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那朱允炆到底有什么不好?”陆鼎原终于发现了韩量的不对劲了,他平时不是说话这么刺的人,事实上,韩量甚至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朱允炆,那就是大大的不好!”韩量毕竟是穿越而来的人,他不属于这个时空,很多事情知道但并不能多说多做。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注意,毕竟刚刚来这里的时候,适应尚且不及,后来又因为陆鼎原的事忙于奔走江湖,于朝廷和世事并无太多关注,加上学医而非学文学史的他,对于年号什么的并不很清楚敏感,所以之前虽然从秋宫宗卷上看到了建文帝的年号,却并没有记起什么。直到朱允炆报出姓名,他才记起,建文帝不就是那个明朝被自己叔叔逼宫而自焚的倒霉皇帝吗?不过他分明记得,历史上说此人仁孝文懦,并没有其祖父的决敢武勇,可是通过这几次以来的接触,他并不觉得朱允炆是像史料记载的那样啊?
“有什么不好?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陆鼎原太清楚自己爱人的身份了,所以,极有可能是……毕竟帝王无论英明与否,都是会被载入史册的不是吗?
韩量沉吟了半晌,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让他怎么告诉他的小鹿朱允炆是失国失宫放火自焚而死的?而且一旦小鹿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估计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忙和挽回的吧,毕竟飞影已经和那人有了肌肤之亲,而小鹿又是个护犊子的性子,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可是历史,不是他们能随便插手的。于是韩量只道,“他是皇上!”
是,他是皇上,只这一个理由,已经太足够了。
陆鼎原沉思,也想通了其中个结。莫说男子,就是一个女子,名正言顺的进了宫伴了驾,都未必是件多么福祉的事,何况是飞影那么倔强而骄傲的人。“难道飞影情路注定磨难?”
“那不是我们能决定或改变的事,只能看他自己了。感情的事,旁人是帮不上忙的。”韩量话虽如此,但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以后对此二人,怕是要多多上心了。因为他看得出,那二人,分明都已经动了真心了。而韩量分明知道他和陆鼎原始终都对飞影抱有一份歉疚感,加上飞影又是欲望稀少,自苦时多的人,所以只要飞影真心想要的,只怕他和小鹿都会想尽办法帮助他达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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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如此,朱允炆就在飞影的院子里住了下来。说是飞影照顾朱允炆,还不如说朱允炆照顾飞影来得贴切。只是这三天来,朱允炆仍旧没有和飞影说过一句,两人仍旧继续那日无谓的僵持,谁都不肯先认输。
第六十一章
春香仍旧是天天往飞影的院子跑的,只是开始碍于有陌生人在,收敛了很多。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居然可以住在秋护法的院子里。后面才发现越来越不对劲,秋护法和那个人相处起来很不一般,不若对待旁人的淡漠和疏离,也不若对待下属的严谨而自持。春香没有见过秋护法和陆主子相处的样子,但他相信,也绝不会相和那个人相处起来的样子。面对那个人,秋护法是别扭而生动的,终于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让人捕捉不到的影。
可越是这样,春香越生气,他已经大概可以猜到就是那个人和秋护法……可是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才能接近秋护法,而这个人,凭什么可以得到秋护法的身子?秋护法那样的人,怎么能忍受别人骑在他身上?
数月来对飞影积攒的怨气,加上委屈、不服气等情绪,春香开始变本加厉的纠缠飞影,并且不顾时间场合或者有无他人在场,尤其那个人在的时候,他就越加粘飞影得厉害。
飞影原还对春香头疼更甚过无奈,而通过这次事,体验了一把房事后的难堪,他对春香却多了一份愧疚。虽然依旧头疼,却不会躲得那么厉害了,加上身体上的不适,多数时候也就由着春香胡来了。
就这样持续了五天,春香每天有大半天的时间围在飞影床前端茶递水的,而朱允炆虽看出春香的意图,但也就当他是个使唤小厮,还乐得自己轻松,并没怎么将他看在眼里。
等飞影全好了,又开始恢复了影卫的职责,每天有一半的时间不在。而剩下的时间本就不多,去除飞影处理秋宫事物的时间,剩下的几乎就只有吃饭和睡觉的功夫了。而这一点点时间,就变成了春香和朱允炆抢夺飞影的全部战场。
对于吃饭,朱允炆是没办法的,毕竟他只有吃的份,可不会像春香变着花样给飞影做好吃的。不过睡觉的时间,春香就没有办法了,除了睡前给飞影铺床、伺候飞影洗漱以外,春香始终没有办法可以让飞影留下他在房里。但朱允炆就不同了。自从第二次武林大会事毕,飞影就少有黑夜当值的时候了,一是为了白日里也好方便处理秋宫诸事,二也是韩量和陆鼎原住在一起,他总不好大半夜的在人家屋里碍事,而即使他守在屋外,他想他们也会觉得尴尬吧!毕竟他原来的心思,他们都知道的不是吗?所以基本晚上都回屋睡觉的飞影,倒是方便了朱允炆的夜袭。
朱允炆几乎夜夜都来,有时软磨硬泡的和飞影欢愉上半晌,有时也就是抱着累极的飞影睡觉而已。不过即使肌肤相亲,也不敢搞出什么大阵仗来,都是极温柔有度的一次便罢。伤了飞影一次,就让他愧疚了好几日,他可不想飞影再受伤。而且未免飞影以要执勤为借口,朱允炆从不做得给飞影身体带来太大负担,这样飞影在不耽误职务的情况下便没了拒绝的理由,反而让朱允炆每每都能得逞。这样的房事虽然不能尽兴,但总好过他独自憋闷着。
也就是这样,所以朱允炆越发的不将春香的纠缠看在眼里。他知道飞影无心于春香,加上他一直深信,飞影是他的,一个受过他恩宠的人,怎么可能再去抱别人?而恰恰就是这种自信,狠狠得抽了他一个嘴巴!
