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的言语,夏碧兮和盛如彦同时反应过来,看来他们都明白了对方心里所想的……
“不用去追了!追不上的,比黑杰克还高超的手段,你认为凭你们两个人的两双脚,能够追上吗?”怪就怪当时太过心急,还没来得及确认医生的身份就把季浅佑交给了他们,不过照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布置的精密得令人诧异的局!
就像是一早预料好了似的,算到季浅佑会发生什么意外住进医院,然后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一回“白衣天使”,支走他和夏碧兮、卞穆阳,留下疲惫、精神懈怠的盛如彦,为的就是更方便携带着那个“拖油瓶”逃走!
看来他们面临的,还不是一般的劲敌!
这个麻烦惹上的,也不是一般的难缠!
现在去大哥怪二哥、二哥怪三弟也没用,毕竟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也没有任何可以寻找到的线索,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劫持季浅佑的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离开这个城市,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把人带回美国,所以——
后视镜里头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挂着显而易见的狡猾和得逞的得意,卞穆阳牵动了嘴角,似乎脑后勺上的枪口只是一个玩具:“钟情先生,又见面了。”
虽然清楚现在的处境,但卞穆阳不认为自己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不过他现在急着赶回本家救火,可没有那个时间跟这位杀手先生玩儿枪口下逃生的游戏。
这西欧男人的脸永远都是如此的俊逸,脸上的冰冷面具不会在除了季浅佑之外的人裂出任何痕迹,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可能是荣幸,不过正是这种特别,Boss才会想一把干掉这个不管是在哪个领域都举足轻重的人才,他实在太过碍眼,那个宏伟的牢笼太过难闯,他不想去检验卞家的安保功能是否合格过关,所以他在卞穆阳的车上等他。
“看来我上当了。”什么狗屁着火了,他当时怎么没有想到……他的那个家,可是在一百多年前修建的古老建筑,来自宫廷最为顶尖的设计,加上现代的各种高科技,火灾什么的都是扯淡,他竟然被这样一个蹩脚的谎言给骗了出来,还真不符合卞穆阳他一贯的风格,看来……那男人真是个祸害。
“人无完人,卞少会上当,这是我的荣幸。”看来季浅佑对卞穆阳来说的确没有他的家重要,这也就让钟情有机可乘,虽然考验真心什么的,真是逊毙了——
狭小的车厢内并不是一个施展拳脚的好地方,两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在其中移动很困难,况且钟情最擅长的并不是格斗,硬是用手肘挡下卞穆阳那几乎快把骨头都震碎的两拳,空出另一只手来,从腰间拔出了另一把枪,手指扣动扳机,细微的一声枪响,车的挡风玻璃出现一个弹孔。
高速飞行的子弹从卞穆阳颧骨边飞过,留下轻微的烧灼痕迹,少量的血从伤口处冒出来,为这个俊逸的男人又增添了几分魅惑之感,不过——
那枪里的子弹上有强效的氯唑沙宗,要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没打算真的要杀掉卞穆阳,只是要那家伙见血,肌肉松弛剂那玩意儿虽然用在这方面不道德,不过,和平解决,才是他做的最不亏本的一桩买卖。
药效迅速在血液中扩散,随即一点点吞噬了卞穆阳的神智,同样精神状态差到极点的卞穆阳,也没能把持住,倒在方向盘上。
“年轻人呐,boss需要你们给他加上一捆柴——”嘴角自然地向上扬,钟情将卞穆阳挪到副驾驶,自己的双手把上了方向盘,虽然很久没碰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不过这种“苦差事”,他倒是很乐意去做……
事情越复杂就越有趣,Boss说的话,一向都是经典。
“哥,我问你,晚秋呢?”兄弟二人相对而坐,长得并不像的两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难以看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沐晗的眼底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和极其突出的眼袋,就连光洁的下巴也冒出了不少青根,邋里邋遢的模样,却坐得十分端正,被头发微微遮住的双眼,也不难看出里头遍布的血丝,即使一张脸写满了疲惫,也硬是强打起精神来,遏制住喉咙里的干涩,问道。
反观沐瑟,兄弟俩半斤八两。
“他死了。”为什么会这么对他……沐瑟大概也想明白了,可现在还有什么用呢?晚秋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从五六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医院里的躺着的尸体也是那个人的脸,现在才想起来珍惜,想起来后悔……
人真是一种矛盾的动物,明明就渴望被爱,却总是要去伤害。
那个从前会在他身上画乌龟的傻男人已经不在了……
那个小孩子气得可以跟他弟这种水平的人抢东西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个明明就知道自己做的菜难吃的要死、却还是要往嘴里送的晚秋……
原来自己也曾经拥有过幸福的。
“哥,太迟了。”沐晗一声轻笑,哥后悔了——那个从来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字典里,出现了后悔二字。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季浅佑说出我爱你,可是他哥不会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也不能。
他可以把季浅佑当作自己生存下去的信仰,可是他哥不会将除了家人、自己以外的人看得更加重要。
因为是兄弟,所以才互相了解,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难言之隐,对于彼此的狼狈,原因何在,也都心照不宣。
“呵,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这副样子来美国找我,该不会是借宿吧?”干笑揭露了此刻的尴尬,沐瑟略带嫌弃的眼神在沐晗身上游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也跟伊拉克难民似的。
“哥,黎铭,也就是黑杰克,你应该是认识的吧?”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还在大街上游荡、不知去向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给了他一张飞往纽约的机票,又跟他说这是黎铭交代的,顺便替他捎下话,要不是自己那个时候身无分文……鬼知道他会不会胁迫那女人说出黎明的下落,然后借辆坦克轰了黎铭的家!
