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杈两支花——不二不二不二

文案：

小韬全名叫吴幍。老吴家的幺儿。吴老最后一颗活精造就的妖孽青年。只可惜人家不待见。儿女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了还稀罕这老来子。所以幺儿从当一颗胚胎卵就一直是大哥二姐照看着的。还别说，这孩子就没有辜负众望。吴幍从小就爱撒娇。可爱得厉害。老吴家就钱最多。拿钱堆起来的婴儿房。那真金白银砌起来的童年。丝毫不在乎这孩子以后能干点什么。就有高人说了：这就是个撒钱的主儿。听了一帮子的哥姐还高兴。家里就缺这角儿了。这宝贝疙瘩就是拿钱投壁炉取暖都没关系。只求能娱乐人生。看看，这都是什么人。愁自己过得太安生了。问目前为止他们的最大爱好是什么，赚钱呗……

一

天气冷下来以后流感像雪球一样砸向有机可趁的人群。然后人们哀叹尖叫咳嗽病倒。生病发烧时有些人会连着发傻，觉得自己可怜孤单，会想不如干脆挖个洞钻进去算了。所以一般感冒病室都很死气沉沉。

阿萨就在这么个温吞的环境里呆了一个晚上。呆呆的看着药水一滴一滴的掉。途中去尿了泡尿。回来什么也没改变。咳嗽的人照旧大量喷病菌。对面布帘里的患者偶尔发出几声呼噜声。而诡异的是，一个晚上一直有人在咀嚼着什么。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因为自己选了坐席，要是睡了也不会舒服，就尽量找点东西分散注意力。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4个小时也过去了。将近零点时，大重先生终于挂着鼻涕来了。冻得手和鼻子都又红又冷。

“快完了嘛。”他看了看水瓶。

“嗯。”

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光想像也知道这家伙无聊透了。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等着马上回家。自己工作加班没办法马上过来陪她。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对不住。虽然不是多大的病。

护士来拔过针倒了杯水备着让她吃药。丫像小孩子似地什么都新鲜，连针头从肉里抽出来也傻气直冒的看着。大重在一边帮手。打开她好几次忍不住掀止血胶布的手。

“针孔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的喝药，回去了。”

被那么一催促，丫儿才把注意力集中到药那边去了。大重郁闷。他们认识的时候是初春的流感季。这丫一样包得跟粽子似地。在外面把大重先生给撞了。

“这个难喝吗？”

“不会。”护士好耐性回答。量好口服液的分量后掉头又去拿什么。阿萨好奇又怀疑的闻了闻小量杯里的东西。

大重隐隐约约想起，她当时也是一个人来看病的吧。

“雪碧的味道。”阿萨低哑的嗓音说。

“哪里？”大重问。阿萨把量杯凑到他鼻子下面。“啊，真挺像。”

阿萨笑，小心翼翼的喝了一点又拿开嘴边。“好甜……”

大重也认同。一边捏着她冷得发麻的手一边咋舌。护士回来一看就问：“你怎么也喝起来了？”

所以说了，人有时不只会发烧，有时还发傻。就因为被护士那么问了一次。他平时光彩照人的工作状态破功。在熟得掉渣的人眼里他就跟夕阳下的小狗被拉长的身影一个样。一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的喝了那么一口。小狗那可怜的生命就随时面临消逝魂归九天。

大重的老板就笑：“不就喝了一口吗？”

大重也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吴晨新就是笑。就拿这闹他。大重是个好男人。这一点他清楚。而至今为止他身边的女人没看明白。第一次见到阿萨时他就隐隐觉得这回这是找对人了。可小丫头光一个劲咕咕的冒傻气。作为私底下的好兄弟关心关心他的床伴也是应该的。套出来的大都是些傻事。一点破绽也没漏。

但今天看来，会让男人和自己一样干起傻事的女人。再傻也不是傻瓜。就跟静脉注射一样。一滴不漏的全接收了，以后有个万一可就疼了。

大重和女人的交往就限定在吃吃饭睡睡觉的模式里。不是他不想或者没有过交心的女人。也不是没认真的去面对过。倒霉的人在不同的地方表现出他倒霉的特质。而大重倒霉的地方就是，没有遇上几个消停的女人。要人哄要人爱心要人无时不刻的跟着她。吴晨新在这一点上有些对不住他。硬把人家一高才生拉来当特助。张大重没有怨言。就是女人缘差了。给男人当绿叶的男人就那么悲哀？真那么想的才真的悲哀。

下班回家阿萨窝床上睡觉。大重放下公文包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才坐起来。现在是夜里10点过后。

“还有点低烧呢。明天还是不要去学校了吧。”

“请假更没意思。”阿萨说。嗓子都有点哑了。

“还逞能。”大重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平时没看出来这丫对学校有多热情。一到病了就特执着。交往了半年就光觉得她没心没肺。这时候突然发现感冒真能让人变得有魅力。这丫还不起来倒像是稳重了。大重才想去把厅里的药拿过来。阿萨却挂在他腰上不撒手了。

“我也去做变性手术好了。”

