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一滴泪也掉不下来,只是木然地承受着他的吻,然后由着他将我抱上他的床,放任他挑起我倦乏虚弱身体里仅存的生理欲望,然后进入我,渐渐在我的身体里掀起情欲如浪的狂潮。
我依旧是面部往下的姿势,不想用流露出屈辱扫他的兴。可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在他的不断推送下,我的手脚都在微微颤抖着。
毕竟,我已不复是那个相信自己相信宝剑的倔强少年剑客,我只是一个衰败得等待死亡的秽物而已。
感觉出我双脚的颤意,柳沁知道我承受不住,很匆忙地释放了自己,然后抱住我,继续亲吻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用自己的亲吻,洗去每一处的污垢。
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也在糟蹋我,只不过比其他人文雅温柔些罢了。
我是该谢谢我有个叫苏情的哥哥,还是该痛恨我有个叫苏情的哥哥?
经过一场索取,我早已无力再回应他的吻,轻轻呻吟着,由他将我的身体弄得四处是青紫的吻痕和爱抚痕迹。
83.后事
直到天明,他才算满意,放开我,柔柔地望着我,叹息道:“其实,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你和铁血帮的纠缠有多深!你绝不可以娶那个老匹夫的女儿!我准备了八年,力量还是不足颠覆这个老匹夫这么多年来打下的江山……”
他和铁血帮纠缠不清,又我娶叶纤痕有什么关系?
柳沁胡缠了我一夜未睡,估计脑子也不清醒了。
我早已十分困乏,懒得再听他说梦话,打个呵欠,打断了他:“宫主,明天请让侍女帮我备些酒。”
我侧了身子,很快便意识朦胧,只是模糊地感到他将手搭到我身上,有些急怒地问着:“你叫我什么?
救我回来那么久,我一直很少说话,也没有叫过他。
我刚才顺口叫了他宫主,错了么?
他在利用我解他对苏情的相思之苦,我则用我自己的身体以及最后的生命还他当日的救命之恩和抚育之恩,彼此利用而已,他还能是我的柳大哥?
各自所带的温情脉脉的虚伪面纱,难道还要留着?
几场闹剧之后,也该落幕了。
第二日醒来,已是午后了。
侍女端来小米饭和一些看来极清爽的羹汤蔬菜,当然照例还有一碗药。
闻得出来,药中添了不少增旺精力的人身茯苓之类。
我吃了两口饭,问道:“有没有酒?”
侍女瞠目结舌。
“去告诉宫主,我想喝酒。”我吩咐。
时时刻刻都清醒着,时时刻刻都记得我曾经经历以及正经历的肮脏,犹如身受凌迟。
如果能在醉乡中死去,未必不是一种幸事。
我一向冷淡疏离,侍女并不敢和我多辩,低了头,匆匆去了。
我端了药,走回房中,依旧从后窗,将药无声无息悄悄倒掉。
出乎我的意料,侍女回来时不但带来了酒,还带来了雨儿。
雨儿抱着包袱,傻傻地望着我,忽然扑到怀中,抱住我大哭起来。
我木讷地站了好久,才有些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怎么来了?”
雨儿茫然地摇头。
侍女答道:“宫主说着,让雨儿姑娘专门服侍夜公子的饮食。”
雨儿……
她并不怕我,一定会看着我吃药吃饭,不让我喝酒……
但我也该为她考虑考虑了……
以后的日子,虽然有酒,可我喝酒极不方便,便是喝,也只能喝到一两口;
倒起药来,每次不得不找不同的借口将她支开;
但饭菜,凭她泪落涟涟,我还是懒得吃。
每晚,那张为我铺的床都是形同虚设,只要有机会,柳沁便会将我拉到怀中,即便不是夜夜欢爱,至少也会将我亲密拥吻一番。
“宫主,我闷了,明天我想下山走走。”一日,亲密之后,我淡淡说道。
柳沁沉默片刻,道:“也好,我让流月和惊秋陪你出去。”
意料之中。
若是我按时吃药精心修养,此时我的功力应该可以全部恢复了;但我早已打定了主意,不再要这副污秽的躯壳,因此才只勉强恢复了三四成,随了流月和惊秋出山时居然觉得很吃力,脚下阵阵虚软。
一直到上了山下备好的马车,流月、惊秋看我的眼神都很担心。
被惊秋牵在手中带出的雨儿焦急地跑来问我:“公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有回答,径入了马车,雨儿自然也只得跟了进来。而流月、惊秋则骑马相从。
“到稍远一点,大一点的镇上走走。”我和流月说了,无力地将头靠住椅垫,阵阵的晕眩,让我几乎支持不住。
绝了自己的求生欲念,断了所有的药物补品,不进饮食,再不加控制地接受柳沁每夜的索取,我已感到我每夜都会胃疼,甚至疼到失去知觉,却从不曾告诉过一个人。
估计,我也快可以达到我的目的了。
但这之前,我必须把雨儿安排好。
大约半天的路程,我们到了双燕镇。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成双成对的快乐,永远是别人的。只希望,以后我的雨儿能快乐。
吃了午饭,我叫人拿了两坛最好的女儿红送上马车,然后陪着雨儿慢慢逛着,但要看到她多望一眼某样物品,我立刻掏钱买下。不一时,布帛珠饰,已塞满了流月和惊秋的手。
三人的目光,都显然惊疑不定。
我唯一给自己买的东西,是一只碧玉的酒壶,扁扁的,很是精巧。我将它灌满了酒,别在腰间。
从玉器店时,我看到了一座绣坊,扭头问雨儿:“你绣的花儿一直挺好看。”
雨儿啊啊应了两声,迷惑地望着我。
我笑一笑,走了进去,将一袋金豆子扔到老板娘柜台上:“我要买下这座绣坊,包括前后院落里的所有东西。现在就要。”
老板娘将那金豆子倒了出来,摸了又摸,不断擦着额上的汗。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别家。”我淡淡说着。
那老板娘立刻如给踩着尾巴般跳起来:“卖,卖,卖。”
那么多的金豆子,她可以重开三家绣坊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所有的手续都已办理完毕,这座绣坊转到了雨儿的名下。
84.你该笑出来
我让流月合惊秋将东西抱进来,然后去看后面的房间。
还好,摆设虽是普通了点,但是居家过日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公子,公子,你……到底要做什么?”雨儿惊惶地望着我,泪花又要滴落。
我微微一笑,道:“这里,你喜欢么?”
