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谁让你咬我耳朵!谁让你欺负我!谁让你长的比我高,比我好看,比我壮……”每说一句,就用手指在萧启胸口戳一下
。
赶紧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瞪了眼一脸委屈,还咬着下嘴唇的百里瑾,萧启只觉得全身的血气不是上窜就是下涌,重重的呼了
口气,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又舍不得这人的温度,手仍旧搂着他的腰,低沉的说道:“朕还不知你这般记仇!当年围场的兔
子是你养的?回头朕让人给你送一窝去,别一副快哭的样子。朕免了你辱骂天子的罪,不罚你!”
抽出被抓着的手,吐出一点舌尖,百里瑾笑道:“才不怕你呢!反正在做梦你的鞭子打的不痛,你也咬不到我!”说罢就从萧
启的怀中溜了出去,拎着长长的裙摆刚跑两步,衣领就从肩上滑落下来,边拉紧衣领,边回头瞪着萧启,命令道:“不准看!
”
拎裙掩衣,半遮半露,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萧启抬手掩着勾起的嘴角,慢慢的跟在在寝宫中瞎跑,还时不时回头警告自己不准看的小傻子身后。萧启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酒是好东西!发酒疯也不一定不雅,有的人发起酒疯反倒更加可爱!
百里瑾每次回眸表情千变,最终化为一笑,警告一声再次转身向前跑去,又像在等萧启一般停下再回眸。两人一个疯跑,一个
慢慢的跟着,仿佛天下就剩下他们一般……
突然百里瑾转身快步的走到萧启身边,把脸靠近他的胸前,然后大叫道:“是龙,还有五个爪!”说着抬起头冲着萧启一笑,
指着自己身上的凤袍说道:“我的是凤……像不像拜堂的喜服?”说完就害羞扭捏的转身欲跑。
萧启一伸手,就将百里瑾拉进怀中,看着百里瑾醉红的脸,抬起手摸着。百里瑾把身子往萧启怀中躲了躲,歪着头像猫一般顺
从的把脸靠在萧启的手中。
明知道百里瑾已经醉的分不清东西,可是刚刚的话却让萧启欣喜万分。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下圣旨把百里瑾赐给陈子陵!
可是若不把他赐给陈子陵,留在身边,他还会笑吗?
“百里,你愿意做朕的梓童吗?”萧启轻声的问着,明知不管百里瑾答什么,等到酒醒之后就会成空,可是仍旧想知道,今夜
就当他和百里一起做一场梦。又开口问道:“你愿意做朕的梓童吗?”
“好啊!”百里瑾甜甜一笑,转身又从萧启的怀中溜走。跑了两步,就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剑架。上面架着两把青铜
宝剑,上面那把雕龙,下面那把刻凤。
萧启一见,脚步一顿,手别到身后打了个手势,几道黑影分别隐到房梁之上。看着百里瑾抽出下面那把剑,冲着他微微一笑,
然后便舞了起来。手势一收,那几道黑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里瑾舞了一招后,把剑别在身后,走到萧启的面前,献宝的说道:“我舞剑你看,好不好?”见萧启点头,又撒娇的说道:
“小白是混蛋!他上次把我扔到假山里,刚刚我要水,他给我拿了个很难喝的东西。你罚他一天不能吃饭好不好?”
“小白?”
“就是那个一直跟着我,穿着黑衣,露出两个眼睛的家伙!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本想叫小黑,可是他已经够黑了,所以还是叫
小白好!”百里瑾边说边拿着剑摇摇摆摆的走到寝宫的中间,摆好了姿势。
萧启手一挥,一人从房梁跃下,为他端来一把靠椅。萧启缓缓坐下,笑着说道:“以后你就叫小白了,好好帮朕看着他,还有
明日不准吃饭!”
那人跪在地上,眼角一抽,无奈的答了声“遵旨!”后,又跃回房梁上。
短剑一挥,旋身盘坐。长袖一抖,彩蝶欲飞。褐瞳一眨,一跃而起。短剑劈斩,气势如虹。俯视千军,剑扫天下。立指长空,
霸吞天下。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萧启边说边起身,走到架剑的台子前,抽出上面
那把雕龙的剑。
一转身就见百里瑾已将上身的衣裳全都褪下,长长的衣裳全都挂在腰带上,拉着腰带和长裙都向下垂着,轻轻一动就会看到若
隐若现的腹股沟。汗水如同胸口那朵榴花滴落的露珠,顺着胸口滑到小腹,最后流到……
百里瑾冲着萧启一笑,手中的剑缓缓的挽了个剑花。一脚立地,一脚徐徐抬起,裙摆长长的垂着,呈现出一个扇形。原地旋转
,红浪翻滚。又似万千红蝶离地纷飞!
