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见我!那我去见他总行了吧!”天铭泱只觉怒火中烧,朝着御书房几近暴走。
“殿下……”
“别拦着我!”
“可是殿下……”
“尔雅,你要犯上吗!”
“微臣不敢”
……
“啊……殿下!你……唉,我只是想说,皇上在寝宫来着……”
“七殿下,您不能进去啊,您不能啊,七殿下……”
闯入寝宫,风风火火走进内室,绕过屏风,抓奸……
“父皇……”怎么就你一个人?
“倾卿你怎么来了?”皱皱眉,皇帝一副不甚待见的模样:“朕今日身体不适,你先回去吧。”
抿抿唇,天铭泱站着不动。
“倾卿?”
“……”
“倾卿?你这是做什么?”
“……”
“倾卿?你怎么了?”
“……”
“倾卿?”
“……”
“倾卿!”
“问什么问!我脱衣服,你看不出来吗!”
……
“朕是想说,你动作太慢了。”
天澋曜伸出一只手,把天铭泱拉入怀中,两人交换了一个深吻。
“慢一点,比较有诱惑力吧……”天铭泱嘟囔。
“喔,倾卿在诱惑朕么?”
“才没……”舌尖在胸前舔咬,没说完的话语化作一声沉吟。
天澋曜却是忽而停了动作,钩唇:“那你继续吧!”微微昂起头,紧致美丽的肌肤展露在天铭泱面前。
“……”天铭泱看了皇帝半晌,终是凑上去舔吻起来,从脖颈,到胸口,然后是小腹,动作微微一滞,张口含住……
以下略去八百八十七(请读二声)个字儿。
翌日,天铭泱是在龙床上醒来的,张开眼脑袋就是一阵沉痛,继而恍恍惚惚看到天澋曜用额头抵住自己的额头,喃喃
道:“唉……朕刻意一个月忍住不见你,最后还是把风寒传染给你了啊!白凤说这种风寒极厉害的,还很难痊愈,拖
拖拉拉要不舒服半个多月啊……”
天铭泱脸皮抽了抽,只觉一团黑线压顶。
一个月不见自己,原来是这种原因吗!—_—b
于是,天铭泱因风寒卧床,一卧就是半月。
38.试炼
更深露重,墨离的暖厢里却是香雾缭绕,一团暖融。
只是,此时墨离凌厉而微冷的视线,打破了这宜人的气氛。
“小子,你十八岁的生辰这月底就到了,蜃楼的试炼,准备好了么?”指尖轻轻摩挲过水烟袋弧度柔美的长嘴儿,烟
气通过烟袋里的蓄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墨离吸了一口水烟,迷离的烟雾从唇角蔓延开来。
“试炼啊……”天铭泱托着腮,隔着烟雾,墨离的脸有些看不清楚:“蜃楼在墨姐手里,我实际上放心极了,墨姐继
续当着代掌门便是了,试炼什么的,何必这么麻烦!”
打理蜃楼绝对是个操心的活儿,以天铭泱的脾气,是懒得受这份罪的。从前想接管蜃楼,是对墨离不放心,如今,发
现了墨离是个可以信任的帮手,天铭泱倒是乐不得放权。
“蜃楼自创立时起立下的规矩,岂是你小子说不照办,就能不办的!”墨离瞪了天铭泱一眼,颇有抓着他的耳朵死死
拧住的冲动:“历届门主务必通过试炼,才能继任,这是规矩。你要是不敢试炼的话,从此,蜃楼与你无关!不仅如
此,有关蜃楼的记忆,为了保密起见,也务必将其消除!”
见墨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天铭泱摸了摸脑袋,单是琢磨着这所谓废除记忆是要怎么个废法,心里就一阵恶寒。
当即赔了个笑:“我又没说不试炼,就是怕麻烦罢了,既然离姐你都这么说了,我参加便是。只不过……”抬抬手,
天铭泱一副无奈的表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要他怎么试炼呢!我的内力,离姐打算封一辈子么?”
“你以为,对于一个出色的领袖,身手很重要么?”
“是是是,我有没有武功不重要,只要武功高强的人为我所用就好了。”天铭泱摊着手:“但是,至少……”
“当年门主独闯试炼石室,亦是武功平平。力破朝廷围剿,救蜃楼于危难之中,门主所作所为,从来也不是凭借自身
如何卓绝的武艺,蜃楼创立百年,世事变迁,朝代更迭,却依然屹立不倒,便是因为,蜃楼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能
游刃在优越的条件中,锦上添花的门主,而是即便在严苛的环境下,也能让蜃楼生存下来人!”墨离说话时,天铭泱
明白对面坐着的,已经是蜃楼的代门主了,严肃的气氛,容不得他放肆。
“看来我亲生老子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前门主,是女子。”
对于自己亲生父母是谁这件事,天铭泱一直是不在意的。只是此刻,却不由得对他娘这个女子,燃起一丝好奇。
“离姐,我娘……是怎么死的?”
