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杈两支花——不二不二不二

这算是什么事呢？艳舞店自然不允许舞台演员当众对谁示爱。她这是自毁驻店名声来了。

“我从今晚开始没地方住了。大重先生，带我回去吧。”

大重这时才发现这丫头喝了不少黄汤。脑袋靠在他怀里。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带着人回到家。小丫头不许他开灯。借着城市的霓虹灯光拉着他的手说：“刚才的舞不错吧？我再特例只给你跳一回。”

这回换他当钢管了。小丫头懒洋洋的扭着，懒洋洋的转着。最后又回到他胸前。脚下起码十公分的高跟鞋让她轻而易举的缠住他的脖子亲上来。

大重面上还是稳如泰山，可身下早不争气的抬头了。小丫头一靠上来就发现了。亲着亲着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大重先生，我挺喜欢你的，你就跟了我吧。”

大重听着脸上也没多大变化，张口就低哑地说：“谁跟谁呢？”

“呵呵呵……”小丫头又笑：“不然你要也喜欢我的话就要了我吧。”

说完就拎着条系带的底裤在他面前晃了晃，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解下来的。

这对男人来说该是多大的刺激。大重终于还是没法再当柳下惠。一把狠狠抱住小妖精，满足她的心愿张嘴就狂吻起来。反复揉捏她胸口的大手一扯。故意设计得诱人犯罪的精美胸衣滑落。里面实在没有多少的料。可这情况也没得挑剔了。

小丫头闭着眼也能摸扯上他的腰带。弹跳而出的鼓胀叫他禁不住呼出一口气。人迫不及待的借着他揉捏美臀的手力夹上他的腰。深吸了口气才接受他的进入。然后拿脑袋抵着他胸口说：“大重先生……大重先生……我们换个地方吧……”

“嗯……”那份紧致他明白，可挑这个时候才回房他办不到。于是他们就着地毯欢爱了。

后来一起生活了阿萨才一点一滴的透露。大重总算想明白。她就是故意的软弱无能。哭着闹着委屈着，那些个有心的大老板一时还真就不能拿她怎么样。这是小丫头的生存方式。大重自然不能说什么。可夜店是不许她再去了。小丫头听着当时正埋头吸他肉棒，仰脸就说：“爸爸我爱你。”

她也早不想过这种生活了。大学的学费一攒足就知道该撤了。这个时候能有人挺她，丫儿真很开心。

四八

“怎么回事？”老大吴卫霖冲出阳台来看。战斗机低空飞行的震耳咆哮声吓得老头子都躺不住了。复古明眯眼看着飞机的行进线。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掉头就往二楼跑。开飞机的是绝对是那狗腿的小昭。再想想飞机里那低气压的活宝。马屁精的小昭能干出什么事？

事实也是那样。小昭眯眼目测了一下吴家私家疗养院门口的那座豪迈的大阳台开始大幅度减速。为了不震怒飞机里的老大他倒细心的越过了那更豪迈的大门。放出跑轮把园丁们精心照看的花草坪子碾出三道稀巴烂的压轮印，最后稳稳当当的停在阳台前。拉风的不行。也不知道这活宝到底开过多少炮火。还没停稳就可以闻到那满身的硝烟味。战斗机的后座保护罩被暴力砸的惨烈。吴幍抱揽着一样一身血衣的阿萨从飞机一步跨上阳台。张大重忧心自责得不行，见人都回来了立马迎上来。吴幍一见他满肚子的怒火又爆发。血红的眼睛瞥了张大重一眼。竟然挥手就抽了他一巴掌。打得大重眼冒金星。可他也不敢吭一声。大舅子该打的就是无能的他。恨不得别人。

“吴幍……”复古明呐呐叫了一声。吴幍没应。

“老大累的够呛。让他歇会儿。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了。”小昭也从飞机上下来。拍拍张大重的肩又去劝复古明。小昭这还是客气的说法。他认识吴幍这么久，连带听说都是第一次见他动这么大肝火。天黑前又问过向北吹。清淡凉爽的他传令时的声音都有点飘。他说：“这小子是真被动到肋骨了。”

