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较老的一名太医说道:“皇上,您的胎位太过靠上,所以我们要给您压胎,可能会有些痛,希望您能忍一忍。”其实太医不敢告诉龙乘玉压胎十分的痛苦,而且龙乘玉身为男子骨盆又比一般的女子小,所以痛苦会更大。
龙乘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已经布满了细汗,脸色几近惨白。
老太医将自己的袖子挽起,让年轻的太医按住龙乘玉的手臂,龙乘玉不知道为什么要按住自己,但是自己非常的难受,根本无暇顾及。
老太医找准了位置,一把按了下去。
“啊!!”龙乘玉发出一声惨叫,头上的青筋全都跳了出来,龙乘玉想要挣扎,但是手被按住无法动弹。
这根本就是常人所无法忍耐的,身体的内部似乎有无数把刀在剜自己的肉一般,真的好痛。
李公公看着有些不忍,上前说道:“赵太医,您慢些,皇上受不住啊。”李公公说至此眼睛有些红,几乎不忍看下去。
那名老太医说道:“这是必经的过程,我也没有办法,李公公你快去找块棉布给皇上咬着,以免皇上咬伤自己。”
李公公点了点头从床边取过一块白色棉布放入龙乘玉口中,又替龙乘玉擦了擦汗“皇上您忍一忍吧。”
赵太医对龙乘玉说道:“皇上,胎位已经下来些了,但是还要再推一回。”
龙乘玉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当再一次剧痛来临之时,龙乘玉的身子抽搐了起来,头向后仰去额头上的头发全都被汗水打湿。
“呜呜……”由于嘴中有棉布,所以龙乘玉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龙乘玉感觉一阵剧痛后,下体有不少的液体流出,龙乘玉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双腿之间热热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在听到一声:“不好了,皇上流血不止啊!”之后,龙乘玉终于晕了过去,但是这时却有一个意识似乎在告诉龙乘玉,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再痛了。
第56章:得知死讯
龙乘玉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冷,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而且自己周围都是水,身子也缓缓的下沉,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不要,我不要死,龙乘玉挣扎着向水面上游去,可是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就在龙乘玉再也支持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岸边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声:‘我不要死,我不想死。’龙乘玉看着那小小的身子不由得心痛起来,这个孩子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弱小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娘,我不想死。’
龙乘玉终于知道了那个孩子是谁,那是自己和徐萧的孩子,对,自己还没有生下孩子,绝对不可以死。
龙乘玉用最后的力气挣扎起来,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皇上已经服下雪莲,你快去掐住皇上的人中。”
随后龙乘玉感觉到鼻子下方一痛,龙乘玉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看见头顶上一片明黄,眼睛里似乎有些水汽所以看不太清。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一旁的李公公看见龙乘玉睁开了眼睛连忙说道。
“皇上!”一旁的太医也喊道。
龙乘玉渐渐有了些意识,但是这些意识就是痛,身体内部的撕痛。
“啊!”龙乘玉轻喊一声,不是因为不痛,而是因为没有什么力气。
“皇上,您现在试着使些力气,如果再不生出来的话,恐怕……”老太医在一旁担心的说道。龙乘玉刚刚下身流血不止现在虽然将血止住,但是龙乘玉的身体已经十分的虚弱,如果再不将胎儿生出恐怕要一尸两命。
龙乘玉喘了口气想要用力将孩子生出,可是刚刚用力就感到下身撕裂般的痛,龙乘玉摇了摇头,满脸的汗水,眼睛红红的,龙乘玉心想也许自己真的要死了。
“皇上,您不能再有事啊!徐大人都已经……”李公公在床的一侧抹着眼泪说道。
刚刚在龙乘玉昏迷的时候,烈火送来密报,徐萧已经坠崖身亡,而且已经找到了尸首。
李公公想到这就十分的伤心,现在皇上又成了现在的样子所以一时口快便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龙乘玉本已经空洞的眼睛突然有了感觉一般看着李公公问道:“你说什么?!”这次的声音更加的严厉,虽然龙乘玉躺在床上但是气势却依然逼人,冷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老奴自言自语而已。”李公公擦了擦眼泪说道,但是表情却不怎么自然。
“什么叫不能‘再’有事?烈火他们是不是回来了?快说!!”龙乘玉不顾身体的疼痛竟然用手支起了身子,一双凤眸此时骇人无比,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喊出声。
太医也十分的惊讶,刚刚龙乘玉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此刻竟然坐了起来,而且胎儿也有所下滑。
“奴才……奴才……”李公公一下便跪在地上,但是李公公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出徐萧的死讯。
“传烈火……”龙乘玉的身子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但是还是用尽力气说道。
“是。”李公公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站起身子去殿外叫来了烈火。
不一会儿烈火便进入的大殿之中,但是只是跪在纱帘之外。
龙乘玉冲着纱帘外说道:“说吧!”
