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誉希一直都没有说话,就连袁恒墨帮他洗澡他也没反抗,只是失神地望着浴室的地板。
袁恒墨的手带着沐浴露轻轻地擦过温誉希身上的吻痕,心里的痛一寸寸蔓延,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一整个晚上俩人都只是沉默,袁恒墨第一次隔着布料拥着温誉希入睡,因为他不想让他回忆起不该回忆的东西。
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袁恒墨狠狠地咬着下嘴唇,逼迫自己不流眼泪。从现在开始,他要变得很坚强,这样才可以保护他的糊糊。
温誉希一直是睁着眼的,哪怕眼睛痛得都发酸了,哪怕眼泪控制不住都流下来了,他还是不肯闭眼睛。
“糊糊,睡吧,我在这呢。”袁恒墨轻轻地吻上温誉希的眼睛,又把他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大兔子……”温誉希的声音很沙哑,还带着一丝委屈和迷惘。
“糊糊……”袁恒墨突然想到温誉希在小巷里哭喊着求救时自己正坐在离他不过一百米之遥的小店里喝奶茶,顿时被各种愧疚和心疼填满了心脏。
“你还要我吗……”温誉希把头埋进了袁恒墨的胸口,带着哭腔小声地抽泣着。
“要!当然要!”袁恒墨的力道大得几乎把温誉希揉进他的身体里了,但温誉希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二天早上温誉希醒来时,袁恒墨正托着腮帮子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
“今天不是要上学吗?”温誉希愣了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我已经请过假了。”袁恒墨像是炫耀似的扬了扬手机,“怎么样?聪明吧?!”
“恩,很聪明。”温誉希笑了下,眼角干涩得很是难受。
“糊糊,不想笑就别笑了,很丑耶。”袁恒墨又一次抱住了温誉希,这个小孩总是让他心疼不已。
“大兔子……魏琳说她的目标是你,所以你要小心。”温誉希的下巴抵着袁恒墨的肩,眼神里是无尽的眷恋。
“可恶!”袁恒墨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有什么事就冲着他来好啦!欺负他家糊糊算个什么事啊?!
“大兔子……”温誉希抓了抓袁恒墨的背,“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陪着你。”袁恒墨收紧了手臂。他真的很爱很爱怀里的人,爱到舍不得他受半点伤害。
温誉希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有个FH的声音在得意地笑着:哈哈哈哈,这只笨蛋兔子还以为我被怎么了吧,真是只笨蛋兔子,干脆将错就错吧!
于是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39.彪哥又来救场啦
袁恒墨最近很奇怪,师弦暗暗想着。
“喂,你这几天怎么啦?先是莫名其妙地请假,然后又不理我,你到底还求不求婚啊!”师弦第五百八十三次被无视后终于爆发了。
“求婚?”袁恒墨皱了皱眉。他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会想到温誉希,他家糊糊变得好奇怪啊……
“大兔子!我们回家吧!”温誉希突然钻进了袁恒墨怀里,坏笑着架起他的手臂。
“好!”袁恒墨第五百八十四次忽略师弦,搂着温誉希走出了教室。
他现在几乎是每时每刻都陪在温誉希身边,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啊啊啊啊!!你们又无视我!!”师弦幽怨的眼神穿透人群,直直望向某两个人的背影。
恩,最近冷空气来袭……
刚走出校门,袁恒墨就看见了他极度不想看见的人——魏琳。
“哟,你们这是要回家了?”魏琳身边总是跟着一堆打手,让人有些畏惧。
当然,这些人不包括袁恒墨。
“你给我滚!”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尤其是怀里还搂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豹子的大兔子。
“火气可真大,我只不过是找个人伺候伺候这小孩而已,你至于么?”魏琳想到温誉希被薛盈亲到哭的样子,心里偷偷笑着。
“你……你……你去死!”袁恒墨突然无比痛恨他这些年的乖宝宝生活,居然连骂人都不会。
“大兔子,我们走吧……”怀里的人低着头,肩膀微微抽搐着,声音软软的,让袁恒墨一阵沦陷。
“誉希。”薛盈面有难色地从一堆打手中走了出来,温誉希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袁恒墨把温誉希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薛盈。直觉告诉他,这女人的突然出现绝对不简单。