“哈！？”大重一时接受不了这丫这种时候说这么煞风景的话。他一秒钟前以为这家伙求爱呢。

“小韬终于决定去了。”

“去哪里？？”大重抑郁。小韬是她一关系特铁的朋友。从什么时候开始好的大重也不知道。只是开始交往了以后就常听关于那家伙的蠢事。而且这丫还很挺他。大重一直想着小淘该是多傻一丫头啊。比现在怀里这号更傻。更不知天高地厚。

“啊啊~~~”阿萨叹了口长气“我还想尝尝大攻的滋味来的。”

大重顺她的话想像了一下。打了个激灵。那不得掰了。有号小升旗台在自己身下……太可怕了~~~~

结果第二天阿萨还是决定不去上学了。她说小韬出国手术，常看着的光景少了一个人太寂寞。

大重暗暗心惊。这丫不是真想考虑变性的事了吧。

一如既往的去上班。吴晨新看着他吞了蟑螂的表情就笑。这世上还真没什么事能让这枪口对脑袋还面不改色的张大特助忧心的。

“小妮子又怎么了？”

“小淘要去做变性手术了。”大重把阿萨那一个晚上连着忧烦的口气一起再现。

“变性手术？”吴晨新惊叹。“这么开放？哈哈~~”

大重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可怜兮兮的吸了下鼻涕。

“可以想象那丫头受到多大的冲击。哈哈~~~~~”越笑越不对劲，脑门上冒出大把的汗水。

“啥！！！？”

大重不知道他又发什么颠。这时吴晨新口袋里的手机闹腾起来。

“十一哥。”

“哦，小韬呢。”吴晨新暗抹了把汗。

“我走了。”

吴晨新愣了愣：“哈！？”

给最爱的哥哥姐姐们打过电话。小韬收起手机抬眼看看眼前的金光闪闪的世界权威变性医院。

小韬全名叫吴幍。老吴家的幺儿。吴老最后一颗活精造就的妖孽青年。只可惜人家不待见。儿女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了还稀罕这老来子。所以幺儿从当一颗胚胎卵就一直是大哥二姐照看着的。还别说，这孩子就没有辜负众望。吴幍从小就爱撒娇。可爱得厉害。老吴家就钱最多。拿钱堆起来的婴儿房。那真金白银砌起来的童年。丝毫不在乎这孩子以后能干点什么。就有高人说了：这就是个撒钱的主儿。听了一帮子的哥姐还高兴。家里就缺这角儿了。这宝贝疙瘩就是拿钱投壁炉取暖都没关系。只求能娱乐人生。看看，这都是什么人。愁自己过得太安生了。问目前为止他们的最大爱好是什么，赚钱呗……

吴老的人生大概只能用欲纵这类词来概括了。他那十三个明儿面上的儿女就是骄傲。谁的骄傲？？鬼知道。背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失散的呢。其实他也就是看几个老婆无聊。他年轻时就是个跑工作的飞人。老婆们无聊咋办？让她们生养呗。还怕老吴家养不起呢。现在看看，这人丁旺得。

吴幍再睁开眼，房间里有点暗。先进眼里的是一铁架床的床顶。房间里一股霉味儿。吴幍再动动鼻子。里头还夹杂着脚丫子的臭味。

秦伟正坐地板上用指甲刀挖脚趾甲缝。对面床上捆着的春卷儿“嗖”的坐起来。

“哪里？！”人马上又倒下去了。高度麻醉的后遗症。

“醒了？”秦伟咧嘴笑。

这一天是星期天，三个小时前他和室友们迎来了一魅力香艳的姐姐。背后跟着俩人高马大的汉子。

“这孩子叫吴幍。以后就是同室了。大家多关照着点儿啊。”姐姐美丽异常，惊为天人。说话又客气温柔。别提多撩人。

一间的青春骚包子立马点头哈腰。恨不能换上笔挺西装好好勾搭人家。

“哎呦喂~~~~”吴幍挣扎着从被子里抽出光膀子摸着脑袋。里头就跟糖水里的豆腐花似的。好好的美丽变身手术就这么糟蹋了。

这时边上的人一个个谄媚的上来了。

“吴幍啊，今儿的那姐姐是你什么人啊。给哥们几个介绍介绍啊。”

开口说话的是个瘦猴的青年。废话。他室友不是男的还能是女的。

“什么姐姐？”吴幍头疼。被特地关照过的费南递上了姐姐的小手拧出来的小方巾。“我姐姐好几个呢，说的哪个？”

“就特漂亮的，烫大波浪的。”瘦猴李志成说。

“这年头姐姐哪个不是大波浪的啊。”吴幍头疼得厉害，口气差了点。要知道是二姐就绝对不会这么痞了。

这话在他4个室友耳里不太中听。怎么都有点小白脸背地里的碎嘴。这时吴幍摸到姐姐走前烙他小脸上的红印子。看看那口红的颜色再呆愣地闻闻味道。然后埋枕头里哭了起来。

“二姐啊~~~~~~~啊~~~~~~~~啊~~~~~~~~~~~~”

