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第一部）——阿帕利斯

，慢慢和他耗下去。出乎意料的，这个事情简单得让我根本没办法接受。听完我的话以后，Seven头也没抬地说了句：“

哦。”

我坐在他旁边，被这个简洁的回答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很吃惊？”Seven见我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很好奇地看着我

。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不啊，我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把你的钱全部卷走。”我故意装出贪婪的模样，就差没让眼睛里冒出金

子的光芒。这个问题很实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在常人眼里，MB做出那种事情并不足为奇。

我忘了，Seven不是什么常人，一个和MB同居，对着MB说着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

“要卷款外逃就逃吧，我的就是你的。”说着，Seven眼里透出一抹精光，第六感觉告诉我，后面有阴谋。“嘿嘿，卷东

西的时候别忘了把我给卷走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象和我在了一段时间以后，Seven骨子里的不良成分正在逐渐觉醒。再这么下去，我弄不好都会

被他吃了。一个冷战从脊背升起，我没好气得抬起腿，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蹬了下去。

不管Seven怎么和属下结实为什么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调个脸直接跑卖场去了。估计他不会对人说，是我那脚把他膝盖磕

地上，现在还青着，而是和人说，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我是有责任，但我也给他揉了一晚上的跌打酒了，也算

和他两讫了。

没多久，我被任命总经理特别助理的消息就在超市里传开了，起初人们看到我都很客气，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没哪个愿

意自己被烧。可观望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发现，我这个新官和第一天来没什么区别，成天在超市里闲逛，和进来购物的

美女打趣，比他们成天窝办公室里的总经理Seven更像个二世祖。我还真有当二世祖的潜力啊，回头要Seven好好和我学学

。

日子转眼进入了12月，坐车去新联的时候，总会看到新百门口搭建的巨型圣诞树。天色暗下来以后，上面披挂着的各色小

灯流光溢彩的，格外引人注目。跑Seven办公室去，问他圣诞节有什么企划。他呆滞地看了我半天，对我说，以前他父亲

掌管公司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圣诞节企划。当下我就逼着他叫财务部拨钱给营销部买圣诞节小道具。真没见过这么不懂

营销的老板。Seven看我气色不好，忙上前道歉。几句话下来，我的脸色好多了，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可惜，Seven不买帐

，看到我莫名对他笑感觉不妙，刚想走却被我叫住了。

后果是，新联当天出了一个感人至深的场面，新联的老总Seven身先士卒地带头布置着场景，任劳任怨。而懒散的总经理

助理，Eleven，也就是我，则坐在一边，气定神闲地指挥着他：“把彩灯挂那里，不，往一边去点，歪了啦……”

第十四章

虽然说圣诞节企划距离圣诞节当天没多少日子了，但是，好歹也聚集了一些人气。那段时间的销售额当然不能和沃尔玛、

家乐福、金润发这些超市巨头相比，可和之前的惨淡经营相比已经很不错了。好几个晚上，Seven看着节节上升的销售额

抱着我开心得大喊大叫。

欲取之，必先予之。没等他高兴完，Seven就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递了张请款单给他。他不高兴，不代表其他人不高兴。

在我12月24日开门前，对员工宣布，晚上10点关门，老板请所有员工吃消夜的时候，底下的人们一片欢呼。

本来是不相信南京有600万的人口，平时也没怎么在意。但是那天关门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赴饭店，一路上只见人

山人海，切身体会到，中国人是真多啊。还好，有先见之明，提前预订了饭店，要不那天还真不知道上哪里吃去。

觥筹交错地闹了一个多小时，我抹了抹嘴巴，带大家跑一边的大厅里看节目去了。大厅前面的舞台上围着厚厚的帷幕，外

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员工们看不出什么名堂，索性不去管了，径自和人聊起天来。

人来得差不多了，大厅的灯倏地全部熄灭，诺大一个大厅里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人们呼吸的声音。追光灯打在舞台上，照

出一个圆形的光圈。帷幕总算拉开了，没有意料中的歌舞表演，只有一个身着绿色上衣的俊俏青年站在舞台中央。那人正

是来新联不到一个月就当上总经理助理的Eleven。

下面的人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碍于我和Seven关系不错，谁也没有说话。我清清嗓子，道：“大家圣诞节好。今天晚上玩

得开心吗？”

有些不明状况的人跟着起哄道：“开心！”开心吧，开心吧，过会就开心不了了。

“原来那个司仪长得没我帅，所以呢，我把他踢走了，自己上。”

下面一阵嬉笑声。这话有点厚脸皮，但也没办法否认。

“在演出之前呢，我们伟大的总经理大人有些话要对大家说。”我恭敬得一弯腰，把Seven请到了台上。Seven瞅了瞅台下

黑压压地一片人，面露难色地拉着我的手，不让我下去。我是不介意他拉着，可下面他说话总不能拉着我一起说吧。装作

亲昵地给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别慌，按照之前的说，我就在旁边。”说着，我抹下他的手，消失在一边的

