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案上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直直与眼前的人对视着,眼神毫不示弱。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刻,北戈看着眼前的人鹰一般的双眼,开始一字一句的说道:“让我告诉你,我与你,有仇有怨。我妹妹南舞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抓你来,是要解心头的恶气。但我绝不是什么君子好汉,也决不会给你一个痛快!!”
北戈讲到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大吼了出来。他没有想到,竟然眼前的人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抓他来,是因为他逃了妹妹的婚!以前的事情,他刻骨铭心的耻辱,竟然这个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素无仇怨!?好一个素无仇怨!
“多赫!给我继续!继续到他记起来为止!”
“是,殿下。”多赫恭敬的回道,手指再次在空中翻转起来。
84.逼供
意识忽远忽近。不断有人在耳边叫喊呵斥着些什么。
池暮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呆了多久,四肢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进水了。
干裂的嘴唇一翕一合,像个脱了水的鱼儿,被束缚的身体在铁案上被迫绷直,让他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北戈再次走进自己殿后的密室,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被拉伸的笔直的身体呈“大”字形在铁质的刑案上展开,头被拉出了铁案一端,现在正悬空的垂在铁案的边沿。浑身上下的各处关节、各处要害都被缠满了金线,或深或浅的嵌入了皮肉,在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如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空中,迷蒙的双眼半张半合,微张的双唇吐着微弱的呼吸。
没有想到,这个人也有这样不堪一击的一面。北戈的眼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
“殿下。”多赫恭敬的叫道。
北戈无声的点了点头,向铁案前走去。
走近了那人才发现,原本那双鹰一般的孤傲双眼,此时没有了焦点,涣散的眼神无比的迷离,仿佛还透着水汽。
不对劲。这是北戈看清这双眼睛以后的第一个念想。
他只不过走了一夜而已,难道这个人会变了这么多?
对着周围的空气吸了吸鼻子,北戈问道:“你给他用了什么?”
“普通春*药而已。”多赫面不改色的讲道。
“……”北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定格在了通红上。对于自己心腹的直言不讳,他有些不适应。
“属下将金蝉丝在药汁里泡了,现在应该已经都渗入体内了,过一会就会有反应了。不过如果殿下不想等,属下可以再给他下口服——”
“不必了!”北戈打断了他的属下,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他到底记起来什么没有。”
“没有。”
“可恶。可恶!”
北戈怒吼了两声,开始在铁案之前烦躁的踱起步来。
刚才一觉醒来他就极其烦躁,梦里的内容全部都是多年前曾经观看过他比武落败的人的嘴脸,有嘲弄的,有讥笑的,有不屑的,也有轻蔑的。他恨不得把那些丑恶的嘴脸一张张撕裂!
不过这些还都是其次,更令他烦躁的是,刚才他的父王跑到了他的大殿,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便大发了一通雷霆,说他手下有无双岛安插的内线,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本来就已经很是不爽的北戈经过了这样一通莫名其妙的责骂,心情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原来,前几日无双岛的探子在被抓获而服毒自尽后,被丢弃在沙坑中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而紧接着,境外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说是无双岛的人已经有了动静,在戈壁滩边境一带蠢蠢欲动。这显然是有人将不可言传的消息传出了大漠。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此之前,还有几次大殿之内有人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到最后人都狗顺利的逃脱。年迈的法王推断,这显然是有内鬼在从中接应。而且还断下了定论,这内鬼一定是出自北戈的手下。
北戈实在很难想象,在他的手下当中居然会出现无双岛的奸细。对于老发王的指控他虽心有不服,但却也找不到真凭实据证明内鬼与他的手下无关。
为今之计他只有先吃了这个闷亏,从身边开始调查。
“殿下?”多赫等待着他的少主人发号施令。一声殿下唤回了北戈飘摇的思绪。
北戈踱步到池暮的头侧,平和了自己的语气,俯下身在他的脸前问道:“我问你,前几夜死在这里的刺客,你知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池暮没有讲话,刺客一事他是从图颜那里听说的。听行径描述,是谁派来的他当然心中有数。
见困于铁案上的人没有说话的意思,北戈继续说道:“好。我替你回答,是你们无双岛派来的。我再问你,为什么这个刺客明明就已经死了,尸体却会不翼而飞?”
“……”
“很好,我再替你回答,因为这里有你们无双岛的奸细,里应外合。”
“……”池暮忽然想起了当日图颜在囚房跟他说起刺客时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现在我最后问你,这个奸细,到底是谁?”说着,北戈的手掐住了眼前人的下巴,之后慢慢的说道:“告诉我这个奸细是谁,我也许能够考虑放你一马,否则……”
池暮干脆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兴趣陪这个人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好,非常好。”北戈早就猜到了这个人会做出的反应。“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便不会把本殿放在眼里。多赫!”