由于他哭的实在惊天动地。那傻味儿全暴露了。一屋子的人白眼对看了一下。

二

“这哪里啊？”哭累了才开始问情况。

“军校。”室长回答。吴幍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哭成那样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脑袋又像不好使。隔壁都有人来敲门了。

这里的具体位置居然没几个说的清楚。当中有好几个都是和吴幍一个待遇。电倒了抬过来的。不然就是坐车上东摇西摆的头昏了。到了才被叫醒。

“我被抬着来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这样啊。”吴幍莫名其妙。

“败家子儿呗。怕麻烦手机都没收了。”地上的秦伟说。很有自知之明，又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不会连电话线都没有了吧？”

“有又有什么用。这年头谁去记电话号码。”不然早让那帮狐朋狗友来救驾了。

“哦……还好没穷到那地步呢。”吴幍摸摸头。

“那你呢？”秦伟问，听话头好像还是有隐情的。当打发无聊。“怎么让抬过来的啊？”

“我去手术来的。”吴幍又抽出一条光膀子。挣扎着从被子里出来。

“切包皮？”一开口就是瓜皮削子的朱大军随口问。

“切根呢。我想变性来的。”

“啥！？”一屋子人惊呼，齐齐退到了两米外。宿舍就那么大。都挤到对面床和墙根去了。“坚决抵抗同志！！！！！”

“想多了。”吴幍看他们一脸鄙夷样甩甩鼻子。“我想天天和二姐一起睡觉。”

说到这里笑。“吱吱吱……吱吱吱……”地，特纯情。

“有你这小舅子……啧……”费南装腔作势的摇头。才说完吴幍从被子里出来了。直条条的下床弯腰拿起床头还带二姐味道的迷彩军服。一屋子人噤声。吴幍回头一看愣了愣。

“这……我的吧？？”

“嗯嗯……”几个连连点头。瞧那皮囊白皙细嫩得。

穿完衣服以后剩下的春卷皮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吴幍一看电话号码就又哭起来了。生怕姐姐看不见，还挪到墙根踹着。活脱脱一个小屁孩。他姐姐也不傻，看他手机里没几个号码，才留下来的。不然这宝贝跟谁哭诉去。

“小韬乖……就想姐姐了？好好在学校里呆着，哪天不想手术了姐姐马上飞去接你。”

“不要！”吴幍撅嘴：“就手术，我就要手术！姐……你带我回去嘛~~~~~~”

“二姐怎么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吴歆叹气：“姐姐还想当回大攻呢。小韬这不是叫姐姐伤心吗。”

宿舍里的几个竖着耳朵听得真切。纷纷汗颜啊……这都怎么劝人的呢。挂了电话吴幍啜泣着。电话又响了。

“阿萨心肝儿啊~~~~~~”接起来又哭。

由于阿萨太激动了，电话一通先呛咳了几声，然后忍着喉咙的痒说：“小韬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吸鼻涕。

这回又是个女声，甜美可爱。那几只兔子似的大耳朵就没消停过。

“我跟你去手术！”

四个人差没摔倒，怎么尽是些怪丫头。

“你也决定了吗！？”吴幍兴奋了一下，又低落下来：“二姐不让我去了。”

话才说一半，电话那边传来她男人大重气急败坏的吼叫声。连他消化的时间都留着。

“喂喂喂……阿萨在听吗？”

那边惊叫了一声像是在追逐跑闹着。吴幍低落得像春雪融一样重复问了几声。阿萨没心没肺的笑声就在耳边。过了一会儿才消停。

“嗯……在听在听。怎么让他们知道了啊？你不是偷偷去的吗？”

“怎么也得告别一下吧。结果打了麻醉才睡下就让飞机押回国了。”

“你怎么知道手术还没开始啊？”

“根都还在呢，哪儿都不疼，什么也没变。”

“哈哈哈……”阿萨又没心没肺的取笑起来。然后小声说了句：“你别动我，忙呢。”听着就明白男人就在身边。

“你大虫先生这么早回家？”

两个缺根筋的对话特没营养。四只大耳朵兔趴下了。

“嗯……才说决定了他就开门回来。”然后又问大重怎么提早回来。

男人低声说了什么。阿萨传话：“说是老板的宝贝弟弟去手术了，急得都抓狂了就让早下班了。”

“不会说我吧？？”吴幍摸摸鼻子。

“好像是！！”阿萨笑得更带劲。她让大重勒着坐地上，大脚丫子连皮鞋都没来得及脱齐全，背后是男人细密湿润的吻。大手渐渐的就忍不住来拽她拿电话的手。

“啊啊……等下再聊吧，我还想问问你感受呢。”

“嗯……好。”那边匆匆挂了。吴幍垂头，他也想再多吐一点苦水，无奈那是着火了。人吃饭睡觉都能电话搅和，就这个打扰不得。才挂下去又一个电话来了。

“大哥~~~~~~”还是哭……

三

半天下来边上的四个都腻歪了，并且深感佩服。照这么哭下去明天就没声音说话了。估摸着从老大到老十二哭快齐了。那几个掉下巴的对吴老对X国的人口贡献力量更是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