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决 中——winnieflywing

作者:winnieflywing  录入:10-18

葛清幽随即惨白了秀容,满面凄苦,退开一步,大声道:“婆婆怎的如此存心险恶?您曾答应医除在下的”梅毒瘤“(英文:gumma一种血液皮肤疾病),在下才将西风决从沈大侠那里骗来给您,现今病还未除尽,您不但拿我做靶要挟家父,竟还企图杀了知情之人,太是狠毒了!”这葛清幽脸皮可真厚到了家,满口谎话也说得是声泪俱下,亏他在情急中还瞎掰的出“梅毒瘤”一症,竟也唬住了钱通天、司马南二个老江湖,他二人一心要夺西风决。此刻脑子也未清明,又喜又急,胸中热血上涌,那钱通天却忽然将长鞭往地上一扔,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叫道:“婆婆,停手吧,索命儿子在下只砍在他脖颈之上,休息半日,必然回转,既然咱们大家都是为了西风决,现今东西都到手上了,不如一起和和气气的,何不共同完成大业呢?不打了,不打了!”索命婆婆侧目斜睨,脸上犹似罩着一层寒霜,并不答话,司马南本已早退在一旁,这时说道:“为了西风决,今日险些两败俱伤,太不值当了,婆婆,在下多多得罪,还请海涵。”索命婆婆呵呵一笑,躬身弯腰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谁给老婆子我送终啊?”又心道:“司马南、钱通天这二个鬼,难保不过是糊弄我,再找机会下杀手,需得当心。”走到钱通天身前,冲他再笑了笑,既才走至她儿子身旁,一搭他的脉息,知道生命无碍,便即宽心,说道:“傻儿子哟,为了老娘不要命,你若有个闪失,老娘也活不成啦!”葛清幽一旁瞧着,竟觉越来越难受,好似无数钢针刺着心脏,痛的说不出话来,只咬牙转身走向小荷包,不肯也不敢再多看索命婆婆母子二人一眼。

那索命婆婆此时全心全意只守着她儿子,至于别人,似已全不在心上,忽然间,钱通天自后而上,向她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非要了婆婆xing命不可,索命婆婆身形一侧,佝偻的身子轻飘飘的让了开去,钱通天一抓不中,次抓而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索命婆婆斜身向后闪避,钱通天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第六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只见索命婆婆一个小矮人便似成了一条飞龙,龙影飞空,身形急舞,猛又听得“刺”的一声响,钱通天横身飞出,右手衣袖已被婆婆抓在手中,臂膀外露,右臂之上现出长长五条血痕,索命婆婆虽与他过招,身子却始终护好索命儿子,只见她此刻满面风笑容,叫道:“不是不打了么?”那钱通天脸涨的通红,仿若被人当头打了一棍,脑中巨响,伤口疼痛也全不在意,索命婆婆一招得手,也不再多废话,纵身而上,又扑击过来,将手中长剑抛在地上,自不肯占别人半点便宜,此刻这路身法快极狠准,钱通天看的心惊肉跳,一时无策抵御,只得倒退跃开,索命婆婆这一招便即落空,司马南大喝一声,纵身于钱通天联手攻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截风式”“捕影式”“断琴式”连连疾攻而至,索命婆婆身形半躬,神定气闲,依式一一回挡,钱通天、司马南攻势绵绵不绝,二人加在一处,一招之中分出十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哪知她索命婆婆更快,每一招都占了先机,司马南每出一招,便被逼得倒退一步,只剩钱通天当前再使“抱月式”“残缺式”稳如泰山般使将出来,这两招实攻实守,每一处都藏着绵绵内力,刚猛中暗藏柔,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钱通天见司马南已退下,心知他自也不敢去伤那索命儿子,一声大喝,踏步再上,两招柔在一攻里,突然化作一招“鹰擒手”,中堂直攻而入,索命婆婆大喜,暗想:来得太巧了!眼见他一条右臂冲将而来,并不顾自己全身要害,当下双掌回击,陡然圈转,呼的一声,往他臂弯骨处击了下去,便在此时,却听得司马南大吼道:“钱老大,和她拼内力,不信拼她不过!”钱通天眼见情势危急,霎时间收臂出掌,全身真气急速涌入掌中,那司马南纵身掠到钱通天身后,双掌先自头往下压将一番,便“啪啪”一声,双双拍在钱通天背心之上,他所修习的真气已缓缓逼入钱通天体内,威力当真强大,索命婆婆大吃一惊,万料不到到此关头,他二人还会出此一招,眼见掌力逼来,不及闪避,只好踏上一步,双臂一振,双掌聚满真气,齐齐挥出,“碰咔”一声惊天巨响,二人登时双掌合击,两股力道便排山倒海般以掌对在一处,索命婆婆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再转,双掌对上另一股推力,一拒一迎,咬牙挺力将对方力道逼将过去,二股真气聚在一处抗衡,登时震得四周风声响动,寒气如霜。