这一日,飞影刚好不忙,主子被公子拐去密室练功了,秋宫的事物又在上午的时候处理完了,难得飞影可以回自己的院落吃顿悠闲的午饭。在坐的也无非还是那几个人,飞影、朱允炆,还有春香。对于春香的平起平坐,朱允炆不是没有异议的,毕竟他一个九五之尊和一个下三滥的侍人同桌用膳怎么也说不过去,但他在和飞影提的时候,发现了飞影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漠,便再也没有提过此事了。
春香还是一如既往的想方设法往飞影身上腻,不但把飞影伺候得比个皇帝还像皇帝,斟茶、布菜、净手、漱口……甚至还不时的用自己的身子不着痕迹的磨蹭飞影靠近他那方的手臂。他这厢大胆挑逗得仿若无人,飞影那边可受不了了,当着朱允炆的面,他更觉得浑身燥热、尴尬之极,直有躲得远远的冲动。
“春香,你别这样。”不得已,飞影只能出口轻叱。
“哪样?是这样吗?”说着,春香就把飞影的手臂往自己腰上环。
春香拉着飞影袖子往自己这边扯,飞影手臂尴尬得往回收,结果就是飞影原本齐整的衣领愣是被这种两相的拽力给扯开了一道风景。领口敞开的幅度不大,也就隐约能看到一边锁骨,但在锁骨上方,一枚紫红色的吻印清晰可见,甚至上面隐隐的齿痕都能让人想象出它是怎么被啃出来的。
春香被一股嫉火烧上了头,不用想,也知道那吻痕是谁留下的。虽然飞影发现春香的目光后,马上就将领口合上了,但飞影那瞬间红透的脸颊只有让春香恨更深!他真的让那人成了他的入幕之宾?
被妒火烧昏了的春香一把推转过飞影的身子,不等飞影反应过来,一屁股坐进他的怀里,低头就吻。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飞影反应过来要推开春香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被春香吻个着实了。
“你不要太过分!”朱允炆的脸色沈了下来。
“这就过分了?”已经被飞影退离开他怀抱的春香仍是不肯离开的扒着飞影的肩。“更过分的我都做过。你以为只有你进得了秋护法的床帐吗?我春香也是承过秋护法的雨露的。”
“他说的可是真的?”朱允炆才懒得理春香,他还不配和他说话,所以他直接问飞影。
“……嗯。”事实就是事实,飞影不会也没想过隐藏。
“什么时候?”朱允炆立眉瞠目,整个人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怎么说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就算飞影记忆好,也要想想,“就是……去年给主子试药的时候。”当着春香的面,飞影的话说得迂回,但朱允炆还是听懂了。陆鼎原曾中毒,飞影当时去索要他的血就是为了给陆鼎原解毒,既然得到了血,回来自然要试药,那么也就是说,飞影和这个下贱的小官有肌肤之亲时,竟是在承了他的雨露之后?都已经是皇帝的人了,他居然还敢去抱旁人?!
朱允炆这一怒可不小,抓起春香直接一把就扔出了屋——虽然不至于伤到他,但到底吓得春香半天没起来。然后用内力扫上了房门,伸手向飞影抓去。飞影好歹功夫也不俗,但到底没有准备,加上被惊到后身体的下意识反抗多于与朱允炆对抗为敌的意识,所以在朱允炆的盛怒之下连居然一招都没走完就被点了穴道。
“你……”飞影才想说什么,就被朱允炆打断了。“闭嘴!”
