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靴子里的猫——罗幕生

作者:罗幕生  录入:09-09

了本全彩铜版纸飞天画册,如此破费倒让陈其生惊掉了下巴。

大家凑在他们房里里笑笑闹闹,让陈其生心里暖烘烘。偶尔跟青弦目光交接,立刻回想起两人那个昏头昏脑的吻,立

刻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毕竟是年轻人体质好,到了第二天陈其生就生龙活虎起来,跟着赵哥东奔西跑忙上忙下,尽兴在敦煌玩了最后一天,

下午又赶去火车站订回程票,一趟采风高高兴兴进入尾声,当天晚上全班人马又聚在酒楼吃了采风最后一顿饭,这次

大家因为顾虑陈其生病才好没逼着他多喝,加上青弦脸色阴阴盯住他面露警告之意,陈其生最后也只是象征性端了端

酒杯,丝毫不敢喝醉。

晚上大家聚会,聊的全是这次采风时的乐事,例如谁跟谁在旅途中好上了,例如谁谁一口气买了五位数价格的手信回

家,例如谁谁在路上画的画被围观游客看中出了高价爽快买走,聊得热火朝天神采飞扬,瓜子壳橙子皮烟头铺了一地

,直到过零点才散场。

余兴未尽的陈其生心情畅快回到自己房间,发现灯还亮着,下了酒桌就提前回来的青弦正抱着腿坐在床上,尾巴无聊

的晃来晃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房间里暖气开得太足,不一会陈其生后颈就出了汗,他脱下外套,正准备收拾行李,却发现东西早就被叠得整整齐齐

放进箱子里,一切都收拾妥当。

陈其生怀疑的瞅了青弦一眼,后者歪着头,可爱的打了个饱嗝。

“青弦,青弦?”

他尝试着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青弦的脸酡红一片,眼睛水雾雾,自顾自嘿嘿嘿笑起来。

他身边摆着个喝了一半的啤酒瓶,旁边还散了一堆小零食,全是白天女生塞给他的牛肉粒鱼干之类的东西。

陈其生顿时觉得头痛起来。

这小东西扒拉完两口晚饭就自己回了房间不爱参与集体活动他能理解,青弦是只猫,就算能变成人样他也是彻头彻尾

的猫咪习性,爱静不爱闹。可是,可是可是,他怎么敢偷偷摸了酒瓶子回来喝?而且才喝半瓶啤酒就醉成这样子?

“喂喂,你怎么喝醉了?”陈其生坐到他床边,好气又好笑:“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

青弦定定看着他,困惑的保持着歪着脑袋的姿势,像是许久才想明白他说的话。

“我……没,”青弦结结巴巴的开口:“我都两百多岁了,没、没醉……”

“还说没醉,”陈其生拿着酒瓶子在他面前一晃:“这是谁喝掉的?”

青弦两眼发直看着酒瓶子,老老实实回答:

“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想要够那啤酒瓶,陈其生坏心的一抬手,小猫妖扑了个空,气恼得皱起鼻子,干脆坐起来

,扑上去抢。

25.

“给我。”

“你还想喝?不给。”

“我要。”

“不行,明上午要赶火车,你要喝个烂醉了明天怎么办。”

“我不管,给我。”

青弦蛮横地扑到他身上抢酒,陈其生铁了心不肯给他,于是两人缠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纠缠中,陈其生不小心

手一松,整个酒瓶子一倾,酒液全洒在了他自己衣襟上。

一时间两个人都停下来。

“真浪费。”

青弦轻轻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看着陈其生被啤酒给泼了个透湿的衣襟,不假思索的低下头,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去舔那

块酒渍。

陈其生怔怔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小的细软舌头轻轻舔着他胸口,有点儿像蚂蚁在爬,又像被蝴蝶翅膀拂了几下,这细软小舌的滋味他早上才尝过,

甜甜软软,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放开。

淡淡的啤酒香气挥发出来,微醺的酒香拂得人飘飘然。

而青弦的舌头却舔得越来越不是地方,越来越往上,小小舌头扫过他的锁骨,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辗转了好一会儿

,两片软软嘴唇轻啄他的脸颊。

青弦是闭着眼睛在做这一切的,虽然两眼闭得紧紧,两排长长睫毛却在轻轻颤动,弯成极好看的弧度。

轰的一下,陈其生脑袋顿时烧开。

再也无暇多想,他自然而然展开双臂搂住青弦,小猫妖乖顺的被他抱住,依然睫毛轻颤着与他亲吻,猫耳尖都染上可

疑的粉红色。

青弦的眉青弦的眼青弦的嘴唇……全都可爱极了。

吻到情深处,情/欲也悄然窜上,陈其生再也把持不住,他喘着粗气稳住心神起身想要就此打住,唯恐做出其他事,

然而青弦却不肯放开他,甚至于放肆的扯开自己衣服,牢牢攀住陈其生背脊不肯放手。

“呼……呼……”陈其生困难的喘着粗气,努力想要稳住住自己,气喘吁吁对青弦说:

“你确定不喊停……接下来的事情,我可能停不下来喔?”