却说那葛清幽见适才三人一番较量后,只觉得索命婆婆、钱通天此二人武功高的出奇,再瞧了这等声势,暗暗心惊,想起自己以往所学武功竟不及人家半成,就连鞭法也如似班门弄斧一般了,当下不由得晒然失落,转念再想,若是此刻逃了,反倒会露了破绽,非要吃大亏不可,倒不如……趁此良机,杀了他三人!他本自打算先杀索命儿子,但又着实害怕索命婆婆一激之下,和他玉石俱焚,便睁大了眼睛,只等着那最佳的时机到来!

那索命婆婆虽正与钱通天、司马南二人以真气对掌互抵,却也不忘提防葛清幽、小荷包此二人,当下突然急速运气,掌风陡然折回,钱通天只觉一股寒气猛向丹田涌来,登时腹下一痛,心中又急又惊,正想撤掌,苦于丹田发不出力,全身受制,动弹不得,只急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忽听司马南此刻自他背后缓缓道:“钱……老大,快别乱动,那老婆子已拼了全力了,千万不要撤掌!”钱通天一怔,不明他何以到了此刻关头竟还要和婆婆硬拼,忽然间,但觉一团暖气从他掌心自背上渐渐传入自己丹田,将冷寒气结尽数逼走,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又听司马南道:“你缓缓吐气,让我二人的真力传由至玉堂、华盖,先通了任脉,不必理会别的。”钱通天听了这话,又觉他正以内功真气助己通脉,不由暗暗心道:“原来如此,此时我三人真气四下游走,横冲直撞,难以克制,如若不及时护住心脉,难免心口不裂!”想罢,掌心内力加剧,将他四下冲走的真气发束在丹田处,当此危急之际,索命婆婆自也不敢多想,不惜大耗功力,全神贯注闭目力攻,定要将他二人心脉震裂。

三人这般猛力冲荡,自然都叫葛清幽看在眼里,他再听得司马南、钱通天二人的一番对话,心昼已了然,立时眼中寒光顿闪,挪动脚步,缓缓得,一步一步走向他三人,忽听脚下“钉郎”一声轻响,竟撞上了一个物什,葛清幽不由心下一跳,手心登时沁出汗来,忙低首看去,正是那把锋利无双的弯刀短匕,便缓缓俯下身,将弯刀拾起,右手平胸而握,一步步走到司马南背后,拔刀出鞘,突然举臂运劲,挺刀正要刺出,哪料就在这生死一线间,角落处的小荷包却忽然“啊”的一声惊叫,登时骇得钱通天三人身形具是一震,忙睁大了眼,司马南只觉背后寒风徐徐,突然间,葛清幽手中的弯刀短匕竟笔直向司马南脖上刺来,寒刃破风,急如闪电,若是这司马南死于刀下,他三人真气立时大乱,都决然活不成了。

