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的泣声萦绕耳边,撩拨得江诀心头乱颤,然后他再将这份战栗和美妙尽速给了对方,如此回还往复,也不知道谁先挑逗了谁
,谁先被谁吸引。
李然脸上早已一片潮红,白日的冷清和强势不再,多了几分脆弱和妖冶,像一株深夜绽放的昙花,让江诀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从前还只能一味地任江诀摆弄,如今也懂得如何牵引对方的欲望了。
江诀在这种好学徒面前,几乎有些丢盔弃甲的失措感,只是李然并不知道。
“舒服吗?”
江诀凑到他耳边,几不可闻地轻声问了一句,附以腰上一个深挺,李然十指一紧,幽处一收一缩,口中断断续续溢出了什么,江
诀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担心外面有人听见!
江诀粗喘着咬了咬他的唇瓣,腰上力道和角度交替变换,断断续续地说道:“没事,没人听见。”
继而按了按对方的臀,让彼此再深入些。
直至双双从云端跌下,仿佛死过一回般,才结束了这第一轮的欢爱。
粗喘和沉吟暂时停歇,高潮的余韵里,江诀一边啄着他的唇舌,一边享受着被那个湿热紧致的地方包裹着的快感。
李然情动地侧了脸喘着粗气,脚软腿软地几乎有些浑身脱力,心中如被水波环绕般,柔软得近乎缱绻。
昏暗灯火里,江诀挺直的鼻梁和剑眉星目都在眼前,眼中的深情几乎能将他吞灭,而这个人正在他体内的认知,除了让他觉得赧
然,更多的则是彼此相属的亲密。
“出去吧,水凉了。”
李然侧着头红着脸歇了片刻,继而抬起手臂,作势要撑着木桶边沿站起来,电光火石间,江诀的双手却再次缠了上来,就着交合
的姿势,一把将他托了起来。
李然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去看他的伤口。
“喂,你的伤……”
江诀闷笑着凑过去啄了啄他的眉眼,眼中闪着幽深的光芒。
“不碍事。”
“你真是……”
他还没说完,身体就再次被埋在体内的那个凶器撑开了。
江诀就着站立的姿势顺势猛地一挺,他低吟一声,一脸不敢置信地低头瞪过去,脸上早已赤红一片。
“腿夹紧些……”
江诀抬起头,凑到他耳边低语一句。
李然却觉得腿软得几乎在打颤,脸上是那种几乎有些无地自容的赤红,几乎一直蔓延到了蜷缩着的脚趾。
“放心,朕抱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像是为了实践自己的话,江诀牢牢地托着他的腰臀,就着站立的姿势,将他顶得上下颠簸。
李然抱着他的头,笔直修长的双腿敞开来紧紧圈在他腰侧,幽处一阵阵紧紧地收缩,一吞一吐,吸人魂魄一般。
江诀闷在他颈间沉声一笑,那笑声氤氲开,震得彼此都心跳失序到难以负荷。
继而就见江诀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李然恼羞成怒地拍了他一记,然后敏感点就被对方深深顶了几下,伴着一阵泣吟,撩得江诀
情难自禁地狂动了一阵。
李然抱着他,迎合着不停吞吐挤压对方。
江诀抬起头去,黑曜石般的眸子濯然地望着他,直将对方望得低了头,继而将头埋进他胸口,盘桓吮吸,辗转不肯离去。
李然揪着他的背,十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后低下头去,交换着接吻,时而难耐,时而幸福,时而缱绻,时而又充满渴望。
一吻过后,江诀将脸埋进他发间,嗅着这熟悉之极的清香,他心中又太多的感慨,而这些感慨,就通过激烈的占领,尽数都回馈
给了对方。
他一次次地将那人推至顶点又落下,推至更高处再落下,如此回还往复,乐此不疲,享受其中……
“小然……”
江诀在他耳边呢喃,那声音低沉沙哑,像磨砂一般擦在他心尖上,一声声地磨得他的心颤动不已。
然后他搂紧了江诀,以五指的抚摸来代替煽情的言语。
江诀有所感应地动得更狂狼一些,托着他腰臀的手时而搔刮时而深按,在对方的轻声吟叫里掌控着力度和深度,然后变幻着方向
和角度,带着对方往那个死一般的美好奔赴。
而李然则在身体纠缠的间隙里不断抬腰闪躲,却意外地勾起了特别美妙的触感,深浅轻重不一,越发让人欲罢不能。
让人食髓知味,神魂颠倒,乃至销魂噬骨……
这一夜,他充分体会到了被对方军棍处置的极致滋味。
这一夜,从心灵的相属到肉体的羁绊所引发的激烈火花,像离远之火,将他们彻底吞灭。
这一夜,他们是如今贴近,近到彼此深深镶嵌,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身到心,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彻彻底底,
不留一丝余地。
这一夜,他们再纯粹不过,只有彼此,没有其他。
然而,李然并不知道,伴随着这些的,还有那个更为血肉相连的东西,好在那都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
清晨的阳光照进帐中,带着北方独有的明媚,触碰着李然的脸。
他微微睁开眼,视线里江诀英挺的脸就在眼前,接着慢慢靠近,在他眉眼间轻轻碰触,缠绵悱恻。
“醒了?”
