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手指撩拨般的游走在他的腰间,所到之处都腾起了令人难耐熟悉的火热。
胤祥说:“一条腰带你也要解那么半天?!”
“这是朕上个月赐的吧。损坏皇家赏赐可是要治罪的,王爷难道看不出来朕在小心翼翼吗?”
上个月你怎么不这么说?胤祥虽在心中腹诽,却也不再阻拦,叹道:“皇上要是解不开,还是让臣弟自己来吧。”
这种烤架上的肉不仅自己翻身还给自己刷酱的行为不只是默许,而是在鼓励了。
“不敢劳烦王爷。”胤禛大手一扯,腰带直接从中断开。
“这是皇家赏赐不能……”
“宫里有的是,王爷要喜欢,明儿就赐。”又正色道:“不过爱卿方才戏弄朕,这罪名却该法。”凑到他的耳边,低笑道:“朕亲自杖刑伺候。”
“……”
“胤禛!这件是朝服,再撕了明儿怎么上朝?”
“朕不说,谁敢说?!”
“我好歹要有个王爷的样子,做个表率。”
胤禛欣赏的看着他的身体,咂咂嘴,有着大餐在眼前摩拳擦掌准备大吃一顿的兴奋,胡乱安慰道:“你现在最有王爷的样子。”
“……”
李德全一个人守在门外,阳光烤得他有些迷迷瞪瞪的。恍恍惚惚间,门突然拉开了,他一个激灵回神看着神情餍足的胤禛。
“李德全,去告诉福全,让他不用把上次说的要去怡亲王府上造办处的工匠送过去了。”
“回陛下话。方才奴才见过福大人了,他说人已经带过去了。”
“那就传朕口谕,怡亲王政务繁重,朕体恤臣下,制造珐琅釉彩之事不必现在进行。”李德全应了,胤禛想了想一副以绝后患的样子加了几句:“怡亲王提出的治水之法甚好,朕特赐养心殿西暖阁给亲王居住,以便随时讨论。另赏赐亲王福晋兆佳氏东海珍珠三颗。”
“喳。”
“让高世宁直接把十三的东西捡着紧要的打包要福全送过来。”
李德全看着胤禛满意的餍足的背影,心里不禁默默想:皇上啊,皇上,您难道忘记了您的宝贝十三爷上次是为了什么一个月不留住养心殿了?
叹口气,还是办差去吧。
这次李德全完全的估计错误,胤祥不是一个月不留养心殿,而是直接离开京城,先斩后奏的求雍正准假带着庄亲王小十六以及亲兵护卫出门打猎去也。
“陛下,怡亲王的请安折子到了。”
“快快,拿过来。”一面打开一面抱怨道:“真是慢,这都几天了。”
才两天而已……李德全嘴角抽搐,但只有一个脑袋一条命的他聪明的选择不说话。
跃入胤禛眼帘的是熟悉的令人心情愉悦的字迹:切臣等于二十二日恭折请安,皇上批曰:朕躬甚安。臣等见此,喜悦之至。且又谕曰:尔等安好?臣等见此,不胜感戴。臣等皆系承蒙皇上隆恩之人,又叠沾嘉谕恩泽,何胜欢忭,委实安好。圣主办理天下之万事,而臣等遵照训谕尽行游猎,除沾恩之外,并无他事。皇上若不为我众奴才而圣意有所忧虑,则我众奴才之福矣。谨此顶戴具奏。
和硕怡亲王臣允祥、和硕庄亲王臣允禄、领侍卫内大臣公臣马尔赛。
胤禛细细的看了一遍,不死心的问一旁的李德全:“可有其他信件?”
李德全说:“没有。”
胤禛惆怅失望的说:“真是的,朕给他还附赠一封亲笔信,他倒好这么几个字儿就打发了?”
