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第一部）——阿帕利斯

。

我喜欢这么疯狂地跳着，这样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有自己存在，整个宇宙都在围绕着自己旋转，我是宇宙的中心

。

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音乐已经结束了，舞池里的人早停下舞步看着我们跳舞。此时，我们已经累得跌坐在地

，任由汗水在脸上肆虐。我们累得连呼吸都感到吃力，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擦汗？！

就这么做了一会，感觉体力恢复了点。一只大手伸到了我面前。抬头正对着Six的笑脸。

“Eleven。”飙舞不能算我输，可是很久没有跳得如此酣畅淋漓了，我也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和Six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做在吧台边上，大口大口喝着苏打水，看着舞池里轻歌曼舞的人们。

“我们两个跳舞真的很有默契。”

我点点头，这点我承认，我还很期待下次和他跳舞呢。

“不知道我们两个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默契。”Six邪邪一笑。我强忍着用杯子问候他脑袋的冲动，道：“我也不知道。

没试过。”我看Six正要接过话头，赶紧补充上句，“也没打算去试。”

Six露出一副没吃到葡萄的表情沉默了一会。接着，又很兴奋地说：“Eleven，你英文那么好，干脆当我在南京期间的全

职翻译好了。钱我加倍。”

一时间，我想起“曲线救国”这个词来。他那一脸的狼样，想装作不知道他的企图都比较困难。

“我可没兴趣一边忙着翻译一边忙着对付老板。”

当MB可以，被包养我可是连想都没有想过。成天像只金丝雀一样待家里，犹如皇宫里的怨妇一般等着临幸……我可不干。

这下，Six老实多了。

半晌，他才幽幽地说了句：“难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他那神情活象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看着他那副模样，

我也心软起来。

才要开口说些“我们还是朋友，以后还可以一起跳舞”之类安慰的话语，身后一个人很大力地拦腰抱住我，道：“Sure

.You have no chance！”我认识这个声音，是Seven，我顺势倒在他怀里。

Six看着我们这么暧昧的样子，问道：“Who are you？”

“His boy friend！”强势的言语不带一丝的犹豫，周围的人看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他们都是用英文说的，

要不我非尴尬死不可。

Six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笑呵呵地从Seven的怀里坐起来，凑近他的脸，小声说道：“做戏就做到底。”是啊，是在做戏

，不是吗？有谁愿意找个MB当boy friend的呢？不能当真，不能当真，他的话不能当真，他是在为我解围，一定是那样。

不管了，真也好，假也好，我索性假戏真唱了。不顾周围人讶意的目光，不顾Seven僵硬在原地，我把唇凑到他的嘴巴上

去，舌尖灵巧地撬开他的牙齿，轻车熟路地和他的舌缠绵着，吮吸着他口中的蜜汁……

旁边传来有人推开椅子狂奔而去的声音，是Six。等他远去以后，Seven一把把我推开，拿起桌子上的苏打水，死命的漱口

。

呵呵，他到底还是嫌我脏，一个MB在他那种正人君子眼里连尘土都不如。正人君子？是正人君子还到渔场里干什么？嫌脏

还来干什么？我真的很想看看那张脸蛋除了义愤填膺以外，还有什么表情？

我不怀好意地走上前去，趴在他肩上喃喃说道：“怎么？嫌脏吗？昨天晚上你在我身子下面可是叫得很H哦。”

果然不出所料的，Seven一张俊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二话没说就夺路而逃。

看着他的狼狈样，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很不雅观地抱着肚子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Blue。”

一杯blue出现在我面前，Ken回来了。

“Joe呢？”

“回去了。他今天不开工了。”

晚上的风波不断，可舞池总算平静了下来。台上的DJ把音量开到了最大，把金海岸的夜晚燃烧到最H点。

惟独我和Ken这里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环绕着低气压。

“谢谢你。”Ken总算先开口了。可我不知道他是在为我替他解围道谢还是为安抚Six上道谢。我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

不谢。”

接着，我们又沉默了，Ken一个劲地擦着杯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喜欢这样，只好开口，道：“你是不是很好奇

我英文怎么那么溜？我说我过了专八你信不？”

“我信。”

是我猜错了Ken的疑问了。

“我很好奇你的过去。你有那本事怎么还混这里，当MB？你完全可以……”

我伸出手指按在Ken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好奇心害死猫。”

不问过去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无论以前干什么，当了MB以后，都要重新开始。至于未来，那太奢侈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

“其实，你不用这么撑的。”