“关系就像冰与火,我可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牵连。”当初撮合他和晚秋的是黎铭,间接导致他们分开的也是黎铭,要是当时没有分开,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照这样算起来,黎铭也是个凶手。
冰冷的语调让沐晗习以为常,无奈地耸肩,往嘴里送了口浓郁的咖啡,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让他看起来像个落魄王子:“哥,黎铭他们要查东西,而且就在美国,你觉得他们如果少了那个人,会怎么样嘛?”
屏住了呼吸,沐瑟的眼睛骤然浮现出些许不可思议,“你是说……”
“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要帮黎铭,而且不准再在我耳边念叨,阻止我跟大叔在一起;如果我输了,我就听你的话,放弃季浅佑,和你一起发展沐家。”
第一百六十五章:落入敌手
“那你可得想好,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距离不到半米。”对于弟弟的志在必得,沐瑟有很明显的不屑,况且事实是不会骗人的,沐晗只是空想出来、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而已,这个赌,还用得着打吗——
意料之中的反应,沐晗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手指朝上,指了指头顶上的天花板。
“哥,不相信的话,等着吧。”骄傲与张扬。
口中的咖啡慢慢化开来,不加任何糖分的原味儿咖啡带着烘焙出来的酸与香,沐瑟干裂的唇被滚烫的液体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只是在鼻尖发出了两声慵懒的闷哼,沐瑟默许。
自己还没死吗……
摇晃的光刺激着季浅佑的眼睛,再连连试了两次之后终于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吊灯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在空中游荡,不时闪过几只扑腾着翅膀向白光飞去的飞蛾,灯泡与灯罩上是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破烂的天花板似乎还会掉下灰来,还有大片大片被雨浸湿、留下的枯黄颜色和开裂。
最先作出反应的是他的手,脖子上的异物让他感到不舒服,抬手就是要揭——
一双手哪里能够自由运动,结结实实的绳子,绕过了手掌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几乎都能想象到那家伙用了多大的劲儿去给自己绑绳子,对于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逃脱能力还有待提高的季浅佑来说,这已经是一个赤条条的难题……这是什么鬼地方!
季浅佑这才想起来环顾四周,四处乱摆乱放的椅子、不知道放了多久积起来厚厚的灰尘的机械物件,还有一些散乱的烟头和啤酒罐,但从那颜色来看,应该是不久以前留下的!
废弃的仓库!
天知道季浅佑这是犯了什么小人、倒了几辈子的霉,玩儿个自杀被人救起来刚刚庆幸着,结果又不知道被谁绑一绑扔在这个破烂的仓库里,排风扇的影子在地面上投射出光影,又给这本来就沉寂的地方添加了一点儿阴森的气氛,季浅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进去!”木门不堪重负,被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几团聚集在一起的影子出现在季浅佑的视线里,猝不及防地,被一个突然向他扑过来的影子给扑倒在地。
“嘶……”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身子本来就疲惫万分,加上前一天晚上的‘剧烈运动’,腰部更是酸疼的要死,现在又被这么一撞,季浅佑几乎都能听到自己腰部的骨头在咔吧咔吧作响,欲哭无泪地被压在向他扑过来的‘东西’下面,一张脸被涨得通红,等他的眼睛不再晕眩、脑子不再冒金星的时候,他才看清楚——
像个麻袋似的被扔进来的‘东西’,从体型跟身上的气味儿来说,不是别的,正是……卞穆阳!
而他现在浑身湿淋淋的不说,平日里头那双冷酷得像个恶魔的眼睛也紧紧地闭着,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性感的薄唇,也都隐隐泛白……一看这仗势,就知道是被扔进冷水里泡了很久的下场!
钟情在弄晕卞穆阳之后驱车到了马赛,扔给那群挟持了季浅佑跑得飞快的冒牌“医生”和“护士”,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两句干掉卞穆阳、不准伤害季浅佑之后就匆匆地走了,也不去管这帮人的手段会有多恶劣,一股脑地跳上了浅海区停着的快艇,激起一片片巨大的波浪,开足了马力,就在那片蓝色的海面上消失——
把季浅佑绑过来的人,其实只是美国加州那帮人的衍生势力,说得难听点就是在法国地下盘踞的地头蛇,不像黑手党那样有组织有纪律,也没有领头人物,纯粹就像混混流氓一样,仗着有上头派发给他们的高科技、和中等偏下的拳脚功夫,过了很久枯燥无味生活的他们自然会找点儿乐子来玩玩儿——
加上,这一回落到他们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西方叱咤风云的卞家少爷卞穆阳!