您那是道歉信好吧。李德全觉得自己的耳朵此刻是聋的。
胤禛捻起笔思考,猛的眼中精光乍泄,那眼神令旁边的李德全一颤,不自觉的就去看朱批,不看还好,一看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快瞎了。
朱批:朕躬甚安,尔等安好?朕确为尔等忧虑。所忧虑者,当尔等肥壮而返还时恐怕认不出来也。
皇上,您真的确定要拿怡亲王开涮么?李德全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等待的日子总是这么的漫长,每当李德全送折子进来的时候他总是满眼期待的望着。
在他失望了一百次之后,胤祥的请安折子终于姗姗来迟。
和硕怡亲王允祥等奏报赴围众人学习游猎身体健壮折雍正二年八月初四日
和硕怡亲王臣允祥等恭请圣主万安。
切臣等于七月二十七日具折请安,皇上朱批谕曰:朕躬甚安,尔等安好?朕确为尔等忧虑,所忧虑者,当尔等肥壮而返还时,恐怕认不出来也。钦此。
臣等当闻此谕,确不知应如何奏闻。此次赴围众人,特蒙圣主殊恩,务必学习游猎,且臣等之旧疾,亦得清除,身体亦将肥壮。倘若确实发胖,而不甚寓目,则将如何好。臣等待为此事惶惊奏闻。
和硕怡亲王臣允祥、和硕庄亲王臣允禄、领侍卫内大臣公臣马尔赛。
胤禛看罢心情很好,嘴角带笑回复:朕躬甚安。尔等安好么?对发胖后不堪寓目之事,尔等丝毫勿虑,尽量发胖,愉快而回。惟独马尔赛回来时,恐其马力不支,朕委实为之悬念。着怡王选备二匹脚力强而能支撑之马,以赏赐于马尔赛。倘若尚未发胖,则毋庸赏赐。
又特别拿出一张纸,上书:怡亲王是否发胖,待回来朕亲自检查。若未发胖,朕必惩罚。
李德全看着胤禛满脸迫不及待的交代自己后者要单独请怡亲王亲启时,他陡然觉得自己的背脊凉飕飕的。
这样的胤禛面带笑容,就像是忽然啃胡萝卜的狮子一样令他他太不熟悉了……
在千呼万唤,胤禛明里暗里各种催促之后,胤祥终于回京了。当日胤禛早早的就吩咐了御膳房准备给类小东西喜欢的吃食,大中午的就坐立不安眼巴巴的等着人回来。
天色终于一步一拖的进入了彩霞满天飞的黄昏,胤祥领着一同去木兰围场的几人进了养心殿,他耐着性子打发了允禄马尔塞等人,快刀斩乱麻:“庄亲王,马尔塞朕就不留你们在宫里享宴,朕还有些事要吩咐怡亲王,你们先跪安吧。”
两人一看胤祥刚回来就要投身朝政一刻也不休息,顿时又敬又佩的看着他,不约而同道:“王爷如此敬业乃大清之福啊。臣等还请皇上保重龙体,王爷保重贵体,莫要太过操劳,这也算是为万千大清子民。”
胤祥明明知道人家的意思,偏生听到耳朵里难免就想歪了,此刻俊脸一红,只低着头。倒是胤禛大手一挥正色道:“朕知道了。”
两人好不容易退出去了,养心殿中只剩他们二人。胤禛此刻长吁一口气,对胤祥招招手,严肃道:“怡亲王,快过来让朕检查检查胖了没有。”
胤祥倒也大大方方的走过来,烛光摇曳中,丰神俊朗的样子居然让胤禛愣愣的痴了。
“朕的怡亲王。”胤禛将他搂紧怀里,大手粗略的周游一遍,“我的十三抱起来还是这么咯手,该罚。”
胤祥出去这么些日子,也着实想他,虽然老夫老妻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便用不着扭捏,嘴唇直接贴了上去,笑道:“臣领罚。”
正呢喃温存准备下一步,煞风景的敲门声催命似的响了起来。胤祥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刻从胤禛身上弹开。
“什么事?!”胤禛朝着门外喷火。
李德全擦擦汗,隔着门大声回禀:“万岁,八福晋郭络罗氏来了,此刻在偏殿候着呢。她说廉亲王突然病重,要……要见怡亲王爷。”
(下)
养心殿,偏殿。
云熙的眼睛肿成了两颗胡桃似的,她虽身穿艳丽的八色锦缎旗装但依旧难掩满脸哀伤之色。
“八嫂。”胤祥推门进来了。
“王爷吉祥。”云熙站起来福身行礼。抬头看见胤禛抬着张欲求不满的大便脸跟在后头,又道:“廉亲王福晋郭络罗氏云熙恭请皇帝陛下万福金安。”
“廉亲王他怎么了?”胤禛口气并不是太好,促狭道:“难不成因为朕上次说了他几句结朋党的事儿就病了?”嗤笑一声,“这也太娇贵了。朕干脆开恩让他从明日起也不必上朝,在家好好养病得了。”
云熙脸色一白,跪下请罪:“云熙莽撞了,此刻进宫实属无奈,廉亲王并不知情,望陛下明察。”
“八哥他怎么了?”胤祥将云熙从地上拉起来,柔声问:“是不是缺了什么药,要从宫里取的?”