“誉希,你别这样啊……上次是我错了……我……”薛盈艰难地蠕动着嘴皮子,她很后悔和魏琳合作,这女人利用完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上次?什么上次?”袁恒墨眨巴了两下星星眼,在看到温誉希瞬间僵硬的神色后也逐渐呆滞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到那白皙的身体上布满的吻痕,心又痛了起来。
“几天不见,你还是这么嚣张啊!”一个刚劲有力的声音在魏琳身后响起。
“彪哥?”袁恒墨有些诧异。
郭彪向他点了点头,就走到了魏琳身边。
“哼!上次是我太大意了,这次……呵,你可是一个弟兄都没带吧?”魏琳对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很有好感,但他却总是和她对着干,就像上次在小巷里,她差点就成功了。
“轻敌可不是一件好事。”郭彪惬意地玩弄着手上的戒指,丝毫不把魏琳的话放在心上。
那天他不也是一个人进的小巷,还不是照样把温誉希救下来了。可是当他把所有人赶跑再回头去找温誉希时,那小孩已经不见了。
“我和你有仇吗?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魏琳自认从来没有怕过谁,但郭彪的确是不同的,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我和你是没仇,可你和我朋友有仇。”郭彪一边接收着袁恒墨和温誉希感激略带崇拜的目光,一边和魏琳对峙着。
“琳姐,算了吧。”许久未曾露面的童八蔚突然出现了,“师弦哥让我劝你一句:少惹事。”
“噗……哈哈,魏琳,你兄弟还挺懂事的嘛!”郭彪不顾众人满脸的黑线狂笑着。
“够了!”魏琳狠狠地白了笑趴在地上的某人一眼,甩手走人。
“糊糊……”袁恒墨糯糯的声音被温誉希童鞋选择了静音。
“嘿,你上次没事吧?”郭彪见魏琳走远了,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啊?没事啊。”温誉希还在神游中,明显已经忘了自己说过的将错就错之类的话了。
“那就好!恒墨,我救了你家小孩,记得请吃饭啊!”郭彪很豪爽地笑了一下,然后就顺着魏琳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彪哥救了你?”袁恒墨有些转不过弯。
“额……他是说他刚才救了我们……呵呵呵呵……”温誉希干笑着,这只笨蛋兔子可千万别看出破绽啊。
“也是哦,那找个时间请他到家里吃饭吧。”袁恒墨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温誉希微微上扬的嘴角。
当然啦,温誉希小朋友也没有听见某只流氓兔内心的独白——哦嚯嚯嚯,敢耍我?看我不吃了你!
40.求婚前奏之博物馆计划
温誉希很郁闷,这只大兔子又丢下自己和师弦混一块了,弄得他做什么都不顺心。
本来自己还想继续跟踪他们的,但不知怎的那俩人竟多了个心眼,总能把他甩掉。
“糊糊,都放学了,你还在发呆啊?”袁恒墨捅了捅温誉希的脸,笑得一脸温柔。
“你不会又想说不用等你了你要陪那只死猴子去买东西之类的话吧?”温誉希有些不满地嘟着嘴,懒散地收拾着书包。
“哦嚯嚯嚯~糊糊你在吃醋吗?放心啦!我才不会爬一只猴子的墙呢!”袁恒墨揉了揉温誉希的头发,突然想起刚开学时他还因为温誉希对师弦的过分关注而哭鼻子呢,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笑啊!你才吃醋呢!你全家都吃醋!”温誉希狠狠地朝袁恒墨翻了个白眼,这只兔子绝对是活腻了。
“别这样嘛!糊糊最好了!”袁恒墨又摆出一副纯良大兔子的模样,蹭了蹭温誉希的手臂。
“对了,老师说明天博物馆里有个关于基因工程的展览会,全班同学都得去看的。”袁恒墨朝师弦使了个眼色,又向温誉希贴去了。
“什么破展览会啊?明天不是周末吗?”温誉希越来越不懂这学校的安排了,基因工程的展览无非就是些李树开桃花、玫瑰的根长出菊花之类的东西……混搭这货有什么可看的?
“总之这是老师说的,你必须要来。对了,今天我去师弦家住,明天博物馆见吧!”袁恒墨笑着抓起书包冲了出去。
“死大兔子!不和我一起回家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去和师弦住?!”温誉希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所以他决定了——明天他就不去博物馆!
另一边,袁恒墨小朋友正紧张地筹备着明天的求婚计划,努力做好“不成功,便再来”的深刻思想准备工作。
这家婚礼策划店是师弦的朋友开的,他们几个人商量了整整一个半月,从服装、地点到道具什么的都是亲自挑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明天。
……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早上六点,温誉希躺在床上纠结着,到底去还是不去呢?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他得给那只爱爬墙的兔子一点教训,恩,说不去就不去!
于是乎,一个软软的身体开始在紫色大床上蠕动着……
“都快十点了,怎么还没来啊?”师弦焦急地看着表,这个博物馆他们只租了半天啊!