吴幍又走了几步来到呆愣的吴卫霖面前。

“大哥……”还没开声眼泪先“哗哗”的流下来。一时间仿佛又变回平时的小孩嘴脸。在吴卫霖眼里却又突兀的长大不少。吴幍终于还是撑不住。借靠着他的身躯，紧搂半昏迷的阿萨瘫软下来。

“……”吴卫霖咽了口气出不了声。扶着两个孩子一起坐下。吴幍刚才想说的话都写在脸上了。叫人看了不马上明白都不行。自己看着大的孩子什么也不透露的到处找失散的血亲。还肯回来还愿意这么一声大哥。他乐疯了。要脸上的肌肉听他的话就该笑，往死里笑。可十四不是早就死了吗。十三背着他们追了多少年的亡灵啊……

“小韬……”

“嗯……”吴幍哽咽着应。抽出血淋淋的手就握紧她的。阿萨意识不清又连着叫了几声。吴幍就咬唇哭出来了。

“我们回到家了……”他说。可阿萨伤太重了，反反复复地生怕他又飞走了：“我找了你十几年怎么还能放开你啊……”这是多年来他最想说的话。他伤的也不轻，终于还是挨到说出来的时候了。尽管眼前早模糊了。

“弟弟……”

阿萨这么呢喃着。吴幍就笑了。满脸止不住的泪水像小兽一样旖旎地蹭着她血溅花的脸，渐渐倒了下去。

事情的具体经过小昭也说不清楚。他就飞机上等开火令下的。吴幍一个人下飞机进了黑帮大工场。小昭足足等了两个钟头。一直到老大下来的老二传来话。炮火都是现成的。小昭就是拉风的大收尾。光能往死里按开火钮他就甘之如饴。

两个人一起抢救了十几个小时。任谁来劝吴幍都不撒手。关键时刻亲亲爱爱的小坏蛋上来说几句就能让没了意识的人听话那是深夜档。手术室出来以后两人就像双胞胎的婴孩该有的待遇，一个病房两张床。挨得特近。

说到吴幍有个双胞胎分不清是姐姐妹妹的小小宝贝时。吴歆和吴卫霖都一起苦脸。看着那两个小心肝儿一点一点长大的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个妹妹呢。可当初剖腹产时主刀的医生说了。小女婴身体更弱一些。产妇难产时间拖太久，孩子已经窒息死了。医院和医生都是自家的。一看就知道没猫腻。他们还亲眼看过那一样可爱的小小妹妹。真的已经没气了。

为了让吴幍健康快乐没有阴影的成长，他们选择了什么也没说。吴幍也许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小时候的他不止一次说自己有个妹妹。而且妹妹还老管他叫弟弟。小东西气得好几天没提。后来又忍不住了。仿佛那小小宝贝就在他身边。吴歆吴卫霖看着不懂人事的小家伙就想哭。

四九

这几天老吴家几个无视老爸卧床的死没良心一个个连飞带跑的全赶齐了。看着床上的两个小东西有的哭有的笑。场面很是壮观。老天破天荒开眼一回，居然让他们能生死再重逢。老宅路口的小地藏像该好好去拜拜了。因为这连带惊喜太大。一群白痴大哥大姐们个个屏蔽了小宝贝会开飞机而且还是战斗机的事。拉着小小宝贝的小猪蹄那个亲的。也不在乎那上面的绷带带多少药味和口水。

“也考虑一下小阿萨的养伤心情啊。”复古明看着人终于被守隔壁老父的老大全打发干净了。才提着绷带又来换。

老大早听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他还不是担心这小小宝贝吗。也就没跟他一般见识。

可是！想到几十年的兄弟姐妹情，居然没人把小宝贝开起飞机来了的事当真他就心肝儿堵。没那回事他也不会瞎掰啊。他可是亲眼看着小宝贝儿把飞机开进自己家院子里来的。那气场啊，吓傻了也不能把眼睛闭上光做梦吧。一群让爱糊了眼睛的小混球。这话要不放心里倒腾，改说出来。边上两个暂时的外人就该笑话了。精明诡计如他吴新当家的不也让糊了。这倒也证明了这一家大小把吴十三和吴十四真心的疼进骨头缝儿里去了。