江诀的声音,带着清晨惯有的沙哑和低沉,在他耳边环绕,眼中浮动着深情的波纹,将他一点点缠绕。
李然抬起一只胳膊横在脸上,以掩饰心绪的失宁和耳边咚咚的心跳声。
江诀轻笑着将他的手拨开,俯身凑过来,轻声说道:“再睡会吧,昨晚你都没怎么睡。”
这话一说,李然脸上充血一红。
江诀轻笑着搂上他的腰,放缓了呼吸,将他扣在怀里继续补眠。
这一觉就睡到了巳时,醒过来的时候,江诀已经不在身边了,身侧那个位置也是冰凉一片。
着衣出来后,他正欲去喝茶解渴,就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搂上了。
除了江诀,不会有别人。
“不是让你多睡会的吗?”
李然挣了挣,没能挣脱,哑着嗓子说道:“再不醒都快吃中饭了。好了,快放开我,渴死了。”
江诀搂着他挨到桌边,颇为体贴地将温着的一碗红枣紫米粥递给他,轻声说道:“先把粥喝了,空腹饮茶对身子不好。”
“这紫米熬的粥极为爽口,亦能补血培元,快多吃一些,你昨晚都……”
昨晚到最后都昏过去了。
这话他还未说完,李然就三分是羞三分是气地剜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在江诀眼中却是受用之极,笑得越发没皮没脸,甚至还探身过去,一副看着对方就食的样子。
李然侧脸不再瞧他,径直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一尝之后,果然觉得香糯之极,不知不觉就喝了个底朝天。
江诀见他喜欢,正欲让丁顺再送一碗进来,李然摆了摆手,说了声不用了,继而便望了对方一眼,问道:“逸儿呢?”
“练剑去了吧。”
“怎么还这么有兴致?”
“朕劝过他了,可那小子执拗得很,你也是知道的。”
“算了,随他去吧……”
他二人聊了一会,继而就见一人匆匆来报,竟然是沈泽。
“出什么事了?”
沈泽脸上挂着一阵少有的狂喜,朝他二人行了一礼,满目兴奋。
“禀陛下和统帅,汴凉守城统帅已被擒获,如今正在厉元帅营中。”
江诀一听,脸上覆上一片笑意,笑得一脸笃定。
李然一脸不可置信地望了望沈泽,又望了望他,问道:“他在城内,双方还未开展,你们怎么把人抓来的?”
沈泽一听,望了望江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江诀捋了捋袖子,笑着站起身来,九爪龙纹黄袍在身,越发显得挺拔修长。
他凑到李然耳边,低声说了一番,李然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怔怔地盯着江诀看了几秒,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是
真的服了你了。”
江诀笑着又探到他耳边说了一番,却苦了沈泽,只能一味低着头,眼神都不敢乱瞥。
他三人出了营帐,到了厉子辛帐中一看,果然见一个挺拔的英气男子正双手被缚在椅上,身旁站着一人,居然是柳雯,神色间满
是复杂。
柳雯见到江诀,朝他点了点头,继而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江诀走过去,与那英挺男子对峙了片刻,继而笑着开口说道:“柳雯
,人朕就交给你了,只要别跑了就行。”
柳雯一脸感激地点了点头,继而给对方松了绑,那男子一脸怆然地望着她,除了受伤更是无尽的悔恨。
“将你骗来敌营确实是我不对,但此事多有牵扯,内里各种原因,我待会一一跟你解释。走,去我帐中再说”
“还有什么可解释吗?纵然你嫁到了北烨,何至于将我留国也陪嫁过去!”
他这话说得好不讥讽,柳雯脸色一白,继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竟是那男子被她生生扇了一掌。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如此指责我,你以为我这些年是如何度过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地互相望了一眼,江诀摩挲着下巴,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李然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心有所会地提步往外走
。
江诀原想留下来看热闹,被李然的眼神一剜,只得作罢。
众人来到他二人帐中,将夜晚袭城的事部署一番,便各自去安排了。
众人一走,李然想起刚才那一幕,摇了摇头,喟叹般说道:“好好的一对,却弄成现在这样,哎……”
江诀走过来搂上的肩,沉笑着说道:“你无须担心,朕倒觉得那小子对柳雯早已情根深种,否则也不会如此生气。”
“啧啧,只是没想到她如此泼辣。你跟她一比,果然还是差得远了……”
“哦?要不我也扇你一巴掌试试?”