墨离神色鲜有地深沉起来,深呼出一口气:“前门主确是世间罕有的奇女子。接管蜃楼之初,门主便是男儿装扮,直
至后来,入朝为官,官居礼部侍郎。后随军平定睦南,得胜而归时,女儿之身昭然天下,成为天泽国史上第一女官。
当今圣上继位,空出后位,只待门主一人。只是,大婚当晚,皇宫内乱,云州侯叛变,云族起义,楚池之兵兵临城下
,两军交接的混乱中,门主便是在那一夜,下落不明,后来便是传出门主已死的消息。”
天泽皇帝继位之初,便是爆发史上最大的一场战乱,也是直接导致如今云族独立于天泽之外,开创云鸾之国,与天泽
呈掎角之势。
这场战乱,有多少内情与阴谋,自此无人得知。
天铭泱知道的是,他便是在这场战乱几近结束的时候,天澋曜班师回朝时带回的孩子——
并非天澋曜亲生,他的娘却曾是天澋曜要立为皇后的人……
这个讯息过为震惊,以至于天铭泱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墨离说了些什么,都是充耳不闻。
“离姐,知道的倒是很多啊!”轻声喃喃,天铭泱只觉牵动嘴角都是有些费劲,每次呼吸便是牵扯一阵心痛。
他,似乎知道了了不得的事啊!
如果,墨离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如果,没问就好了……
如果,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墨离的确是故意的,他怎会看不出这小子和皇帝之间有问题!今日,天铭泱自己往枪口上撞,也不能怪她忍不住开枪
。
只不过,后面的话,却因着天铭泱此刻的失神,而梗在喉头。
叹了一口气,墨离拿起烟袋嘴儿,敲敲天铭泱的脑袋:“死小子,老娘跟你说话了,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天铭泱微微一怔,继而回魂似的,嘻嘻一笑:“呵呵……我是想着,离姐你可正是继承了前门主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啊!”
“别跟我这儿耍贫嘴!”墨离白眼一翻,朝着天铭泱脑门上又是一敲,还算那小子精明,自知躲开的话自己不会干休
,干脆乖乖挨着,顺便扁着嘴装可怜。
平日看惯了他这副无赖模样,今日看来却是心底有点发酸,墨离哼了一声,骂道:“行了,行了!我告诉你,试炼可
是蜃楼的大事,五位法护把关,可不是你想混,就能混过去的!我丑话说在前面,立你为门主,是代门主用人格担保
,力破众议争取到的结果,你要是敢通不过试炼,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天铭泱讨好地笑笑,凑过去:“我知道离姐你最向着我了,今天叫我来,就是提点的吧?”
“死小子!”墨离食指戳了一下天铭泱的眉心,轻哼一声:“对你来说,这试炼的题目,不难,却也极难。”
见天铭泱有些生疑地皱皱眉,墨离的语气平淡下来:“蜃楼武功,出奇制胜,门主所练的拈花御水剑,以轻灵敏捷为
长;十四所练的矫若惊龙心法,以力道浑劲为优;我所练的火媚术,一摄人心魄最为独特。但是,在这些武功当中,
蜃楼最为上乘的心法,是只传历届门主一人的碧水莲心——练此心法,百蛊不蚀,百毒不侵。然而,当年,不知道门
主处于什么目的,将已经修炼至最上层的碧水莲心内力,全部传给了一个外人。为了确保蜃楼绝学不外流,你这次的
任务,便是废了这个人的武功!”
隐隐觉得这件事绝不像墨离说的这么简单,天铭泱稍稍正色:“这个人是谁?”
墨离微微垂眸,吸了一口水烟:“这个人,你很熟悉的。”说话间,香雾缭绕,将一室暖光渲染的如梦似幻。
“这个人——便是——当今圣上!”
话音落,似有余韵。房间之内,却是静得出奇。
“呵……呵呵呵……”
忽而,天铭泱垂着头,轻笑起来。良久,才是抬眸,一眼清明死死注视着墨离的眼睛:“离姐,你是故意的,对吧!
”
故意透露我娘的线索,把皇帝和她之间的事透露出来,为的就是,让我对天澋曜彻底死心!
不,不止是死心,多多少少也要因为自己荣幸的成了替身,而稍微心灰意冷,稍微失望暴躁,稍微对那个人,产生些
许的埋怨与憎恨,对自己被轻视的地位,产生浓浓的不甘……
于是——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也好,为了抹去他和我娘之间的牵绊也罢——总之,这样我才下得去手,废掉他的武功
!
双手慢慢攥紧,天铭泱一脸的笑意,显得异常讽刺:“离姐,就蜃楼来说,你——真是个好掌柜!”