萧启一个滑步,移到百里瑾的身后,两人背靠回首对望,相视一笑,都贴着对方的背,持着手中的剑,缓步转身。剑尖相指,
人面相对。同时挥剑,剑尖指地。萧启抬剑直劈,百里瑾跪地后仰,滑到萧启脚前。接着百里瑾整个人都被萧启搂腰抱起,放
下手中的剑,抬手勾着萧启的脖子,淡淡一笑,便闭眼睡去……
放下手中的剑,打横将百里瑾抱起向凤榻而去。长长的衣摆垂在身后,萧启看着百里瑾的睡脸轻轻一笑。小心的将人放在床上
,跟着自己也躺了上去。让百里瑾靠在自己的肩上,望着床顶的凤凰,低声说道:“百里,朕想要你……”
18.道不清
百里瑾的脑袋动了动,萧启的手搂的更紧了些,叹道:“若是朕现在要了你,以后恐怕你都不会再对朕笑了吧?罢了!罢了!
还是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头痛的厉害,百里瑾缓缓的睁开双眼,见身边躺着一人。又把眼闭上,微微一笑,往那人怀中蹭了蹭。突然身子一顿,慌张的
张开双眼,惊恐的瞪着身边的人。呼吸一窒,连忙连滚带爬的缩到离那人最远的床角跪着。
双手贴着床面不停的抖着,两眼死死的盯着双手,不断的有汗水滴落下来,周身都是一股寒意。百里瑾不断地回想着昨夜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和皇帝躺在一张床上,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偷偷的抬头打量着四周,到处都雕着牡丹,凤凰,似乎是后宫的某个宫殿。再往地上一看,长长的披帛随意的落在地上,还有
两把短剑、一个酒壶和自己的御龙卫服。心里一惊,连忙低头就见自己身上竟无着衣,再仔细一看衣服全都挂在腰间,慌忙的
将衣服拉起套上,才发现竟是一件女装。
脑子一蒙,百里瑾拉着套了一半的衣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一个男人怎么能穿女装,可是现在不穿
万一有人见到自己这个样子和皇上一起……转头看了眼还在睡的皇上,见他一手张开,正是刚刚自己一直睡的地方,心里更是
一怕,自己不会拿着皇上的手做枕头吧?
轻轻的抬手,慢慢的向床外移去,小心的不发出声音。察觉身子清爽,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怎知手刚按到床的边缘,腰就
被人搂住,接着一拉,整个人倒回了床上。
萧启抬起眼皮看了眼百里瑾,身子一翻便靠在他的胸前,低声说道:“去哪?”
“皇……皇上……臣……臣……”百里瑾不敢乱动的躺在床上,任由萧启枕着。两眼到处转着,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不再有
第三人,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低声说道:“皇上,臣怎么会……”
“别吵,朕昨晚陪你闹迟了,等等还要早朝……”萧启猛的撑起身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被这么一问,百里瑾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约莫着天是亮了,便说:“天亮了,臣这就出去问时辰……”
“不必了,给朕更衣。”萧启缓缓的坐起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百里瑾,伸出一手在他胸前一摸,笑着说道:“花还没开,等
开了记得给朕看看。”
胸口一热,百里瑾把头撇向一边,低声说道:“皇上……别……”
“呵呵!朕逗你玩呢!身子怎么这般敏感?”说着萧启就收回手来,转身背对着百里瑾,哑声说道:“给朕梳头。”
“遵旨!”连忙从床上爬起,四处张望了眼,拉着身上的衣服从床上跑到一旁的梳妆台拿了柄玉梳,又跑回床上,跪在萧启身
后,轻轻的为他梳头绾发。
手指穿过漆黑的丝发,不像自己头发那么柔,有些硬。将刘海都捋到脑后,用发冠固定住。又用梳子打理垂下的长发,一缕一
缕,一丝一丝。偷偷抬眼看着萧启的侧脸,俊朗的外表让百里瑾羡慕不已。有些东西是天赐的,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比
不过。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萧启这般俊朗,是不是大哥也就不会看向小虎子?
耳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声,萧启伸手抓着百里瑾的手一扯,百里瑾整个人就趴在他的背上,转头就看到百里瑾惊慌的脸。萧
启抿了抿唇,说道:“昨个你醉的厉害忘了跟你说了,我昨夜将你和陈子陵赐为对人了。”
“皇上!你说什么?”百里瑾不敢相信的叫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张口问道:“那小虎子怎么办?”
“小虎子?你说齐轩?朕已经封他为侍君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起身一跃,便跳下床,跪在萧启的脚边,百里瑾磕头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圣旨已下,不能改了!”
就见萧启眉头一皱,起身欲向外走。百里瑾连忙拉着他的腿说道:“皇上,您也说圣旨下了不能改,那您之前不是也给臣,他
们两人的牌子了吗?求皇上收回成命!”
抬脚一蹬,将百里瑾的身子踢倒在一旁,跨步的向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磕头的人,抬手指着喝道:“你不是喜
欢陈子陵吗?怎么现在竟叫朕收回成命?”
