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都不好奇我的计划吗?”师弦的笑容更深了,眼里是藏不住的光。
“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呢?”魏琳实在不明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万一摔死了……
“没有万一,”师弦仿佛看透了一般开口即中,“我在天台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计算好了的,就连暂时的失明和失聪也在我的计划之内。”
“是吗?我还以为你那是装的呢。”魏琳嗤笑一声,玩味地盯着师弦。
“你以为他们都是笨蛋吗?”师弦戳了戳自己的酒窝,表情有些奇怪。
“难道不是吗?”魏琳有时不得不感叹,“情”真不是个好东西,因为它会迷人心智。
师弦沉默了一会,冷冷地看着魏琳:“说吧,炽佳在哪?”
“你说那个小女孩?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就派这么个货色跟着我?”魏琳得意地哼了两声,“我把她送到了老六那,你可以叫人去接她回来。”
老六是道上出了名的人渣,专卖器官,尤其喜欢人体标本。所有落到他手里的人,都不可能有全尸。
“不必了。”师弦的眉眼都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却散发着说不清的危险气息。
“呵,那两个小朋友应该更好奇你的计划吧。”魏琳突然朝窗外点了下头,等着温誉希和袁恒墨走进来。
敲门声响起,师弦和魏琳诧异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靠着门,手里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脸上的表情是一惯的淡然。
“Consir……”师弦听见自己控制不住轻颤的呓语,带着无尽的眷恋。
可惜,那个人听不懂。
“真有趣。”魏琳只是愣了一小会便回过神来,挑了挑眉,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病房。
Consir面无表情地倚着门,对走廊里传来的惊呼声不以为然。魏琳和李焕琪勾结在一起企图杀害自己,证据确凿,他已经报警了。
“你都听见了?”师弦不想去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很慌乱,前所未有的慌乱。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的计划。”Consir的烟燃到了手指,可他竟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地无动于衷。
“Consir……”师弦的声音里有种乞求的味道。
“说!”Consir冰冷的语气,让一切希望都变成了可悲的玩笑。或许从一开始,所有的相遇就都是错的。
34.爱是一个人的事
师弦从来都不知道,坦白是一件让人心痛的事。
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吸引警方的注意,以便老头完成一单很大型的军火生意。而这所谓的“一切办法”,就包括接近Consir。
“所以……你会受伤是计划、住进我家是计划、每天来酒吧找我是计划、跳楼是计划……到底有什么不是计划?!”这大概是Consir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吧。
以前师弦总是想尽各种办法逼他多说几句,现在他说了好多句,师弦却连一句“爱上你不是计划”都说不出来。
沉默,无穷无尽的沉默。
师弦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但他还是笑着,就像嘴角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把眼泪挤回去似的。
“师弦,恭喜你,你赢了。”Consir突然笑了,笑得无比张狂,就像师弦跳楼时一样的绝望。
“一定要这样吗?”师弦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着,他们之间,连最后一丝美好也不存在了。
“哎?Consir你回来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袁恒墨架着喝得醉醺醺的温誉希走了进来。
“没什么,我先走了。”Consir抬了抬手,第一次这么狼狈地逃离一个地方。
师弦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恢复了以往的阳光。真庆幸这俩小孩没听见自己刚才的话。
“誉希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师弦调整了一下坐姿,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熟悉的烟草味,心痛得都麻木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说有话要告诉我,然后就开始喝酒,一直喝一直喝,然后就倒了……”袁恒墨跑到厕所拧了条湿毛巾,正给温誉希擦着脸。
“哈哈,这小子不会是想向你告白吧?”师弦笑得是一脸的灿烂。
“有什么好告白的啊……”袁恒墨红着脸嘟囔着,眼里闪着期待。