“再等等吧,人家恒墨还没说什么呢!”店员小卢撑着头望天中。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师弦看袁恒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态度一下子就软了。
“没用的,我打过了,没人接。”袁恒墨呆呆地看着博物馆的入口,他一个半月以来的努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的喜欢,似乎都因为温誉希的缺席而变得滑稽起来了。
袁恒墨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常玩的一个游戏——跳格子。记得有一次,他跳的时候摔倒了,是温誉希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磨破的手给他吹气,还故意发出“呼呼”的声音。
那时候袁恒墨还不知道温誉希的名字,就一直叫他“呼呼”,再然后就被温誉希唾弃说太女孩子了,所以就改成了“糊糊”。
“糊糊”多好啊,傻傻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喂喂!!恒墨!!别发呆了!!你家小豹子来了!!”小卢一脚把袁恒墨踹进了博物馆里,转身迎上了还在纠结中的温誉希。
41.Happy Ending
博物馆出奇的安静。
温誉希没有看见他想见的人,难道真的来晚了吗?
无聊地看着这些瓶瓶罐罐里的奇异花卉,温誉希走向了博物馆的深处。
“请芒果高中的温誉希同学马上到四号展厅,请芒果高中的温誉希同学马上到四号展厅……”广播里传来了好听的女声。
“四号展厅?”温誉希抓了抓头发,怎么还有人认识自己?他们不是参观完了都走了吗?
迷迷糊糊地推开四号展厅的门,温誉希真的很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在一群头顶着胡萝卜盖的小白兔的包围下,一只穿着白色兔子布偶装的不明身分的人捧着一束“花”走向了自己。
这束花是由五根经过细胞分化等等步培养的会开花的胡萝卜组成的,橙红色的“花枝”,白色的小花,紫色的包装纸和金色的丝带……温誉希觉得他的脑袋已经乱成一锅芝麻糊了。
那只大兔子布偶把胡萝卜花塞到了温誉希手上,他脚下的小白兔也迅速散开,围着他们挤成了一个心形。
“什、什么情况?”温誉希早已经石化了,要知道,在博物馆里看见只有游乐园里才有大布偶已经够震惊了,更何况还是一只他无比熟悉的大兔子呢?
“把你全家人交给我吧!”袁恒墨不顾兔子装的笨重,一把抱住了还在神游中的温誉希。
“笨蛋兔子!我全家不就剩下我一个了吗?!”温誉希笑着捶了袁恒墨两下。
“哦嚯嚯嚯~也是哦。那就把你交给我吧!”袁恒墨摘下了闷死人不偿命的头套,露出了汗湿的脑袋。
“笨蛋兔子……”温誉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盛夏时节,博物馆里即使有空调,也让人热得昏昏沉沉的,而袁恒墨却是躲在这样厚重的布偶装里……
很自然的亲吻,没有以往的羞涩,有的只是感动到极致的宣泄。
“切!还不是没有用玫瑰花吗?!”师弦看着幸福地拥吻的俩人,不爽地撇着嘴嘟哝着。
“羡慕就直说吧!”小卢斜了他一眼,“去找Consir说清楚吧,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没必要。”师弦淡淡地转移了视线,对于Consir的事,早已不是他所能承受和操纵的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一切随缘吧。
“糊糊,跟我来!”袁恒墨放开温誉希,拉着他跑了出去。
“等等!大兔子,你先把这身布偶装脱了吧,很热耶!”温誉希拽住了袁恒墨的胳膊,迫使他停了下来。
袁恒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出了这身装备,轻装上阵,一下子就把温誉希带到了河边。
“又怎么啦?”温誉希笑着吐了下舌头。
“糊糊,这是个没有戒指的求婚策划,你愿意接受吗?”袁恒墨拉着温誉希跨上了一条小船。
“原来你是在求婚啊?”温誉希别扭地说出了这个词,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那你答应吗?”袁恒墨眨着星星眼,有些忐忑不安地盯着温誉希。
“再说咯!”温誉希狡黠地笑着,“现在我们要干嘛?”
“泛舟啊!”袁恒墨委屈地嘟着嘴,泄愤似的用力划着桨。
“切~划船就划船嘛!还泛舟勒?!文青兔子!”温誉希好笑地看着那只快炸毛的兔子,心里很是得意。
“啊!那是什么?!”温誉希夸张地蹦了起来,差点掉进水里。
岸边是一排排的玉兰花树,开着白色的花儿,很是惊艳。
当然,最令人惊艳的是树下那群头顶胡萝卜盖的兔子,它们围成了一个大大的“ido”的图案,在小斜坡上悠闲地吃着白菜叶。
“你……”温誉希又一次说不出话来了,可以看出袁恒墨是真的很用心,但要他像个女孩子一样说什么“我愿意”,那他情愿求婚的人是他。
“糊糊,你还是不答应吗?”袁恒墨发挥了他的兔子本质,眼眶一秒钟变红色。
“你别哭啊!乖啦!我答应你就是了嘛!”温誉希急忙蹲下来想安慰袁恒墨,结果一个不小心——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