雨儿恍惚知道了什么,急急叫道:“公子,你别把我仍在这里啊!你不要雨儿了么?”
我抚着她浓黑的发,苦笑道:“不是不要,是要不起。”
雨儿拼命地摇头,道:“公子怎么会要不起雨儿呢?我只要当个丫头啊,我什么名份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跟在公子身边就行了!”
我淡淡地笑,却笑得咳嗽起来,嗓子口一阵清甜,已咳出一团液体的,接着是一阵的头晕眼花。
“啊!公子,你咳血……”雨儿惊叫起来。
我顾不得细看,将雨儿的穴道点了,才低了头,盯住那犹自簌簌跳动的殷红血块,悄悄用脚踩踏磨净了,才望向雨儿,柔声道:“雨儿,夜真的要不起你。若你还想着夜,每年的清明,向着雪柳宫边的瀑布,烧一炷香,我就心满意足了。”
雨儿惊恐地睁大眼睛,泪零如雨,扑扑直掉,苦于说不出话来,只是坐在椅子上颤抖这身子。
我笑了一笑,将她抱到床上,道:“半个时辰后,你的穴道就自己解了。从此好好过日子吧,挑个待你好的夫婿,替我快快乐乐地活上一辈子。”
轻轻吻一吻她的额,正待立起时,眼前又是一阵发晕,忙扶了头,半天才能立定,一抬眼,却看到惊秋抱了几匹新买的布帛站在门口,呆呆望着我,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我不由脸色一沉,道:“你不会敲门么?”
惊秋慌乱地将布帛放下,道:“我才来啊!”
我懒得和她说,道“东西扔这里,走吧!”
惊秋吃吃道:“雨姑娘……”
我漠然道:“我不想要他了,扔在这里。我们回宫吧!”
惊秋、流月将我扶上马车时脸色都很难看。
但我想脸色最难看的是我。
我将碧玉酒壶打开,不顾头脑晕眩,一口一口地猛喝着,直到喝到坐不住,我软软趴到椅垫上,继续张开嘴,将酒水倒入喉中,无声地轻笑……
我有些苏醒时已是深夜,柳沁正恶狠狠地盯着我,满身狼藉秽物。
我扶住几乎撑不起的头看到侍女在床边匆匆收拾时,我才意识到,那是我吐的。
“你为什这么糟蹋自己!为什么!”柳沁见我睁开眼,发了疯般用力样晃着我:“我每天亲自看你的菜谱,亲自为你挑选药材,百年以上的老参,至少也已用下去十几根,就指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可你瞧,瞧瞧现在自己的熊样!”
他将自己的秽衣解开扔了出去,将我拽了起来。叫道:“雨儿不让你喝酒,你居然连雨儿也送走!我们一心要你尽快恢复过来,可你脑子里到底是不是长了蠹虫,还是生了锈,硬要这样的不知自爱?”
我给晃得头晕,挣扎着推开他,叫道:“不是趁了你的心么?我的身边,不是趁了你的心,一个女人也没有了?你该笑啊,柳沁,你应该笑才是啊,开心地笑……”
柳沁双眼赤红,几乎喷得出火来,忽然对正收拾的侍女道“滚出去!”
