍的人,这么多的内力输给别人,也是极耗神的,对自身的损伤也是不可估量的,还有当时自己的那个情况,是走火入魔啊!一个不留神就会连自己也搭进去。顾相臣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自己对他而言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他从自己身上能得到什么?值得他这样舍命相助。袁七这时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
袁七的思想还是受影卫的教育太过深刻,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和原因的,一个人如果能被人利用说明那个人有价值,一个人无端的对你好,就绝对不对头,他绝对是为了名利禄三样中的哪一样或多样。
在袁七看来,顾相臣开始废掉自己的武功当做暖床人,说明在顾相臣心中这便是自己的价值,可是后来那段挥金如土的日子,还有顾相臣平时对待自己的方式和语气。
顾相臣就是在对自己无缘无故的好,可是袁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顾相臣到底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名?他是名满天下的鬼医顾相臣,万人求见不得,声名如日中天。
利?他本身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山,多少人不是捧了千万财宝送到他面前,他都不屑一顾。
禄?他是绝天谷的少主,下一任的谷主非他莫属。
袁七叹了口气,想不通,想不到,他几乎什么都是完美了吧,他能从自己这个小小的影卫的身上得到什么?
话分两边,这个顾相臣小朋友到底去了哪里呢?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整个空间是阴暗诡异的黑蓝色系,天上,额,如果那可以叫做天的话,整个上面简直就是由无数怨灵的怨念所聚集的墨黑色的团雾,一望无垠,绵延千里。
一条宽广深邃的河流横亘在犹如腐烂沼泽的大地上,河水几乎是黑色,不知被多少不明物体浸泡过的河水浑浊不堪,上面不是的漂浮过白色的球状的物体,某栗仔细一看,啊啊啊啊!是腐烂的只剩下森白骨架的人头!
这又是什么声音?各种交杂这也不是老人还是小孩还是妇人的哭泣,叫骂,苦笑,悲鸣,各种奇奇怪怪却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交叠在一起,因为听不清楚反倒更加渗人!
河流的不远处是一个青面獠牙、身披鹫羽、吞食尸体的怪物,那些尸体经过他的吞食开始腐烂发臭。
顾相臣若无其事的跟他打招呼:“欧律诺摩斯,都过了多少年了,你也不换换口味,尸体有什么好吃的?”不是吧?顾相臣还认识这种变态!
那怪物缓缓的转过身来,铜铃大的血红的眼睛把眼前身着焰红衣袍,发也是焰红的想要燃烧般的孩子从上到下打量。
那怪物可怖的算是露出个笑容,某栗猜的,他那张青面獠牙的脸,实在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烂表情。
怪物身上的鹫羽抖了抖,估计跟狗看见熟人摇尾巴一个道理,“你是顾相臣吧,好久没见你了。”哇啊啊,连声音都像是从地底下飘上来的啊!
“你这次不要让塔那托斯碰见你,听说你又抢走了他不少灵魂。”那怪物刚和顾相臣说没两句,就又捧着尸体开始大嚼起来。忒恶心!
顾相臣摆摆手,“不会的,我这次是来找革剌斯的。他还在冥河对岸的年轮之渊么?”
怪物嘴上还留着尸体上发黑的碎肉,“当然,那老头整年都在那里,不过你找他干什么?你来冥界不都是直接去幽冥之眼那里么?”
顾相臣:“恩,这次找他是有事想向他打听一下,你也看到了,我变回自己十岁的模样了,我想看看他这个专司年龄之神能不能把我变老几岁。”
那怪物模糊的恩恩几声,继续和他的食物奋战。
冥河?难道这是冥界?等等那牛头马面在哪里?阎王爷泥?这到底哪里个球球啦?
冥河闪着亮光是不是尸油?众人:踢走,够恶心了,你还说!
一个破旧的让人怀疑这木头船是不是漏水的船停靠在冥界的码头边,一个身披暗灰色斗篷长满胡须的老者,坐在船头。眼睛遮挡在斗篷的帽檐下。
“卡戎,还认得出我不?”顾相臣一个纵身跃上老者的船,船身晃了一晃。
“呵呵,能来冥界的活人至今为止只有一个顾相臣吧。”声音果然和他脸上的皱纹成正比,苍老的可以啊!
