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番外——季浅裳

柳司灵看着端着杯子被呛得说不出话的萧文皱了皱眉头：“照应？”

萧文总算缓过气了，放下杯子就朝王韶和露出了一个腼腆又伤感的笑容：“王姨，我不习惯跟别人住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一个人习惯了。”

王韶和立马母爱泛滥：“小文没事儿，我们灵儿话少，你住进去没差的。”

萧文正准备再来一个寂寞孤独的表情，听到王韶和的话，直接僵硬了。

柳书迪表示赞许的顶着张严肃的面孔点了点头，这情景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喜感。

“这几天我和你柳叔不在，没人烧饭，你和灵儿住一起好歹还有饭吃。我们家灵儿在英国留学的时候，都是自己烧饭的。”王韶和不遗余力的推荐自己儿子：“灵儿啊，你记得多买些小文爱吃的菜啊~”

于是等两人消化过来的时候，柳家爸妈已经吃完饭出去散步了。

事情就这样不容反驳的定下来了。

第十二章：照应（上）

王韶和说是互相照应，但结果也只会是柳司灵单方面的照应。

第二天一大早，柳司灵就被王韶和催促着去帮萧文收拾东西。

在王韶和催了三遍之后，柳司灵终于从报纸后抬起了他尊贵的头颅。

萧文在自己家得宠的事实，早在柳司灵第一次见到萧文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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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柳司灵拿着自配钥匙开了门后，便对着躺倒在沙发上的萧文踢了一脚。

“啊！你个混蛋！疼啊！”在自己家里，萧文就恢复了平日的懒散无节操。

“收拾东西。”柳司灵开门见山。

“‘灵儿，帮小文收拾收拾。’我记得王姨是这么对你说的。”萧文冲柳司灵露出了一个小人得志的猥琐笑容。

“收不收拾随便你。”柳司灵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拿了一支烟点上。

这一招似乎很管用，原本还像一滩烂泥似地躺在沙发上的萧文立即如同打了鸡血般一跃而起，凶狠的夺过烟。

“呛死了，别在这里抽烟。”

柳司灵丝毫没有反应，转身又拿了一支烟，打开萧文家的门走了出去。

柳司灵也并不是多想抽这支烟，只不过烦躁的时候不找件事情来分散注意力的话，柳司灵怕自己会做出后悔的事。

趁着抽烟暂时躲一下萧文，柳司灵难得想法消极的站在小区的花园里，一根一根的抽着不怎么喜欢的烟。

“喂，走了。”没过多久，萧文就下来了，又是一个顺便劫走了萧文手上的烟。

“我收拾好了，就带了几件衣服，用具什么的到东苑附近买。”萧文把烟拿到嘴边吸了一口：“咳咳~靠，果然呛死人了，真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

看着柳司灵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萧文浑身不对劲：“你干嘛啊？开车去啊！”

“萧文，你……”柳司灵表情复杂的看了萧文一眼，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浮躁起来。

柳司灵咽下了原先想说的话，面不改色的转移了话题：“到东苑你住三楼吧，有事去二楼找我。”

柳司灵把萧文丢下，先开车去了。

萧文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突然一个激灵，扔掉了手中的烟。

“啊咧，不是吧？”萧文的脸色刷的变得难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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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以前来过东苑，那时候他纯粹是抱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阴暗心理，尽可能的鸡蛋里挑骨头，把柳司灵的住宅给批斗了一遍。

可是现在自己住进来，就另当别论了。

柳司灵的别墅，一楼是车库和工作室，有冰箱之类的。

二楼是主卧室、厨房、客厅、浴室，有冰箱之类的。

三楼是储藏室和琴房，有客房、有冰箱之类的……

三楼。

萧文再一次观察了环境之后，忍不住吐槽：“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喜欢冰箱啊？”

柳司灵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从冰箱里拿出了剩下的巧克力。

萧文一个恶狗扑食，直接上爪子抓：“哇靠，Godiva！你丫有钱烧的啊！”

萧文一边责备柳司灵败家，一边急忙剥开巧克力往嘴里塞。

柳司灵和萧文难得的一个共同点就是——酷爱甜食。只不过这点在柳司灵身上看不出来。

“你收拾房间，我去整理明天用的文件。”柳司灵转身就想下楼。

“喂，等等。”萧文一把拉住柳司灵：“我明天需要干什么？”

萧文盯着柳司灵，一副虚心求知的样子，当然，如果他的另只手没有不停的往嘴里塞巧克力的话，效果会更逼真。

柳司灵突然就觉得很碍眼。

“这次案件拖了很久，上层怀疑有内鬼。”

“恩。”萧文努力的嚼啊嚼。

“我们不需要和刑侦队的人合作，算是独立出来的协助人员。”

“恩。”萧文低下头，认真的剥开巧克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传递工作：“你刚说啥？”