青弦眼里波光粼粼,只是迷茫的看着陈其生,定定看了一会,他突然拉起陈其生撑在他颈边的手,小小咬了一口他手

指,继又含住,另一只手却不安分的滑走在陈其生背上,试图同样也扯开他的衬衫。

这只小猫妖,倒是坦诚的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求,简直令人惊讶。

只是尚未曾有实战经验的陈其生有些苦手,虽然自己下腹早也就憋了一团火,他却不甚清楚具体实践步骤,只是轻抚

着青弦臀尾结合的地方,那是他最为敏感的一处地方,每被陈其生轻挠一下,搭在陈其生腿上的黑绒绒猫尾巴便会轻

轻颤动,摩挲他皮肤,勾人心的痒。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房门锁哐当一声被拧开,有人开门进来。

尖锐的玻璃摔地声响起,掉到地上稀里哗啦摔成一堆碎片。

吓了一大跳的陈其生回过头,发现不请自来的黎娇娇站在房门口,面色惊讶的看着他和青弦,目光呆滞看着房内发生

的这一切。

陈其生怔了十秒钟,长叹一口气,慢条斯理扯过床上被子盖在衣衫凌乱不堪的青弦身上,整了整被扯得乱糟糟的衬衫

,回过头面对黎娇娇,又头痛的长叹一声。

“我……想来给你送果盘的。”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黎娇娇小声的开了口,面无表情。

地上除了被摔碎的玻璃盘,还散落了一地的水果。

“哦……谢谢,你费心了。”想了好半天,陈其生也只能勉勉强强挤出这么几个字来。

被陈其生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弦露出眼睛,看着他们俩,一言不发。

黎娇娇万分高傲的抬起下巴,朝青弦的方向示意了下:“这就是你坚持要分手的原因?”

一边说着,她一边攥紧了拳头,脸色越涨越红,整个人抖得越来越厉害。

很显然不是,但是陈其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坦然的承认:

“我喜欢青弦。”

话音刚落,他猛地愣住,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缩在被子里的小小猫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陈其生。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着肉声响彻房间,陈其生被打得偏过头去,黎娇娇高高扬起手,满脸愤恨,眼睛里却是满满惊讶,似

乎不敢相信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

青弦一惊,飞快从床上跳下来,拦在陈其生面前:

“不准你打他!”

“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敢吼我!!”

黎娇娇气冲冲怒不可揭,可等她看清楚青弦脖子上胸膛上青青紫紫的吻印子时,却突然间沉默下来。

“黎娇娇……我……”

陈其生捂着红肿起来的脸,试图解释,却又被她打断。

“你们这么恶心透顶的肮脏事,我告诉你,我不承认!我不承认!!”

黎娇娇怒气冲冲对他大声吼起来,眼里眼泪不住往下流,

青弦冷冷瞅着黎娇娇,一言不发。

“瞧什么瞧!”黎娇娇注意到他举动,立刻将火力对准他。

“……”

青弦只是嘴角勾起了个浅浅括弧。

“笑得阴阳怪气是做什么?你很得意是吧,恶心!下流!”

面对着黎娇娇刺伤人的话语,青弦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爬回床上,缩进被子里,不理会他们。

枪口撞在了软泥里,完全得不到个回应,黎娇娇也傻眼了,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了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青弦到底是有多大条?

陈其生头痛的吁了口气,硬着头皮给黎娇娇找台阶下:

“等、等会,有话好好说,这么晚了,黎娇娇你先回去歇着吧。”

一腔火力发泄个半天却全进了闷水里打不出个响,黎娇娇恨恨转头斜了陈其生一眼,转过身大步走出门外。

“你等着瞧!”

经过陈其生身边时她恨恨甩出这么一句,然后用力甩上房门,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他一惊,苦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心里颠来颠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陈其生回到床上,青弦脑袋埋在被子里,正缩成一团。

刚刚差点儿被挑起的欲/望被黎娇娇这么一闹给冲了个干净,陈其生这会儿心里倒是平静下来,可是再一想,想到刚

刚自己坦诚的对黎娇娇说出来的话,他突然间变得思绪纷乱。

陈其生迟疑的伸手,不敢惊动青弦,只是手掌隔空抚摸青弦暴露在空气中的猫儿尖。

“刚才我说,我喜欢你……”他咽咽口水,顿了一会。

“你……听到了么?

“你对我是……什么看法呢?”

他问出这话很久,却一直没有得到回答,回应的,只有青弦的呼噜声。

26.

