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决定不敢有异议,但是红姬,把南门守卫和三千灵卫交由夜天,是不是过于莽撞?”
“流大人这话是信不过我?”夜天虎背熊腰往朝堂中间一站,显得流广异常瘦小。
“老夫追随荒仪百年有余,信不信的过,自有判断!”
“你……”夜天想要发火,穹田从后面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纠缠。
“流大人。”红姬一声高喝,阻止了两人的斗嘴,“流大人为荒仪尽心尽力,忠肝义胆,红姬自然明白流大人的意思
。”
看着两人都停了下来,红姬走下去,站在两人面前继续说:“但是流大人,这是大王的决定,流大人是质疑大王的决
定,还是质疑红姬谎报王令?”
“老臣不敢,红姬追随大王南征北战,护主有功,又是良将后裔,老臣怎会质疑红姬。只是这南门是王宫的要塞,而
三千灵卫更是整个荒仪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个个灵力深厚,武功超群……”后面的话自然不必挑明,夜天是司马昭
之心,人尽皆知。这要塞和精兵都拱手给了他,怪不得流广要忧心忡忡。
“流大人,不必担心,大王既然有了这样的决定,便自有他的打算。”
转过身,跨到朝堂上前一步,对着下面所有人说:“大家如若没有疑问,今天就散了吧。”
流广不再言语,其他人也识趣得离开了,夜天虽然被流广堵了一番,但是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吃得他美滋滋的。看了
红姬一眼,准备离开,被红姬叫住。
“王叔,请留步。”
夜天站在朝堂看着红姬,也不发话,穹田走的时候深深看了红姬一眼,不知作何打算。
等到人都走光了,几个奴婢关了门,退了下去。夜天一看这架势,心里有了几分底。
“红姬这是做什么?”
红姬走到夜天身边,娇笑一声,坐到旁边的大软垫上:“王叔坐。”
夜天不明所以,隔着一个软垫,大喇喇地坐下,眼神阴郁地看着红姬:“红姬有话就说,本王不喜欢打哑谜。”
“呵呵,大王说过把南门守卫交由你,但是并没有说把灵卫交给你。”
夜天危险地眯着眼睛,说:“这么说是红姬谎报王令了?”
“不知红姬这王令,王叔可喜欢?”红姬依然微笑。
“喜欢是喜欢,但是恐怕红姬不会轻易让本王领了去吧。”
“王叔说笑了,既然朝堂上都宣告了,怎有不给之理。”
夜天懵了,他不知道红姬打的什么主意,美人蛇蝎,越是她这样美丽的女子,越是她这样聪明的女子,往往越是狠毒
。只是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红姬这毒是下到那儿的?
红姬看着夜天微皱着的眉头,知道他现在一定疑惑得紧。但笑不语,为了那颗心装有自己,就是毁他天下又如何?
“王叔,不必怀疑红姬的话。红姬有句话,不知王叔听不听。”
“红姬但说无妨。”
“断江之南,只有离国可以和荒仪抗衡,如若荒仪内乱,离国必定乘虚而入。到时候怕是鱼死网破。王叔什么也得不
到。”
停下来,红姬看着夜天极力掩饰的震惊,笑,嘴角却带有点点苦涩。
“虽然离国王室一朝换天,但是王叔是否知道,林雨泽写下书信,已经承认了冷氏王室之名?”
这个夜天还是知道了,探子报告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那誓死护国的林雨泽居然这么轻易交出了王室。
“这又如何?”
“冷清寒上位,根基不稳,急需一个让所有人信服的功绩。何况他对大王恨之入骨。而且还有天林预言,如果荒仪一
乱,他必定会把荒仪吞食干净。到时候,王叔恐怕连一个城镇都没有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
红姬拍拍身边的软垫,夜天乖乖地坐了过去,红姬靠近夜天,轻声说:“若要荒仪,就和冷清寒联手。”
“三千灵卫在手,夜祁不知所踪,我拿下荒仪轻而易举,为什么要和冷清寒联手?”
“王叔别忘了,三千灵卫,还在我手里呢。王叔,红姬今日给您提个建议而已。日后我们各取所需,最好谁也别碍着
谁。”
看着红姬站起来准备离开,夜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到底要什么?”
红姬听得,转过身,巧笑倩兮。
“一颗心。”
出门站在荒仪王宫最高的城楼上,明明艳阳高照,红姬却觉得很冷很冷。夜祁,如果没有了天下,如果林雨泽再恨你
一次,你会回来吗?
夜祁,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只是太爱你。
冷清寒回到离城,刚好是在约定的第二天下午。他直接去了冷天恒府邸。
冷天恒夫妇早就等在那儿,坐在上位,好整以暇地看着冷清寒,等待他的报告。
“我会让荒仪亡,夜祁死。”冷清寒说的异常冷静,但是每一个字都似深刻烙在了老城主夫妇的心脏。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林风、洛蝶的仇,要他整个荒仪来换!