老大靠门边看着床上的俩小东西，越看就越觉得可爱死了。心里痒得厉害，一不小心就又看到床头的大字版；“请注意卫生。”

嘛意思？！复古明就说了，不管小宝贝还是小小宝贝，脸上有伤蒙纱布又引起过公愤。所以只能看不能亲。

四十多了还完整把父爱留给小宝贝一个的老大叹了口气。低头郁闷的来到小蹄子跟前。“啵”的亲了一口。又垂头走了。

从始至终都守阿萨跟前，但是途中被挤倒了好几次的张大重这时吭声了。

“复古。给裹几层保鲜膜儿吧。”

复古明拿白眼看他：“终于肯说话了？”

看样子大重还是消沉着。拿棉签又给阿萨喂水。

“嘿……看你没出息的。”复古明摇头。晃另一边生怕有人偏心渴着小韬。嘴上说：“这么热的天不怕闷坏那条小猪蹄。那是人家吴老精汤灌溉出来的亲血缘。吃什么味儿啊。”

大重瘪瘪嘴吐不出苦水。复古明把话说的太坏嘴。他不想苟同。

这些天，人荒蹄唇乱。俩爱凑热闹的宝贝疙瘩愣是害羞的不肯睁开眼。哥哥姐姐们眼瞅着自己休假的最大极限到头了。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让乱了头的底下人来押着离开。

挥着大泪从自家医院出来。老三吴休战牙根一咬，磨得咯咯响。他二十年前帮着老大出逃以后让老子给修理惨了。最后跟他踢老大一样被老子踢出了门。还是国外。然后火儿了。读什么破儿书啊，爷我混黑的也能出名堂。说干就干。其实他也就那逆脾气。虽然最向往的老大在他长大成人四肢发达以后挨了他揍。可尊老爱幼他还是懂的。事实上，几年以后就只有他和老子能坐下来喝喝几碗烧酒了。他牛性子也算是憨厚的。老子老了哪还掐得过儿子。有事没事坐下来互相瞪瞪眼联络联络感情就行了。（哈哈……看这儿子孝顺得。）

老三护短就更不用说。见了自家人受欺负就忍不住打回去。自然而然的成了开路扫障碍的。

“哪个没长眼的敢伤我家宝贝成这样！！”

看名字就知道神气的。老三就是国外吴家专门打踢馆的的屁股的。只可惜大势力都不在本家，才有可能出的这茬儿。

“回老大，黑工场的。”小弟们早查过了。就知道这装温柔纯良讨弟弟爱的老粗不会放过这种天煞的。只可惜，小弟答得很遗憾。“早让孤儿院的人洗刷干净了。”

“啥？！打哪儿冒出来的？”

听口气就是想连座诛了。小弟后面的二主事说了：“以前没查出来，现在看来是小少爷的人吧。”

“哦……”老粗没了脾气。他也没晕到真不信老大的话。那三条胎印可是铁证。可这些个没亲眼看过的人不知道老大受到的精神冲击有多大。不就玩飞机吗。小幺儿高兴就行了。

看看看看……吴幍就有这本事，一般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是吃饱了皮痒窝里斗的。小妖孽惹惹祸闹闹脾气再撒撒娇。一家子跟金汤似地。小子虽省下来不用面对恶臭黑暗的上流社会，光看着自个儿家里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在停机坪意外的撞上匆匆忙忙回来的老十一。他抓错关键点追着狐狸尾巴去了国外。顺手把黑工场的背后老巢捣了。也就是他惹得这祸才害老三叫偏头疼的二主事拎回去。这会儿他才急得提不住裤子。第一次见到阿萨的时候他就心想：这丫头和家里的宝贝疙瘩特像。过日子的态度够端正。

