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些人看着,我挣扎想起来,傻丫急忙抓住我的手说,“你要什么?我来帮你。”
“手机,”我趁机拉住傻丫的手想坐起来,“你的手机呢?”
“被,被,拿走了,”傻丫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报警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头太晕了,把这事儿忘了。
唉,我沮丧的倒下去,想想不死心,又挣起来一点儿,拼命转着头看,这里好像是个办公室兼储藏室,有许多啤酒箱堆在墙边。
“快找找看有没有电话。”我对傻丫说。
只要有电话就可以打给小吴,小吴要是来了,10个胖子也不在话下。
可是没有,墙上连电话插座都没有。
“瞧你找的这屋,运气可真好。”我又晕又难受,忍不住对傻丫发脾气。
没想到他抱着我哭了:“Drew,对不起,都是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着了姓乔的道儿。”
这样被他抱着,我异样的感觉更甚,连呼吸都热了。
“你别碰我,”我吃力的说,“我受不了。 ”
傻丫反而开始抚摸我,“我来帮帮你,也许过后你就好了,可以出去踢他们。”
他摸得我浑身哆嗦,着了火似的,我闭上眼睛,说:“傻丫,我问你件事儿,你得老实告诉我。”
“什么事?”他轻轻解开我的皮带。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叫你傻丫?如果是的话,我以后不这么叫了。”
他的手在下面握着,嘴凑上来亲我,“怎么会,我喜欢你叫我傻丫,不过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这么叫。”
他的舌柔软的舔着我的唇,我就算此刻头脑糊涂也能够明白,这已经超出单纯帮我的意思了,不由得苦笑:“你看我这个乌鸦嘴,我们居然真的上床了。”
“我喜欢你,”傻丫在我耳边说,“从9年级开始,一直喜欢,可是你老爸不让我喜欢,所以我的喜欢是不敢喜欢的喜欢。”
我头脑发晕,他的绕口令把我绕糊涂了,无法回答他,只是闭着眼睛任他动作,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脑中却浮现出很多年前,我刚刚转学到加国,小小的身体背着书包,穿过教室坐到老师指定的位子上,邻座的男孩转过头来,扑闪着蝴蝶翅膀一样的长睫毛,鼓鼓的小脸像一只水晶梨,“你好Andrew,我叫 Vincent。”他说。
我们俩都没有听见外边砰砰乱响的声音,直到门被一脚踢开,两个人冲了进来。
小吴一把将伏在我身上的傻丫揪起来扔到一旁,然后大力拉了我一把,以为我会就势站起来,我被他拉得掉下沙发,腿一软,趴在地上。
“我动不了。”我哑着嗓子说。
一个白人大汉跟着小吴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对小吴说:“我带人去守门,你们快点出来。”
白鬼闪身出门,世铉却冲了进来,见状愣了一下,急忙扶着我靠着沙发坐起来,我此刻虽然裤子衬衫都在身上,但已经一片狼藉。
“你,你觉得怎么样?”世铉边帮我整理衣服边问。
这会儿看见他简直象做梦,我红着眼睛看他,咬着牙说:“又得你背我走了。”
世铉点点头,快手帮我拉好拉链,掩好衬衫,接着把我扛在肩上,跟着小吴快速向外走,穿过曲曲弯弯的走廊,从后门走了出去。
后门有那个白鬼和两个人在守着,他们与小吴交谈一会儿,各自上车迅速散开。
小吴边开车边转头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饶了他。”
我知道他说的是姓乔的,可是此刻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实在想不了那么多,我清晰地感觉到世铉的手臂环在我身上,憋得几乎要爆炸了,就揪着他的衣襟,哼哼叽叽的耍赖:“世铉,亲我一下,我好难受。”
世铉抱着我坐在后座,可以感到我浑身滚烫,他悄悄伸手到衬衫下轻轻抚摸我一下,我一阵哆嗦,几乎叫出声来。
他犹豫的问小吴:“这个情况能去医院吗?”
“如果你想报警就去。”小吴说。
世铉低头看着我,我眼泪汪汪的喘着气看着他。
“回家放冷水里,”小吴简短的说。
小吴这个王八蛋。
世铉才不舍得把我放冷水里,他把我放床上了。
32.喝,你那晚上妖的
“喝,你那晚上妖的。”几天后世铉说。
我听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这混蛋趁我那天中了迷药,神志不清,一边做一边要我把他喜欢听的话说了个遍,现在在还好意思提,难道他真以为我糊涂了,一点都不记得吗?