那小荷包此刻却满面愧色,她方才一声惨呼,皆是因为脚下不慎踩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哪能不惊?现下,是又惊、又急、又不忍,总觉的暗算索命婆婆实属太过损,便忙抬头看向葛清幽,只见电光间,眼看这一刀司马南是避不过的了,哪知司马南一声惊呼,一声轻喝,胸腹间陡然缩了一缩,双足微动,上半身竟平平向右移开两寸,刀匕堪堪擦过他脖子,他力道方散,随即只听索命婆婆、钱通天二人高声大叫,“轰隆”一声,真气四泻,众人连同那葛清幽皆被一股强力气流震飞,四人身子落地,最靠外的葛清幽却吃了一惊,忙爬将起来,双足一点,反身破风掠向小荷包,他溜得的快,司马南追得更快,他人未落地,顿觉右臂一紧,登时弯刀“铛”的一声掉落脚下,已然被那司马南双手抓住。

葛清幽只得回身,居然是满面和煦,行事镇定,面上微微一笑,道:“司马叔叔果然武功盖世,临危不惧,小侄今日一试,当真是名不虚传。”

此刻,索命婆婆、钱通天二人皆已受了内伤,盘坐在地,忙运息通气,唯有司马南伤势最轻,他目光无意间瞧向小荷包,而后咬碎了钢牙,怒道:“你方才要杀我?”

葛清幽叹了口气,笑道:“小侄是要救司马叔叔于危难,那索命婆婆真力齐聚,再耗力下去,您与钱叔叔必要血脉逆转,爆裂而亡,小侄为求逼真才出此下策,否则又何以叫这位姑娘出声警示呢?”

司马南哈哈大笑,道:“你有所不知,在下经此一战,不但未受丝毫内伤,反倒功力大增,不信的话,让在下试试功夫,怎样?”

葛清幽听得暗暗一怔,瞧那索命婆婆、钱通天二人头上丝丝白烟升起,心念闪动,再转头看向小荷包,只见她双颊玫瑰般娇红,目中泪光点点,脉脉含情,楚楚动人,竟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登时心头大喜,小荷包见着葛清幽瞧着自己的神情,银牙又不觉轻轻咬起,心中又恨又不忍,终于大声道:“……葛少爷方才和我说好要救……你们xing命的,你。总不会恩将仇报吧?”

司马南暗运一口真气,强笑道:“恩将仇报?哈哈,好大的恩情啊。”

葛清幽嘴角微扬,目中暴起杀机,电光间,抽回右臂,双掌已向司马南连环拍出,掌势迅疾如闪电,他此番出手又是突如其来,刚猛狠辣。

好笑的是,这司马南也是个卑鄙小人,竟同时出拳,暗算葛清幽,眼见葛清幽掌风至来,只忙以拳变掌,四掌相击,只听一连串掌声响动,密如骤雨,响如晴雷,十余掌击过,葛清幽纹丝未动,司马南却已惊呼一声,退出数步。

司马南道:“葛少爷,想让在下怎么报恩啊?”

葛清幽笑眯眯冲小荷包点点头,方自迈出两步,拍了拍一身青色麻布衣衫,居然仍是行所无事,笑道:“小侄不过又试试司马叔叔的神功,不必介怀,不过。经此一试……呵呵。”

司马南眼睛瞪着他,咬牙暗道:“好小子,他知道我也受了内伤,方才不过是强装硬撑,此刻,若非有人协助,我是当真擒他不住的。”

司马南想罢,再抬头一看,只见那葛清幽正笑吟吟瞧着他,也不知道又再打什么主意,寻思间,葛清幽继而目光一转,竟笔直走到他面前,当头一揖,道:“司马叔叔,小侄知错了,您就看在西风决的面上,放我二人离去吧。”语气神态,竟中肯十足。

司马南、小荷包不禁都为之一愕,诧异地望向葛清幽。

司马南抬眼再望,面色却突地大变,原来那钱通天竟已然昏倒,伤重如斯,他心中自是惊异交集,讷讷道:“钱老大……”见到如此状况,他并不打算上前去救那钱老大,反倒心中动了歪念头,但当着葛清幽、小荷包的面,总是无法摆下脸。

葛清幽又自笑道:“司马叔叔,我知道你会放了我们的……”

司马南讷讷道:“先把西风决拿出来,你们才能走!”

葛清幽哈哈一笑,道:“叔叔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他敏锐的目光,突地转向小荷包。“除非叔叔先将这位姑娘放了,小侄便必定将西风决双手奉上!”

