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猴山的时候被一只小猴子抱住大腿不准他走,竟然被其他游客拍了照……
从此白宇帆对动物园和植物园避之不及。
谢明浩显然也想起来了,他笑着在白宇帆脸上吻一下:“那就不去。”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往下翻。
“海滩呢?”
“太阳毒,亲爱的,你容易皮肤过敏。”白宇帆驳掉。
“美术馆呢?很安静。”
“太安静了……”反对。
“那歌剧院呢?去听一场歌剧?”
“太吵了……”还是不同意。
谢明浩哭笑不得,合上杂志看白宇帆:“那你说去哪?”
白宇帆把杂志扔一边,胡撸胡撸头发,拿个靠垫盖住自己的脸,“我也不知道。”
谢明浩靠近把靠垫拿下来,从茶几上捏了一小块栗子糕递到他唇边,像逗孩子似的在他鼻子下面转两圈,被白宇帆一
口叼住,含着谢明浩的手指尖用牙齿轻轻磨。
谢明浩靠着他,把他弄乱的头发捋顺,“那我们不出去了吧,就在家里,就我们两个,挺好。”
“嗯。”白宇帆搂着他一起看电影。
电影里男女激烈的争吵,屏幕前的两人缠绵的亲吻。
然后做、爱,在卧室的大床上赤、裸交缠,白宇帆激烈的进攻冲撞,汗水从下颚滴下来,落在身下人的胸膛上,蜿蜒
出优美的曲线,谢明浩温驯的容纳,双手攀在他结实劲瘦的后背上,深深浅浅的动作,高高低低的呻吟,一次次攀上
顶峰,房间里充斥着情、欲的味道,越来越浓,直到有人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已是月落星稀。
第二天谢明浩醒来已经接近正午,白宇帆烧了几个地道的鲁菜,两人有说有笑吃了两个小时。
午间的阳光充沛,两人一起修理花草,白宇帆翻出了几罐过期的啤酒来浇,谢明浩洗了干净的布片来擦绿萝油亮的大
叶子,一派生活气息。
然后和面粉,调巧克力粉,打鸡蛋,烤一个大蛋糕,涂上雪白的奶油,宽敞明亮的厨房被两个忙碌的身影搞得一片狼
藉,白宇帆一转头,谢明浩抽出来的纸巾刚好落在他的额头擦拭汗水,谢明浩觉得下巴发痒,白宇帆的手正好伸过来
给他擦掉沾上的白色面粉……
晚上谢明浩彻底把衣橱衣柜收拾了一遍,春秋的衣物放在一处,夏天的冬天又分开整理,内裤都一一卷好装进抽屉,
领带也要一条条归位……就像以往每次他出国工作一样。
白宇帆平时用完东西从来不会放回原处,一段时间后肯定要乱七八糟,谢明浩每次整理都会念叨让他注意,这次也不
例外,白宇帆一改以往的无赖样子,跟在他后面,说一句应一句,像只听话的大型犬。
晚上很早就上床休息了,两人相拥在一起,白宇帆一遍遍要谢明浩保证要经常给他发邮件,每周至少一封,要及时告
诉他在什么地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要记得只是出去旅行,总要回家来……
睡着的似乎比前一晚还要晚些。
夏天早晨六点钟,天已经大亮了。
谢明浩轻手轻脚的起床,利索的洗漱换衣,喝掉前一天准备的牛奶,手指触到行李箱的拉杆还是返回了卧室。
床上的白宇帆睡得正香,他习惯了七点才起床。
谢明浩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走到床边俯下身去,在他钟爱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关门落
锁。
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凉毯下的拳头扯着床单,关节发白。
白宇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他总是微低着头垂着眼睛,一天都不怎么说话,像极了邻居家总被大黑狗欺负的小花
猫,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
他记得自己去他学校找人,他一个人坐在大树下看同学打篮球,有女生送他东西给他被拒绝,抽抽噎噎的哭了,他手
忙脚乱不知所措,可爱得紧。
他记得自己爬树给他摘李子,没踩住树杈,摔得鼻青脸肿,他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给他擦药,回家被训晚饭也没得吃
,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
他们慢慢长大,他们决定在一起,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爱,第一次在父母面前承认关系……
那个人走进心里十几年,汲着他的心血跟他一路走来,这感情早已融入骨血,和他融为一体,而转眼之间,那人在他
的视线里越走越远,一把刀强行从他的心上把这十几年剥下来,疼得他两眼发黑,全身痉挛。
他撸一把脸,掌心冰凉,翻个身卷紧毯子,还是觉得冷,从心里发寒,怎么都捂不热,干脆起来在屋里的晃悠。
漫无目的的打开冰箱,看见那个昨天做的蛋糕,白色的奶油上面有三个咖啡色的花体字——我爱你。
喉间酸涩难忍,白宇帆把蛋糕拿出来抱到沙发上,小心翼翼的不碰到那三个字,大口大口的挖着蛋糕吃。
他有胃病,不能多吃甜的。
蛋糕只被吃掉一小块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恶心,到卫生间里吐了回来接着吃,吃了又吐,再回来就舍不得了,像只护食
的落魄大狗,把肉骨头当成珍宝一样小心的抱着,只看着上面熟悉的字发呆。
龙曜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白宇帆蓬头垢面,脸色发青,两眼通红,抱着大半个蛋糕像个老年痴呆患
者。
龙曜轩叹口气要伸手把蛋糕接过来,被白宇帆一闪躲过了,防备的看着他。
龙曜轩照着那颗脑袋就一巴掌,骂道:“你他妈给我出息点!现在熊了,那你别让他走啊!”
