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武芾。
脸色不由自主的从乍见方棠来访的愉悦,瞬间落魄成不爽在心的暗沉,沉默的移步到一旁,欣赏这俩你侬我侬,忒煞情浓。(╰_╯)#
“糖糖,是不是处理完湖绿楼的琐事,投靠我来了?”
表达完两眼泪汪汪的喜悦之情,元嚣拉着方棠一同落座,笑呵呵的探问。
“非也。”方棠淡笑着轻轻摇头。
“那是想我啦?”
“是啊,我想你,想你是不是也染上官场的腐败习气,不再为民做主。”方棠收起笑容,抽回被元嚣亲切拽着的手,语气也成了质问。
“嘎?”元嚣一怔,旋即难得反应灵敏,了悟方棠所来为何。“我懂了,你为收押芸娘的事来的吧?”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喜欢攀附权贵,特地跑过来跟你这位逢迎拍马,预备上吊(调)的县太爷拉关系?瞧你那德行吧!”白眼一番,方棠把元嚣鄙视到脚底下。
“我说哥儿们,你误会我了啊!”
“误会?那你说说,你把芸娘抓来,总不是为了请她陪你吃酒,说话,弹琴,歌舞吧?你想吃花酒,就来湖绿楼,咱哥儿们不要你钱。真心想请姑娘上门,也没大篓子,好吃好喝伺候着,甭把我们好端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往大牢里扔!怎么着,你还想混个囚禁系?”
他们湖绿楼的姑娘各个细皮嫩肉,一把能掐出水,他可看不得她们遭这份罪,受这个屈。
作为湖绿楼唯一的当家男人,他得站出来保护妇女同胞!
饶是元嚣想玩SM,也得先做好自我辨识,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抽打人的S,还是挨抽打的倒霉M。(╰_╯)#
“方公子,你确实误会大人了。”为了不被忽略太久,武芾很不情愿的站出来给元嚣帮腔。
然后,武芾抢镜头的行为换来方棠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巨大白眼,与他脸上的暗沉形成鲜明对比。
“武捕头,一丘之貉的意思,用我给你解释吗?”
“诶,糖糖,命令是我下的,五福兄听命办事,与他无关,你别连他一块儿冤枉。”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你们公门里没一个好东西。”
“哥儿们,真别急,听我给你解释。”
“成,你掰,我听着。掰得不好听,今儿出了你的门,我就不认识你这号。”
“哥儿们,我这是缓兵之计……”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元嚣仔仔细细把自己的想法和难处,以及顾虑告诉方棠。
大致意思就是,收押是暂时的,也是变相的保护。
元嚣愣,可他不傻。
关键时刻,灵感的火花噼噼啪啪,闪现的也挺热闹。
斟酌完上司的意思,再考虑自己的立场,才会如此行动。
元嚣想了。
假如他不配合知府大人的授意,难保知府大人不会夺了他的办案权,或者私下为难芸娘。到那时,他这个不听上司吩咐的下属,自身都难保,又怎能再去保护别人?
抓人之前,元嚣和武芾交换了意见,也托武芾询问了武范的意见(武范不是禁止他在他养病期间,在他面前抛头露面吗?),三个人的看法不谋而合,空前统一。
由此,暂且委屈芸娘吃几天牢饭,他们一定会把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真凶跑不了,无辜人也不会受冤。
元嚣解释完,方棠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
“这还差不多,元元,你要是真堕落成贪官污吏,我一定号召全乌龙县的百姓冲你吐口水,淹死不死你,恶心死你!”
“嘿!不瞒你说,哥儿们我这辈子最他妈蔑视的就是贪官污吏。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瞅着,我一定能把案子调查清楚。”
“说得容易,都牵扯出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你以为能那么容易让你查清楚?”
“再难也得查,我这人就看不了别人受冤。”
“元元,你想想,当时在场的除了芸娘,伺候芸娘的丫头;那个老不死的老不修,还有谁?”
“老鸨子?”
“小白啊你?!”方棠手一抬,元嚣脑门子就挨了方棠一扇子。“老不修的随从啊!”
“不会吧?恶仆害主?”胆子也忒大了吧?
“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芸娘有嫌疑,那个随从凭什么能脱得了干系?”
“糖糖,随从下毒害死老主人……这,这也太……”
“下毒?你死因鉴定出来老不修是被毒死的?据我所知,他当时只是面色青紫,并没有七窍出血吧?面色青紫,说明当时老不修呼吸不畅,心脏病也会呼吸不畅吧?”
“嘎?心脏病?如果是心脏病,岂不是没有真凶?”
“那可不一定。”
“糖糖,听这话茬儿,你分析出什么了?”
“元元,我听宝妈妈说,你到了犯罪现场喝了点儿东西,导致身体不适?”
