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武功!”
郝连昱牙回头看向库克扎,脸上已是敛去杀气,晦涩难明。那恼意让库克扎缩了一下,却不知死地又道,“可刑夜大哥好像伤得不轻……”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没好气地打断库克扎的话,眼见郝连昱牙的怒火就要殃及池鱼。
“没什么没什么,”库克扎赶紧转了话头,“我是来找郝连大哥你的,跟着你乘船过来的那个侍卫,好像被拦在门口了,让我转告你,那个……什么葛大人的人?已经找到?”
库克扎虽然摸不着头脑,郝连昱牙却一听就明白了,上次那个一定要致苍岚于死地的人就是左相葛统派来的,却不想吃了一顿酷刑后,还没招供居然就死了,郝连昱牙疑心大起,暗自彻查身边的人,现在是有了结果。
“熠岩将军杳信太久,殿下余怒未息,右相大人,有事请速去的好。”
“狼神大人他生我大哥气了?”库克扎被刑夜平静的陈述吓了一跳,蹭着就想往里面去,却被刑夜伸手拦了下来。
郝连昱牙神色复杂地看了长廊那头一眼,终是咬了咬牙,转身离去。他很清楚,经过这次的教训,就算再迟钝,苍岚也该多少明白对于熠岩的感觉了,现在去也只能搅搅局而已。他好不容易在那个男人心中留下自己的印记,在他把这个印记刻得更深之前,绝不想徒惹对方生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熠岩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忐忑地不断瞅着苍岚的脸。苍岚嘴角上挑,倒被这句话气乐了:“谁教你的?是朱武?”
落入眼中明显是‘你怎么知道’的反应,苍岚眉心跳了一下,本以为这小子年纪小,比较容易接受上将是鬼族的事,难道他给熠岩挑错副将了?
“岚殿下,我……沄口人太少,带来人马可以帮到岚殿下……”
“你知不知道从晅国回去的是北凌的大军?万一你们正面遇上,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走的是小径……”所以才会这么晚,后面这句熠岩直觉觉得不应该提起。
“这么说,你觉得我让你回去是多此一举了?”悠悠地道,苍岚似笑非笑。
“岚殿下……”完全不知怎么答才好,熠岩只是惶然看着苍岚的脸,这么刁钻的问说明苍岚比他想象的还要生气。
“军报也不传回来,又是怎么回事?”
“是……潜匿踪迹……”熠岩哪里还有领兵时的沉着,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不能……”
“不能什么?怕我传令叫你回去?”
熠岩又说不出话了,本来应该说的是,怕被敌人截了消息,不过苍岚说出真正的原因,他还怎么能强辩。
“这又是朱武的主意?”
“不是……是我……”熠岩小心翼翼道,生怕再说了不该说的话。
“怎么?朱武还让你一个人把责任担了?”把熠岩的谨慎看在眼里,苍岚眼帘半垂,笑得有些森冷,“看来是该给他敲打敲打。”
“岚殿下……”好像越解释苍岚越生气,一早和朱武套好的词更是往得精光,熠岩有些急了,却更加的无措。
这么一个大男人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眼巴巴望过来,苍岚暗自好笑,终是伸了伸手:“……过来。”
熠岩脸色一松,立刻快步走近苍岚身边。
“坐下来……对,就这样……”苍岚靠着椅背,到男人不自在地跨坐自己腿上时,心中的恼怒早已烟消云散,脸上却看不出分毫,“把衣服脱了。”
“……岚殿下……”熠岩一僵,见苍岚不为所动的样子,只能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从外袍到里衣,等到精赤的上身完全呈现在苍岚面前时,他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下面也要,全部。”苍岚却依旧支着头,澹澹道。
“……”看着熠岩再不敢接触自己的目光,一双眼睫微颤,然后僵硬地略微站起身,褪下长裤,分开的双腿间,身上最私密的部位居然有微微抬头的倾向,苍岚勾出一丝戏谑,目光随着手掌在对方的身体上游弋,“只是脱衣服就有感觉了?”手落在熠岩腿根内侧,引得男人一阵战栗,却刻意不去碰那要害,“你赶着来见我是不是为了这个?”
熠岩摇头,苍岚当然知道,对方现在开口,声音一定很诱惑,所以他偏要他说话,“这么急切,你在军中没有用过这个?”
食指顺着分身底部划出,那里立刻受了惊吓一般,又抬起数寸。熠岩更是全身微颤,拼命摇头,苍岚却没打算放过他,手从两腿间滑过去,探入细缝,揉按那其间的柔软,“这里呢?你自己动过吗?”
