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让人看着不舒服。
“来人,将炎侑帝按君王之礼厚葬,至于傅言……明天把它挂在城门上示众!”
“是!”太监们领了旨,迅速地和在场的士兵们将整个大殿打扫干净。一个时辰后,这里又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
般。
第四十八章
今天还真是险啊,在回去的路上炎俊如此想。幸好西北军还没有到,不然这件事绝对没那么好解决。还好他有点小聪
明,料到傅言没见过杨真,叫张文扮成杨真的样子,才解了围。
炎俊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的是炎烺的那几万军队。易容成炎烺的那人,爷爷自然是不会让他带兵,还好阿烺走的时候
把兵符留给了他,他才能调动军队来救急。
炎俊还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办,只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从声音判断,来的人数绝对不少于十万。炎俊额头冒汗
,刚刚只想着洛城中的局势,倒把真的西北军给忘了……
不消片刻功夫,真正的西北军便出现在他们眼前。为首的那人身穿银色盔甲,年约而立之年,大概就是杨真吧。炎俊
心中有些乱,却还是要镇定下来。爷爷倒了,阿烺不在,他该把大梁扛起来。
“请问是杨真将军吗?”
“正是。”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炎俊面上带笑,明知故问道。
“杨真奉圣命前来捉拿炎景及其他乱党。”杨真倒也老实,就这样说了出来。
炎俊笑了笑,“杨将军可知道造反的并不是王爷而是当今丞相傅言?”
“阁下是谁?这又是什么意思?”杨真定了定神,仔细看了面前的少年。这少年看上去不及弱冠,但看这架势必定是
有权势的人,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如此年轻的将帅,那他又会是谁?
“请问杨将军,当年是谁将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是……鸿定王爷和上将军。”其实杨真心里也挣扎的厉害,虽说军令如山,但怎么说老王爷和炎将军都是自己的恩
人,即使他们真的想造反自己也并不想干涉。况且当今圣上昏庸无道,自己还时常想,若是让王爷当了皇上,绝对会
把炎国治理的更好。
“王爷是我爷爷,上将军是我哥哥,你说我是谁?”炎俊嘴角带笑,他倒是觉得杨真像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原来是世子,失敬了。”杨真鞠了一躬,很诚恳的样子。
炎俊接着说:“今日在宴会上,傅言使用奸计陷害王爷,并将炎侑帝刺死。不过我的手下已经将他杀死,这事就这么
解决了,杨将军没事可以回西北了。”
“这……”杨真算是懵了,这皇帝和傅丞相也死的太快了吧?他还没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呢,怎能只听一面之词
就这样又回西北去了?
“杨将军可是有什么疑惑?”
“杨真奉圣命千里迢迢而来,怎能只听世子一面之词便返回西北。”
“杨真,圣上已经不在了,圣命也就没有效用了,你留下来能做什么呢?或是……你现在就想仗着手上的几十万大军
将洛城攻下,然后自立为王?”
“杨真不敢!”杨真低下头,他可没那么大的野心。
“既然如此,杨将军就该早日撤军,免得扰得整个炎国人心惶惶,以为又要开始一场杀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大局如此,还请将军以天下苍生为重。无论是谁当了皇帝,无论这场宫变的罪人到底是谁,天下的
百姓只希望有一个安定的环境来继续他们的生活,杨将军若是执意执行已死之人的命令,恐怕这洛城中又要多出许多
冤魂。”炎俊看着杨真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出这些话。事实上,他的心里还是没底,但形势所逼,只能硬着头皮上
了。
杨真认真听着,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他出生在边关,那里时常有外来之人的骚扰,人民饱受战乱之苦。所以他比
谁都明白安定的环境对于普通百姓有多么重要。其实谁当了皇上百姓们并不关心,百姓关心的是谁能把国家治理得更
好,谁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其实王爷当了皇上,也许会是天下苍生的福分……
杨真仔细想了想,低头行了个礼。“杨真这就回边关去了,请带我向王爷和上将军问好。”
“这是自然。有杨将军在边关守着,炎国的百姓才能安心过日子。今后炎国的安定还要有劳杨将军呢。”
他两交谈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杨真便决定回西北了。炎俊骑在马上,看着前方的数十万大军向西北而行,心中又稍稍
安定了些。
将几万军队带回原先的驻扎地,他趁着夜色回到了王府。王爷的伤势还是比较严重,目前还在昏迷当中。这次行动损
伤了数百名暗卫,看来今后还要重新组织。
一夜未睡,炎俊并未感到劳累,反而特别的清醒。也许是这一夜太过震撼,所以脑子里总是反复地浮现皇宫内血腥的
场景,真是够讨厌的,让人难以安定。
他走出房间,东边的天空已经隐隐有光露出,看来天快亮了。上次爷爷放出去的信鸽阿烺应该收到了吧,他要什么时
候才会到呢?