一夜的激情加药物的作用,我整整两天后才下得了床,走路腿还颤。
现在倒好,这混蛋居然明目张胆的每天晚上跳到我床上睡,连到沙发边摆摆Pose都不肯了。
我赶了他两次无效,也懒得再赶,反正经过那天晚上,我俩的事想瞒也瞒不住了,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包括迪姐在内的家里所有的工人都不在。
只有小吴,自那天后就住了进来,整天跟进跟出,搞得我神经崩溃得像被TNT炸过,碎成一片片,大风一吹,连渣都不剩。
我上楼睡觉的时候,他甚至要跟到卧室里来看看才下去,把我郁闷的不行,于是我非常热情以及诚恳的向他建议:“要不你也上来吧,这床够我们三人睡的了,三P也够。”
小吴白了我一眼,还是把每个角落看遍了才下去。
但我现在格外怕他,我和世铉的关系也不知道算不算传说中的出柜,反正小吴是知道了,估计离被老爸知道也不远了,每想到这里,我心里便惴惴不安,再加上那晚上发生的事,又牵涉到傻丫和姓乔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加一起,真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同我老爸讲。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他。
他还是惜字如金:“董事长不问,我不会说,如果董事长问,我就照实说。”
我听了前半句,正暗暗高兴,一下子又被他后半句打压下去了。
他的意思是让我好自为之,自求多福。
……
我问世铉,“那天你们怎么会来的?还全副武装的?”我记得那天和小吴进来的人都拎着枪。
世铉说:“那天你说一会儿就回来的嘛,那么久不回来我就去了,本来想喝点酒等你的,还没到门口就见有跳舞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说里面打架了,我给你电话又不通,我没有见到你和傻丫出来,心里着急,想进去大门却关得死死的,找到后门,见有人守着,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我急了,想起冰箱上有个迪姐的电话,问了迪姐,才知道了小吴电话。”
我斜他一眼:“你会开枪嘛你装模作样拎把枪?”
他得意的一挺胸:“来之前我刚演完杀手呢。”
我倒!我晕倒!我狂倒!我灰飞烟灭的倒!!
……
过了几天报纸上出现新闻,两黑帮开枪火拼,警方破坏制毒工厂。大概的意思是两伙黑帮正为地盘火拼,警方来了一锅端,同时找到了其中一方的制毒工厂,报纸上公布了被警方起诉的名单,姓乔的赫然列在其中。
我拿着报纸去问小吴,他遗憾的说:“真应该把他引到中国去再抓。”我明白他的意思,在中国这种人是会被判死刑的,但加国不会,加国是没有死刑的国家。
“这火拼关不关你的事?”我问。
他反问我:“你以为我在干嘛?”
我犹犹豫豫的问:“只是因为他想上我你就搞得江湖腥风血雨,夸张了点吧 ?”
小吴的脸上的神气我怎么看怎么是‘你真把自己当大瓣蒜了’的意思,但说出的话还是挺正常:“哪止这么简单。”
小吴解释了以后我才明白,我想得没错,我真是太高估我自己了,单为我,才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姓乔的一向喜欢盯着在温读书的所谓富二代,这样人的家里常常有点小势力有点小钱,他控制了他们,相当于间接控制了他们的老爸,做事情就会有多多少少的有利条件,实在没什么可利用的,也可以敲诈点钱。
至于控制的方式有很多,绑架是一种,用毒品控制,让他们上瘾是一种,把人上了,拍点见不得光的照片又是另一种。今年我老爸的公司要发展海外房地产,正在温市找地,姓乔的这帮人手里有几块价值不菲的停车场,听到风声,一来二去的,便盯上了我。
这人盯我也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没动手,估计是因为傻丫听到了什么风声,利用姓乔的对他的好感,要姓乔的答应不动我。姓乔的追傻丫很花了点心思,也愿意顺着傻丫的意思,就一直没有行动,直到我不知死的居然跑去在傻丫面前挑拨,劝傻丫不要和他在一起,他才忍不住了。
这样想来这人对傻丫倒也不算坏,可现在他进去了,我一直担心他的事会连累到傻丫。
我回来以后一直没有联络到傻丫,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不由得想起他那天说的可惜太晚了的话,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这会儿在报纸上没看到傻丫的名字,还算有点安慰,不过还不放心,问小吴,小吴头也不抬的说:“Vincent没事。”
老爸没有声息,例行电话由老妈打来,无关痛痒,看来我的秘密小吴还没有说。
隔天小吴对我说:“董事长叫你回中国。”
我纳闷:“为甚么他自己不对我说?我干嘛要回中国?”
小吴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胖子保释出来了。”
“姓乔的呢?”