云熙看着胤祥,眼泪就掉了下来,点头道:“云熙求王爷开恩,将当年王璟桥太医为您所配的药丸赐云熙一颗。”
“不可能。”胤禛哼道:“王太医随先皇一起去世,如今这药丸世上仅有四十余枚,全是十三不离身的东西。廉亲王病了自有太医去看,不同人不同病,怎么可能用一样的药?”
胤祥在幽静的十年间得了咳症,久治不愈。唯有这王璟桥的几粒药丸,功效甚好,若是量足慢慢服用调养即刻。只可惜王璟桥紧随康熙而去,而太医院中又无人知道药方子,这药丸一时间顿时成了胤禛心头的珍品。
“可是,可是王爷今儿早开始就咳血。”云熙见胤禛不说话,便朝着胤祥叩头:“求王爷开恩!”
“行了,不就几颗药丸么?而且我现在身体很好,咳症也久未发过,想来也是好了的。我这就给你十粒。”
胤禛冷道:“一粒。”
胤祥看了看他,心知他是为了自己,便不作争论妥协道:“就五粒吧。”又补充一句:“若是不好,再加五粒。”
胤禛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见云熙接了药丸,起身冲胤祥道:“行了,咱们走吧。”
“皇上,王爷。”云熙支吾道:“奴婢有几句话要单独奏明王爷,还请陛下恩准。”
“不准。”
云熙脸色微白,咬牙道:“云熙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王爷成全。”她抬起头,目光哀戚的看着胤祥:“王爷,廉亲王病重,他说唯恐时日无多,还望能再见您一面。”
“不准!”胤禛冷着面,眼中已经有层薄怒。
“云熙。”胤祥知道胤禛的脾气,唯恐波及云熙忙安慰道:“今日晚了,明天我递帖子拜访。”
“王爷!”云熙双膝直直一跪,撕心裂肺的哭道:“您开开恩吧。就看在当年雪莲之事您被困宫中,我家主子为您奔走西忙的份儿上;就看在当初他一心为你打算,为你担惊受怕,甚至为您几乎不亲近家中妻妾的份儿上;就看在……就看在当初被您拒绝的我,如今这么求您的份儿上去看看他吧。”云熙膝行至胤祥跟前,拉着他的下巴,“十三爷,当初您祝我幸福。如今我的幸福就是希望八爷能快乐,云熙都这么求您了,您还不准么?”