第四十九章
炎烺快马加鞭赶到洛城的时候离三月之期还差两天。他从踏进洛城的那刻就感到了不同于往日的气氛,洛城之中人人
皆穿白衣,而原因只可能是一个——皇帝驾崩了。
城门上挂着一个人的尸首,虽然衣衫褴褛,但依稀能辨别他的容貌。那人他自然熟悉,正是当今丞相傅言。如此看来
外公该是赢了这场仗。
他一路疾行来到王府门前,家丁见是他来了马上开门让他进去。王府里的摆设还是两个多月前的样子,但气氛冷清地
可怕。
“王爷呢?”炎烺随便找了个下人问了一句,那下人回了一句,说是王爷受伤了,在后院静养。
炎烺走到后院,安静的院子外其实暗中有十来个暗卫守着。炎烺走进去,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推开门,沉重的木
门发出闷闷的声响。
走到屏风后面,王府里重要的几个人都在。炎景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而看到炎烺来了眼神变得鲜活
起来。
“烺儿,烺儿回来啦?”
“外公……”
“回来就好。”炎景点点头,又闭上眼。
炎俊转过头看他,神色中有些兴奋但很快又压了下来。然后小声道:“哥,你去的也太久了吧,我都以为你不会回来
了。”
“怎么会。”说着走到床前,拉了个椅子坐下。“最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那白痴皇帝死了,朝政无人处理。按礼法来说,应由炎宥帝的儿子继位,不过你也知道,那孩子年纪
太小,而且还是个弱智。所以……现在还在商量着怎么办嘛。”
“外公,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不算太坏。比起傅言那老贼和炎宥帝,我算是好多了。”炎景叹了口气,一想到敌人已经除去,刚开始是兴
奋和满足,但静下来后却感到一丝失落。毕竟……没什么人可以和自己较劲那么久。“这次暗卫损伤了不少,连苏源
那个老家伙也差点翘辫子呢……”他接着说,语气里倒是带了些感伤。
“王爷,是时候喝药了。”管家站在一旁适时地提醒了一句,一个下人立马捧着一碗汤药进来。炎景眼皮动了动,撑
起身子坐了起来。
炎烺接过碗,将药舀起一勺喂到炎景嘴边。“外公,让我来喂你吧。”
炎景点点头,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不经意的笑。这孩子终于学会关心人了吗?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
炎烺一勺一勺地喂着炎景,心里却想着若是自己早回来一天,也许外公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还有紫来……不知道他
会怎么想。
炎俊看着炎烺,心中快活了许多。前一段时间他几乎以为炎烺不会再回来,毕竟他从前就萌生过退出的念头,若不是
爷爷还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恐怕他早就走了。不过,阿烺是从来不会食言的,爷爷说他会回来,他便一定会回来,
看来自己还真是过虑了。
他回头看看天色,发觉已经是下午了,便起身道别。宫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虽说碍眼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但办
事还是要小心谨慎才是。
“爷爷,阿烺,我先走了,宫里还有些事要处理。”说着站起身来,向屋里的人道了声别。
“好,你去吧。傅言的那些余党留着也不成气候,可以放过。但还是要小心。”
“知道了。”炎俊应了声,转头向外走去。、
待炎俊走后,炎景细细地把当前的局势说了一遍。因为有信鸽通信,炎烺对于目前的局势还不算太陌生,炎景只说了
几个重要的信息他便明了了当前的状况。
问及今后如何处理时,炎景笑着问了声:“阿烺,你愿不愿意当着炎国的帝王?若是你愿意,这炎国的江山就是你的
了。”炎景见炎烺并不答话,知道他并不喜欢。炎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并不爱慕高官厚禄,也不喜欢过被束缚的
日子,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清炎烺到底在乎什么。
“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俊儿也许会愿意的,尽管他性子未定,有时有些鲁莽。”
“我还是喜欢没有拘束的生活,这件事完了之后请外公允许我离开。”
“你……唉,怎么和当年的她一样……”想起丽儿,炎景不禁叹了口气。当年的她也是那般爱无拘无束的生活,从来
都不愿待在这王府中。而这样的她竟然为了一个人甘心住在冰冷的宫墙里,不愿再离开。
“罢了罢了……,我是留不住你的,只愿你常回来看看,不要忘了这里还有我和小俊。”炎景摇摇头,留不住的最终
还是留不住的,他年纪大了,事情也看开了。
“会的。”炎烺低下头,轻轻说了句。心里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人,那人也是闲云野鹤的性子,该是不喜欢住在宫墙里
的。
******
十天后,炎景称帝,炎俊被立为下一届继承人。在受封的仪式上,炎俊回过头不时地看着阶下的炎烺,炎烺的脸上没
有什么表情,但意外地让人感觉安定,仿佛只要看着他心里便多了些把握。