纱帘外传出了烈火的声音:“回禀皇上,我军此次与瓦剌对战,大败瓦剌军而且杀了瓦剌新单于获得大捷。”
烈火说完此事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就是……徐大人在作战之时与瓦剌单于同归于尽,一起跳下了悬崖,我军已经在山崖下找到徐大人的尸首。”
李公公虽然知道此事,但是再次听到也不禁难过,而且不敢看向龙乘玉,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龙乘玉的声音,李公公抬眼看去,只见龙乘玉双眸睁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手紧握着胸口的衣服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快要窒息一般,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跳起。
李公公走到龙乘玉面前担心的说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了?你们快给皇上看看!”问完又向一边的太医说道。
两名太医刚要过去为龙乘玉把脉就被龙乘玉的手挥开。
“你说……你说徐萧死了?”龙乘玉的声音在外人听来根本就听不出什么感情,但是大睁的眼睛里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落在锦被之上。
“是!”烈火在外面答道。
“发现尸首了?”床帐里又一声平静的问话。
“是,纳兰大人亲自找回的。”烈火依然恭敬的答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在外人听来十分平静的声音但是在纱帘之后龙乘玉的双手已经攥出了鲜血,稚嫩的娇唇也让自己的牙齿咬到血痕尽显。龙乘玉知道自己的麟宫有不少太后的眼线,自己绝对不能表现的十分难过,否则毕将给太后一行人可乘之机,如果太后知道徐萧在龙乘玉心中的地位,必将猜到龙乘玉要为之报仇,而第一个矛头也必定是宰相一行人,他们定会提前准备。
龙乘玉对身边的太医说道:“继续吧。”
“是。”两名太医立刻跑上前去继续为龙乘玉接生,然而这一次龙乘玉十分的积极,可是无论如何就是生不出,太医也都束手无策。
龙乘玉经过这一番折腾更加虚脱,但是龙乘玉竟然伸出手去对李公公说道:“我……我可能是不行了,不过……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能见到他了,和他解释说我错了,我是爱他的,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龙乘玉说完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说道:“这回……我们全家也能相见了,呵呵,你说是不是啊?”
李公公一脸的泪水,他紧握住龙乘玉的手哽咽的说道:“皇上不要乱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定然不会有事,皇上您不要放弃啊!”
“呵呵”龙乘玉苦笑一声说道:“什么真龙天子,他已经死了,我……我这个天子连最爱的人都保不住,还有什么用,李公公,你从小带我长大,我想求你一件事。”龙乘玉躺在一旁说道。
“皇上折杀小人了,皇上有什么尽管说。”李公公忍不住老泪纵横的说道。
“一会儿……若是再生不出你便将我的肚子剖开,将孩子取出,我想……他也是希望我们的孩子可以留在人世,我不想带他走了。”龙乘玉对着床顶微微一笑,似乎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皇上,奴才绝不能这样啊!皇上您一定能生下来的,不要说丧气话啊!”李公公再也忍不住大声的训斥起来,对于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忍心下手剖腹取子。
然而龙乘玉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好美,但是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犹如死亡前的绽放一般。
第57章:真相
李公公站起身对一旁的两位太医说道:“你们一定要让皇上生下孩子,不然你们全都陪葬!”
