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脸之事已完,在下也不宜久留,告辞!”清远憨厚的声线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充满节奏感,侧过半身拱手呈道谢状,
跨步就走,衣袍带风。
“你给我停下来!”中黑急了,站起身来冲着门外的清远大声喊了一句,中黑的嘶哑的声音仿佛是喉咙中卡住了一块痰
。
“命是我自己的,想走就走任何人都阻拦不了!”清远站住清了清嗓子。
“命是你的?哈哈,我中黑就没听说过这世界上有哪个中了慕佐的尤术的人还可以有命活下来!你的命早就不是你的了
!”中黑眉毛上挑,狠狠的盯着清远的背影。
“胡扯!”清远用这两个字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继续向外走。
这时两个彪形大汉挡在清远的面前,清远拨开挡在前面的手臂,其中一个大汉轻而易举的抓起清远的胳膊把他拎了回来
,清远被大汉用力的扔在大厅的地上,屁股摔成八瓣。大汉离开的时候还顺手关紧了房门。
海拉赶忙上去把清远扶起“用不着!”清远狠狠的把海拉甩开“少在这假惺惺!”
“清远,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海拉朝坐在地上的清远发火。
“我不知好歹?我看是你们没良心!”清远用指头指向海拉。
“我们没有良心,没有师傅相救,你今天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吗?说不上早就被埋在万人坑了!”
“那天是你不是偶然经过?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圈套!”清远双眼冒火。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要怪罪的话那么就怪你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了。你相信了慕佐所以最后失去了天下、失去了宁蒗
,你相信了我差点被慕佐的士兵抓取,你相信中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卑鄙!”清远吐了一口唾沫。
“这叫公平交易,你只要听从我们的安排,事成之后我们自会放你走!”中黑语气有些缓和。
清远站起来之后一直背对着中黑,他懒得看他,这个人令清远作呕,虽然他与中白相貌相似,不过两个人却又有很大的
差距,中黑简直就是败类。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清远眼睛里还一直充满着怨气。
“你不想知道我们交易的内容吗?”中黑正准备把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告诉清远。
“不感兴趣!”清远固执的走到门口,准备再次离开。
“你相信你能走出去吗?”中黑语气中略带嘲笑。
“就算死也不死在这里!”清远态度十分坚决。门被拽开疯狂的摇曳着,发出吱吱的响声。
海拉焦急的看着中黑“师父,怎么不去追,就这么让他跑了?”海拉指着门外。
“他逃不掉的,不到一天,他一定会乖乖的回来听从我们的安排!”中黑信心十足的看着门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
尝了一口茶。
从黑府逃出很久,不见黑府派人来追捕,就连海拉都没跑出来,清远有点不清楚这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
也管不得那么多,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出口走去。
他带好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怕别人认出来,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自己走来走去都好像在围着一个地方转。在一个
卖磁盆的摊位处,清远轻声向摊主问黑世的出口,摊主光着膀子额头上还残留着几点汗珠,看了看清远的眼睛,从身后
拿起一把雪白的大刀就要朝清远砍去,幸好清远躲得快,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没有方向的乱撞,撞到一条幽静的巷子
口,确定自己把刚才的人甩远了之后才靠在巷子的一道墙上休息喘气,突然房顶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一脸横肉
凶狠的目光盯着清远,一脚踢到清远的肚子上,清远没来得及去捂肚子,黑衣人从袖口抽出一条绸缎,银白色的绸缎,
既柔软又充满亮泽。只见黑衣人轻轻一甩,柔软的绸缎很神奇的变成一把锋利的剑,朝清远的心脏刺过来,清远微微一
闪,剑刺到了右侧的肩上,鲜血瞬间染红一片。
打斗之中清远一直以为这是中黑派来的打手来抓他,顺便舞刀弄枪的吓唬吓唬清远。可是从黑衣人冷酷的眼神还有刀刀
致命的剑法来看这绝对不是中黑派来的。清远一下子恐惧起来,这个青阳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做过些什么,怎么他有
多少仇家埋伏在这里等待刺杀他?