帷幕里。Seven朝我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看到我站在不远处帷幕的阴影里，台下是看不到我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台下的人看到总经理上台说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稀稀拉拉地鼓了几下掌，伸长脖子等Seven把话说完，然后好看节目

。在他们印象里，Seven这个温柔有余强硬不足的小开，也说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他的确是不会，但是我会。Seven上台说的话，是我一手起草的，在家成天逼着他背，并且威胁他，上台要是忘词了，回

家就做饭给他吃。领教过我惨绝人寰的厨艺之后，Seven在台上表现出众，把下面的观众愣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先是礼仪性地祝福，然后简单地说了下公司的现状，接着，一气开除了18名不称职员工。临下台前，Seven丢了一句话：

“大家都知道，现在市场情况不太好，公司可能还要做些调整。”调整自然包括裁员。这么一说，加上先前的杀鸡儆猴，

足以达到敲山震虎的效果。没等大家反应过来，Seven就跑下台，我招呼演员上去表演歌舞。Seven在台上强撑着，措辞尽

管很强硬，可都是我叫他说的。按照Seven原来的个性，一辈子都别指望说出那话来。一下台他就靠在我旁边，手紧紧抓

住我的手不放，手心里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水。

开了个好头，这样就给Seven树立了威信。我自然也可以替代他上去讲，但是那么一来，大家都会以为是我的主意，毕竟

，Seven不是一个强悍的人。再怎么温柔，Seven也是新联的总经理。作为一个朋友、情人、同事，温柔是Seven的优点；

作为一个上司、老板、商人，温柔是Seven的弱点。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上，Seven只有表现出强硬的一面才能生存

下来。就算Seven多么的不愿意，我还是要把他推上前台。

台上歌舞甚欢，下面的人却没有几个在看。我拉着Seven大模大样地走下台，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出所料

的，周围的人马上靠拢了过来，殷勤地对老板Seven表示着忠心，夸奖着Seven决断的英明，也顺道把我夸奖了一通。由于

不知道我和老板的关系，只知道我成天在卖场里瞎混，夸奖我的重点集中在我的脸上。别人被夸长得好或许很开心，可我

成天听那话都听得有些麻木了，马屁拍到马蹄上，不得要领。

这边的关切程度远远高于人们对表演的关切，那边一个人大大咧咧地拨开人群，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老板，老子哪得罪你了？没事开除老子？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说着，那人一把拽过Seven

的领子，挥舞着拳头示威。

这个时候可不能示弱啊。想着手就掐在那人的手腕上，他一个吃痛，把Seven放了下来。Seven一把握住我的手，我都可以

感觉到他的恐惧。好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人身上，谁也没留意Seven和我的手。他们都摆着旁观的态度看着Seven，想

看看在发表过那么强硬的讲话以后，遇到如此状况，Seven是不是强硬依旧，或者只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挑染的黄色头发，吊儿郎当地挎着件花里胡俏的衣服，耳朵上都看不清楚究竟打了多少个耳洞

。立刻在大脑里搜索着这个人……“阿东……”销售部经理的亲戚，就靠着这层关系进了公司。成天在卖场里游手好闲，

请假不断，大家都看在销售部经理Paul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

“在11月20日到12月20日的这一个月里，你请假8次，迟到10次，早退6次……多次把卖场里的东西带出卖场，在上班时间

研究股票……以上作为你开除的理由够了吗？”故意用很大的声响说出来，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这些事情在其他人身上

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只怪他是部门经理的亲戚，我要告诉他们，连这么有背景的人都被开除了，其他人随时都可能开除。

阿东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我和Seven，又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只好甩下句：“我不会这么罢休的。”就离开了会

场。

示意台上停下的演员继续表演，周围人刚想上前表达下关心，我没好气地把他们遣散。刚刚出事的时候一个个跑哪里了，

现在知道出来了。没管其他人的态度，我把Seven带出了会场，说是Seven喝多了，我送他回家。好在Seven的酒量的确不

怎么样，喝了杯啤酒以后，脸一直发烫。

招手拦了辆车直奔公寓，Seven恢复了精神，连忙把手从我手里抽出来。真不可爱，过河拆桥啊。正想抱怨，Seven却对司

机说了另外一个地方的名字。我眉毛一皱，这么晚了还去那里，改天不成嘛。Seven难得地坚持，我只好看着taxi改道了

。

第十五章

与欧洲的教堂不一样，没有高耸的塔楼，没有如火焰一般的屋顶，没有随处可见的喷泉雕塑，取而代之的是中国特色的青

砖白瓦，浓郁的古色古香，让人难以相信，这个充满中式建筑风格的地方居然是传播天主福音的教堂。这就是南京的圣保

罗大教堂。与欧洲同名的那个大教堂的宏伟壮观相比，这个教堂显得不引人注意，淹没在健康路上的那片民国建筑里。要

不是初来南京的时候，按照旅游地图特意转过这里，我也不知道南京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由于是耶稣的诞辰，教会里格外热闹。时间已经临近午夜，为人们祈祷祝福的弥撒早就已经结束了。从神坛上走下来的神