与此同时,炎俊也隐隐知道,阿烺该是要离开了。这十几米的距离就像一道鸿沟,把他们隔得很远很远。他没有问爷
爷阿烺为什么不愿意当皇帝,他深深明白,这里原本就不是他喜欢的。他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而自己却没
有理由拒绝入住这世上最华丽的牢笼。大概他走了之后,便很难再看见他了……
【殇逝篇】
第五十章
最近夜城老下雨,一下就是几天,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地没完没了。
春天早已过去,树上的桃花掉得精光,叶子倒是绿油油的,充满着生机。
紫来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景色一动不动,下雨天没办法出去,也只好待在这里了。
“喂,紫来,你怎么了。最近老是一副神游于天外的表情?”庆晔走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紫来没有转身,眼睛还是看着窗外的那片朦胧发呆。
“喂!!!!”庆晔扯着嗓子喊了声,脸都涨红了。但紫来趴着一动不动,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你好吵。”便继续
看他的雨。
“呃……我惹不起你,我走了。”庆晔的脸黑了一片。
“慢走……”紫来挥挥手,庆晔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来时用的伞,在屋檐下撑开,然后消失在那片水雾里。
抽出他走时写的那封信,紫来有些出神。他离开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到底还会不会回来。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
每个人都能看得开的。
不过,他到底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他只说过要回来谢罪,可没有说过别的什么,若是他根本就没有那意思……不管了
,无论怎样,也要想办法让他和自己在一起,那种独自一人的无望感,再也不想尝试了。
门边又有响声,大概是谁又进来了。紫来没有去管,还是自顾自地看雨。
“紫来,你最近怎么都不搭理舅舅了?”穿红衣的男子站在他身后,拿袖子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有心事可以和舅舅
说哦……”赵玉辉在一旁喋喋不休,而紫来动也不动。
“你好烦……”他低低说了一句,视线又回到雨中。窗前那几株棣棠花开得正艳,雨水打在上面也丝毫掩盖不了它们
耀眼的金黄。
“唉……怎么说都不理我,算了,我去找小灰聊天。”说罢拿起身旁的伞,抖抖上面的雨水,撑开,然后步入雨中。
大概快午时了,也许该出去走走。他穿上外衣,拿起门边备着的油纸伞,慢慢走进那片被雨雾所占领的世界。这雨说
大不大,若是不注意便立马湿了衣裳。他抬头看远方的山脉,群山掩映在飘渺的云雾里,天色似乎没有几天前那么灰
暗,大概是这雨快要结束了。
不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他倒没注意,大概又是教里的兄弟办事回来了,不过下雨还这么忙真不像是明月教的风格。
不一会那马蹄声在门口止住,他转身,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冒雨而来。那男子有着极美的相貌,原本冰冷的表情
似乎比从前淡了很多,但依然散发出只可远观的气质。
“子瑜?”
那男子走进,将紫来手上的伞举高。“不介意和我一起打伞吧?”
“当然不介意。”紫来回头笑了笑,三月的花似乎又重新开放一般……
第五十一章
那场雨过后天气猛地热了起来,树上的知了开始喋喋不休,人也开始变得懒惰起来,譬如庆晔。刚来的时候满怀着激
情,说是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而现在他开始厌烦了。抑或是……受了赵玉辉的传染,变成了一个太阳不晒到床上
便不起床的懒鬼?总之他变懒了。
廖老板说上京那边局势已经比较稳定了,要回去重操旧业,一直耗着再厚的本钱也会坐吃山空。庆晔觉得很对,他也
想回去看看从前的王府里还有没有留着值钱的东西。总之,他俩总会回上京,只是时间的问题。
紫来趴在草丛里,将手边的杂草拧得稀烂。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桃花眼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练剑的某人。
可恶……信里还说什么要谢罪,要负责,结果回来之后对他说其实他就是自己的哥哥,兄弟之间这种感情是不好的云
云。还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会一直陪着自己来赎罪……
不过他这么一说,紫来倒是知道了当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知道他的确是失去了记忆。
唉,谁要他这么赎罪啊,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感受?可自从上次子瑜的那次说教后,紫来便受了打击。后来几欲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