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用自己的舌尖在他舌尖上滑了一下,感觉挺有意思挺舒服的,就继续用舌尖上下来回的挑弄,就像小孩子玩拨浪鼓玩上瘾似的,明明是千遍一律的动作,可就是觉得好玩,不想停下来。
王雷主动拉开了他,把头搁在他肩窝里,嘶哑着声音说:“老师,别玩了,再玩你可要负责做善后工作,明天你还有课呢!”
李墨窘迫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好像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现在因刚才的行为而引起的无地自容的羞愧,开口命令道:“你赶紧收拾桌子洗碗去!”
王雷这次倒没再逗他,没再逮着机会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而是好脾气的站起来,叹了口气,说:“行,我去,真是栽你手上了!”
第四十六章
许文修自从上次从李墨那离开后也没再去过,即使觉得不甘心,可如今听到那个曾今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孩子用那么理智坚定的口气说出断绝往来的话,他抹不开面子死皮赖脸的继续去纠缠。
实际上,后来他也偷偷去过一次,只是没去他家,而是把车停在了F大的门口。因为做不到没脸没皮的去见他,就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那天,早上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坐在车里等李墨,期待他能够在这一刻从门口经过,刚开始时是很有点期待的,心里头好像就盼着他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等了一个小时还没看到人影,他就显得有些烦躁了,后来完全没了耐心,感觉自己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做无聊的事。
他抽了一支烟才平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等人的经历,更没有等那孩子的经历。可记得当时,那孩子每晚总会等自己回家吃饭,当时,他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做这种事情呢?而且一做就是四年!为什么自己等他一次就那么没耐心呢!
坐在车上,许文修想:是否自己以前让他失望了太多次,所以自从重逢后,不管自己做什么,他才会连一点儿重归于好的意思都没有?
想到这时,他透过车窗向外瞥了一眼,看见那个年轻人勾着李墨的肩膀向校门口走来,两人有说有笑的。那年轻人不知趴在李墨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孩子恼怒的握着拳头给了他一拳,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率真自然。后来,李墨进了学校,那个年轻人站在校门口的站牌处等公交。
透过车窗,看着那孩子逐渐消失在雾气中的背影,许文修才明白,原来那孩子想要的自己还真的给不起!最起码即使认为别人不会怀疑什么,自己也不可能大方的勾着他的肩膀在大街上走。所在的位置越高,自己所要注意的也越多。那孩子说的很对,他只是自己身上一件好看的装饰品,还是带不出去的!
一直以为那孩子选了那么年轻的一人早晚会后悔,也许甚至都相处不了多长时间。毕竟生活有的是让人屈服的法子,它有一整套让你不得不向它低头、不得不向它妥协的刑具。以为那孩子迟早会厌倦了那年轻人相较于自己的一无所有。可许文修这才想起,那个曾经的孩子这几年一直是自己养活自己的,他不需要谁为他提供物质照样可以活的很好!况且,即使自己和他在一起时,那孩子依旧节俭,对吃穿用都没什么要求,奢侈品更是没开口向自己要过。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在那孩子的眼里自己的成功富有会是一种优势!自己一直不懂得他想过什么要的一种生活,凭什么以为自己能给的就是他想要的呢!
看到那孩子捶了那年轻人一拳,那年轻人居然还笑嘻嘻的一副乐于接受的样子,匹配这个词居然自动的跑进了许文修的脑海。他自嘲的一笑,开着车子离开。不甘心又怎样,那孩子心里早没了自己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还是自己从他心里摘走的,怪不了别人!
回到家后,他收起了不久前放在电视机旁的那张照片。这个人再也不可能挽回了,不只是因为两人的差距,只要是不同的两个人总有差距。还在于自己能给的那孩子不需要,那孩子想要的自己给不了。用那孩子的话说就是,两人不合适。
第四十七章
这个冬天,李墨感冒了好几次,每次王雷陪他打完吊瓶后眼看着就要好了,结果还没好利索呢,一场雨雪下来感冒的症状就又加重了。有时候晚上搂着他就感觉他身上的温度吓人,忙起来给他准备条毛巾放在额头上降温。一天三顿换着花样做,甚至在网上搜可以预防发烧感冒的药膳做给他吃,可就是不管用。王雷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其他什么病身体才这样的,非要拉着他到医院做次全检。
“不用了,我就是感冒,以前冬天的时候也常这样的,没其他事。”李墨抱着热水袋躺在床上病怏怏的说。
可王雷还是不放心,说:“咱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就算没什么事咱也放心了不是?这都病了大半个月还没好利索,哪像一点事儿没有?咱好好查查,免得真有什么事,好吗?”
李墨抓起被子蒙住了头,脾气很大的说:“不去!跟你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才多大啊!怎么跟一事妈儿似的,什么都管啊!”
“你!”王雷被他形容成事妈儿气的不行,可还是忍着气说:“行,你是病人,你最大,我不跟你计较!这事儿咱以后再说。你不去医院也行,从明天开始咱每天提前半个小时起床,你给我天天跑步锻炼身体去!”