胤祥并不知道胤禩参与了当初雪莲案的事情,他不是傻子,他能够感觉得到胤禩对他的感情,但他不知道可以深厚到这个地步,心下一酸,说:“走吧,我这就跟你去。”
胤禛在后头,虽然冷着脸,但也没再反对。
秋老虎还没走,夜里依旧有些热。但床上的允禩却如同在过冬畏寒的老人,厚重的被子压在身上,曾经俊美的脸像是一张揉皱的白纸似的毫无半点昔日贤王的神采。
胤禛并没有进去,他坐在外间,一个可以听到里面说话却不会让允禩发现他的地方。
“廉亲王。”胤祥坐在允禩的床边,见他没有反应,又改口试着喊:“八哥?是我,允祥。”
允禩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在看清眼前之人的那一刻,他眼中如同流星划过,高兴得连连咳嗽,胤祥忙着给他喊了一粒药,不大会果真好了许多。
“十三。”允禩眼神眷恋在他的脸上,“从木兰猎场回来,总算胖了些。”
“恩。”胤祥笑道:“等八哥好全了,我奏请陛下让您去木兰散散心。”
允禩笑笑,问:“你出宫了,皇上呢?”
“他也来了,不过没让他进来。”呵呵道:“咱们兄弟说说话,要他干嘛?”
两人听到了外间茶碗摔碎的声音。
胤祥吐吐舌头挤挤眼,允禩在胸口闷闷的发笑——他许久没这么开心高兴了。
“八哥。”胤祥诚恳道:“谢谢你。”
允禩眉眼一弯,纵然他现在和过去相比瘦到几乎是脱形,但轮廓眉眼依旧透着江南水乡的温厚,散发出一种舒适感。
“我一直在想,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允禩叹气似的幽幽问着,好像是在问着他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你?怕过也恨过,但还是无法克制住,所以只好任性的放纵自己,一直想你。”他的眼里如同弥漫起了一层朦胧的大雾,雾里承载着他过去所有美好的回忆,“在阿哥所也许是更早,总之在我不设防的时候,你笑起来的样子,骑马射箭的样子,甚至是你如同小雏鹰一般依偎在四哥怀里信任的表情……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我自己,终究有一日,要和你游历四方。”
允禩将放在被子里的手握住胤祥的,满脸期待的望着他,“十三,八哥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想问你一句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又期待的问:“如果,如果下一世还能再遇见,你会不会……会不会选择我?”
胤祥此刻心中如同嚼了几十斤橄榄,苦涩无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胤禩,他不能体会他的心情。
再明白,也无法感同身受。
“会不会?”允禩追问。
他刚要点头,身后冷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会!”胤禛骤然站在身后,将胤祥拉到身边,道:“廉亲王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朕准你十日的假。”
言罢,不由分说强拉着胤祥就走。见着守在门口的云熙,胤禛冷道:“云熙,朕瞧着你这福晋也快做到头了。”冷冷一哼,扬长而去。
胤祥不明白胤禛骤然爆发的怒气从何而来?
自廉亲王府回来,胤禛已经兽化成暴龙,无穷无止的喷射着火舌,烧得胤祥浑身通红。
“嗯……”胤祥脖颈向后一仰,从喉咙里拽出一声细细的呜咽,浑身一哆嗦,一阵热流喷在胤禛的小腹上,而此刻的胤禛仍然不知疲倦的在做活塞运动,等下面都快麻木了,肠道内才感到一阵热流。
胤祥松了一口气,今晚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了,浑浑噩噩的就要睡过去,谁知胤禛的手又握住了他的分身,略带力道的揉搓起来,而还埋在他体内的火舌又有了重整旗鼓之势。明天他可不想下不来床,急忙推推胤禛,阻拦道:“胤禛,够了。”
胤禛平日是十分节制的,谁知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居然置之不理,自顾的继续那掌心摩擦着胤祥的分身。
“行了!”胤祥腰背酸软,忍无可忍,猛的发力一推,胤禛毫无防备,险些滚下床去。
胤禛脸色十分冷峻,这样的神色令胤祥心下也不禁微微一紧,他正想着今日哪里得罪他了,胤禛却早不气不恼的又压了过来。
推开。
过来。
再推开。
再过来。
到最后胤祥也被胤禛少见的执着给弄糊涂了,又见他一脸怨恨不甘的样子,想着今晚他必定是不做不罢休了,叹道:“我今日实在累了,你要不嫌弃我不动,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