冷清寒说罢,转身离开。洛兰和冷天恒对看一眼,眼里是疯狂的复仇火焰。
“天恒,这一日,我等了27年。”
冷天恒无言握住妻子的手,仿佛又看见了少时那个在梅花下欢笑的女子和少年。
洛蝶,林风,这一日,总算到了。
等到冷清寒离开了奉福殿的府门,代云从墙边的树后走了出来,抬头看见蓝蓝的天,总觉得要下雨一般沉闷。
看到冷清寒回来的第一眼就明白了,林雨泽活了,在冷清寒的眼底复活了。他会为了他而疯狂,为了他而与天下为敌
。
战乱一时,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妻离子散?一时间天地失色,魂灵哀嚎,人间炼狱,不过如此,那样凄惨的世间
再不想看第二次。
“姐姐,有话和我说吗?”冷清寒去而复返,代云有些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冷清寒,一时忘了回答:“去炎
凤阁吧,雨泽最喜欢那个院子。”
“好。”
在炎凤阁前的那个种满凤兰的小院里,冷清寒和代云对峙而坐。斜阳的余晖慢慢被照明石的微光取代。
“清寒,荒仪不是你说拿就可以拿下的。”
“我会得到的。”冷清寒语气笃定,好似那荒仪不过是池中鱼,只需要他轻轻收网如同探囊取物。
代云心中一颤。
“清寒,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说话,让我觉得有点陌生。”
冷清寒伸手握住代云冰冷的手,对她笑笑:“姐,我只是想还给雨泽他的世界。”
“你觉得雨泽会接受沾满血腥的王国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那么莽撞。”冷清寒抽回手继续说:“姐姐别忘了,荒仪还有一个居心叵测的夜天。”
“可是有夜祁在,夜天就无法翻身。”
冷清寒轻轻一笑,略带嘲讽和悲凉:“雨泽一醒,夜祁的心就不在荒仪了。不出一月,夜天定会有所动作。”
代云沉默。
冷清寒站起身说:“夜了,姐姐先回去吧。”
代云看一眼冷清寒,站起身,张张嘴欲言又止。转身离开了。
坐在空空的院子里,夜间的凤兰独具风情。冷清寒看着满园的凤兰,却还是觉得空荡荡的,少了林雨泽,什么都没有
意义。
暗自告诉自己,就算是沾满了鲜血,我也不会让他看到。
雨泽,如果我双手奉上你的王国,你可愿意回来?
冷清寒看着夜风中摇曳的凤兰,想起林雨泽曾站在凤兰花丛中对他说的话,他说:“清寒,我定让离国立于所有王国
之上,那将是我的王国!”
他说:“清寒,你信不信我可以让天下臣服在我的脚下。”话语间桀骜不羁,林雨泽就是这般的潇洒自若,却又纯白
如纸。是他冷清寒心中不败的凤兰花。
可是有一日林雨泽高兴地跑来告诉他:“清寒,我想和一个人共拥天下。他叫夜祁。”眼中是冷清寒从没有见过的颜
色,那洁白的纸上从此有了一个人的名。
但是当战火蔓延到离国的时候,林雨泽是冷清寒从未见过的狼狈,他依然站在这片凤兰丛中,笑容破碎,他说:“清
寒,如果重来,我定好好待在你的身边。”
冷清寒抬头看天,雨泽,我给你重来的机会,好好在我身边好吗。
第十八章
而林雨泽一行人,按六花要求,在前往三界滩的路上。
林雨泽身体僵硬地坐在夜祁怀里,面色阴郁。
为什么?当然是某个人帅气地骑上了马,然后摔下来的那一刻,终于记起了自己压根不会骑马了。猫儿比他矮,坐他
后面根本看不见路了,坐他前面又怕他摔着。而六花和风野当然是不可能载他的。所以,夜祁笑脸盈盈地接收了这个
大玩偶。一路走一路摆弄,好不开心。
“喂,你的手,往哪儿放呢!”有人忍无可忍了。
“你的腰上啊。”
“不要乱动!”
“骑马怎么可能不动,但是雨泽要我不动的话,好,我不动。”
说完,夜祁往前移了一点,手死死抱住了林雨泽,变成了一只树袋熊。
的确不动了,连林雨泽都没法动了。
“你故意的,对吧!”林雨泽火了。
“是你让我不动的。”
“你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念经一般唠叨完,林雨泽深呼吸酝酿了下力气,突然大叫一声,双手一伸,挣脱了夜祁的怀抱,右手往后一挥,一股
青色火焰从他的食指窜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烧掉了夜祁半边眉毛。
瞬间,周围喧嚣的风声和树林都安静了,其他三人齐刷刷往这边看来。
一秒,两秒。
“哈哈,哈哈哈哈……”
六花和林雨泽同时爆笑出声,一个伏在了马背上,一个笑得东倒西歪,连掉下马,被猫儿接住的时候都还在捂着肚子
笑。猫儿抬头看夜祁半边烧焦的眉毛,努力忍着,忍到是个人都能看的出他在笑的程度。唯有风野依然面无表情。
夜祁黑着脸,听着没心没肺的狂笑声,石化了一小会。
“哈哈,眉毛,哈哈,半眉道人,哈哈……”林雨泽笑趴在了猫儿身上,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夜祁,直到笑到肚子抽
搐了,才不得不喘着气停下来。
半眉道人?夜祁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起发着蓝光的手往脸上一挥,一张脸瞬间恢复了原先的英俊模样。
看不见他那诙谐样貌,林雨泽总算停止了快让他窒息的狂笑,伏在猫儿肩上喘气。
“少主,你什么时候会用灵法了?”猫儿知道这个林雨泽不是正主,也没有看见灵兽现世的样子,这时候笑料消失,
才想起了这回事。
“诶?”愣了一秒,林雨泽立刻跳了起来:“诶!”