“岚殿下……”
浓厚的情欲带着羞愧的颤音,熠岩颤抖着,两脚一软,却不敢坐在苍岚手上,只得前倾,两手撑着椅背,这样一来,他急促的呼吸和喉间强忍的呜咽都清晰地响在苍岚耳畔。
“我还没进去,就受不了了?”苍岚的声音不觉暗哑,他强自忍耐着,抽回手,“我也想好好疼你,不过这样进去可是会受伤的,你自己把那里打开……”
熠岩一震,他求饶的目光却换来苍岚在他胸前的柔软上一捏,顿时不受控制地软在苍岚身上。
“岚殿下……那里……别……”
颤抖的手探向自己的后穴,却几次试探后还是卡在穴口,熠岩抬起头,眼底满是祈求,声音愈发的浑浊,“……岚殿下……就这样……进来……可以……”
说完这句话,熠岩的身体整个都染上了一层晕色,下身挺立的欲望紧贴着苍岚,却不敢一动。
一个有着成熟的阳刚宽容,却又有着挚子般纯粹透明的男人完完全全臣服在面前,难耐欲望任君采颉的场面绝对是无上的刺激和诱惑。
要好好让对方得到教训的念头立刻被跑到九霄云外,苍岚一扫书桌上的物品,将熠岩仰放在桌上,埋入他的身体。
纠缠的炽热中,苍岚闭目感受着熠岩体内的紧致,结实的小腹因为他的抽送而抬起,剧烈起伏着。男人的手臂环过他的头,他的肩,似乎比他还要急切地想把他揉入怀中,这毫无掩饰的渴望,更让苍岚难以自控。
欲望顷出,压在熠岩身上的时候,苍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郝连昱牙的感受,他此刻只想着把眼前的男人牢牢锁在自己身边,哪怕自知自私,自知不配拥有。他想将对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染上自己的颜色,让这份挚诚永远属于自己。
关押犯人的地方一向不会太明亮,所以天色尚早,潮湿的囚室里已经点了油灯。
“郝连昱牙,你色令智昏,通敌叛国只为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你终会……”
被五花大绑的是郝连昱牙的随从之一,胡计还没骂完,郝连昱牙一抬手,已经有人上前强行给他灌下瓶什么药物,然后用布堵了他的口。
自始自终,在场的几人,连同跟郝连昱牙最久的亲随宓柯,没人敢看他的脸色。
等到胡计的挣扎逐渐变得奇特而暧昧,喉咙的低吼听起来同呻吟无异,郝连昱牙才拿起点着的油灯往他背上一丢,顿时只听一声惨哼,翻倒的灯油和火花一切洒满这人的背。郝连昱牙却没让火势蔓延,随即拿了衣服往他身上一盖,两下熄灭了火焰,“别想就这么便宜了事,”郝连昱牙冷冷道,比他暴跳如雷的时候更令人发寒,“先让你知道什么叫辗转承欢。”
说着沾着灯油往胡计身后一抹,郝连昱牙顺手将衣物把他兜头罩住,挺身就进入对方体内。
反复的的动作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囚徒早已因为药物失控了几次,哽噎的哼声让几人青白的脸都变红,郝连昱牙还是没能让自己释放出来。他其实并不太喜欢成年男人的身体,不过征服一个男人却比一个青嫩的少年的快感要强烈,他以前这么做时也确实从中得到了满足,这次却是分外乏味。
如果身下的人是苍岚……那人锁紧的眉头和暗哑的声音似乎就在面前,郝连昱牙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腹部躁动,几个挺身后居然一泄如注。
“……你们好好招待他,等他痛快到没气力叫再说!”
用胡计的衣服匆匆擦了几次,郝连昱牙的郁怒和嫌恶在脸上表露无疑。几个手下深感他喜怒无常之余,更有人心有余悸,最近自己这主儿在熠亲王收敛得款款温存,差点以为他真的转性了。
“明天叫朱武过来,这次你们违令,他也有份。”
苍岚的声音透着餍足和慵懒,他侧了侧身,抚过熠岩的胸膛,却发现对方呼吸一顿,一脸怪异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抬起眉问出这句话,熠岩的脸飞快地红了一下,苍岚更笃定自己所料不错,怎么所有人都当他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发情?虽然他确实私生活不检点,可没对小孩子下过毒手,“……罚他可不用我亲自动手。”
见熠岩释然后张了张口,微微有些担心的表情,苍岚皱了皱眉,“你想替他求情?”