“对!我喝了茶壶里的茶。”
“既然你都喝了那茶,应该能推断出老不修最有可能的死因吧?”
“你是说……茶里有毒?”
“你确定那是毒?”
“不是毒吧?要是毒,我不是早就一命呜呼,追随那老不修去了?”他身体再好,也扛不住毒啊!
“你脑子进水了?那根本不是毒,那是……”
“敢情,这位就是湖绿楼鼎鼎大名的花魁,糖糖‘姑娘’吧?”
方棠正要揭开元嚣那晚“生病”的谜底,门口突然袭来清亮一嗓,适时打断方棠的揭露。
36.美人相妒?
方棠抬眼望,一白衫飘飘,面如冠玉,齿白唇红,宛如画中人的俏公子从迈步进来。
只是,这位俏公子的肤色实在太白了些,透出几分虚弱的病态;另外……
尽管极力掩饰,这位俏公子的走路姿势还是略嫌怪异了些。
按照他的经验……方棠的唇角不自觉翘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心底一片了然。
有人闯祸了。=V=
“想必阁下便是才高八斗,足智多谋,人品风流的武范武师爷,在下方棠,这厢有礼了。”
“同礼。”
当是时,阳光开朗的性格美男元嚣;温润如玉,清丽秀美的武范;文武兼备,俊美倜傥的武芾;灵动惑人,邪肆妖娇的方棠——四大美男齐聚,不大的花厅内顿时华光万丈,何等迷人眼。
尤其是相互行礼,美得不分轩轾的武范与方棠,两个人站在一起,仿佛为众人带来一股醉人的花香。
如果说武范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那么方棠便是夜色中怒放的红莲。同样美得脱俗,展现出的风姿却又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是贬落凡尘的仙,另一个则是百炼成精的妖。
这一仙一妖站在一起,非但不突兀,不对立,反而格外赏心悦目,令人庆幸能够同时欣赏到两种风情的美。
当然,另外两人的风采亦未被这一仙一妖遮掩。那二位是柔情万千的水,这二位就是水边的乔木与青竹,为蜿蜒的流水提供挺直的刚强,为柔和贡献力量。
“四喜,你能下床啦?”元嚣起身想去搀扶武范,表示关心,武范一个冷眼,绕过元嚣自行落座,活生生把县太爷晾在当场。
“那什么,糖糖,你接着说你的分析。”悻悻的摸摸鼻子,元嚣自知讨了个没趣,坐回原位,要求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武范对元嚣的态度,坐下时微微蹙眉的瞬间,尽数被方棠纳入眼底,进一步肯定心里的推测,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深刻。
“我是说,元元你当时喝下去的不是毒,而是……”话到关键处,故意停顿下来,狐狸眼瞥向脸上划过一丝凶狠的武范。
“方公子,在下清楚方公子担心芸娘,请方公子放心,大人定会还事实真相,还芸娘清白。只是,断案之事是我等公门之辈的责任,实不敢劳方公子费心。”
“武师爷此话差矣,维护公正人人有责,向大人们提供证据,也是我等一介草民的义务,更何况案子发生在我湖绿楼,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我都不该置身事外。”
“四喜,糖糖也是帮咱们破案,一片好……心……”元嚣替方棠解围,武范一记凌厉的眼刀,射杀得元嚣连忙闭上嘴。
“大人,据学生所知,有时候证据过多,反而会迷惑办案方向。”
“武师爷这话又不对了。倘若人人都把自己知道的线索藏起来不说,又当如何侦破?”
“敢问,方公子是否懂得过多与一点没有的区别?”
“在下认为,线索多,办案思路便会拓宽。再者说,提供线索,是我们知情人的义务,而整合与筛选线索则是诸位大人的责任。”
“对对对,糖糖说得对。诶……四喜,你别瞪眼,你听我说。咱现在不嫌线索多,就怕没线索。甭管糖糖说得对不对,听听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或许武师爷不是嫌线索多,而是嫌我这个提供线索的人吧?”
“诶,糖糖,你别误会,我们四喜不是那号人。大家都是为了分析案情,有分歧正常,千万别内讧。”
“方公子言重了。阁下是大人的之交好友,学生区区一个师爷,怎敢冒犯?”
“诶,四喜,你态度不对啊。糖糖是老爷我的朋友,你,还有五福兄都是我的朋友,咱都是平等的,不分亲疏贵贱。”
“大人客气,学生不敢当。”
“我看武师爷是对我有意见,元元,武师爷该不是看不起我这个从住在青楼里的男人吧?”