“他是头目之一,不准保释。”
我知道他是怕胖子出来找我麻烦,毕竟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防不胜防。
小吴破天荒地解释:“保释期间应该不会有大动作,而且他们被抓的事儿也没有证据同我们有关系,但那日他挨了我一枪,难保不怀恨在心,算在你头上,保险为上,你先回去一个月。”
“我不去,”我的拧巴劲儿又来了,“我死也死在温哥华。”
其实我是舍不得世铉。
小吴说:“那你自己同董事长讲。”
我又不敢,我从来不敢反抗老爸,要不我恐高呢,心理学上说是对长辈的恐惧造成的。
“你要不要同我去中国?”我问世铉。
世铉不知道我为甚么突然要回中国,只是说:“行啊,中国大陆还好,幸亏不是台湾,到了那里可是举步维艰。”
估计中国也是,我心想,看看网上那些帖子。
我突然灵机一动,对小吴说,“跟我老爸说我去美国一个月,作……电子通信市场Research。”
小吴明白我的小心眼,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他对我说:“董事长同意了,你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你的。”
我喜滋滋的对世铉说:“哥呀,咱俩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
东相听了奇怪道:“你怎么会去游美国?你连欧洲都不耐烦去,上次你不是说只肯去巴布几内亚。”
我极其认真的解释:“不是单去美国这么简单,我们其实是去百慕大三角,打算抓几只外星人来交给老常炖汤,据说是壮阳的。”
东相抽搐的看了我一会,把他的BC ID放桌上,无语的走了。
世铉问:“你干嘛要东相的ID?”
“出去鬼混,”我说:“美国很多州都是21岁才算成年,才可以玩夜店进赌场,没有ID查起来可就麻烦了,你到了21岁没有?没有到我再去借一个。”我故意气他。
他还真容易就气了:“Fuck U,小屁孩,你当我是你呢。”
接着拿起东相的ID左看右看,再看我一眼:“守门的眼神得多不好才会以为这是你啊?”
33.让你见见我野兽那一面
事实证明守门的眼神是有这么不好,东相细长弯弯的东方眼睛和我的这种开度很大的圆眼睛有着天壤之别,然而我们还是通行无阻的进入了LA(洛杉矶)的Studio 56。
“怎样,我说没问题吧,当年希尔顿没成年的时候就在这里混,还有林西罗汉,这里守卫眼神不好是被无数名人验证过的。”
我捧着一杯Martini在喝,自从那日出事后我再也不肯喝Caesar。
世铉一边喝酒一边东张西望,说:“故意的吧,希尔顿有多大路人皆知。”
我呲牙奸笑:“你怎么这么聪明。”
这家夜店名声在外,是洛杉矶很多潮人明星喜欢出没的地方,整个场子的装修设计倒也罢了,所谓是歌者不是歌。
我们这里东张西望的看人,那边也有人目光灼灼的看我们,看了半晌,忍不住,上前来打招呼,问,“从哪儿来?”
我一看,是个极有范儿的帅哥,白人面孔,却有少少的亚洲特征。
“日本。”世铉说。
我差点没喷出来,胡说八道不一向是我的活儿嘛,他抢我台词了。
帅哥手一拍,Gay味十足:“难怪我觉得你们眼熟,是不是有份在那个赛车的电影里做过?”
LA满大街都是成了点小名和期待成名的小星星,这么说话也算是套瓷的一种,那套电影我看过,东京拍的,白人男主,一群日本Teen Age的群演,漂亮是漂亮,但哪里有我们世铉这么帅的,这瓷也套得忒明显了。
四次元崔世铉呲牙一乐,见梯子就上:“是啊,我是那个开黑色本田改造车的。”顺手一指我:“他是起哄的。”
居然说我是起哄的,我靠。
他倒不想想那套电影拍的时候他几岁我几岁,吹牛不打草稿啊。
我大脑一阵短路,难道这顺嘴胡说也传染,我罪过啊!我改,我改,我以后一定改!
待我从大脑抽搐的状态清醒过来,这边帅哥已经凑得很近,谈的话题也比较近了。
“你们一定不是纯的日本人,混血吧?”帅哥见我看他一眼,忙加一句:“我有越南血统,四分之一。”
越南能混得这么帅,也算天赋异禀,虽然才四分之一。
我正怀恨在心,忙一指世铉,插嘴道:“他,他混血,是Half Half,Half Human,Half Animal。”
世铉和帅哥同时喷了出来。
……
“Half Human,Half Animal是吧,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Animal那Half。”世铉气势汹汹的把我狠狠按在酒店的床上。
我被按得趴在床上动弹不了,急忙告饶:“哥,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啊……啊…… ”
我俩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不想动就叫客服送餐来,腻了才出去吃,找一两个有名的地方略走一走。北美的城市不过这样,LA的空气还没有温哥华好。
租了辆保时捷开篷跑车,我们在城里开来开去,找有特色的馆子吃饭,有家湖边的小馆子,Cob Salad做得很不错,我吃了很多,崔世铉看到Salad里那带绿点发霉的Blue Cheese,做出呕吐的表情,打死都不肯试。
“极品啊,哥,尝一下吧。”我用叉子叉了一点点Cheese,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去死。”他带着看见杀父仇人的表情怒视我。
我只好带他去比华利山的Cheese Cake Factory,高墙大柱子繁复装饰的西班牙古典式空间,一百多页的菜单,单只甜品就二十几页,看得他兴高采烈,吃完饭临走还打包了一个硕大的镇店之宝 Cheese Cake,以至于之后一个月,我听到Cheese Cake二个字就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