“我……”熠岩欲言又止,他本能有种会弄巧成拙的感觉。
“说完。”
苍岚恶质地动了下还在熠岩体内的分身,霏糜的液体滑动声,让对方身体一缩,紧张到说话也无法经过思考,脱口而出,“是我想来……才……问了朱武将军……”
“你问他做什么?”本已经释放的过的地方被紧紧箍住,又开始蠢蠢欲动,苍岚也不忍耐,就着姿势缓缓摩擦着,“不必想怎么答复我好,你只要说实话就可。”
身下的男人低‘嗯’了声,也不知道是是回应苍岚的话,还是被触到敏感处,声音情动却压抑。
“明天我处置他的时候,你可以帮他求情……”朱武绝对有想立战功而从旁鼓动熠岩的嫌疑,苍岚已决定要好好警告他,然后再让熠岩卖他一个人情。
他这样的盘算,身下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余力再去思考,随着他的节奏溢出点点极力克制的低吟,微合的蓝眸中一直都是自己的投影。
苍岚渐渐也融入到这专注中,吻上熠岩的眼睑,脸颊,嘴唇……
室内春色无限,屋外春光却不浓,尚透着寒冬的冷意。
相持足有一个时辰,刑夜别提放库克扎过去,就是去离开片刻找大夫包下伤口也是不肯。这愣小子还想卖乖帮刑夜包扎一下,却差点没被对方杀气吓死,无奈之下,只能悻悻离去。
等到和熠岩有些相仿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一头,刑夜才退到屋后,草草扎上仍未凝血的伤口。
郝连昱牙这一刀砍得颇深,他若能看见自己的脸就会发现,嘴唇都有些泛白。不过刑夜却习以为常,这种伤对他实在算不得什么,他的剑本就是在无数次危险中练出来的,脱下半边衣袖后露出的条条交错的伤口都是见证。
从来都是独自打理这些伤口,刑夜日积月累的防身习惯让他不能忍受别人触碰他的身体,除了……那个人为他接臂的动作居然是那么温柔——
书房的门一响,突然打了开来,刑夜一惊,飞快从回忆中抽离,随之一阵涩意上涌,让他简直想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
第六十七章:不期而遇
灵州紧邻并州,从都城所在益北州过去也是极近,因出入灵州道路险峻,州治宁西府虽近在京薛二国之侧,也未被战火波及,这一方重山隔断的平原之中仍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这日天朗气清,宁西府周近处处嫩绿新萌,从近郊的春耕农夫到城中商户走贩俱忙乎不停。
喧嚣吵嚷中,一队骑兵鱼贯雁比,迅速而至,宁西久未经战火,一干百姓皆是不明所以,驻足呆视。只见其中一个白衣人略一抬手,队列立刻慢了下来,徐徐接近宁西城门。这城下素来没有进出临检的习惯,前头的骑兵也不知道和守城卫兵说了些什么,那些个城守立刻打躬作揖退到一旁,恭候着这只队伍进了城。
前面六骑轻甲开道,后面百余兵士策马随行,左右各有护卫,除了州牧葛洪,宁西城中人何曾见过这阵仗,无不惶惶退避,待看清被人前呼后拥的人,又都瞠目而视。
但见那人银发错落,根根透亮,煌如辉阳,双眉跃然斜飞,狭长银眸点光流涟,其中深沉迫人之势却因嘴角一个回勾匿去不少,策马前行斗篷舞动,隐见宽肩窄腰矫然有力,沉稳雍容中好一派气宇轩昂。
时似心情极佳,笑言朗朗飒飒,路人不觉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褐发男人并辔而行,温厚的脸上窘迫欢喜不断交替,让人不由得猜想那银发男人到底所言为何,只叫这七尺男儿思绪完全形诸于色。忽地,那褐发男人抬眼,引颈窥探的人都是一惊,那双眼竟是可怖的天青色。
众不及细想,一袭赤红倏然闯入视线,俊美英武端地是难得一见,不过没人敢在此人脸上停上片刻,那阴狠忿怒的眼神让他们一个哆嗦,忙移目他顾。
随即发现三人身后一墨衣男子紧随而行,若非偶然把眼光对上这人漆黑若寒潭的眼睛,谁都不会留意这敛息静气的人,不过只要看到这对眼的人都会惊讶,这么一个出众的青年,居然差点便看漏了眼。
等到这一众丰神俊朗的人物招摇过市,朝着渐渐行人稀少的州牧葛洪府第方向前去,围观的百姓这才渐渐回神,开始交头接耳,回味揣测此起彼伏。
那吓得旁人不敢目视的赤红之人,不用说就是郝连昱牙,他打马赶在苍岚身侧行了一阵,却不见男人回头,而对方那种压抑不住的公牲畜发情时典型的行为,更叫他火大,那充满占有欲、色迷迷的眼神简直就像要把另一旁的鬼族吃拆下肚——
“苍岚,让我过去!”
“……”苍岚转头,不知为何总觉得郝连昱牙刚刚在痛骂自己,他挑挑眉,决定还是不深究的好,“……你要去哪里?”
“你那边。”不等应诺,郝连昱牙已经一推苍岚,纵身翻了过来。
“……我该夸你骑术精湛吗?”扫过已经转头旁顾的熠岩,苍岚看着面对面侧坐在身前,双臂环上自己颈项的郝连昱牙,一阵头痛,“不多时就要到葛洪府上了,你这样不怕颜面扫尽?”
“我郝连昱牙几时怕过?”郝连昱牙冷哼一声,却因为苍岚话中也顾忌到自己舒展了表情,他贴得更前,耳语道,“信不信我当着他的面剥光你?”
“……你先转过去。”
语气很是无奈,郝连昱牙立刻看见苍岚颈侧起了几粒寒栗,因笑道,“这可是你怕了?”
“没错,我怕你咬我。”苍岚脸色怪异地叹了一口气。也难怪,早上拥着熠岩还在睡梦中,不想被人破门而入,冲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差点没以为对方被什么猛兽附体,这种惊吓想忘记都难。郝连昱牙更是开怀,撩开对方的衣领,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还很清晰的牙印,感到苍岚一缩,却没推开自己,刚才的窝火都忘得一干二净,低声道,“还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