踏上回去的火车,到第三天凌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才到站,大家在火车站告别后各自回住处,陈其生领着青弦回了自

己的租房。

双脚踏上回家路时,他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还躺在温柔的沙丘上懒洋洋照着太阳,耳边还是渺远的驼铃声。

可是,采风已经结束,只留给他回味的余地,剩下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收拾。

离小区越来越近,快走到大门口时,脑海里突然蹦出房东太太那胖胖的大脸,她催房租时恶声恶气的表情无比鲜活,

陈其生敲着脑袋叹了口气。

因为当时急着找青弦的缘故,走之前出来得太急,自己只是跟之前任教的画室粗略打了声招呼,现在过了这么久,也

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要人不,等明天还得再去问问看。

路上妹妹还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妈上山摘菜的时摔了腿,这两天起不来身只能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医生看过之后怎

么说。

陈其生只顾着想着那堆烦心事,走在他前头的青弦却猛的停下。

差点儿撞到他身上,陈其生吓了一跳,摸摸鼻子:

“怎么啦?”

青弦不言不语,只顾盯着前面,眼神变得不对劲。

陈其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听见悉悉索索一阵响动,面前一团雪白的东西飞快窜进路旁树丛里,那东西屁股后头分

明是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他咽了咽口水,盯着树丛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开口:

“是……狐狸?”

现在是夜里三点多,年久失修的路灯明明灭灭,昏暗得很,看不太清楚。

青弦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了,陈其生注意到他悄悄攥紧了拳头,神色颇为紧张。

怎么回事?一时间摸不清情况,陈其生好奇心大起。

青弦似乎……跟那只疑似是狐狸的东西有关系。

还没等他多想,那悉悉索索的动静声越来越大,突然间,从那树丛里走出个人来。

“谁!你想干什么?”

想也不想,陈其生下意识向前跨一步,挡在青弦面前。

猫耳朵敏感的抖了抖,青弦看了陈其生一眼,碧绿色猫儿眼眨了两眨。

虽然挺身而出英勇护美,可陈其生仍然有些紧张,他又吞了吞嗓子,借着昏黄灯光仔细辨认面前人。

对方是个高挑的男人,两眼细长微微泛光,眼珠呈奇异的金黄色,穿着类似于汉服的宽袖长袍。他双手环抱,颇为傲

气,不怀好意的眯起眼微微打量着两人。

陈其生明显感受到身后的青弦全身都紧张得发抖,猫尾巴竖得笔直。

不过在这种时候……

“你认识我们么?”陈其生挺了挺背脊,尽量沉稳的开口:

“不然的话,麻烦你让一下路,我们拿着行李箱不方便。”

“哧哈哈!”那男人用袖子掩住口笑了三声,那笑声极为尖细,他扬起脸,模样倒是意外的好看。

“我的青弦小侄儿,你快告诉叔父,这位是谁?”

他懒懒扬手指了指陈其生。

青弦咬着牙,向来的傲气在此时荡然无存。

“嗯?”

男人懒洋洋拖长了音,陈其生却察觉到青弦身体轻轻颤了颤。

“青弦暂时借住在我那里,”见他不回话,陈其生坦然的代替他回答。

“哦~”男人眉毛挑得高高,走到陈其生身边绕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随后飞快用袖口遮住鼻子避得远远,一

脸嫌恶:

“人身上的气味,真教人吃不消。”

陈其生举起手臂疑惑的闻了闻,半天也没查出来什么古怪味道,他抬起头发问:

“你是……狐仙?”

男人眉毛挑得更高,一脸惊奇: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刚刚看到一只狐狸跑进树丛,所以就联想到……”陈其生指树丛。

“你倒是冷静得很。”男人轻轻笑了一声,一双狐狸眼眯得细长:“只是……我不是仙,而是妖。”

“唔。”

陈其生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应该也是。

听完他这话,男人瞪大了眼,显然有些吃惊:

“你的反应竟然如此平静?”

陈其生耸耸肩:

“每天看青弦的耳朵尾巴,我差不多适应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青弦没好气的踩了一脚。

“别乱说话!”小猫妖急得跳脚,气急败坏的要堵住他嘴。

可惜还没等青弦话说完,狐狸男人就飞快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结结实实敲了他脑壳一记。

“痛!”青弦立刻吃痛捂住脑袋,陈其生见状,立刻万分心疼的给他揉脑袋。

“叫你成天贪吃贪喝只知拉撒睡,”男人有些气急:“到现在连尾巴也藏不住,你修个什么行!”

青弦捂着脑袋,疼得连眼泪都出来了,自从被陈其生捡到,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付过他呢。

“怎么能出手打人!”

陈其生责备一句,看到青弦脑袋上登时起了个好大的包。

狐狸男人眯起眼,表情不豫,他稍微沉思一会儿,突然拉起青弦手就要带他走:

“跟我回去。”

“不!”青弦张口便拒绝。

男人眉毛挑得更高:

“你竟然对叔父说不字?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力气才找到你?”

“我……”青弦讷讷低下头,一时间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

男人挽起袖子,高傲扬起下巴,对着青弦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推书 20234-09-10 :故都赋+番外——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