“我们再试试,现在只能有一个办法了。”一旁的老太医说道。
“什么办法?”李公公问道。
老太医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布卷,里面插满了银针:“现在我们只能试着刺激皇上身上最脆弱的穴位,让皇上生下胎儿。”老太医说完之后取出银针扎在龙乘玉的太阳穴和手上的虎口穴上,龙乘玉开始轻微挣扎起来,其实这就是一种痛感提神疗法。
龙乘玉感到好久不动的胎儿竟然自己动了一些,龙乘玉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我要下床。”
“什么?皇上,您?”李公公在一旁不可思议龙乘玉的话。
“皇上要是能下床最好,咱们扶皇上下床走走吧。”一旁的太医说道,其实太医看见龙乘玉身体孱弱根本站不起来所以也没有提议要龙乘玉站起来,没想到现在龙乘玉竟然自己提出要站起来,所以两名太医就扶着龙乘玉下了床。
龙乘玉刚刚下床,就感到身体发软,双脚几乎支持不住这个身子,而且肚子更加的痛了,龙乘玉忍着痛没有说话,两位太医便小心翼翼的扶着让龙乘玉走动着。
龙乘玉感到每走一步身体里的刀子便要捅自己一刀。
走了一圈之后龙乘玉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了,而且脸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龙乘玉重新坐回床上后年轻些的太医说道:“皇上您再试试用力啊。”
龙乘玉想到了徐萧,想到他已经死了,自己这个皮囊也没有什么好珍惜的了,龙乘玉撑起身子犹如自虐般的用着力气。
“啊!!!!”龙乘玉闭上双眼抬头一声大喊,脖子向后扬起,身后及腰的乌发披散在身后,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犹如悲鸣一般。
“皇上,我看见孩子的头了,您加把劲啊!”李公公在一旁喊道。
龙乘玉在最后一声悲鸣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但是同时眼前也出现一片黑暗。
云城
云城的将军府内,虽然瓦剌兵已退,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心。将军府内放着一副上好的棺木,棺木前面放有一个牌位上面写有‘祥龙国兵部侍郎骠骑将军徐萧之位’。
军营里去世的将领一般都会先放在棺木中接受士兵们的拜祭,到了接近回师之日就要火化,然后将将领的骨灰带回京城,毕竟路途遥远,如果运尸首回去不太可能。
纳兰站在棺木前一脸的难过,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摸了多少次眼泪,徐萧尸首的脸已经摔毁了,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那日徐萧跳崖之后,纳兰便带领士兵到悬崖下寻找,但是到悬崖下已经看到有一些瓦剌兵在为瓦剌新单于收尸,纳兰赶走那些瓦剌兵后便看到了徐萧的尸首,虽然不想相信,但是身上的东西一样不差,就连徐萧耳朵上那醒目的蓝钻也在耳朵上,悬崖下毕竟是属于瓦剌的疆土,为了安全起见不便多留,所以纳兰若萱便马上将徐萧的尸首带回了云城。
云城的所有士兵都腰系白布条,有不少的将领来拜祭徐萧。
王将军在为徐萧上过香后对纳兰若萱说道:“纳兰,我们三日后就要回京了,我看明日就将徐大人火化了吧。”
纳兰叹了口气说道:“哎,只好如此了,徐大人战死沙场,虽死犹荣,我们明日就送徐大人上路吧!”说完就将头转了过去不忍再说。
纳兰将徐萧耳朵上的蓝色耳钻摘了下来说道:“这个就带回去吧。”
几百个瓦剌士兵身后有两架马车,瓦剌的大部队都是从岐山回大都去的,而这只部队确实从悬崖下走出绕行昆仑山。
一个身披战甲的将领对身侧的军师说道:“那个徐萧真是命大,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有死,哼!还害死了咱们的单于,这回把他带回大都,看不拔了他的皮!”
一侧的军师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徐萧真是可恶至极,不过我们留着他还是有些用处的,毕竟以后还能用他和祥龙国换不少的城池,没准还能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
一旁的主将说道:“可是要是到时他们坚信徐萧已经死了怎么办?毕竟我们已经找了个假的尸体替换了他的位置。”
军师笑了笑说道:“那怕什么,我们手里有个真人还怕什么,不过……”军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说道:“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主将轻蔑的一笑说道:“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不过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带回大都都是累赘。”
军师转过头说道:“其实单于死了未必不是好事,这几年看他折腾的,我们本来平时抢一抢再回到草原,料他们也不敢怎样,可是他竟然想要攻城,这次我们真是损失惨重,赔了孩子又套不到狼!”
主将叹了口气说道:“哎,也是,他死了也罢,可是就算死也是咱们内部的事,让敌军的将领杀了就是耻辱!”
军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此时前方奔来一匹快马,马上是瓦剌的探路兵,探路兵跳下马说道:“将军,前方的昆仑山爆发山洪,道路受阻,马已经过不去了,最多可以徒步翻过去。”
“这……”主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辆马车说道:“军师,你看这要如何是好,我们可以将马留在这,过了昆仑山再买马,可是单于的尸体和徐萧那小子要如何处理?”
军师低头想了想说道:“怎么突然山洪爆发了呢?”
主将在一旁建议道:“不如我们在这等些日子,等路清干净再走?”
军师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此处是两国边境之地,战事刚过,十分危险,这样吧,我们将单于的尸体带回去,至于那个徐萧……就地杀了便是。”
将军想了想说道:“好吧,只好如此了,不管怎么说,单于的尸体不能丢。”
主将和军师吩咐身后的士兵说道:“前面山洪爆发,我们徒步带着单于的圣体翻过昆仑山,大家准备准备,轻装上阵。”
将军和军师走到最后一辆马车边挑起了马车帘,马车内徐萧一脸惨白的躺在马车之中,身上的衣服上也沾有不少的血迹,由于他们脱下了徐萧的战甲,所以徐萧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此时这件里衣也血迹斑斑,脏乱无比,徐萧从掉落悬崖到现在一直是昏迷状态,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军师对一旁的几个士兵说道:“把他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