猛地起身,香雾中,墨离的脸一如来时一般朦胧,天铭泱笑着看她,直到烟雾散去:“你的意思我懂了,这里,明白
的很。”抬手指指脑袋,继而又拍拍心口:“不过,这里,还得准备准备!”说罢,转身,走着扬手挥了挥:“我会
在十八岁生辰之前,给你答复!放心——”
夜幕低垂,出了楼外楼,花街之上人烟已然寥寥。只余影影绰绰的灯火,寂寥如燃尽的烟火一般,在夜风里飘摇。
月色拉出细长的薄影,在夜色里深深浅浅着变幻,夜风吹打在身上,都似是裹了一层霜。天铭泱一路走回府邸,也是
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身锦衣华袍,翩翩贵公子一般,却是游魂似的落魄着走在街上,在路人眼里定是可笑的
景致了。
拒绝一个墨离,实际上很容易的。
但是,他却无论如何逃脱不出自己的贪婪。
与其说,是墨离千方百计设下圈套,引他入戏,倒不如说是自己作茧自缚,陷入自己编织的巨大的网中,脱身不得。
一个闪耀如月华的男人,光芒炫丽道只是注视便是觉得刺眼了,仰慕也好,崇敬也罢,可以征服他天铭泱的男人,从
来都该是强大的,强大到站在他身边,都说不定会被那光焰灼伤……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吸引,想要去追逐,直至征服。
曾经,他以为,这场追逐,他的筹码是那人对自己或多或少是有爱的。
但是,今夜,他明白了,自己的优势,不过是这张脸而已!除去这副皮囊,他可还有价值,可以让那个人注视着自己
?!
摊开双手,天铭泱沉沉注视着自己的手心,空无一物。
所以,现在的他,必须要得到蜃楼!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攀附的东西——他要站在蜃楼的顶峰,拥有与那个人相同的
高度,然后,让那个人看到自己!只看自己!
夜里的皇府,死寂沉沉,似乎与以往无二的沉寂,却又好像有了新的不同。
天铭泱穿过回廊,正欲回房,却是发现重峦迎面走来。躬身行礼,重峦的声音一如往常的稳重,却是说出火上浇油一
般的话:
“殿下,今日圣上派人过来了。府上上百男宠,全部强行遣散。如今暖厢里公子们,已经换成圣上送来的男宠。”
39.犹豫
皇帝寝宫,侍卫统领跪地行礼,恭声禀报:
“圣上,刚刚那些便是七殿下府上全部的男宠了。”
“全部?”
那为什么,他要找的那个人,根本不在当中?
皇帝倚在卧榻上,锦袍曳地,手肘撑住扶手,手掌拖着额角,微蹙的眉峰让整张脸的轮廓都生硬起来。
“圣上,白医师求见——”就在这时候,小太监前来传报。天澋曜的脸色一沉,呼了一口气,有些不耐地摆摆手:“
传!”同时,朝着那个侍卫挥了一下手,侍卫当即会意,随着小太监一同退下。
“听说皇上又停药了?如果皇上不想治了,可以直接说,臣也可以从此省心。”白凤一进来就是一脸不善,风风火火
一路走来,当真是恨不得把药箱摔倒地上,对面这位,简直是他所遇过最不听话的病人了。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
得——
“白凤参见陛下。”跪下行礼,光听声音便知道他有多不情愿了。
天澋曜心情自然是不好的,但是不迁怒于人是他作为君王最基本的自制,微微扬起下巴,天澋曜浅浅钩唇:“你这副
放肆的样子若是被那帮老头子看到,便又要向朕谏言不要太过纵容你了!”
“皇上你是知道的,微臣在乎的,只有皇上你的身体。”白凤起身上前,天澋曜倒是很配合地伸出手腕,由着他把脉
,白凤心情稍稍平和了些,沉声道:“皇上你身上淤积的毒素已经进入肌理,如果不好好调养,随时可能引发顽疾,
这一点,皇上要臣说多少次,才能听得进去呢!”
轻笑一声,天澋曜依然觉得这个白凤太过小题大作,语气很是无所谓:“最近事务繁多,朕忘记了而已。”
白凤动作稍稍一滞,进来时在桌几上看到的那样东西忽而浮现在脑海,他记得那好像是很久之前那孩子送给皇帝的寿
礼,皇帝历来很宝贝,方才却是见到那东西支离破碎地堆在那里……难道……
“忘了喝药,是因为七殿下吧?”微垂着头,白凤缓缓出声:“听说皇上昨日将七殿下府上的男宠全部遣散了,终于
要开始管教了?不过这个时候皇上不觉得太晚了吗?七殿下到底还是被什么人迷住了,管不住了!”
心头因着这句话微微发闷,天澋曜深深钩唇,笑意却是远远没能抵达眼底:“白凤,你想说什么?”
“是哪个男宠迷住了七殿下,皇上实际上是想找出这个人吧!”白凤脸色沉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七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