“是,殿下。”
“将你从塞外学回来的那些招式给江公子演练演练,让江公子好好见识见识。”吩咐完自己的属下,北戈便又回到自己的软椅舒服的坐下,像是等待好戏上演。
多赫接到了指令,先是俯首在铁案上的人身上检查了一番,而后满意的抬起了身。
他知道,之前对这个人下过的药现在已经慢慢起了作用,这具身体正在被迫发生着的变化。在这之后,这个人受到的每一点刺激,都会变得异常敏感,而他就是要在这敏感的刺激中寻找平衡,不断冲击那个人能够承受的极限。
绕上了金蝉丝的手指开始在空中灵动的翻转。多赫两手的无名指同时一收,缠在铁案上的人身上的金线便随之猛然收紧。
这一次,金线没有再在身体关节处抽紧,而是缠上了胸前两粒脆弱的敏感上。金线越收越紧,两粒敏感也渐渐随之挺立起来。
“唔—”铁案上的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用上这一招,发出了一声低呼。
很奇怪,池暮感到浑身一阵莫名的燥热。倒垂在空中的头部不断充血,让他感到一阵晕眩,刚才说话时,脸上被吐过热气的地方也感到一阵莫名的酥麻。他不自觉的动了动被绷得笔直的身体。
“很舒服?呵呵,我们才刚刚开始呢。”多赫说道,手指又趁热打铁的抽动了另外几根金线。
这次,池暮不得不紧咬住嘴唇才能控制住口中的声音,因为再次收紧的金线,竟然是在他下*体的私密处。
金线不知何时穿过了他的下身,此刻在被灵活的操控着,时而紧绷,时而弹拨,时而又整根从脆弱上拂过,原本无精打采的欲望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就有了反应。
池暮努力的维系着自己的清明。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将嘴唇咬的更紧了。
“怎么样,我的手法还行吧?”多赫淫荡的说道,不断刺激着手下的人敏感的神经。
金线还在不断挑弄着这个人身上的敏感点,上下开工,给予着双重刺激,时而轻缓,时而急促。
多赫满意的看到被他不断刺激的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轻微的呼吸也变得开始不太均匀。
“呵—呼—呼……”
“这么迫不及待了么?我还准备了很多好戏呢……这么急可不行。”
说罢,多赫双手一挥,几道金钱腾空扬起,原本已经零零落落的衣衫便彻底从池暮的身上剥落,整片胸膛被赤*裸的露了出来。
“唔—”池暮倒抽了一口冷气,生生的被人剥去了衣衫。
原本坐在远处的北戈此时也来了兴趣,走到了铁案前,细细观赏自己的猎物受刑。铁案之上的人儿此刻样子十分销魂,身上的伤痕,迷离的双眼,微张的嘴唇,都让人无法不遐想联翩。
忽然,北戈一手握上了男人的分身,细细抚弄起来。
“呃!”铁案上的人意识到了北戈的举动,发出了一次呻吟。他开始疯狂的扭动身体试图反抗,却被身上收紧的金线生生的制在原地,他嘶哑的咆哮起来:“你杀了我!杀了我!”
“杀了你?呵,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曾经和我交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一天了,当初你打败了我却没有杀了我,你既然今天落在了我手里,我就不过这么轻易放过你!我要让你尝到我所受的耻辱!”
“你!!”池暮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过去断断续续的记忆开始重新在脑海拼接。稚嫩的脸孔在比武场上的画面开始若隐若现,最终他发出了一声惊叹:“是你!?”
北戈满意的笑了。“不错,是我。你终于想起来了?想起来你是怎样将我在我父王的面前打下擂台?想起来你是怎样让我在众人的面前丢尽了脸面?想起来你是如何趾高气昂的来向我宣告胜利了!?”
“我——啊——”池暮刚要说话,北戈便手下用力,狠狠蹂躏起他的脆弱。
“不要在我的面前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你不过就是当初运气好了一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赢不了我!赢不了!”
北戈的火力全开,池暮在心里暗叹冤家路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因为这样一件芝麻大的陈年往事栽在了这里。
眼前这个贵为殿下的人,长的一副正气凌然,没想到心胸却如此狭窄,武场上的一次败北竟让这个人记恨了如此之久。不说他的心性扭曲到何种程度,他的记忆力也真的是超群不凡了!这回,他是真的栽了。
“怎么?怕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谁是你们无双岛派来的奸细?说!”
池暮闭上了眼睛。自己已经栽在了这个人的手里,不能让那个弱不禁风的小侍童也受到牵连,这也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不说是吧,很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多赫!”