清远来不及想这些了,那冷冰冰的剑又朝自己刺过来了,靠在墙上的清远迅速蹲了下来,剑用力过猛刺到了墙上,挫到
了刺客的手,清远趁此时一脚踢到黑衣人的膝盖上,黑衣人倒在地上,清远起身就跑。
穿过巷口,对面拱形桥上两个身材稍显瘦弱的男子全都双臂抱在胸前,看样子是等了很久。清远突然镇定了许多,抽出
自己的宝剑“宁蒗,帮帮我!”一道寒光从剑身划过。
其中下巴有一撮胡子的男人,两腿轻抬飞到半空中朝着清远的脸连环的踢了一阵子,踢得脸发肿满眼金星。清远就连握
剑的力量都没了。睁不开眼睛,看不清下一个人出什么招式、什么动作,索性紧紧的闭上眼睛,挥着剑胡乱的转着圈,
肆意的挥斥着。只听得扑通、扑通,那两个人全部都落进了水中,清远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桥上面,因为自
己胡乱的转,那两个人没找准清远的套路,同样是用力过猛纷纷落水。清远起步要跑,突然身后又中一刀,那刀撕裂长
袍深深的在背后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清远忍着剧痛再也没有挥剑的力量了,那股子痛仿佛两只手分别狠狠的托着自
己的两个膀子抬不起来酸酸的。
只能快跑了清远踉踉跄跄的跑着,看见前方有一人家院门敞开,清远拼命的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杀手见院子里有人
跑出来,便迅速撤离。此时,清远早已经昏厥过去了!
清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了。睁开眼,浑身疼痛,庆幸的是身上的刀痕已经全部愈合了。迷蒙中,眼前的这件
卧室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人,睁大了眼睛,不顾疼痛迅速撩开被子准备下床“怎么是你?”
海拉按下床上的清远“你昨天被杀手追杀,倒在黑府的门前,这一次师父又救了你一命!”海拉端了药递到清远的嘴边
。
“那些人不是你们派来的吗?”清远睁大眼睛看着海拉,希望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自己动动脑子好不好,如果师父想要杀你,当初救你干吗?”
当初为什么救我?“是啊!当初为什么救我?”清远服下药,目光追随着海拉,海拉双眉紧蹙,吱吱呜呜欲说还休。
门咯吱的被推开,一根褐色的拐杖伸了进来。进来的是中黑,轻轻咳嗽了两声“因为你是天子之身。”
“你说什么?”清远听得糊涂。
“在来黑世之前我曾是天神,在命格星君那里获悉天机,法力被收回,沦落黑世。我知道的天机就是你将掌握天下长达
500年之久。”
“天下,哈哈,我从来就没想过什么天下,我只想……”
“你只想救回宁蒗!”
清远不语。
“虽然你无心,可这一切都由不得你!”
“这跟你救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愚笨啊!师父救你当然是想辅佐你了!”海拉插嘴。
“辅佐我?我不想要什么天下,我只想要宁蒗!”
“你不想要,可是我想要!”
“什么?”清远吓得手中的药碗险些没摔碎。
“事情是这样的,黑世王有四个儿子老大福田、老二淳安、老三青阳、老四即墨,他们就是黑世四将,淳安、青阳是同
父异母的兄弟、老二是黑世王兄弟的儿子,即墨是黑世王的义子。四个人中淳安重情义与世无争、福田有勇无谋、青阳
优柔寡断、即墨城府深攻于心计,四子中黑世王最喜爱青阳,青阳也是王位的候选人。五年前狱樽大战黑世王与青阳战
死。黑世王换做灰烬。青阳全尸得以保留,虽然他们身处黑世,可终究是肉体凡胎,不能跟宁蒗少主相提并论,所以当
尸首运回黑世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中黑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啜一口桌上的茶,继续说:“黑世君王继承是世袭制
,淳安勇猛好战不过与此人世无争坚决不做君王,福田、即墨都对王位虎视眈眈不过因为不是黑世王亲生儿子,便没有
资格继承,这两个人并不服气,为了争夺王位制造出了众多矛盾。当青阳的尸体抬回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我告诉他们青阳并没有死,五年之后一定会醒,如果你们真的想做新一任黑世王,五年之后青阳真的醒不来了再做决定
也迟!”
“你怎么就能知道五年后一定会醒来!”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知道天机的!”
“什么天机?”
“天机就是你会出现!”
清远不可思议的退了两步。
“你还知道什么?我跟宁蒗还能再见面吗?”清远推着中黑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天机不可泄露!”
“你让我冒充青阳来做你的傀儡?”
“可以这样说!”
“做一辈子的傀儡!”
“不,黑世处于人间和地狱之间,除黑世之外还有8个世界,昨天刺杀你的就是这些世界派来的杀手,我只要你帮助我打
赢这几个世界,让黑世成为大国,任务完成我就放你走!”
“说话算话!”被刺杀之后,清远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中黑的棋子,面对自己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做个傀儡,另一条
是死路。
“只要你答应我装扮青阳,我决不食言!”中黑认真的看着清远。
“从今天起你就是青阳!”中黑拍着他的肩膀。
虽然答应了中黑,不过清远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中黑真的会统一九界吗?