“不用？不用什么？”明明只在一起才3年，Ken凭什么自以为了解我的一切？他懂什么？明明都要遗忘的事情，Ken为什

么还要提？撑？我有在撑吗？有在撑我还来当什么MB？我只想静静，想被遗忘，就像垃圾一样被人丢一边，无声无息地消

失，自生自灭！

不知道怎么的，长久以来的怒气从胸中燃烧起来，我扬起杯子当下就砸在了Ken的头上。暗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

一酒吧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地看着我歇斯底里般地手脚并用地扭打着Ken。

一会儿，一边的酒保才缓过神来，忙上前，想拉开我。不料，Ken制止住了他们，任由我死命地打着他。

渐渐地，我的手脚没了力气，下手一下比一下轻。最后，只觉得两眼一花，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寻思着要是这里是医院也太花俏了点。整个屋子里装饰着五彩的气球

，玻璃上喷着“Happy Birthday”的字样，连灯管都缠上了彩带……啊哦，今天是哪个过生日吗？

“你醒了？”

第三章

Joe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回头看见他端着稀饭走了进来。

“你把我带到这里的？”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天在歇斯底里之后晕了过去。看情形，是Joe把我带到这里的。可是一想

又不对，后来Joe并没有回金海岸，Ken说他回去了。

“是Ken把你带过来的。”Joe没好气地跟我说道，语气好象很不甘心。接着，他把托盘往我面前“啪”地搁下。里面冒着

热气的汤水立刻溅了出来。我正在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当下就被烫得哇哇大叫起来。这一叫可好，Ken马上就推门进来

。他看了看我狼狈样，又看了看Joe。后者一脸的无辜样，好象在说，我这样都是我的过错。

“我才出去一下，叫你送点吃的过来，怎么弄成这样？”没想到一向和善的Ken也会露出这种吃人表情。

Joe根本没把Ken的怒气放在眼里，道：“是Eleven自己笨，关我什么事情？”

“你，你……”Ken的火气越来越大了，两个人僵在那里谁都不肯退让。其实他们两个一直僵在那里我是无所谓，可是我

很不喜欢自己穿着一件被弄湿的衣服。我拽了拽身边的Ken，说道：“算了吧，Joe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奇怪了

，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就想把我杀了。要不是Ken在一边，我怀疑他会不会在稀饭里下毒。

Ken听我这么一说，总算是找了个台阶下了。好歹Joe也是金海岸的招牌之一，再怎么样也不能损坏商品。Ken也察觉到我

的狼狈，不再理会旁边的Joe，开始笨手笨脚地给我收拾着。Joe被晾在一边本来是没什么，他前脚刚准备离开，后脚就发

现，Ken手脚之笨拙不亚于我自己。一个不小心居然把原本好端端的碗弄翻在地，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片

锐利的碎片。Ken很自然地弯腰要收拾，却被Joe吼了回去。

“你笨蛋啊，那玩意能用手收拾吗？”说着，Joe跑去屋子，拿扫把去了。

很快，Joe就着手张罗，我身上的脏也擦得七七八八，于是就想下床帮他。结果，受到的是和Ken一样的待遇。

“你大脑秀逗了啊，光个脚丫就要下来，嫌身体不够弱啊，还是嫌给我们找的麻烦不够啊？”

我赶紧找了双鞋子下地，刚开始拣碎片，Joe依然没有放过我。“你和Ken一样笨，去一边站着，别帮忙，越帮越忙。”

没办法，我可不想再招惹Joe，没有人愿意招惹只发火的兔子。更何况那兔子本身就是只狮子。Ken大概也会同意我的看法

，他和我一样乖乖站在一边，生怕妨碍到Joe。不过，Joe说的也是实话罢了。时常在想，Ken为什么在吧台上调酒的时候

可以表现那么娴熟，为什么做起家务来和我一样笨。

趁着这个空挡，我突然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Ken，这是你家？”

其实，也不能说是家。Ken住的地方就在金海岸的后面，也是几个侍者住的地方。不过，那地方一直被视为私人空间，Ken

轻易不放人进的，更何况是他家。这倒也算了，关键是这个房子的装饰……怎么看都是要开生日Party的样子。

Ken机械地点点头。

第四章

“那，是要给谁过生日？”既然是在Ken家里开聚会，估计是哪个认识的人，再怎么样也要准备份礼物才可以。但是，我

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让金海岸的老板亲自准备Party。我把目光转到了Joe的身上。

弯着腰收拾的Joe大约也察觉出我的目光，在我说“生日快乐”之前，先白了我一眼。

“是前天准备给你过的，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全部白费。”Joe很为Ken感到不平，道，“Ken准备了两个多星期，一直忙

着给你过生日。那天等了你足足一个晚上，兄弟们都叫他不要等你了，可他说你答应他会来的，结果等到天亮。你小子可

好，一个人跑人家床上去快活了……”