“臣是喜欢大哥,可是大哥喜欢的是小虎子!皇上,臣求您了!”百里瑾跪着前行两步,抱着萧启的腿,又说道:“皇上不是
喜欢洛尚书吗?为什么要封小虎子做侍君?他已经过了年纪了!若是皇上要侍君,百里愿意……”
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百里瑾,萧启脸色一沉,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与自己对视,说道:“你刚刚是在质问朕吗?朕要谁做侍君轮
得到你来问吗?找盆水照照你的长相,你愿意,朕还不愿意!”
感到百里瑾身子在微微的抖着,萧启的手便松开了,轻轻的顺着百里瑾垂下的长发摸着,柔声说道:“乖!别惹朕生气,朕早
起时脾气不好。你管齐轩做什么?你喜欢陈子陵,最后你得到了就好,可伶别人做什么?”
“不是这样的!”百里瑾摇着头,望着高高站着的萧启,哑声说道:“就是因为臣喜欢他,所以希望他好。他喜欢齐轩,臣心
里虽有怨,可是只要他觉得开心,觉得好,臣再有怨也是甜的。何况他们两情相悦,苦了只是臣一人。若是按着皇上的安排,
苦的是我们三人。所以……”
“朝令夕改,朕做不到!”萧启脸色一沉,抓着百里瑾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对视着他的褐瞳,冷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朕只
知道你喜欢陈子陵,朕不喜欢他,所以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和心爱的人一起双宿双栖!这样他就不能和他喜欢的人一起,又能让
你和他一起,对朕而言是两全其美!”
“朕要早朝了,你也理一理回去吧!”说罢放下百里瑾,向外走去,直到听见跪地声,才听住脚步,看着寝宫的门说道:“你
不用再求了,昨夜朕已经临幸了齐轩。以后见到他莫忘了宫中的规矩!”
一出未央宫,萧启就见所有太监,宫女都跪在地上。顺着方向看去,就见睿王站在玉阶下之下,仰着头望着他。双眼一眯,大
声问道:“皇叔,怎么到后宫中来了?”
“臣,睿王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地的睿王,萧启下巴微抬,淡淡的说道:“皇叔何必多礼,这又没外人。皇叔擅闯后宫可谓何事?”
萧启虽说不用多礼,可并未让睿王起身。睿王仍旧跪在地上,抬头说道:“臣,擅闯后宫只为说一句话!”
“何话?”
“帝王须无情!未央宫应留给能助皇上霸业之人!”
萧启勾唇一笑,两眼微微眯起又睁开,冷声说道:“皇叔老了!朕昨夜做了场梦罢了!皇叔竟然当真!擅闯后宫本该廷杖四十
,看着皇叔一心为朕,那就免了二十。来人!送睿王!”
宫门外的对话声声入耳,像是对自己说道一般。百里瑾全身发冷的靠在宫门上,今日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啊,君心难
测。沉稳的脚步声慢慢的移到宫门外,萧启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百里,你记住!朕是天子!高兴的话,能把你宠上天。若是让朕生气,朕不但让你不好过,连你周围的人也不会有好日子!
”话音顿了顿,许久又说道:“吓到你了?只要你以后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朕怎么安排,怎么吩咐,你照做就好。朕知道你
在听,好好记着。乖!今日你不必当值,好好回去歇着吧!以后没朕的准许不准喝酒。朕去早朝了!”
身子顺着宫门慢慢滑坐在地,圣意难为,以后让自己有什么颜面见陈子陵和小虎子?百里瑾重重的打了自己两耳光,把头埋在
膝盖间自责着,为什么要把对大哥的情表现的这般明显?为什么昨夜要喝酒?为什么不能早点死心?现在痛苦的何止是他一个
人?
不知道怎么换好的衣服,不知道怎么走出的未央宫,不知道怎么回到君子苑。看着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苑门,百里瑾觉得手有
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在门外站立了许久,正想推门而进时,苑门就从里被拉开。
陈子陵一夜未见百里瑾回来,心里担心万分,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谣言,更是坎坷不安,在君子苑里是再也坐不下去。刚打开苑
门就见百里瑾低着头站在门外。见他并无意外,心里一松,笑道:“你昨夜一夜都在未……都去哪了?我担心死了!对了,告
诉你件喜事……”
那一笑好刺眼,不等陈子陵说完,百里瑾抬手就是一拳,黑着脸问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嘴角一痛,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渍,陈子陵有些诧异的看着百里瑾。周围未去当值的御龙卫也纷纷的围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他
们两人。
“你在高兴什么?”见陈子陵嘴角红肿了一大片,百里瑾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两条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低声说道:“大哥
,你不是喜欢小虎哥吗?为什么?”
陈子陵脸色一变,转头冲着周围的御龙卫喊道:“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上前一步拉着百里瑾的手,就往外走,两
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墙角,陈子陵才说道:“百里,圣意难为,皇上想要齐轩,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说着
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塞到百里瑾的手中,说道:“皇上赐我们牌子了!”
手中的玉牌就跟烧铁一般烫,之前也抓过一个,那是陈子陵和齐轩的,现在这个却变成自己和陈子陵的。百里瑾捧着玉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