小荷包面色更加惊惶,身躯竟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焦急道:“你……你……”她心中自然晓得那葛清幽手中根本没有什么西风决,听他将话说完,哪里能不震惊。

司马南面色一沉,大喝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了小荷包面上的神色,此刻司马南心里又起了变化,但这葛清幽,神色间却仍是泰然自若。“叔叔,话先别说得没有转角。”他朗笑着道,“索命婆婆、钱叔叔此二人的恢复力大不相同,您最盼着谁能先回转过来呢?”

司马南暗提一口真气,顿觉胸腹无力,只得踏上一步,沉声道:“叔叔先将这小姑娘好好的调教一番,再和你去拿西风决。”双掌提起,平置腰际,神态之间,已是蓄势待发。

葛清幽又漱哈一笑,道:“可叔叔若不先杀了索命婆婆,等你成了好事后,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司马南面寒如水,凝注着他。

葛清幽却是满面春风地望着司马南!

而那小荷包则抖着双肩,正瞬也不瞬看着他二人,真真心乱如麻,再想起葛清幽几次三番救她xing命,那一种难言的凄苦无奈如同石头般压着胸口,她是一会儿觉得葛清幽活该,不需要怜悯他,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忘恩负义,为人不齿,当下只想嚎啕大哭出来,方能回转。

忽听司马南干咳一声,沉声道:“葛少爷既然下了承诺,做叔叔的也不好为难。”他胸膛一挺,看了看小荷包道“更何况,贤侄倒还是多情种子,叔叔怎好棒打鸳鸯呢?”语声缓慢沉重,一字一句中,都有着相当份量。

“哎,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葛清幽含笑又道“小侄能不能与这位姑娘双宿双飞,还要指望叔叔成全了。”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瞧了两眼小荷包,大笑着道:“自古红颜倾天下,说的可太有道理了,小侄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只想和她厮守一生。西风决也不过身外之物而已,值什么!”

果然,小荷包听罢,雪白的面孔上一片红晕,忙垂下头去,她虽然厌恶葛清幽为人,可不知怎的,听他甜言蜜语也忍不住脸红心跳,哎,女孩子的心,当真是猜不透,摸不着。

司马南微微皱眉道:“如若我将这姑娘放了后,索命婆婆……她醒转过来又当如何?”他目光询问地一望葛清幽,葛清幽微微颔首,大笑道:“小侄真乃蠢材,竟忘了纵使叔叔您拿到西风决,可若等索命婆婆功力恢复,醒转过来,她还是会将东西抢回……为今之计……”

司马南面容一整,温言笑道:“贤侄所想可是……?”

葛清幽面容亦自一整,右手成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道:“司马叔叔,和小侄想到一处了?”

小荷包见状,惊道:“葛清幽,你真是本xing难改,你……反正我们走了便好了,为何要帮他?我。”

葛清幽又自一笑,笑容却是黯淡的:“不这样做,我们日后焉有命在?”

司马南不觉亦自一叹,口中虽不言语,心里却看的明白,这葛少爷多半是自作多情,空伤心了。

却见葛清幽略一侧目,道:“哎,妇人之仁,若是日后娶你进了葛家大门,做了葛夫人,葛家庄只怕立时变作宅心院了。”

小荷包怒道:“你……还敢乱说!”说罢,直气的调转身子,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司马南忍俊不禁,叹道:“葛少爷少年英杰,到此关头,竟还谈笑风生,日后葛家庄在你手上必要发扬光大。”

葛清幽道:“让司马叔叔见笑了,等叔叔成为武林至尊后,还请多多提携小侄,葛家庄必定投于叔叔麾下,跟着叔叔做事,那葛家庄名震天下,权倾四方之时便指日可待了。”他又自大笑一声,住口不语。

司马南突地幽幽一叹,眉宇间满是得意之色,忽道:“当一天江湖人,便永远是江湖人,叔叔我只想安享后半生,哪里有那等野心,今日之所为都是为了钱老大,你却看错叔叔了……”

推书 20234-09-03 :妖孽法医(蔚然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