Joe似乎还要说下去，Ken用眼神制止住他了。他只好闭上嘴巴，继续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我站在远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

好。看着周围布置一新的房间，我仿佛能够看到Ken忙上忙下地装着气球，彩带……甚至能够想象出，那晚Ken枯坐在这里

等着我，原先欣喜的火焰慢慢消退，直到最后完全泯灭……

就算迟钝如我的人也感觉出，Ken的所为已经超出了“友情”的范围。Joe对我的敌意也变得理所当然。有谁愿意自己所爱

的人看着其他人呢？爱，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独占的欲望。那欲望我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因为我也有过。

“对不起……”我嚅嚅地说着，这是现在我唯一能够说出口的言语。Ken什么话也没有说，走上前想要拥住我。我推开了

他，在他失落的注视下，我慌张地跑出了房门。

我是不是很胆小？我承认，我胆小，懦弱，无能……这些我都知道。有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是属蜗牛的，身上能有个壳，好

随时能钻进去。可是，十二生肖里没有蜗牛，我更没有壳，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面对着风雨。

恍恍惚惚地，我回到家里，开门以后，衣服都没拖，直接跑上床睡觉。累，真累，比之前接客人都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

面对Ken，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虽然我知道，他不求我的回应，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根本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他

。

Ken是在喜欢我吗？他是在爱我吗？爱一个MB？下贱如我的人也值得人去爱吗？不，不，不值得，我早就不值得去爱了，

我没有资格。我已经腐烂了，连阳光都被我腐蚀。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回应着他？……

不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洗澡，换衣服。随便从冰箱里拿了袋土司，胡乱吃了几口。没去看生

产日期，天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好歹没有变味。就算变味了我也没有察觉，我根本没心思去分辨嘴里食物的好坏。

第五章

等到我彻底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只距离金海岸不到200米的距离了。从我站的位置，就可以看到金海岸耀眼的招牌。不可

否认，就是那块招牌把我从梦游状态拉回现实。有种嘲笑自己的冲动，居然潜意识地回到这里，梦游着还想来卖，真是贱

命一条。

摸索着掏出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让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Ken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该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说些什么？大脑告诉我，两者都不可以，无论选择那个，我们

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也许，从更早的时候开始起，我们就无法回头了。

下面一个问题，金海岸一时是回不去了，以后能不能回去，不明，暂且不去管它。迫在眉睫的是，下面去哪里？不说金海

岸有Ken罩着，有我的老顾客，就算我现在到其它渔场里当MB，人家老板也会把我从后门扔出来的。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到对面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老在徘徊着，似乎要去金海岸，但是又不敢去的样子。看来是第一

次去那种地方。上帝也算待我不薄，Ken也别怪我抢你生意啊，横竖人家都是来寻开心的，在金海岸和在路边都一样，只

要能H就好。

我看了下四周，没车过来，刚要过马路去对面和那人搭讪，那人猛一抬头，刚好看到我，如同小偷见到警察一般调头就跑

。可惜，他动作慢了一步，在跑开的瞬间，我看清楚他的脸。Seven，他居然又来了。我把手里的烟一甩，快步追了过去

。

就这样，接近午夜的马路上，上演着一出警察追小偷的剧情。Seven的动作很快，可我这个学校400米记录的保持者也不是

白得的。最终，“警察”在下一个街区的拐角成功地把“小偷”追到了。

毕竟，跑了一个多街区，我们两个都有些呼吸不畅。但是，我可不想等体力恢复以后，再上演追逐大战，毫不犹豫地把

Seven按在路边的墙上，不给他有逃跑的机会。不知道是由于奔跑的缘故，还是因为天气，Seven的脸蛋红润得犹如秋天里

的苹果一般，配上他长长的睫毛，让我原本就心跳不已的心脏又快上了几分。

“你也太冷淡了吧，好歹我们也上过床，这么快就忘了吗？还真是个薄情寡幸的人啊。”嘴巴里说着怨妇一样的台词，还

不忘配合着做出心碎状，估计要是不把他逼在墙上动弹不得，这些话会更有说服力。

Seven避开我炽热的呼吸，把脸别到了一边，正好让我看到他颀长的颈项，真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去亲几下。

“你……你少在那里胡说，我们根本没有做过！”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做过？”

“我醒来以后没有感觉到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劲暴的言语，Seven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呵呵，那是本少爷功夫好。”我故意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那时候你没有记忆了，要不我们再来次，让你好好

记下？”

话音刚落，只觉得手上一样松，Seven挣脱开我的束缚，再次跑开。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简单了，没跑几下就被我捉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