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破这要掐得人窒息的僵局,金发美人扭腰送胯,翩翩走到电话旁,问,“怎样才能联络到那个……那个什么池塘?”不想却听见对方说,“先不要联络,也不要告诉罗彬。”
“你想干什么?”万菲一脸狐疑,深浓的眼线也压不住妩媚大眼里的诧异。
“什么也不干,”目光从未离开过殷之纯的脸,郝透十指相交拖起自己的下颌,“我只想就这么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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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之纯感到嘴唇被人吻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的是那个男人的脸,眼睛明亮温暖,蕴着淡淡笑意,驱除了他所有的恐慌。
伸出手抚摸他英挺的脸庞,手指擦过他的眉弓与眼眶,在右眼上方那道疤痕处停留良久。
“我又做梦了?”感觉一点儿也不真实,似乎一眨眼,眼前这张英俊面孔就会消失不见。
“你做了很多梦吗?”迟傥伸手轻托起他的脸颊,笑着问。
“很多。”一眼不眨地正视脸上方的男人脸孔,这个红极一时的摇滚偶像少有的表情柔和,收起那些见棱见角的、会扎痛人的自傲与不羁,“有些与你相关,有些则不。”
“与我相关的,一定是好梦了?”
“恰恰相反,每次从有你的梦里醒来,我都会哭。像女人,也像孩子,怎么也停不了。”
“你都梦见什么了?”
“那个地方又黑又冷,好像置身汪洋之上,一直在颠簸,从没有人保护我。不知这么过去多久,我看见一线开缝的光亮,是你,你在向我走来——我看上去只有十岁,可你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听见你对我说,‘Don’t cry, my love,you are safe now.’然后我就醒了。”
用最深的目光注视那双温度灼然的眼睛,眼珠淡色的漂亮眼睛忽然涌满晶莹的液体。无法控制地缓慢而下。
“别哭啊,傻瓜。”迟傥倾下脸,与他额头相抵,与他鼻尖互触,与他四唇轻贴。轻轻笑了,“你安全了。”
本是四唇轻贴的吻却越来越深,堵得那个呼吸不了的人一下醒了过来。
“啊哈哈,宝贝儿你看,原来那个故事并非胡编乱造!一个饱含深情的吻真的可以将一位美人从长久的沉睡中唤醒。”万菲洋洋得意地翘起兰花指,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之纯……刚才吻你的人,可不是我……”见到殷之纯坐起了身,一双扫向自己的淡色眼眸透出凛凛寒意,郝透没来由地慌了神,好比被人拿了脏。又见到对方抬起指尖轻轻擦过落于下睑的水痕,便跟犯错似的小声问,“你刚才……你刚才在哭吗?”
“现在几点?”自己抬眼寻到了墙头的钟。
“宝贝儿,你后来到底有没有通知那个……那个什么池塘……不管什么医生,他那一身的伤急需谁来看看……”
“是迟傥……电话接通了,他说……他说……”
吞吐嗫嚅,欲言又止。男孩小心地瞟了这个昔日恋人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凝着眼眉看着自己,口气很有些不耐烦,“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收了线。”
时间确实久了些,从那一声格外冷淡的“知道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