“这次还去幽冥之眼么?”卡戎解开绳索,用长长的浆慢慢的一下一下划着,可是船却是半点也不慢的向河中央行进。
顾相臣坐在卡戎对面,用单手撑起他的小脸,“不不,这次我要去找革剌斯,你送我到对岸就行了。”
“革剌斯?”卡戎转了个方向,船边开始向对岸划去。“他可是年老之神,你找他干什么?”
顾相臣看着冥河里的不是飘过的头颅还有断手断脚,“啧啧,尼克斯女王也真是,冥河都快成臭水沟了,也不派人清理一下。”
卡戎:“女王哪有闲工夫管这种闲事!倒是你,好久都没来冥界了。”
“恩,毕竟我还没死,老来这里成什么样子。”顾相臣看着远处的远山,天那边开始下红雨了。淅淅沥沥的,冥界就是好,那边下雨,这边放晴。
卡戎把船桨收回来,淡淡的道了一句:“到岸了。”
顾相臣利索的跳下船去,冲卡戎摆摆手:“下次,我带我老婆过来,你带我们来个冥界一日游啊。再见咯,卡戎!”
第十六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哼!
卡戎也冲他挥挥手,又慢镜头似地摇回了冥河的彼岸。
顾相臣走在冥界的土地上,鞋子上沾了粘腻的泥土,黑黑的,不知道融入了多少腐烂的灵魂。
顾相臣倒是轻车熟路,对路边的景象视而不见,某栗左看看,又看看,晕,冥界也有这种勾当?
几个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暴露,十分的少儿不宜啊,她们的美腿,丰胸,窄腰,性感,火辣,迷人,在充满死亡气息的冥界无疑是一处人间天堂了。
不少的亡灵都集聚在她们周围,面容猥亵,某栗无语,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说冥界也有妓院,还这么开放?
顾相臣目不斜视,只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他只是平静的往深处走,再有一段路就是革剌斯的年轮之渊了。
当头的妖艳女子看到顾相臣火红的一团,极度风情的笑开来,什么是黑色的包含罪恶的罂粟花朵?什么是美丽忧伤如同情人的眼泪?什么是经得起岁月考验的无上艳丽?看了她的笑,便会明白上几分。
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配在形状优美纤长的如玉的指上,更是说不出的诱惑,美人玉臂横陈,拦在顾相臣前面。
“哟,据我所知,能到冥界的活人,只有一个顾相臣啊!”声音都是慵懒低沉,够风骚,够妩媚,够尤物!典型的勾引!
顾相臣斜眼看她,“菲罗忒斯。”顾相臣的声音还是以前的样子。
菲罗忒斯笑得动人,“还记得我的名字,看你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见过那个青春女神赫柏咯,据说她可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呢!”
“相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天神,我还是喜欢冥界的你们多些。”顾相臣尽量的离这个放荡的菲罗忒斯远些。
她身上涂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是不是香水,和冥界的尸臭味一混合真是忒够极品的味道!
“哈哈,你这么说还算有点良心,你这是要去哪?再往前就是年轮之眼了,那不成你要找革剌斯那个老头?”菲罗忒斯贴过来。
“喂喂!”顾相臣小火球顿时跳开,“别过来,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美女菲罗忒斯皱眉:“真的?那真是可惜了,”她又转过身去和新来的亡灵抛媚眼。头也不回:“你个死没良心的!走你吧!”
奇怪她怎么一副弃妇的辛酸口吻?
“可不是你抛弃的我,是我菲罗忒斯不要的你,顾相臣!”惨!美女都带了哭腔。
顾相臣摇摇头,冥界的菲罗忒斯,专司性欲交合之神,一切淫念、色欲的代表。
灰暗的天空终于亮堂了些,哦哦?冥界这个荒凉的可比撒哈拉的地方还有这么高大的树耶!?
不过这树怎么没有树叶,没有花,没有果泥?难道是三无产品?还干枯的,苍老的哟,跟被抽干了水分似地。
汗,冥界这么穷?摆两盆盆景很奢侈么?用的着拿两棵死树冲门面?忒抠了吧?
顾相臣知道那是革剌斯的年轮之树,专门管理人间人类的年老之事的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