李墨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不知好歹了,听他这样说也没搭话,抱着热水袋继续蒙着头睡。王雷叹了口气把被子给他往下面拉一点儿,让他的头露在外面。
第二天九点半的时候,王雷就把李墨从床上拉了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就拽着他到学校操场跑步去了。
操场跑到是用橡胶铺成的,一圈400米,李墨刚跑了一圈就撑不住了,“这样行了吧?”
王雷也是跟着他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跑的,听他这样说回了过去:“行什么行,这才跑多少米,继续!”
李墨气的牙痒痒,边跑边喘着气说:“我就知道,你就是为了我昨天说的那句话才这么折磨我的!”
王雷跑步倒跑习惯了,心不跳气不喘的说:“你也知道你昨天那句话说错了?知道是错的你还说出口!不罚你罚谁?”
李墨哼了一声,很是不满的说:“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以前多听话!让干嘛干嘛。现在倒好,老跟我拧着干,不想去医院非让我去,不想跑步非让我跑,你以为我像你啊,跑几千米跟玩似的!”
“不听你话就对了,要是听你的,估计你连吊瓶都不想去打。哪能什么事都顺着你,你把自己身体整垮了我怎么办?再说了,让你跑步我这不也陪着你跑呢吗?”
“你陪着也是为了监督我!”
“不监督你你跑吗!”
李墨气的不搭理他,自己闷声沿着跑道跑了两圈就实在跑不下去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停下,在跑道里面的人工草地上坐了下来,一副不管你说什么,今天都不再跑了的样子。
王雷轻松的坐到他的身边,一点儿也不像刚跑了八百米的样子,笑的一脸得意,像成功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他勾着李墨的肩膀说:“老师别生气,咱就是为了锻炼身体,每天也不让你多跑,八百米就行了。我也天天陪着你跑,跑完之后正好可以去学校食堂吃饭,吃过饭之后你去上课,我去球队,这样不也挺好嘛!你不锻炼,身体那么差老感冒,自己不也受罪吗?”
李墨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听他这样说伸出腿踹了他一脚,“整天这样跑就不是受罪了?我多少年都没跑过步了!你还天天让我跑八百米,你以为我跑起来是那么容易的啊!”
“你受罪我这不也陪你一起受的嘛!”
“不稀罕!”李墨闹脾气似的三个字回了过去,明知不是真心话,可还是说出了口。
“好,你不稀罕我稀罕。反正不管你说什么,以后每天八百米都不能少,你要不跑的话我就拉着你跑。当然,如果你想让我拉着你跑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行!我跑!可以了吧!”李墨气愤的给了他一拳。
“这样就对了嘛!”王雷高兴地把李墨从地上拉起来勾着他的肩膀带他去食堂吃饭去了。
第四十八章
这两年两人在一起,李墨也不再总是一副淡然无谓的表情,虽然在外人面前没多大变化,但在王雷面前却从不掩饰他真实的情绪,有时候甚至会表现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对这些,王雷倒也乐于接受,并不觉得是李墨变了,反而觉得这时的李墨是把他当成一个爱人、一个亲人来看待的。因为他懂得,人的有些情绪表情是面对外人时保护自己的盔甲,而对待自己人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率真才是脱掉盔甲后的真实。
王雷每天早晨逼着李墨跑八百米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李墨的身体状况比以前好了很多,感冒这些小病即使再犯也是两天就好了,不会再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虽然李墨刚开始时是不乐意的,但慢慢在他陪同着一起跑步的情况下也习惯了。
电脑里也存了两人很多的照片,有两人节假日时一起出去拍的,也有王雷在李墨睡觉时偷偷照下来的。
那是一天早上,王雷起早了,等他洗刷好后再回到卧室就看到床上的被子掉了大半,李墨裸露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欢爱过后的痕迹,他睡着时嘴角还含着笑,看起来很是妩媚,让人浮想联翩。王雷走过去在他的脖颈处亲了一下,一时兴起就拿起相机拍了起来,没想到拍出来的效果好的出奇。
后来就迷上了给李墨照相,他睡觉时的样子,他吃饭时的样子,他笑时的样子,他恼怒时的样子,他面红耳赤时的样子……总之,李墨各种姿态表情都被王雷用相机记录了下来。李墨二十多年来照的照片加起来也没这两年多。可床头桌子上放的仍旧是王雷毕业时拉着李墨照的第一张合照,可能是有些纪念意义吧,谁都没想过要换下来。睡觉时看一眼那张照片,好像就看到了两人从开始到现在的这段时光,想着一起走过的路,就会更加珍惜彼此。
李墨觉得自己这两年过的很好,每天都有人陪着一起吃饭,有人陪着相拥而眠,有人陪着玩笑逗乐,病了有人担心照顾,累了有人体贴关心,偶尔不高兴了发个脾气对方也能包容。没什么不好,不如意的,甚至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心满意足。
虽然除了那晚之后再也没说过“我爱你”那么让人兴奋却也没觉得肉麻不真实的话,但李墨心里清楚,两人之间不是一个“爱”字可以概括的。因为两人的生活经过这两年的日夜相处已经变得相互融合,彼此已经养成了对方身上的一些习惯,也已经或多或少的沾染了对方身上特有的气息。
王雷也没问过他爱不爱这个问题,太矫情了。况且相比较而言,让他习惯身旁有自己这个人,让自己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才是牢固这段感情的方法,比起纠缠在那些虚头八脑的问题上,这种方法要安全的多,也有用的多。
第四十九章
这两年的生活很平淡,但平淡中却包裹着抹不开的温情,虽不感天动地泣鬼神,但却彰显在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之处。李墨甚至以为两人会一直这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甚至以为两人真的会一起慢慢变老。但那天发生的事情却让李墨发现,原来再深的感情终究敌不过世俗二字。
那是星期五的下午,李墨到F大附近的那条后街逛了逛。这条后街主要是F大的学生常去的地方,里面有卖水果小吃的,还有各种饰品店、饭店、快餐店等。
李墨后来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附庸风雅的到那家新开的茶室去坐坐,后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装傻充愣的做那人婚外的情人来维持这份难得的幸福?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来放弃自己所坚持的原则?