“那倒不必了,朕的背上可被你抓得伤痕……”
他这话还未说完,立马就吃了对方一锅贴,伴随着一声“闭嘴”,既而就见李然扬了扬眉,兀自撑着头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
,仿佛刚才那一巴掌都只是江诀的幻觉。
然后就见江诀谄笑着缠了上去,这一招已经成了他的看家本领,如今被他用得愈发纯熟,几乎到了大师级别。
偏偏李然拿他没办法,而他一旦缠上去,就会手脚大动,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纵使对方再如何严词厉语,这厮依然能够笑得如
沐春风,乃至春风化雨。
第六十八章:一往情深
子夜一到,北烨就带着文岳那里搜来的帅令,将汴凉的城门骗开了。
如此一来,对方的三十五万大军犹被埋在谷里,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待三军将汴凉城内一切安顿好,已是卯时三刻。
众人忙活了一晚,脸上却都是兴奋之色。
此城拿得如此轻松,倒多亏了殷尘和柳雯这两个幕后功臣。
城楼上,寒风猎猎,天地间只有一丝淡淡的光。
江诀迎风而立,默默注目着远方。
一身九爪金丝暗纹龙袍在猎猎寒风中迎风飘飞,眼中是凌驾万物之上的凌厉和狠决。
这一刻的他,再也不是往日里那个嬉笑逗趣的人,而是真真正正站在九重宫阙之上俯瞰众生的帝王。
攻城掠池,征战杀伐。
只待他一个手势或一道圣谕,便可使天地经纬变色。
李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东南方的地平线上,太阳将出未出,天地万物都笼罩在这昏暗苍穹之下。
远处天地相接,层峦起伏。
身后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那个一瞬间,驰骋天下的快意,变得如此清晰透彻。
而江诀的话,犹在耳边。
“同样的问题,朕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答案却并非只是诱惑二字如此简单;你这一路走来,应该也看见了一些,如今十一国
混战,以致名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困苦不堪;每年有多少壮丁被抽往前线,边境百姓的生活是如何困苦,不用看别国,只需
看一看北烨国内的情形,就能一目了然了。”
“你说朕贪图虚荣也好,野心满腹也罢,但有一点朕一直记在心中——得天下容易,治天下却难;朕的梦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
,凡朕之子民皆能丰衣足食,再不受战乱困苦,而为了这个梦想,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朕只需在有生之年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北烨就足够了,莫非还奢望千秋万代地统治下去吗?”
帝王,霸业,留名,或许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李然站在他身后,清晰而透彻地体会着他此刻浑身涌动的那一股股凌厉的气势和坚毅的决心。
他缓缓走过去,与对方并肩而立。
江诀并未回头,依旧平视着前方,牵起他的手,手指一伸,指向南边的方向,傲然说道:“看,那就是朕与你的北烨。”
李然浑身一震!
朕与你的北烨,这是多么亲昵而深情的说法。
江诀说完,停顿片刻,又牵着他的手一转身,指向前方,铮铮说道:“这身后,便是天下。你要一直陪着朕,坐看这九重宫阙下
的大好河山。”
李然未言一词,只紧了紧那只握着对方的手,与他五指相扣,仿佛想借由这样的方式,来给予对方勇气和力量。
苍穹下,那两抹淡色的身影,如同入了画一般,被永远地镌刻在这一方天地间。
风云一起,天下混乱。
硝烟尘土,十一国倾轧,仿佛已在眼前。
………………
汴凉城中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北烨向来治军严明,入了城之后并不扰民,只安安分分地守城。
众人将驻城事宜安排妥当后,最大的难题便来了。
这三十多万的留军该如何处置?
主营帐内,江诀和李然坐在上首,厉子辛等人分别坐于两边,正在商量着接下来几日的安排。
“这三十多万留军确实麻烦,我军若想继续前行,必定不能留着这个隐患在此。”
林瓒一脸正然地开了口,众人皆赞同地点了点头。
沈泽沉默片刻,道:“如今留军中招降之人也有近半,可这些人既然这么容易就降了,也未必就不会倒戈相向。”
“是啊,何况还有另一半不肯投降的人马,十几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
江诀凝着眉,眼底神色复杂难辨,沉默着没有开口。
厉子辛也一直未言只字片语,脸上是一片深思之色。
“子辛,你怎么看?”
李然望向厉子辛,淡笑着问道。
厉子辛抿着嘴想了片刻,娓娓道来:“杀当然是不能杀的,否则他日一旦传出去,还有谁敢来投诚。”
他一说完,江诀就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是一片赞同之色。
“若是留下他这十几万人马,岂不是会平白无故拖住我方十几万人马?倘若这些人有什么异动,我方深入敌人腹地作战,很可能
腹背受敌。”
严文斌下颚一抿,一脸的肃容。
看他那样子,还真是标准版的铮铮铁骨。
李然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时的眼前利益,要从长远利益出发,不能因小失大。”
江诀听他一说,脸上露出一片欣然的笑意,并未发表什么大加赞赏之词,众人却都已意会他的态度。
“属下亦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