柳司灵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一手抓过萧文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

“你的工作就是当好法医，把鉴定结果直接告诉我。别人问你什么都不用理睬，你直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内，懂么？”

萧文被捂住嘴，挣扎着说不出话。

“很好，看来你懂了。”柳司灵立马转身下楼：“脏死了……”

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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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萧文从三楼上走了下去。

“终于收拾好了，柳司灵你家真大啊，平时住在这里打扫该多累啊！你看你，没事干学人家小资，到头来累的还是自己！小爷我就收拾了一个房间就累的腰酸背痛……对了饿死了，我们吃什么啊，叫外卖吗？”萧文吆喝的差不多了，柳司灵也板着张脸，从厨房往客厅上菜了。

萧文目瞪口呆的看着系着蓝白格子围裙，端着盘子上菜的贵公子柳司灵。

“噗~哈哈哈哈！”萧文顿时觉得自己此行圆满了。

柳司灵端着两碗饭十分淡定的对萧文开了尊口：“笑完了就吃吧。”吃完了滚上去。

一贯挑食的能引起公愤的萧文看着桌子上难得没有讨厌的菜，连忙喜滋滋的下筷子。反观柳司灵好像特别疲惫的样子，没有一点精神。

“喂，你怎么了啊？”

“吃你的。”柳司灵表情微微苍白：“我没事。”

柳司灵的胃病不幸的犯了。

“啧啧，看你没精神啊，吃点虾子吧！”萧文主动夹了几只虾子给柳司灵：“难得你烧菜技术还不错，多吃点。”

柳司灵看着萧文的动作，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嫌我脏啊！”萧文作势要夹回菜。

“没有。”柳司灵抢在萧文动手之前把虾子放进了嘴里。

萧文满意的低下头继续吃菜，没有注意到柳司灵苍白的表情。

第十三章：照应（下）

为了逃避洗碗，萧文一吃完饭就无师自通的循着楼梯爬到了三楼上。

“灵儿，为了你家碗的安全着想，兄弟我就不插手洗碗这件小事了哈，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柳司灵静静的看着萧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等到确定他进了房间后，就立马放下筷子，向洗手间走去。

柳司灵用手指按压舌根开始催吐。等到吐得差不多了，柳司灵也承受不住的按着胃部坐到了洗手间的地上。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柳司灵也不忘按下抽水马桶的开关。

胃病犯时的疼痛不是那么好忍的，连一向忍耐力极强的柳司灵都吃不消的坐在地上，半天发说不出一句话。对于柳司灵来说，忍住不发出呻吟声都已经很困难了。

柳司灵准备等到缓过来的时候，再去找几粒药吃下。

萧文在三楼，丝毫没有察觉到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啧啧，真不愧是有钱烧的，好吃的东西真多。”萧文垂涎的看着冰箱里各式的水果，然后毫不客气的挑了几个火龙果。

“还有果汁啊，要不也拿一点好了。”客房里有电脑有电视，萧文决定多拿点吃的，好好的放松一下。

等到萧文玩的差不多也吃的差不多后，就决定早点睡觉好打起精神明天工作。

找了一圈，萧文想起来三楼没有浴室，就拿了睡衣向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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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桌子上还和萧文走的时候一样，摆满了菜。

“不是吧？那家伙该不会打定主意让我洗碗了吧？碗筷根本就没动过啊。”萧文完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柳司灵的碗筷还摆在桌子上，米饭几乎没动。

不对劲。

“柳司灵，柳司灵！”没有回音。

“难道出去了？”

萧文不放心的在二楼找了起来。

卧室、书房，到处都没个人影。

“不管了，小爷我还得早睡早起。”萧文拿了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浴室和洗手间是连在一起的，于是萧文丝毫没有悬念的看到了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能和A4纸有一拼的柳司灵。

一瞬间，萧文有些慌了神。

“喂！柳司灵！柳司灵！你怎么了？醒醒！”萧文焦急的一把摔掉睡衣，把柳司灵扶了起来。

柳司灵睁开眼睛，艰难的张嘴：“没死，别吵。”

萧文把柳司灵的手臂搭到了自己肩上，把他往主卧室拖去。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吓死人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没事，老胃病了。”柳司灵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完全用不上力气。

把柳司灵放到床上又盖上被子，萧文仍旧不放心：“只是胃病你会爬不起来？你该不会我一上楼就在那里蹲着了吧？”

萧文发现柳司灵脸上开始出现不自然的潮红。

“喂！你这家伙很不对劲啊！”萧文跪在柳司灵的床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喂！起来！你这家伙在发烧啊！不行，去医院！”萧文伸手想拉柳司灵起来。