“哦,你不知道啊。”猫儿已经有些习惯他的迟钝了。
“哇,真的,我会耶!”林雨泽反应了过来,激动地围着其他几人跑了两圈,然后兴致勃勃地伸手,一个响指。
没火,再打,没火。诶,刚才好像没有打响指,嗯……回忆了一会,林雨泽伸手,凝神,十指指尖都燃起了青色火焰
,生日蜡烛一样,十分漂亮。
看着之间跳跃的火焰,林雨泽反而冷静了下来,觉得这火焰异常亲切,不由得暖暖笑开了。温润无害的模样看得旁边
的夜祁,瞬间忘记了半眉道人的事,痴了。
“行了,林雨泽,我说你就不能这样一惊一乍的吗?一个七王会这点低级法术,还高兴成那样,你丢不丢人啊。”
“哼,又不丢你的人。”很拽地看了六花一眼,林雨泽喜滋滋地继续玩点火游戏。
“得了,今中午就在这儿休息吧。夜祁你今后教着他点,免得传出去丢人。”
“不用麻烦夜王了,我教少主就好。”
猫儿拿出专对夜祁的表情,冷眼视之。
“你教?哼,你那点儿灵力够教吗?”
“你……”
“猫儿教我就可以了。”林雨泽摆摆手,制止他们接下来无休止的斗嘴。
猫儿顿时扬眉吐气,对夜祁翻个白眼,依然挑了个攻守兼备的位置守在了林雨泽身边。
而林雨泽坐在树下,抬头看看不远处拴马的夜祁,林雨泽蹙眉难得地思考起来。
这夜祁到底是何居心呢?恋人会骗得对方家破人亡?会毫不留情地下死手?他对林雨泽要说是爱,还不如说是内疚。
但是林雨泽死后,他确实痛不欲生的样子,而且还送回了他,从离国撤了兵。现在明知道天林的那个预言,却深入离
国王宫给我送来银戒,还跑出国来跟着我。只是把我当成了他,要来平复心里的愧疚?
“猫儿。”
“嗯?”
“你说夜祁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但是不可掉以轻心,反正没什么好事。”
林雨泽看看猫儿十分戒备的眼神,还有随时放在剑上的手,不由得反省:难道是我太轻敌了?不过听六花说走到三界
滩至少半个月,难不成猫儿你一直这样?太有精神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雨泽直觉,夜祁不会对他不利。
“雨泽,刚烤好的。”
夜祁递过来一只烤的滴油的野兔,却被猫儿先拦下了。夜祁知道猫儿对他一直抱有敌意,此时他也懒得和他纠缠,直
接把野兔递给了他。
林雨泽没有猫儿那么戒备,抽出腰间的匕首,不愧是名刀,一下就划拉下一大块肉,干净利落。
猫儿看着他手里的弓铁,嘴角有些抽搐。而其他三人则是一脸惊讶。
“少主……”猫儿的声音很无力。
“雨泽,那是弓铁吧。”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再一刀,一条兔腿连着骨头轻易削掉了。
“你用它来切肉?”夜祁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为什么不可以?”吞下嘴里酥嫩嫩的肉,林雨泽抬头看着夜祁。
“它是大陆能和圣器媲美的五件兵器之一,削铁如泥,而且弓铁会认主人,其他人拿到与废刀无二。可以说是世间至
宝,多少人求之不得。”
“哇!原来它这样厉害!”林雨泽不禁瞪大了眼睛,毫不犹豫地宰下了兔头。喜滋滋地含着兔头,翻看着手里泛着微
光的匕首,再抬头,看到了四个人很一致的无语表情。
“咳……我这叫物尽其用,就像人要死得其所一样。”
“……”当即所有人脑袋闪过几个字:无视无视。
一行人走了七天后,都习惯了林雨泽有时候的迟钝和大惊小怪(其实这不能怪雨泽啦,在这一群人中,他完全是个小
p孩儿嘛),而林雨泽也学会了骑马,且不说他学会之日怎样狂奔差点撞树,要命的是,他似乎对于这个世界的草药
植物格外感兴趣,而夜祁 “自愿”地当试验品,腹泻、中毒没间断过。
六花开始很同情夜祁,而后只摇摇头:周瑜打黄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