“是,殿下。”
多赫得令上前,扬起了手中的金蝉丝。双臂一震,金线在空中剧烈的抽动,发出了“嗖嗖”的声音。
应声弹起的是池暮的双腿。
毫无反抗的能力,他被金线牵动的双腿被迫扬起,蜷缩在了胸前,以一种耻辱无比的姿势张开着,僵在铁案之上。
另一边,北戈走到了铁案的另一端头,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身体,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补充:设定是,北戈和多赫两个人都会讲中原话,虽然语音可能会怪异些……之后文中就不再为此事多做解释了。
85.最后的营救?
炎日炙热,烘烤着大漠的黄沙。金瓦大殿外,烈日的骄焰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但是大殿深处的密室之内,却是昏暗异常。
阴森的暗室里,时时传来隐忍的喘息声。
“殿下,他又昏过去了。”手缠绕指柔的人恭敬的向他的主上说道。
北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从软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密室的中央。
就在刚才他下令将他的俘虏吊在了空中,几番羞辱,竟然愣没从这个人的口中听到过一次求饶。
被吊在空中的人此时被捆得像根人棍,双手被吊过头顶绷的笔直,双腿双脚被紧紧困在一起,同样被拉伸的异常笔直。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已经昏了过去。
赤裸的身体上密布着血痕,那都是他属下手中无比细韧的金蝉丝所为。
北戈现在有些恼怒,他用尽了各种屈辱的姿势教训他的俘虏,几番酷刑下来,这个人非但没有屈服,反倒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将他折腾的有些不耐烦了。
“给我看着他,本殿累了,来人!准备泡浴!”北戈说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密室。留下了他的属下独自看守俘虏。
傍晚的时候,离大漠境外不足百里的地方,两道修长的身影步入了一间简陋的客栈。
客栈位于进入西域大漠边境之前的不毛之地,人烟稀少,荒凉异常。
“有空房吗。”一个人先开口问道。
客栈内的花眼老妇人眯起眼睛向声音的方向看去,缓缓站起了身。走到很近的地方老人才发现,原来来者是两个男人。
两人一个面容俊朗,走路有些跛脚,一个明眸皓齿,但是面带倦容,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一路赶路至此。
老妇人点了点头,将两位客人引进了唯一的一间客房,而后又慢慢挪步回了前堂。她的儿子很久没回来了,她得在门口等着他回家。
池羽关上了房门,四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间。陋屋茅舍,只有一张不大的平板床,房内所有的家具除了一桌一椅外,别无他物。
没办法了,也只能这样先凑合一晚。
“你去床上躺下,我去找个炉子煎药。”池羽跟杵在门边的人讲道,也没等那人回答,便匆匆抓了药包出了门。
跟老妇人借了个炉子,从没伺候过别人的大岛主开始蹲在地上煎药。
学着别人的样子煞有介事的扇了扇手里的扇子,池羽暗暗想着,其实做这些事情也没有那么难,如果这样可以治好他属下的伤,那让他来扇扇扇子煎煎药也无妨。
一炷香以后,老妇人的客栈厨堂响起了一声爆炸的巨响。
一阵浓烟之后,一个人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手上端了碗黑乎乎的东西。
坐在前堂的老妇人耳朵骚动了一下。她耳朵不太灵光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向后面厨堂的方向望了望。昏花的老眼没有看出任何的异常,老人又开始埋头做起手上的活。
被熏了一脸黑的池羽快速端着药走回房间。
还没到门口,便碰上他跛着脚走出房来的属下。看着那人一脸吃惊的样子,池羽吐了吐舌头说道:“没事,药炉炸了。”
梓祁看到眼前的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他的属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池羽愣了一下。这样让人温暖的笑容,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这一路上,他的属下一直寡言少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池羽知道他的属下是在担心跛脚会拖慢他们的行程,但是他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这个人跑了。不过就是手脚落了疾,就算是这个人彻底残废了,他也不会弃他于不顾的。
梓祁收住了情不自禁的笑容,有些尴尬的看向了别处。池羽将他推回了房间,扶到了床上。这次他的属下并没有反抗。
年轻的岛主端起黑乎乎的药碗,舀起一匙吹了吹,送到了他属下的嘴边,“药有点糊了,下次改进。”
靠在床上的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岛主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属下自己来就可以了。”梓祁伸出了自己完好的一只手臂,准备结果药碗。
池羽看了看他属下另一只毫无生气垂在一边的右臂,故意让开了眼前伸来的那只手,又将汤匙向那人的嘴边送了送,“我来。”
这一次他的属下乖乖张了嘴。这就对了,池羽想到,药碗都端不了,还在那里逞什么能。
苦涩的药汁一匙一匙的被喂进梓祁的嘴里,他痛苦的皱起了眉毛,但是却毫无反抗的将药一口一口的咽下。他看着眼前的人认真喂药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