柳沁城府极深,极少喜怒形诸于色。侍女从未看到柳沁如此疯狂的摸样,早已战栗作一团,飞快跑了出去,关上了门。
柳沁不待门关严实,便已扯开我的衣衫,向我狂啃着,怒道:“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那声音虽然暴怒,却意外地带了近乎委屈的低哽,而落口咬啃处却是不轻,每次齿关相合,都让我痛得呻吟出声。
而他的手,已开始扯下我的袴裤,粗暴地将手指插进我体内。
我知道在劫难逃,硬撑着要背转过身子。
“我不要从后面!我要从前面来,我要你把脸对着我,看着我!我有这么讨厌,就让你这么不愿面对么?”柳沁任性地将我压紧,高高地托起我的褪,暴躁地塞入。
我醉意迷蒙中,再不愿受他摆布,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着,用手指胡乱地拍打着柳沁紧实的身体,冷不防用力大了,居然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柳沁更见羞怒,忽然抓过我的双手,拎过一旁的衣衫,将我双手紧紧捆了,扣在床沿上。我的功力早已毁败的七七八八,又在酒后无力,根本挣扎不开,只能由得柳沁疯狂般地啃咬着我,在我体内毫不怜惜地横冲直撞着。
我不想再忍耐,所谓的声誉,早已是自欺欺人,事到如今,谁不知道我苏影是柳沁的男宠或玩物?我随了他的冲撞和齿咬的疼痛,不断凄厉惨叫着,挣扎着,辱骂柳沁是最无耻的混蛋。
而柳沁显然也给激怒到快发疯了,他完全不顾我酒后体弱不堪的身躯,越来越深地侵入我,挖掘我,似将所有的精力,都以发泄到我的开垦上。
折磨到最后,我又晕了过去,再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85.叶落归何处
醒来时自然又是接近午时了,被绑过的手臂酸疼得厉害,而周身更似散了架般松软疼痛着。
两个侍女一脸惊怕地上前来为我更衣洗漱,准备饭菜汤药。
我吃两口饭,照例将她们赶走,然后强撑着虚软到不堪的身子,端起药,一步一步挪到窗口,颤抖着无力的左手,慢慢将手伸向窗外,正要到时,一只手忽然伸过来,铁钳般加紧我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将药碗接了过去。
“你每天,都是这样吃药的么?”柳沁面孔冷厉,森森地盯着我,冰冷的口吻中,夹着硬生生压下去的冲天怒火。
每天这个时辰,都应该是他和主要几个骨干会面商议事情的时候,却不知今天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当下,我只得勉强一笑,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药,苦了些,不想喝了。”
柳沁捏紧我的手腕,道:“好,既然好得差不多了,跟我去练剑!”
他从墙上取了一把剑,塞到我手中,拽了我道:“走!”
我不得不跟了他,跌跌撞撞奔向雪柳林。
几乎被半拖半拽跑到了雪柳林,柳沁已拔出剑来,指向我道:“拔剑,我要继续教你剑法!”
满地苍白的落叶,被他身上鼓起的劲气激起,乱舞如春日无限的柳絮,飘来荡去,让我连柳沁的身影看着都有点恍惚。
慢慢退一步,靠在一株白柳之上,我软软坐倒下去,勉强道:“宫主昨晚太强悍,影儿已经给你整到举步维艰的地步,怎么练剑?”
我说着,颤抖的手已摸到了腰间的碧玉酒壶,忙抓到手中,慌忙地拨开盖子,用力喝了一口,才觉心神定了一定,将头无力地倚到了白柳之上,望着阳光下持剑越走越近的柳沁,笑了一笑,又喝了一口。
“哦?我竟不知道,我的影儿,居然这么没用!”柳沁的声线也在颤抖着,明晃晃的宝剑直逼我的颈间,道:“如果你真那么没用,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我安静地笑了:“宫主,在这世上,影儿谁也不欠,独欠了你一条命,还有八年的养育之恩。如果今天能还了,影儿就算是解脱了!”
柳沁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色,如同被碾作了粉末的金色珍珠,是一种零落破碎的疼痛。
他的宝剑,也随了这种破碎砰然落地,跌溅起无数的苍白落叶,飘飞如小蝶乱舞。
“影儿!影儿!”柳沁双手达于我肩,摇晃着我,道:“你一天到晚都在乱想些什么?不就是给一个女人背叛了么?不就是被几个下贱之人欺辱了么?什么不得了的事,也值得你想不开?你就当给狗咬了,不行么?何况,那些欺辱你的人,我早让他们变成了死人,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又喝了口酒,呵地一声苦笑道:“你也死了吗?”
柳沁怔了怔,显然没解过意来,问道:“你说什么?”
“你也欺辱我,你死了吗?”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死了吗?”
柳沁瞬间石化般僵硬:“你认为,我也是在欺辱你?”
“难道不是吗?”我喝着酒,用力推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道:“你总是在逼迫我,可曾有一次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开不开心?我有没有感到快乐?我早受够了!受够了!”
我抓住树干站了起来,望着旋转的天空,笑道:“可我钱了你的救命之恩,欠了你的养育之恩,我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我自己的身体来还,希望还到我死的那一天,能够还清。柳沁,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已经还清了吗?还清了吗?”
我笑着,成串的泪水直滑下面庞,冰凉凉落到满地的落叶上,迅速溶于其中,除了隔年的沧桑,看不出一丝的悲伤来。
听不到柳沁的回答,我看着他一脸的木然和惊骇,挑着眉,踉跄地向前踏出几步,道:“你不回答,是不是认为我已经还清了?那我可不欠你的了!那我走了!走了……”
我拖了疲软的身子,跌跌撞撞往林外走着,边走边大口喝着酒,畅声大笑着:“终于,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