白宇帆缓过点来,摇摇头:“他难受,出去散散心也好。”
“佛祖保佑你在他散心好了以后还能活着。”
龙曜轩在沙发上伸胳膊蹬腿,他现在的心情相当恶劣。
这些日子一直在给周舟监制专辑,卡在一首歌上快一个星期了。
歌曲讲了一个女人两世为人的爱情故事,周舟的表达总是不到位,龙曜轩带着她看了好几天的爱情电影,歌没录出来
,两人的绯闻倒是在公司里传得有声有色,苏禾有天正好回公司拿曲子,正好看见他给哭得梨花带雨的周舟递纸巾,
当晚踹了他一个人住客卧。
他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周舟的心倒飞到电影上去了,昨天他还没到录音室周舟就说了当天要看哪部片子。
“公司需要的是歌手不是电影观众,再不行的话就推后出道吧。”龙曜轩当即跟制作人说,直接去看新人组合的录制
了。
晚上回去苏禾留了纸条说去陪外婆了,留他自己欲求不满孤枕难眠。
一早送走了谢明浩,看两个人这样心里更是憋屈。
白宇帆终于把蛋糕重新放回冰箱了,扔给龙曜轩一瓶矿泉水。
“就给我喝这玩意?”龙曜轩不满,“以前明浩都给我泡茶……”
“靠!你别他妈戳我伤疤行不行!”白宇帆一个抱枕扔过去,正中。
龙曜轩只好拧开瓶盖喝一大口:“行!那你什么时候把人弄回来?”
“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他想想明白,我处理这些事情,到时候再不回来,我就去抓人!”
龙曜轩晃晃手中的瓶子,“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明浩一出国肯定有不少男人追,哼哼,你好自为之啊……”
白宇帆掰得手指咯咯响:“你今天绝对欠揍!”
还没等白宇帆的拳头招呼到龙曜轩的帅脸上,暴风急吼吼的打来电话:“少爷不好了,老爷那边派人把苏禾接回老宅
了,你赶紧,赶紧回来吧,还有……”
龙曜轩啪的一声合上手机,“我走了。”
暴风在那边听着忙音吐出另半截话:“大小姐也回来了……”
看来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白宇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
七月十二,宜出行、开市、祈福、入宅,忌动土、破土。
第46章:高端对话
对于公司里龙曜轩的绯闻,苏禾其实一早就知道了。
自回来养伤后,迷迭香几个人经常会打来电话,对他既羡慕又担忧,羡慕的是他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对艺人来说
没什么比充足的睡眠更能打动人心的了,但是同样,对艺人来说,也没什么能比减少曝光更让人沮丧无望的了。
娱乐圈这个地方,每一个日升日落都会有大把大把的新人出现在公众的视线,每一个月沉月起都有会大批大批的过期
明星消失在耀目的镁光灯下,娱乐圈永远充满着更年轻的**,更漂亮的面孔,更红艳的嘴唇。
苏禾感激他们的关心,并婉转的暗示,等石膏拿掉以后他会出席一些方便的通告。
放下心来的几人就会聊些八卦解解压,于是总裁大人的花边新闻就飞到了苏禾的耳朵里。
苏禾入行不是十天半个月,自然知道公司里一群长舌妇每天就靠着八卦绯闻滋养延续生命,这一行,无风能掀三尺浪
,龙曜轩监督每一个新人的出道曲,赶上年轻貌美,本人又非常乐意作为茶余饭后谈资的异性,没有绯闻反而比较奇
怪。
亲眼目睹了美人半倚靠着自己早晨整理过的衬衫低泣,苏禾当时对上龙曜轩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任谁也没有窥测到他
因为阳光灿烂一路飘高的好心情指数小小上扬。
终于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踹掉大灰狼,独占整张床,终于能够捉住暗夜大神的衣角,薅住午夜灵感的尾巴,终于能
够神清气爽声音一如平常的去看看外婆……
老子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谢明浩之前跟苏禾说过,不希望有人去送机,无论是离别的伤感和出逃的狼狈,苏禾想他都不需要有,只在疗养院的
花园里,看着天空中飞机划过的一道道痕迹,在心中道一声珍重。
在疗养院的侧门,准备回去的苏禾两个男人拦住,说龙毅丰先生想请他喝杯茶聊一聊。
三伏的天气,苏禾只穿一件白色牛仔裤,水蓝色短袖T恤还一直流汗,挡在他身前的两个男人深色正装西服严严实实
,白衬衫的领口板板整整,言辞客气,是精明能干的人。
苏禾在他们的协助下坐上车,心想着终于还是来了,不过谈判对象好像升级了。
这是苏禾第一次到龙家的老宅,第一感觉就是大:汽车在进入大门后大概又行驶了十几分钟才拐进一条稍窄的廊道,
穿过廊道,绕过一个小型喷泉走半圆,终于在高高的台阶上停了下来。
进门后又被推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所到之处佣人都一心一意的做着手上的工作,与他目光相撞也是极有礼貌的微微欠
身低头,规矩得体。