虽然知道卞家不好惹,但让他们更加畏惧的是美国那边的恐怖组织!再说……这种偏僻的沿海地区,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随便绑上一块大石头、把昏迷不醒的卞穆阳扔进地中海里去喂鲨鱼,就算是神仙显灵也不可能知道吧?
本来已经把人扔了下去,结果刚才的头儿在通讯器里又吩咐暂时不杀、但不能完好无伤地放回去,无奈之下只好又下海去把人给打捞上来,幸好时间不长投放位置不深,不然就刚才那种冷血的语气,早就让他们这伙人死上个百八十回了!
一伙人就把卞穆阳重新扔进了仓库,准备等着临时上司发号施令。
“喂……卞穆阳……醒醒……”季浅佑的胸口被卞穆阳压着,所以他呼吸很困难,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被压着的双手握成拳,暗自在卞穆阳的腹部使力。
这么一动一喊,还当真有效果,侧头望向卞穆阳,只见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湛蓝色的眼眸像被蒙上了一层霜,涣散得不像话,而身上的人却硬是连连试了几次从被压制住的季浅佑身上起来,筋疲力尽似的,才歪向一边倒下去。
这已经是极限,卞穆阳的浑身就像一坨浸湿了水的棉花,沉重的要死,原本力量很强劲的肌肉软趴趴的,使不出来一点儿力气,要不是在更深的意识中听见了那声艰难的呼唤,估计他现在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更别说什么从季浅佑身上下来……可偏偏就是凭着一种意念,他从季浅佑身上挪了下来,而且好像还有一个借口——
不想让他感冒。
钟情的强效肌肉松弛剂很厉害也很持久,现在天已经接近傍晚,而卞穆阳被送上车也是三个小时以前的事儿,让卞穆阳这样抗药性向来都很强的人到现在都动不了,只能说,要么那剂量浓度是按照大象来做的,要么就是自己研发的新型武器。
“卞穆阳……醒醒……”乍一看,原来自己的待遇还真的算好了……绳索避开了伤患处,脖子上也有纱布缠着,可卞穆阳就没那么幸运了,手腕上是冰冷的金属手铐,就连手指也被一排铁质的环给扣在了一起,脖子上是一条交叉连接的锁链,直接地连在手铐上,只要手一动,锁链就会死死地勒住脖子,换个平白点儿的语言来说……只要你敢动,就会被自己给勒死!
现在的卞穆阳跟被打断了腿的豹子差不多,季浅佑竟然会对这样的人浮出一丝同情,因为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就像一个丢掉了盔甲的士兵、失去了长矛的将军,明明状况差得不得了,却还是硬撑着自己起来……他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被小事儿给打动的人。
努力地像卞穆阳的身边挪着,被束缚住了手腕,可季浅佑能够利用手掌,温热的手触碰上了卞穆阳的额头,立马就被上面灼热的温度吓得乱了阵脚——
门却在这个时候又打开,黑影直接包围了没有多大反抗能力、和烧得没有任何余地反抗的卞穆阳——
……
第一百六十六章:千钧一发!
一张张丑陋狰狞的外国男人的脸,浑浊的眼睛里头满是不加收敛的色欲,进来的三个男人吞了口口水,在看见被绑进来的美人完整的容颜后,哪里还顾得上他是谁的人了……色欲熏心的外国男人几步上去将季浅佑围起来,看了眼昏睡着的卞穆阳,又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老大……咱们好久没有开过荤了!”虽然有美国那边儿的人罩着,可他们毕竟是地下的臭老鼠,加上最近政府人命警察什么的管得严,好几家比较大型、“正规”的娱乐场所都已经被封了……加上口袋里一直没那个闲钱,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跑出去强奸别人,为了一时间的承欢就被条子逮进监狱里蹲个几年的,也太不值了吧!
不过……这回碰上的可是个天姿国色,神秘的东方人向来对他们都有种吸引力,这皮肤看起来比他们国家的女人细腻、嫩滑多了,而且这儿又没有规定上男人违法,再说就算这男人被他们糟蹋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发现——
“别过来……”季浅佑不是瞎子,不会看不出来那种急切地想要把他吞吃入腹的饿狼眼神,那种眼神让他觉得好恶心……
三个男人看到了美人的怯懦,更加兴奋,胯下的凶器直接将裤子顶起了一个“小帐篷”,毫不掩饰自己对美色、性欲地渴求,中间的男人直接将季浅佑架了起来,和另一个男人一同把他搁在了满是灰尘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