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男优 上——风渺若

作者:风渺若  录入:10-26

秋天的池水,刺骨的寒冷,冷月感觉身体就像被无数小针扎上了一般。

展牧原的双臂像钢铁似得箍紧了他,脸上深深的笑意有着咬牙切齿般的疯狂:“变王八不好玩,还是变鸳鸯吧!”说着,便攻城掠地般地吻上他的嘴唇。

冷月在水中无法施展,只能挣扎着躲避他的亲吻。

展牧原看出他水性一般,便推着他游向池边,将他的背抵在池边的石壁上,嘴唇却是一刻不停地滑过他的脖子,隔着薄薄的衣料,噙上了他胸前的蓓蕾。

冷月挣扎着,一拳捅上了他的肋骨,虽然在水中化淡了不少力气,但依然够他受的。他眉头紧皱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停止亲吻的动作。

“不怕我打断你的骨头?”冷月警告了一次。

展牧原抬起头,凝视了他几秒钟,凶野无情地笑了一下,又吮上他的嘴唇,疯狂亲吻。

冷月不再犹豫,握紧拳头,重重一拳击在他的肋骨上。即使是在水中,都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两根肋骨应声而断。

一股血腥从展牧原口中涌入了冷月口中,他知道他吐了血。可是吐血也没有阻止他的舌头持续地侵犯着他的咽喉。

“找死——”冷月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再次握紧拳头。他知道这一拳下去,必然会把断裂的肋骨压入肝脏,要他狗命。拳头眼看就要落在他的断骨处,只听展牧原伏在他颈边,呻吟着说了句:“我爱你……”

冷月的拳头紧贴在他的肋骨上刹住了车。

展牧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顺着他的胸膛滑落下去,软绵绵地沉入水中。

冷月靠在池边大口喘息了一阵儿,在思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他潜入水中,伸手捞起了展牧原的身体,将他拖出水面。

这下展牧原的肋骨可是彻底断了,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麻药还没过去,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这让冷月觉得很清静。

他已经洗了澡,吹干了头发,没有衣服可穿,只好找了展牧原的衣服,凑合着穿在身上,有点大。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汽车杂志,又站起来踱到窗边,往外瞅了几眼,最后把目光投到展牧原脸上。其实这张脸长得很不错,阳刚气十足,看起来还是很帅的。只可惜不干人事儿,有股子让人窒息的狂野。

冷月有点纳闷儿。怎么边城还不动手呢?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早该有所行动了。这展牧原总不死,他难道要一直在展家住下去吗?

他暗自点了点头,没错。他把展牧原从池子里救上来,只因为他想看到他死在边城手里。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原因。只要他死在边城手里,就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边城相信他爱上了展牧原。这很重要。我冷月不是非爱你边城不可的,除了你边城,我还可以爱上很多男人。你边城在我的生命里又算的了什么?

他感到有一丝疼痛从心尖上炸开,就像一道小小的闪电,纤细而尖锐,入骨三分。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为什么他还能让他这么疼呢?他下意识地捂住心脏,呼吸变得有点困难。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走过去拉开门。

一个下人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站在房门外,礼盒上系着粉红色的蝴蝶结。

“什么事?”冷月问。

“冷少,这是边家人给您送来的礼物,”下人说,“保镖已经在楼下测过了,不是危险品。您可以放心打开。”

“边家?”冷月在身后把门拉上,站在走廊里,拿着礼品盒端详着,他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下去吧。”冷月说。

下人鞠了一躬,悄声退下了。

冷月小心地打开盒子,顿时感到一阵恶心。盒子里装着一块肉,能有一两岁孩子的手掌那么大,血淋淋白腻腻的。

他赶紧盖上盖子。那是块什么肉,他一眼就看的出来,问题是这是谁的肉?

既然是给他送来了,这个人必定是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的心慢慢地提到了嗓子眼里……倪洁安!

他扔下盒子,从楼梯拐角的花盆里摸出自己放在那里的手枪,揣在怀里,快步跑了出去。

14、近身搏杀

站在边家的大门前,冷月一时百感交集。他曾以为他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

门前的那一丛竹子仍然茂密着,风吹过竹叶的声音沙沙如雨,很孤寂也很宁静。

八年前,年仅十九岁的他,孤身逃离月神堂,就隐身于这丛竹子里。夜色越来越深,身上越来越冷,肚子越来越饿,心里越来越恐慌。借着月色,边城以为那是一只洁白的小狐狸,他向他伸出了手说,来吧小东西,到我怀里来。十九岁的冷月很孤单也很脆弱,活了十九年,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在美丽的躯壳里,只是一个孩子的灵魂。他渴望爱。边城几乎满足了他对于爱所有的幻想,像父亲一样高大温暖,像母亲一样精致缠绵,像兄长一样体贴入微,像爱人一样无怨无悔。冷月把一切都给了他,全身心的,没有一丝保留。他甚至觉得这样都很不够,他太爱这个男人,就像张爱玲说的,卑微到尘埃里,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薛舟已经在门外等他了,他是边城的贴身保镖,长得高大魁梧,像尊门神。模样自然比门神好看许多,但算不上美男,五官周正,普普通通。冷月认识边城的时候,他就跟在边城身边了,忠诚得就像一条狗。

他赶走纷乱的思绪,移步走过去。薛舟看着他步步走来,却并没有迎上去。直到他走到身前,他才僵硬地一躬身:“冷少,久违了!”