“怎么会?谁敢看不起糖糖我跟谁急!”元嚣一拍大腿,义愤填膺的站起身。“四喜,你对老爷我有意见,不能连老爷我的朋友都一起连坐。糖糖之所以住在湖绿楼,那是有原因的。而且,糖糖跟我是老乡,故交,压根儿不是什么花魁乱七八糟的人物,你可不能跟外边那些人一样误解他。”
元嚣想了,他跟方棠是一起穿越的难兄难弟,必须抱团。
抱成团了,就得真跟亲兄弟似的不分彼此,对方有难,必须拔刀相助。欺负其中一个,就等于连另一个一块儿欺负。扞卫对方,跟扞卫自己没区别。
元嚣一激动,也便没留意武范神色上的细微变化。
元嚣伸张正义完毕,武范的脸色也难看到了底。==bbb
“学生本无意冒犯,既然大人认定学生辱没了方公子,学生道歉,还请大人与方公子见谅,二位慢谈,学生告退。”打躬,微作个揖,武范起身欲行。
“哎呀呀,武师爷莫要负气,在下实在没有挑唆元元与你之间感情的意思。”方棠连忙大惊小怪的上前拦阻,不许武范退场。
“方公子又言重了,我与大人怎会有值得挑唆的感情?我只是辅佐大人的师爷而已,大人是我的上司,身为下属又怎会因为大人的训诫负气?”
“诶,四喜,你别生气,我没怪罪你的意思,我,我的意思是,糖糖跟我是朋友。既然是我朋友,也就是你和五福兄的朋友。”元嚣知道自己又惹武范不高兴,赶忙跟着跑过来解释。
“还有,你怎么一生气就说跟我没感情呢?咱都相处这么久,我对你,还有五福兄都特有感情。你是我师爷不假,可我把你,还有五福兄都当自家兄弟,真的!”
谁知,元嚣解释完,武范本已经难看到底的脸色,更黑得没边儿了。==bbb
“学生多谢大人抬爱。学生身体不适,实在不便久留,告退。”
“哦,那你赶紧回去好好躺着,别再出来受风了。有事,我会让五福兄告诉你。你赶紧养好身子,我这儿还需要你呢!”
“多谢大人关心。”
武范执意走,这回方棠不再阻拦。
然而,等武范即将跨越门槛之时,方棠旧话重提,而且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元元,你当时喝下去的是春药!”
随着话音重重落地,武范的身子僵在门口,再也动弹不得,依稀间似乎听到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
再看元嚣双目暴突的瞪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棠,大张着嘴,喘气都忘了。
半晌之后,元嚣终于闭上嘴,又仔细盯了盯眉眼含笑的方棠,艰难的,抖着声音问:
“糖糖……你……不是……开玩笑吧……”
问话的同时,余光不停的往门口背对着自己的武范身上瞟。
记忆,重叠。
朦胧的印象忽然有了实体,旖旎的片段变成了恐怖电影。/(ㄒoㄒ)/~~
如果他中的是春药……
那么……
不,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事!O(>﹏<)o
“当然……不是玩笑。”方棠微笑着加以肯定。
与此同时,武范抬腿跨过门槛,快步前行。
“春,春,春,春药……我……我……四,四喜……四喜……”
元嚣总算醒悟,彻底想起那火热的一晚,张牙舞爪的跑去追已经走远的武范。
“啊——”
谁知心太急,一下子中了门槛的埋伏,“扑通”一声,让门槛绊个大马趴。
“四……四喜……”
他都干了什么啊?!/(ㄒoㄒ)/~~
37.狐狸精
“四……四喜……”
手掌心磨破,膝盖麻麻的疼,元嚣都顾不得,爬起来就去追武范。
一瘸一拐好不容易在花园的长廊追上,元嚣一把拽住武范的袖子,又让武范一把甩开。极嫌恶的。
“四……四喜……我……那天晚上……是不是……”挪挪唇,一咬牙,一跺脚,元嚣拦住又要走的武范问道,通红的脸上充满难以启齿的懊恼。
“不是!”没曾想武范断然否定。
“啊?可我记得……”元嚣被武范的干脆吓了一跳,摸索着越发清晰的记忆,追问。
“大人莫要被方公子诱导,那晚大人并未对学生做任何事。”武范直视元嚣,眼里投射出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光芒。
那一晚他根本想都不要想起,更别想他承认。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
“大人,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那晚……”
“倘若大人真的印象如此深刻,何至于今日方公子点拨之下才想起与学生发生过不伦之事?”
“我……”武范问得元嚣哑口无言。
“所以,大人的的确确被方公子误导,产生误会。大人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怎会对学生作出那种龌龊事?”
“对,我这人一向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可是……”
“既然如此,大人还有何怀疑?”
“我不是怀疑……四喜,如果我没对你怎么样,为何那晚之后你便卧病在床?还,还对我态度不如以前,你分明是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