一阵高跟鞋敲击光亮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在头顶响起,节奏规律,显然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在通往一楼的
台阶上停顿了几秒,很快就映入苏禾的视野。
妩媚的卷发,衬得大气美丽的面孔几分可爱,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腰间松松笼着根精致的手工腰带,勾勒出苗条身
材和姣好的线条,纯白色的高跟凉鞋大方靓丽,整身装扮有点灵动的淑女风格,纤细的手指顺过一缕腮边的发丝掖在
耳后,一个随意的动作优雅韵致,立在原地微微偏头打量的姿势优美大方,渐渐地浮现的笑容从眼睛里慢慢溢出来,
纯粹而明艳……无一不在散发着女性独特魅力的气场。
在苏禾不动声色的观察中,龙宜佳也默不作声的观察着轮椅上镇定大方,从容不迫的男人。
龙宜佳微微点头,站在苏禾身后的男人马上退开一步,龙宜佳推起苏禾继续走:“苏禾是吧,我是阿轩的姐姐,你也
叫我姐姐好了。”
龙宜佳似乎是不想苏禾紧张局促,像邻家姐姐一样自然地自我介绍,又说:“爸爸在书房等着,我带你过去。”
“嗯,谢谢。”苏禾很恭谨的回答。
龙宜佳看出苏禾有些紧张,心中笑了一下,想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紧张也是必然的,赶在进门前悄声告诉他:“我
父亲其实很开明讲理,慢慢说。”
苏禾还没来得及道谢,龙宜佳就抬手在门上轻叩三下,房门应声而开,一个老人站在他面前,精神矍铄,腰杆笔挺,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严肃。
苏禾微抬着头与他对视,这个时候,却步就是失败,深吸一口气微笑:“伯父您好。”
片刻过后,老人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示意苏禾与他对面。
龙宜佳帮苏禾停好轮椅就去端已经泡好的茶,老人看了龙宜佳一眼:“你先出去吧。”
龙宜佳后退两步做到一边的沙发上,“苏禾腿不方便,我在这儿随时伺候端茶倒水,不会多嘴的爸爸。”
老人哼了一声,马上明白她已经被小儿子收买了,索性随她去。
转过头来看苏禾的目光停留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怔了一下,端起茶盏喝一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很美。”苏禾其实对于老人在书房里挂这样一幅画有些吃惊,目光就多停留了一会。
那是德加的《舞蹈课》。
德加是一位印象派画家,尤其擅长画舞女。这幅作品中舞蹈老师严苛的侧影渲染了女孩儿的性感优雅,她们每一个形
象动作都是独一无二好不雷同的,自然真实,将光与色完美结合,让人感慨冗长排练的辛苦和不自觉地即将上演的梦
幻舞台期盼。
“他画里的舞者都是有生命的,能让人听见音乐看见灯光,随时都在舞蹈。”苏禾看着老人回答道。
“没想到你还懂画。”老人有些意外。
苏禾想老人也许认为艺人都是分不开《红楼梦》里林黛玉和薛宝钗的人,当然他不会说出来,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低
头喝茶。
“现在家里都有什么人?”老人随口问道。
苏禾坐直了身子,“父亲已经过世了,还有母亲和外婆。”
老人缓和了脸色,看着苏禾说:“苏禾是吧,我有话就直说了,我不赞同你们的关系。”
苏禾点点头:“我理解。”
老人脸色又好看了几分,“曜轩现在还年轻,你更是如此,年轻人都图个新鲜,这我理解,也不是什么大错,你们从
事的这个行业到处都是诱惑,年轻人没有定性,当真不得。”
苏禾笑了,他静静地等老人说完才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伯父,你比我更清楚,龙曜轩他从20岁就算入行了,
现在早已经不是十几岁冲动的年纪了,浸染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和圈里的人发展过关系,我相信比我长得好比我讨人喜
欢的人还有很多,既然这样,这个决定就不是觉得一时刺激才有的,至于我,只一次见面就让您相信放心也是不现实
的,我只希望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老人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年轻人,不要这么信誓旦旦,曜轩当初爱苏菲也是轰轰烈烈非卿不娶的嘛,现在一样能等
闲视之,更何况你只是一个男人呢?”
“苏菲?”苏禾迅速从记忆力翻找这个名字,没有结果。
“难道他没给你说过?”老人这么问着,确实意料之中的表情,一边喝着茶一边把当年的事情细细说给苏禾。
“孩子,一个人其实是能爱很多次的,你又能让他喜欢多久呢?或者你会喜欢他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