冷月想,这人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张无表情的古板面孔,身材英武,却没什么存在感。不说话的时候,都意识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倪洁安呢?”冷月没有寒暄的习惯。

“边总等你多时了。”薛舟答非所问地说。

“我问的是倪洁安。”冷月抬了下下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薛舟仍是没什么表情,顿了一下,说:“倪洁安也在。”

“还活着吧?”冷月泛起笑意,却让他周围的气场变得冰冷而危险。薛舟心里想,冷少确实不是当年的冷少了。

他看似恭敬地点了一下头:“当然,活着。”

冷月举步往里面走去,薛舟抬起一条胳膊拦在他胸前:“请卸下武器。”

冷月把枪揣在怀里的时候就知道,不管带人还是带枪,都是白费。倪洁安在他们手里,他没有别的选择。他爽快地从怀里拿出枪,丢在地上,大步走了进去。薛舟紧随其后。

一切都没有变。那年的玉兰树,那年的三叶草,那年的矢车菊,还有脚下这条美丽的花格石子路,也是那年的。

那年的边城牵着他的手,无数次从这条路上走过。他说,城哥,你看,蝴蝶……边城说,月,你看,精灵……他问,精灵在哪儿?边城宠溺地捏捏他的小鼻子,不就在这儿吗?

在一株高大的芙蓉树下,冷月停住了脚步。芙蓉花开得正艳,远远看去就像翠绿的枝叶上浮着一片粉红色的云。树下的石桌石墩还在,染了绿色的青苔。那时候,他们经常在这棵树下纳凉,他轻抚古筝,边城引箫伴奏,一曲《乱红》,听得花都醉了,云也停了。

也是在这棵树下,他跪下来求他给他一个可以死的机会,不要把他交给恶魔般的义父。但他一脚踢开了他,就像踢开一只玩腻了的猫咪。在叛离月神堂九个月之后,义父以600万的高价,将他从边城手中赎回。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他所经历的一切,那就像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直到八年后的今天,仍扼紧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眼眶涨得发热,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他对自己说,冷月啊冷月,你要是还有一点出息,你就别哭。

“哥——”一声凄厉的喊叫,将他惊得浑身一颤。他跑上前几步,看见门厅里涌出一堆人。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边城。在他旁边,两个黑衣保镖架着浑身血迹的倪洁安。他显然吃了很多苦,鼻青脸肿,左边大腿上扎了一条白色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这大概就是那块肉的来处了。

倪洁安娇生惯养,几曾受过这种苦楚,一见到冷月的面,就委屈地哭了出来:“哥……”

“洁安,别哭。”冷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而柔和,“哥来救你了,别哭,乖!”

“我疼。”倪洁安哽咽着。

冷月想上前,立刻有人伸臂拦在他身前,他看向边城,边城的脸色和往日不同,没什么笑意,也说不上冷,就是太平静太平静,平静得近乎凄凉了。

“你想怎么样?”冷月问。

“呵呵,月,”边城终于笑了,“现在是你闯进了我的家里,应该是我问你想怎么样才对?”

“我要带倪洁安走。”冷月说。

边城莞尔:“好啊,打赢了我的人,我就让你带他走。反之,你们两个都留下。”

他话音刚落,二十几号人身手利落地拥过来,围住了冷月。冷月只需看他们的站姿就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的保镖,个个都是练家子。

倪洁安一看这样的情形,就骇住了:“哥,你快走吧!我不用你救!你打不过他们,他们根本不是人,你会被打死的!你快走!”

他从没看过冷月打架,自然也不知道冷月会打架。急得头上冒烟,大喊大叫。

“姓边的,你他妈喜欢割我的肉你尽管割去,你别碰他!他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用得着这样吗?姓边的,你说话!你说话啊——”

“吵死了。”边城淡淡说。

立刻有人在倪洁安小腹上重捣了一拳,倪洁安疼得弯下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喘息了许久,他有点绝望地抬起脸,冲冷月喊了句:“你快走吧,谁用你救啊,混蛋!”

冷月没有看他,他的目光逡巡在蓄势待发的拳手脸上,声音响亮地说了句:“倪洁安,你只看过我跳舞,还没看过我打架吧?”

倪洁安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震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时,一个拳手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挥拳而上。冷月退后一步,抓住他的手臂,抬起右腿猛踢他的肋下,几秒钟的功夫已经提出了十来脚。没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但是那个体重二百多斤的拳手直线飞出了四五米,跌在地上,口鼻流血。

“好快……”边城心里想。

“够狠……”薛舟心里想。

第二个打手一看他脚上功夫厉害,便不敢近身搏斗。不知从哪里操起一把砍刀,舞出一片雪白刀影儿,杀向冷月。

倪洁安吓得心都碎了,大叫:“小心啊!”