第七章
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面目和善的中黑,无论如何清远都无法把他与老谋深算联系在一起。更万万想不到这个小小身体
之内藏着一个想要征服世界的野心。他觉得很可怕,觉得那野心就像无底的黑洞只能是越陷越深,越深越便想往里面跳
。
清远又看了看端走药碗的海拉,这个调皮可爱的女孩或者也同自己目前的境况一样吧,同样是中黑吞并世界这个大计划
中的小小棋子。他为这个女孩惋惜,也为自己惋惜。
惋惜又能如何,如果再逃走,外面到处都埋伏着想取他性命的杀手,乖乖的呆在这里吧,权当做卧薪尝胆了。
“跟我来一个地方”中黑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透着那么一股子帝王之气。
清远看了看自己这个身负重伤的身子,海拉跑过去搀扶着。
中黑从清远的卧室出来,走进自己那间手术室,阴阴暗暗的手术室里一阵阵潮湿的气息裹着混杂的药味,非常刺鼻,清
远打了一个喷嚏,突然挂着猫头鹰翅膀的墙壁自动挪动开,微微的光线从墙的另一头射过来。
那是一间密室,墙壁上挂着各个世界的地图,其中包括了弧大也有狱樽,令一面墙上挂着铠甲、战袍、长矛。
中黑从书架上去下一卷轴,卷轴上蒙了一层灰尘,中黑轻轻拂去灰尘,把卷轴放在桌子上铺展开。
还是地图,这是清远从未见过的地域,山川河流纵横交错。中黑指着其中面积最大的一块告诉清远,这就是黑世。清远
凑过去“这就是黑世的都城路尧,也就是我们这里!”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我要你知道只要九界统一,你就可以高飞远走了。”提到九界统一,中黑眉梢不自主的微微上扬。
清远盯着地图,他没想到中黑这个老家伙真是机关算尽。
“我,一直住在这里?“清远岔开话题,中黑那些野心他不想听更懒得听。
“不,你现在已经是少主青阳了,就应该回到宫殿里住!”
“可是,我们怎么联系?”清远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我自有办法!”中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下人的脚步声。
中黑带着海拉、清远匆忙的从密室里走出来,把歪斜的猫头鹰翅膀摆正之后,下人刚还进来,中黑脸上没有一丝慌张,
下人在凑在中黑耳旁说了些什么。中黑听的很认真,也很认真的告诉下人,“请他进来!”
大厅里坐着一位男子,挺拔的端坐在椅子上,黑色长袍,皮肤微黑,鼻子有些扁,双眸流转之间淡淡的忧郁就这样不经
意的散发出来。整个人给人一种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一个男子,能做到如此也算是极品了。
清远跟在中黑身后走出来,男子见有人来,放下茶杯匆忙站起,一脸笑意,看得清远莫名其妙。
“淳安少爷!”中黑拱手问好。
“中黑先生。”此人眼睛一直没从清远身上离开。
“昨日与兄弟去伏江打仗得知三弟醒了,所以匆忙赶来,这是一点薄礼,还请中黑先生笑纳!”此人说着便把桌上一大
包东西塞到中黑的手中。
“淳安少爷见外了!”中黑推辞着。
“您若不收,晚生怎好意思继续呆下去,您救活我三弟,这份恩情淳安无以为报!”淳安说着便跪在地上去叩头,海拉
赶紧去拉起此人。
“三弟现在身体无大碍了,所以晚生想把三弟接回去,先生没意见吧!”
“没,没,没!”中黑没料到淳安会这么早的接清远走。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拱手道别。
清远局外人一般看着两人寒暄着,海拉掐了他腰间一下。“走啊!”
“嗯?”
“来接你的!”清远紧张的看看海拉又看了看中黑。中黑面目慈祥,可是狠毒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自己——不许胡说。
走出黑府,门前一匹白色的骏马拴在门前,骏马身姿矫健,透顶有一撮黑色的毛发,这万白从中一点黑,马匹更加英气
十足。
此人跳上白马,跨在马背上,伸出一只手臂给清远,清远看着从上方伸过来粗壮的手臂。
“谢谢,我自己可以!”他拒绝了此人的好意,一只手搭在马身上,下半身用力的跳了一下,马肚子太光滑一脚踏空从
半空中摔了下来。
清远从地上把爬起来低着头红着脸,不敢去看马背上那个人,继续跳继续蹬。
马背上的人下马,抱起清远把他安稳的放在马背上,“拉住缰绳!”男人声音浑厚有力。
清远郁闷了,话说180的清远在弧大也是数一数二的猛男了,怎么在此人面前五大三粗的自己居然娇小的很,看来还真是
一山更比一山高。
清远的背紧紧的贴着此人的胸膛,清远能感觉到此人有节奏的心跳,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犹如一曲铿锵有力的凯歌。
马匹穿过人群后在一片视野开阔的地方突然展开了翅膀,深色的翎羽闪着银白色的光泽。男人一下子把清远的手包在自
己的掌心。清远挣了一下,那人反而握的更紧了。
“这是去哪?”清远的声音有点颤。
“老地方!”男人的声音充满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