可,没有如果,该发生的都发生的,自己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一个环节都不曾漏掉,李墨参与了别人的一场关于婚纱与西服的讨论。
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
李墨走到那间茶社外面,看着木制的房子与招牌上褐色的“邀君共饮”四个字,觉得很是古朴风雅就走了进去。里面的设置倒也简单,桌子与桌子之间都用竹帘隔着,简单的隔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空间。
李墨在一个桌子旁坐了下来,他点了一壶西湖龙井打算在这消磨下午的时光,倒也是很悠闲的事情。他闭上眼闻着从茶里散发出来的清香,想着改天带王雷一起来,不知他会不会觉得这时腐败浪费,是资本家干的玩意?
想到这,李墨轻笑着睁开了眼,刚抬起头就看见王雷从门口走了进来。李墨心中诧异,难道这就是默契,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也太巧了点。刚要叫他,却看到与他并排走的还有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灰色的V领羊毛衫,下身穿着棕色的皮质短裙,里面穿了一条黑色打底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皮靴,看起来既知性又洒脱。
想要跟他打招呼的手终究没举起来,因为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不知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还是改天再让他一起来吧 ,李墨想。
王雷他们选了李墨旁边的一个位置,透过竹帘的缝隙,李墨看到王雷绅士的为那女人拉开了凳子让她坐,然后自己才绕到她对面坐下来。动作很自然,已没了初入社会者的那种生涩拘束。李墨想:原来不知不觉中他身上已经拥有了成熟这份气质,原来经常会在自己面前胡闹的人在外面时是这样的!
由于根本就没什么隔音效果,隔壁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墨想不听都难!可正因为听到了,才发觉自己的悲哀!为什么自己的两次真心相待都是以这种方式结尾呢?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聪明就我一个人傻呢?为什么虽然一再的告诫自己在感情上不要那么的义无反顾,可最后为什么还是沦陷了呢?不知道这样会让自己伤的更深吗?为什么就不能吸取教训呢!都已经三十而立了,怎么还那么蠢!
“这是我选的婚纱的图样,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女人笑着说,声音里包含着甜蜜幸福,有着步入婚姻殿堂的憧憬。
“是很漂亮,简洁大方,跟你很配。”王雷客观的评价。
女人听到他这样说很是高兴,声音中包含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她又拿了几个图样递到王雷面前,说:“这是几件西服的图样,你选选尽快决定租哪套,婚礼可不能马虎了!”
婚纱、西服、婚礼!李墨听到这几个词后像被人拨了一盆冷水,刚刚还在想着那人的好,下一刻却听到他要结婚了!
婚礼!婚礼!婚礼!李墨想着这个词,身体冰冷,感觉那人好陌生,周围也很陌生,好像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自己一个人拖着疲惫空洞的灵魂游走在他人之外。
李墨瘫软的坐在座位上,眼前好像出现了那场婚礼。新郎新娘在众人的祝福下行拜堂之礼,他们来敬酒时,自己举起酒杯拼命笑着说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那么戳心窝子的话。明明痛的想要哭,却还要拼了命笑的比谁都要灿烂;明明痛的想要诅咒,却只能装作大度无谓的样子去祝福;明明痛的想要躲开,却把自己送到刑场上去任人凌迟!明明,明明很痛的,明明一直对自己都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最后也是用这种方法伤自己呢!
后来,那两人又说了什么以及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李墨一丁点儿知觉都没有。他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做了一个下午,桌子上的茶从热变凉。李墨自嘲的想:都说人走茶凉,可自己还没走呢,茶怎么就凉了呢?可心到底又凉到了什么程度!
还能想什么?想那人吗?不能想!因为受不了!明明给不了承诺相互扶持着过日子的生活,当初说那么好听干什么!当初说那么实在认真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实在认真让我当了真!既然给不起,你抛给我这个希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