甫看着我和Seven走近教堂，不无遗憾地走上来，道：“神的孩子们，你们错过了弥撒。”

神甫的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黑色的头发里夹杂着几缕银丝，本来这是苍老的象征，可在他的脸上却显得慈爱与祥和。虽

然说是这样，可是还是有些抵触的心理。看过一些资料里说，天主教是强烈抵触同性之间的爱情，据说在中世纪，这一行

为是要被叛处火刑的。

为什么Seven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他想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行为在这些神甫面前是对神的亵渎吗？

勉强保持着对神甫的基本礼仪，Seven一扫先前的紧张，微笑道：“错过了弥撒不代表错过了神的祝福啊。”

神甫听了Seven的话，不禁莞尔道：“是啊，向Seven这样虔诚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受到神的庇佑的

。”

怎么？Seven经常来吗？我怎么不知道啊。Seven躲过我好奇的目光，介绍起我来。

“这是我的朋友，Eleven。他是第一次来。Eleven，这是Wet神甫，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看来Seven的父亲也是个教徒了

，难怪Seven和神甫这么熟悉。当下，Wet神甫自告奋勇地要带我们参观，无奈周围为过几个信徒上来和他攀谈，他又不好

推辞。Seven看出神甫的苦衷，道：“神甫，你忙你的去好了。Eleven我会带他去参观的。我对这里和我家里一样熟。”

这么一说，神甫立马放下心来，安心地和信徒们交谈起来。

圣诞节几乎可以说是情人们的节日，教堂里走动的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我和Seven两个大男人走在其中显得格外突

兀。有意避开人多的大厅，Seven把我带到教堂后面的花园里。平时那里是牧师们生活的地方，信徒没有允许是不可以近

的。不过，Seven和Wet神甫的关系特殊，守门人看到是Seven二话没说就放行。

“你好象很不习惯这里。”

怎么？我的局促已经给Seven看出来了。

“Wet神甫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以前经常受到他的照顾。每年的圣诞节都会招呼我过来，他还说，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

一定要带过来给他看。”Seven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道：“没见父母，居然先见了神甫。”

“不是见神甫，是见天主。我曾经在天主面前发过誓，一定要把自己喜欢的人儿带到他面前，在他面前承诺永远，接受他

的祝福……”

“可是，我们是无法得到神的祝福的。”话虽然很煞风景，但是这是实话。

Seven听了，身子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从小接受的教育，信奉着上帝，到头来居然作出了渎神的事情……他会不会后

悔？也许他会对上帝忏悔，请求上帝宽恕自己的一时冲动。如果那样的话，我会选择离开。我知道，那会很痛苦，可是，

我不希望他痛苦，生活在后悔之中。

想着想着，眼睛模糊了起来。那些动人的话语我都明白，可我不是英雄，无法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失去一切以后，我希望

能够得到什么。我已经是个MB了，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失去什么了，因为我一无所有。可我现在才知道，失去了一切以后

，现在的我更加无法失去最后一样东西了——我的心。可是，我的心已经不属于我了。如果Seven放弃，我能不能潇洒地

说“bye bye？”我不能，我怕，我怕失去，怕失去一切，失去Seven……

“傻瓜。”Seven看到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一把将我搂住，道，“没有神的祝福又怎么样？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我

说过，去地狱我都不怕，还怕什么没有祝福呢？”

“你不必……”不必为我付出那么多……

“傻瓜，闭嘴，我认为值得就可以了。”可能是在舞台上表演的强硬给他带到了生活里，他用唇堵住了我的嘴巴。第一次

感受到他的主动，僵硬在远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空的大脑只能感受到嘴唇上的那抹温柔、香甜，舌头潜意识地向那

抹芬芳的源头探去。等到回过神，Seven的大胆已经不在，为了不让我看到他的窘像，他把脸埋到我怀里。尽管这样，我

还是能够看到他脖子都红了。

“砰！”

一声巨响在静谧的夜晚炸开，教堂响起洪亮的钟声，隐约可以听到信徒们虔诚的祷告。

“12点的时候这里有烟火。”Seven兴奋地指着天上斑斓的各色烟花，道，“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烟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