“你呀,就是一小孩!”师弦很羡慕他们的单纯,这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
“切~你才大我几岁啊?!”袁恒墨似乎很不满意师弦的说法,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像受了惊的鱼豚一样。
“哈哈,说你是小孩你还不信!”师弦笑得趴在了床上,看着袁恒墨苦于温誉希八爪鱼似的挂在身上不方便过来袭击他的窘样,心里顿时痛快了不少。
“行啦!快带着你家小屁孩回去吧,哥哥我这忙着呢!”师弦看温誉希被酒精整得难受的样子,决定放他们回家了。
“你一个人在这没问题?”袁恒墨有点不放心。
“安啦!我是什么人啊?!”师弦得意地拍了拍胸口,一副“我是老大”的样子。
袁恒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温誉希走了,有些事,他不能插手。
35.世界有点甜
“糊糊,你好重啊……”袁恒墨艰难地把温誉希放在床上,刚想起身,就被身下的人伸手勾住脖子,然后华丽丽地压在了那人身上。
好软的身体啊……虽然抱过很多次了,但袁恒墨还是不得不感叹这世界就是有如此美好的东西。[多么熟悉的句式啊~]
“大兔子……恩……笨蛋兔子……流氓兔……呵呵……”温誉希喃喃自语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甜蜜、处境有多危险。
“糊糊,你想说什么?”袁恒墨抱着温誉希在床上打了个滚,想起了师弦的那句“这小子不会是想跟你告白吧”,脸上都笑开了花。
“大兔子……你……你的笑声真的很农民……”温誉希坏笑着勾起嘴角,往袁恒墨怀里缩了缩。
“为什么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袁恒墨真的很想泪奔啊。
“可是……我喜欢……喜欢你……”温誉希用脑袋蹭了蹭袁恒墨的胸口,眼睛还是闭着的。
袁恒墨抓起怀里的人,恶狠狠地吻了上去。这人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吗?在床上这么搂搂抱抱的又不动真格,多对不起他的男人本性啊。
“恩……唔……流氓兔……”温誉希微微侧过头,就这样睡着了。
“糊糊?糊糊?不是吧……”袁恒墨觉得他真的要泪奔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而另一边,小豹子童鞋正FH地笑着,嘿嘿,想攻了我?没那么容易!
所以说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小受躲了去。
第二天醒来时,俩人很满意地大眼瞪小眼,谁来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的姿势会这么扭曲?
袁恒墨几乎是整个人压在温誉希身上的,而温誉希双腿大张地夹着袁恒墨的腰……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基情了,俩人当即就红了脸。
“起、起来啦!”温誉希推了袁恒墨一把,后者才讪讪地坐了起来,结果这姿势更加刹有其事了。
“那个……我……”袁恒墨无辜地挠了挠头,虽然他很喜欢这样,但这绝对不是他的杰作啊。
“滚开啦!”温誉希无比怨念这个爱裸睡的家伙,他的脸都快喷火了。
“哦!哦!”袁恒墨连忙退到一旁,眼角似乎瞄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袁妈妈举着相机躲在一旁偷笑:哦嚯嚯嚯~这姿势多有爱啊~
36.完美的求婚计划
袁恒墨有一个计划,一个不同于师弦的计划——他要求婚。
好吧,他也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早,毕竟他们还只是高中生而已。但面对师弦和Consir的悲剧,他还是有些胆怯。
于是乎,温誉希童鞋很生气。这只大兔子最近放空的时间太长了,也不再赖床上对着他撒娇了,整天都和师弦混在一起,周末的时候也时常找借口溜出去。这很不正常,温誉希这样告诉自己。
“糊糊,我今天要陪师弦去买点东西,你自己先回家吧!”袁恒墨第N加1次这样对温誉希说。自从师弦回学校上课后,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了。
“知道了。”温誉希的语气有点酸,他家大兔子该不会是爬墙了吧?还爬一只猴子的墙……
“哈哈,誉希你干嘛露出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呀?!看来我们家恒墨没有好好满足你呀!”师弦照旧调戏着他们,不出意外地看见两张红地滴血的脸,只不过……
“死猴子!凭什么说大兔子是你们家的啊!”很显然,小豹子又一次抓错了重点。
“唉~恒墨啊,摊上这么一只小白,我真同情你~”师弦唯恐天下不乱一般拍了拍袁恒墨的肩,朝温誉希怪笑了两声。
“哼!我不理你们了!”小豹子很大方地赏了他们一记白眼,骑上自行车十分帅气地跑没影了。
“好啦,至于这么恋恋不舍吗?再不去就迟到了!”师弦无奈地瞪了一眼正在放空的大兔子,这家伙真是笨啊。
等到俩人终于拉拉扯扯地走出校门后,温誉希才贼头贼脑地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只见俩人很熟稔地东拐西拐地拐进了一家小店,温誉希近视眼实在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地辨认出招牌上“策划”二字。
策划?策划什么呢?
“师弦,你确定不要用玫瑰花吗?”袁恒墨有些不明白,求婚怎么可以缺了这种花呢?