“不行。”柳司灵睁开眼睛，反手就把萧文拉的跌坐在床上：“医院里有认识的人，爸妈是明天的航班，今天去医院会耽误他们行程，我睡一觉就好。”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胃病犯了又发烧，你想死啊！”萧文气急败坏的朝柳司灵吼道，悲催的是，柳司灵即使病了力气也比他大，萧文根本没办法拉起柳司灵。

“我有点过敏了而已，冰箱里有药。”

萧文看着柳司灵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上的红潮，呆了几秒：“哦，我去拿。”

柳司灵对海鲜过敏，某一次聊天时，王韶和无意中好像提到过，当时萧文还幸灾乐祸的感叹柳司灵少了很多品尝美味的机会。没想到事过之后自己一点也没有记在心上。

萧文那早就麻木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把药递给柳司灵，看着他喝下后，萧文接过杯子开始唠叨。

“傻了吧唧的，不能吃海鲜还吃屁啊？我一时忘记了你就不会说一声啊！话说你不能吃海鲜还烧什么……”萧文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海鲜一直是萧文的最爱。

柳司灵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又一波疼痛来袭，柳司灵捂着胃咬紧了牙关：“跟你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尝一下而已。”

柳司灵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没想到会过敏。”

萧文摘下眼镜，慢慢俯下身子，和脸色苍白却依然强忍痛楚的柳司灵四目相对。

“别说了。”萧文的声音喃喃的像是呓语。

萧文像柳司灵经常对他做的那样，轻轻的捂住了柳司灵的嘴：“别说了……柳司灵，求求你别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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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决定还是留在二楼照顾柳司灵。

“喂，往里面睡睡，这么大的床给兄弟我留个位子。”

柳司灵看着萧文没有动弹。

“喂，动一下啊！”

“我没事了。”折腾了一个小时，胃痛暂时缓和了，柳司灵对萧文柔和了一向紧绷的表情：“谢谢你，回去休息吧。”

“行了，别废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说，生病的时候就乖乖住嘴。”萧文干脆自己动手把柳司灵往里面推了推。

“原本以为你挺自律的，没想到你生活的比我还乱七八糟，我都没胃病你就胃痛的死去活来了。平时还抽烟，我就纳闷了，你以前也没这么多坏毛病啊！”萧文钻进被子里开始絮絮叨叨：“你知道吗？我刚上网查了一下，听说尼古丁很伤胃的，你别抽了，这样折腾自己有多少命也不够送的……”

柳司灵打断了萧文的演讲。

“萧文，你总能轻易让我烦躁。”柳司灵的语气十分平静：“原本还可以忍耐，但最近，却越来越无法控制。”

“哦？没想到我对你的影响还挺大。”萧文笑眯眯的回答。

柳司灵叹了口气，表情淡然：“你说我是gay，却又为什么不从我身边离开？”

“为什么？”

萧文笑不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都没有想过从柳司灵的身边离开。

看到柳司灵和少年接吻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欺骗的时候，被气的发疯的时候，自己被柳司灵紧紧搂住的时候，因为江少宇而反思的时候，看到柳司灵蜷缩在地上的时候……

明明有些情绪不受控制的往一个方向疯长，自己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阻拦一下。

“算了，就这样睡吧。”柳司灵轻轻摸了摸萧文柔软的黑发，打断了萧文的思考：“明天还要早起。”

柳司灵转身关了灯，落入眼角的苦涩随着黑暗隐没在夜色里。

夜深了。

第十四章：未知

早上，萧文醒来的时候，柳司灵已经不在了。

萧文快速的穿戴好，打开门就发现桌上已摆好了早饭。

“醒了就吃。”柳司灵瞥了他一眼，继续左手早报右手牛奶。

萧文看了下桌上的早饭：面条还附赠了一个荷包蛋，和柳司灵牛奶起司的西式组合完全不一样。

萧文简直想跪地直呼大神了。

靠！怎么自己什么喜好都被柳司灵知道了啊？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懂自己都不知道？

磨磨蹭蹭的做好心理建设，萧文准备坐下吃饭。

“你洗脸了吗？”柳司灵冰冷的声音和犀利的眼神直接投射了过来。

“额。”萧文灰溜溜的跑去洗漱。

等到弄好了之后，柳司灵已经吃完了。

“我下去开车。”柳司灵放下报纸，拿起外套穿上：“快点。”

萧文咬牙切齿的看着柳司灵不慌不忙的往楼下走。

“切，装什么精英派头啊！”萧文不屑的小声嘀咕，拿起筷子开始吃面条。虽然因为磨蹭时间长了，面有些糊了，但是味道还是很好。

等到萧文坐进车里的时候，柳司灵的文件已经看完了。

系上安全带，柳司灵刚准备开车，萧文的手就伸了过来：“给我。”

柳司灵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头。

萧文没给他问的机会，直接把手伸进了柳司灵的怀里，掏出一包香烟。

“这个就给我吧，我争取这几天帮你把烟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