冷月闪身躲过两招,瞅准机会,闪电般地伸出右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臂反折回去,左手握紧,当胸一拳,正中刀身。而那人在刀身的保护下,还是飞身倒地,胸骨尽断。

第三个第四个手持铁棍,一起扑了过来。冷月偏头躲过一根直劈下来的铁棍,伸手抓住另一根铁棍,飞身一脚,扫断了他的脖子。顺势夺过铁棍,往后一顶,刺穿了那个人的腹部。

倪洁安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杀人,眼都直了,也忘了喊了。

冷月扫了一眼,打了半天,人数好像只多不少,便起了速战速决的心思。一个人功夫再好,也经不起消耗。而车轮战赌的就是体力,一旦速度和力度减弱,他立刻就会堕入劣势,被人活活打死。

四个人手持铁棒和砍刀一起冲了上来。冷月躲过一把刀的攻击,双手架住两把刀,飞起一脚连踢了四五次,记记都正中两人面门,两人满脸鲜血惨叫着倒在地上。可是就在他出脚的同时,第四个人抡着铁棒从背后欺身而上,手臂粗的铁棒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脊背上。他皱了下眉头,抬腿后踢,正中那人的膝盖,紧接着他旋身而起,一脚扫出,把那人整个儿扫倒在地,口吐白沫。

冷月活动了一下肩膀,知道自己被打伤了,肌肉撕裂,钻心的疼。

但知道归知道,他毫不忌讳地迎身而上,跟扑上来的六个人缠斗在一起。

刀光血影之后,六个人都躺在了地上。但他也有些直不起腰了,肩膀和小腿上各挨了一记重击,左臂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倪洁安嘶声惨叫了一声:“别打了,哥!别打了!我求求你!哥——”

还剩下六七个人,他们都举起了武器,慢慢缩小了包围圈。

边城面色凝重,轻轻摇着一柄折扇。

冷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弯腰捡起一把染血的长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六七个人相互递了个眼色,一拥而上。

冷月横刀架住了几柄钢刀,又一脚踹去,将他们的攻势打乱。一柄长刀在他手里舞得雪光纷飞,纹丝不透。那几个人已经乱了阵脚,缝空就砍,而他以招架为主,目的是一击必杀。七个人中已经有四个挂了重彩,退下阵来。冷月也挂了彩,但他若退却一步,便是死路。所以,越战越勇。七个人都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也拄着长刀,单腿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子。

正在这时,边城收起折扇,走了下来,边走边卷起唐装的袖筒:“冷月,我来陪你过两招吧。”

冷月无言地叹息了一声,咬牙站起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站稳。

“姓边的,你不要欺负人!他都打了二十多个人了,你才站出来!你算什么英雄?”倪洁安几乎是哭着喊。

“我从没说我是英雄。”边城腾身而起,飞起一脚正中冷月的下颌,冷月的身子斜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边城跟上去,又是一脚正中冷月的腰腹,冷月在草地上滚了两滚,张口呕出一股鲜血。

他挣扎着还想爬起来,边城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用力踩下去,柔声问:“你爱倪洁安吗?”

“关你屁事……”冷月想挣开他的脚,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你真是……有负我心!”边城又是重重一脚,冷月的身体横飞出去,撞在一根灯柱上,又跌落在地。

“住手啊——”倪洁安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15、绝不负你

天色已经晚了。

冷月还在昏迷之中,医生给他打上消炎的点滴,精心处理了伤口。薛舟站在医生身后,心里默默记着吃药和换药的时间,注意的事项,待会儿是要向边总交代的。

倪洁安又被送回了地下室,伤口也得到了妥善处理,但是不知道冷月的情况怎么样,心急火燎的,都忘了疼。他不断地想法子跟看守搭话儿,想套出冷月的消息。但是那看守八风不动,简直就是个哑巴,气得他破口大骂,越骂越难听。那看守虽是个哑巴,却不是个植物人,打开牢门,不动声色地将他一顿好打。而倪洁安就是个不好惹的孩子,越打越上身,打不服,仍是骂。

边城在客厅和一个军火商谈笑风生。两人虽都是轻淡语气,但谈的确是惊天动地的买卖。最后达成协议,边城来搞定海关,而军火商给他打折。两人握手,商人告辞,边城站在客厅门口,微笑目送。一回头,就撞见薛舟了。

薛舟和他一对上眼,就快步走了过来,略一弓腰:“边总,已经处理好了,两三个小时以后就能醒过来了。”

边城点点头,抬腿走上楼梯。薛舟跟在后面,看着他挺拔流畅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水。

冷月在昏迷中,面容显得很平静。其实和八年前相比,他的容貌倒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变了的是他的气质,是他的气场。以前的他是个在月光里奔跑的小独角兽,雪白的皮毛,纯洁的眼神,让人怜爱到骨头里。现在的他,眼睛变得幽暗而深邃,太深的疼痛太多的秘密,让他蜕变成豹子一般优雅华丽的野兽,眼眸灵动间,有不动声色的冷酷和凶残。是他改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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