“难怪誉希老叫你笨蛋兔子,你果然很笨啊!”师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誉希整天嚷嚷着自己是攻,自然不喜欢被当成女人一样对待,所以玫瑰花这东西……”
“谁规定玫瑰花只能送给女人的啊?不管!反正我就要用玫瑰花!”袁恒墨难得地倔了一把。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就是觉得不开心。
“行行行!随便你!”师弦翻了翻白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希望到时候他不会被打成一只兔八哥。
……
时间过得很快,屋内的人有说有笑地翻着杂志写着策划,偶尔喝几口热奶茶,而屋外的人可就悲催了,在寒风中都快冻成冰雕了。
“这只爱爬墙的花心兔!”温誉希在看见袁恒墨微笑着接过俩眼冒红心的女人递过来的一摞纸后忍不住郁闷了一下,不是说陪师弦买东西吗?居然敢骗他!
就在温誉希准备丢下自行车破门而入时,一只手从他身后悄悄伸过来,用力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拖向了小巷深处……
37.有关爱情的约定只是沿路的风景
“盈姐?”温誉希惊讶地看着眼前正叼着烟的女人,她怎么会出现?
“夏仪都被你送进局里了,你说我还能再这样若无其事吗?”薛盈笑得有些邪媚。
“那你是……”温誉希原本以为她和夏仪一样都是来自首的,没想到她却是另有打算。
“你说她是来干嘛的呢?”魏琳带着一伙人围住了温誉希。
“她是你的人?”温誉希觉得世界真是无比混乱,两个坏女人居然整一块去了。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薛盈显然对温誉希的说法很不满意,她好歹也是干过“大事”的吧,什么时候也需要听人指挥了?
“那你们是准备绑架我咯?”温誉希扬起花卷笑,明媚得不得了。
“错了,我们是已经绑架了你。”魏琳的表情有些阴郁,幸好那几个警察都没什么用,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如果是为了师弦的话,那可就绑错人了。”温誉希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是吗?可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袁恒墨呢?”魏琳戏谑地捏了捏温誉希的下巴,十分满意他瞬间僵硬的神情。
“什么意思?关他什么事?”温誉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紧盯着魏琳。
为什么杨昕萌会带大兔子去见魏琳?为什么师弦阻止自己去找大兔子?为什么大兔子知道的总比自己多?……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温誉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
“怎么?终于明白了?”魏琳收回了手,露出阴冷的笑容。
“你、你喜欢他?”温誉希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呵呵,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对他有兴趣而已。”魏琳一个斜眼,温誉希已经被人按在了墙上,“不过我发现,你好像也挺不错的。”
“你……你要干嘛?”温誉希偏过头去躲避那只抚上自己嘴唇的手,心里有些恐惧。
“魏琳,你说过不动他的!”薛盈拦住了魏琳更进一步的动作,挡在了温誉希身前。
“那好啊,交给你好了。”魏琳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
薛盈没有犹豫,转身就吻上了温誉希的锁骨,几乎是撕扯般地拉开他的衣服。
“不、不要……大兔子……呜……”温誉希吓得直接哭出来了。本来就被冻得够呛的,现在又被一个女人堵在巷子里扒衣服,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师弦,我、我觉得有事发生了。”袁恒墨正研究着求婚那天的服装,没由来的一阵心悸让他很不舒服。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师弦合上了手中的策划案,开始收拾东西。
“还是把服装先选好再走吧。”袁恒墨甩了甩头,想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给甩掉。他都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了,还是先搞定再回去吧,他是真的很想早点向他家糊糊求婚呀!
两个小时后,袁恒墨终于选定了服装,和师弦道别后,他一个人走进了小巷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走这条平常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巷。
刚走到巷子口,袁恒墨就看见温誉希倒在一旁的自行车,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小巷里。
然后,所以的理智在看到温誉希衣衫不整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布料,就那样睁大双眼仰躺在地板上时瞬间崩溃。
“糊糊!糊糊!你怎么样啊?别吓我啊!”袁恒墨赶紧冲上去紧紧地抱住温誉希冰凉的身体,眼泪已经先声音一步流了出来。
温誉希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去了行动力,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目光呆滞地看着墙角,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魏琳临走前的话。
“击垮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弄碎他最珍视的东西。你记住,我的目标是袁恒墨,所以我要弄碎的,就是你。”
……
38.豹子也腹黑
袁恒墨其实真的很想问温誉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敢问,他怕结果会让他真的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