“见着人了？”看着好几年不见的哥哥吴晨新也没把态度摆老实。

“见着了。”老三又抹老脸。鼻子酸得厉害。帮里二主事的清了清嗓子。

“刚才来联络说俩小东西都醒了。”

二主事的拉脸，怀疑老十一这是故意拿来刺激当家的。

“哇~~~~~~~~~~”果然。老三当场就奔泪闹着要回家。二当家的火了。他虽然混血，面皮偏向白人。可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国产货。一把揪着人就吼：“他妈的再翘班老子不干了！！”

“咯~~”老三咬紧下唇泪汪汪的回头。可惜二当家的没得商量。老十一可乐呵了。见着停机坪边停稳的车子一溜烟的冲了上去。

五十

两个小东西醒来前复古明很顺利地取了血样做了鉴定。之后吴卫霖找他谈了话。那晚的事太突然，更本就说不清楚。接下来的几天人仰马翻的也没时间多纠缠。现在小东西们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总算是到了问问前因后果的时候。复古明从病房出来前多看了张大重一眼。他还是呆呆地坐着。拉着阿萨的手像是有不少话想说说。

“唉……”复古明暗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没什么资本来说什么清楚不清楚的。只好把他看得到的那点东西说出来。吴幍既然已经堂堂正正地把飞机开到家里了，也就是没打算再隐瞒什么。吴卫霖静静听着。对吴幍的宠溺让他很容易地就接受了向北吹他们的存在。倒是听到阿萨这段的时候，复古明观察着，迷惑地发现，吴卫霖并没有什么疑问。只是一言不发的听到完。最后反过来要复古明问：“需要鉴定个结果出来吗？”

“不用了。”吴卫霖却摇摇头。

复古明不解。

他说：“光看那张脸就能明白了。”

复古明听了再说不出什么来。他手上拿着的鉴定结果其实单纯地只是为自己解惑也说不定。始终他也没把结果已经出来的事说出去。严格地说，这还是人家一家子内部里的事。现在还是未来自己都没资格横插一脚。因为吴幍就恃宠而骄不是复古明的作风。那么事情到这里，在他心里就该到一段落了。

阿萨醒后自己先跟张大重交代了。

“我从小就是生长在社会阴凉角落里的，学会一点自保能力没什么不对吧？”

“……”张大重哑口无言。心疼得厉害。

俩小东西醒后一人瘫了一条手。谁叫他们没日没夜地那么拉着的。复古明叫人端来了些流食，跟张大重两人一人一边地喂着。阿萨张嘴含了一口稀稀的肉丁稀饭汤，绕着舌尖又说：“也没到阴暗的程度啦，就是阴凉而已。我也就是帮人运运货品。”说着朝吴幍瞄了一眼，俩人一起吱吱地笑起来。小昭也在角落吱吱地笑。有时候他们偷偷进点小量型违禁物品什么的就是阿萨最有掩盖头脑。光明正大的坐飞机带回来。从她收山以后就免费给他们点意见。算是顺顺当当的。那时吴幍还跟他们不熟呢。

喂过饭后小东西们又睡了。两个男人默默地各自沉思。吴晨新悲催地还没发现自己被排除出了三人组合。不知什么时候复古明开始看起窗外的天。

忽然，室内被一声轻叹打破了沉寂。

复古明悠悠的说：“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张大重这才抬头看他。记忆中，好像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复古明真正意义上的感叹。他忍不住就没情调地说：“万恶的老来子。”

“呵呵……”复古明呵呵苦笑起来。这句话可叫人怀念了。他是老来子，还是老来独子。他爹五十几了才得了这么一个苗苗。全家往死里宠溺他。不然怎么出来这么个鬼畜君的。几年前他把家业全换成不动产专心研究起了医学。他爹妈就是对万恶的资本家。到他这里还是不愁吃不愁喝的接着混。

“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从父母过世后。复古明说。

关于阿萨的年纪，事实上她根本记不清。之后才说，小时候哪记得自己的岁数啊。被人一问就随口应了。到后来就真觉得自己该有那岁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