朱允炆双手带着劲力的一扯,让飞影从里到外的衣服瞬间四散翻飞,连一片完整的都不复见。
别再说会惹怒他的话了,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来!朱允炆心底仅剩的一点清明,只够让他制止自己做出更多可能伤害飞影的事,却根本无法停下他正在做的。
朱允炆用自己的汗巾塞住飞影的嘴,然后一把让人甩到床上去。
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的飞影被摔得一阵晕眩,但即使伤了痛了也不习惯叫唤的他,连哼都没哼一声。飞影现在担心的反而是春香,他没被摔坏吧?如果春香有个好歹,他怎么和小何子交代?
“你还在想那个男娼?”精明如朱允炆怎会看不透飞影的心思,于是越加疯狂。
其实朱允炆也没想把飞影怎么样,只是容不得自己爱的人被他人指染,他想让飞影从身到心、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如果此时飞影服个软,哪怕做出一些痛苦或示弱的表情,也许都能唤起朱允炆的一丝疼惜进而让他恢复理智,可偏偏飞影是个死硬的倔脾气,加上心里多少有点嗔怪朱允炆的自视清高。是,他老人家是皇帝,春香是男娼,问题他飞影又高贵到哪儿去?他也不过是个小乞丐的出身而已,他做什么巴巴的追着他满天下的跑?等朱允炆知道了他飞影不过是个肮脏的乞丐的时候,是不是就该认为他也不过就刚好合配男娼而已?
所以飞影眼中灼灼燃烧着怒意和不谅解,这让朱允炆的火气越发不可收拾。
“你为那个男娼在怪朕?”朱允炆没做任何前戏和扩张,直接掏出自己的家伙捣进了飞影干涩飞甬道里。
疼,他疼,他也疼。这种痛却正是朱允炆要的。他想让自己疼,让身体上的疼痛减轻心上的;他也想让飞影疼,让飞影通过身体的疼知道他有多疼。
飞影闭眼忍下了这一波撕心裂肺的疼痛。比起身体上的,他的心现在更加惨遭蹂躏。朱允炆已经在说“朕”了,他在强调他们身份上的差异吗?他怎么能忘记他是皇帝?即使他再宠他,再爱他,也改变不了他是皇帝的事实。无论身份上的悬殊,还是现实的残酷,他们始终不该在一起的,不是吗?他这种人,也就该陪春香那种出身吧?就算当了广寒宫的护法多年,飞影也一直没能忘记自己原本低贱的出身,所以他才越发的感恩陆鼎原,也才更加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从没看不起春香过,虽然头疼于春香的纠缠,但在他的眼里,春香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而现在,飞影觉得自己和春香一样可怜,因为身份低贱,所以只能任由他人践踏与采摘罢了!那些个自认身份高贵的人,一边作践着你,还一边骂你下贱。可笑,可悲!
飞影自从闭上了眼,就没再睁开,也没吭过一声。这不是朱允炆想要的,他要他眼里有他,身体里有他,心里有他!所以他吼,“你看着朕,回答我!”朱允炆“朕”“我”不分的一通乱吼。朱允炆心里就算对春香或其他人有着一份高高在上的心态,面对飞影也摆不出皇帝的架子来,自始至终都是他在追飞影,都是他在一厢情愿,这份情是他从没尝过的,并且难以割舍得让他十分辛苦。他又何尝不想放下,一个帝王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作践自己独独追着他满天涯的跑?但他就是忘不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他在床上的妩媚;朝堂之上,想他不畏强权的倔强;就连批阅奏折的时候,那张绝色的容颜都时常晃荡在纸张上,让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为了他,甚至连他的后宫都已是荒废日久。可是,他终究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吗?
飞影在心中自苦,朱允炆心里也苦!
飞影心中难过的表现便是对外界不闻不问,而朱允炆难过却是要发泄在他人身上的。所以飞影像个布偶似的随便朱允炆折腾,而朱允炆却发了疯似的将飞影往死里做。
血腥味慢慢在床铺间蔓延开……因为有血液的润滑,朱允炆的律动反而越发顺畅。在上面狠捣了几百下也没能让身下的飞影有所反应后,朱允炆翻身坐起,直接掐着飞影的腰,让他狠狠落座在自己的肉楔上。
飞影疼的皱眉弓背,却仍没有哼一声,也没有睁眼看向给他加诸痛苦的人。
朱允炆一捣又是几百下,见飞影冷汗直流就是不肯睁眼,于是也和他强上了。“好,我就看你能撑到几时?!”说罢,直接站了起来,仗着自己功力深厚,竟将略显纤瘦的飞影合身托起。飞影全身的重量全都落座在朱允炆的肉韧上,这可苦煞了飞影,觉得魂都要被顶出身体去了。尤其当朱允炆运起功力在他身体里穿刺起来,飞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被人从内部一刀刀宰割,转瞬间就四分五裂了。
第六十三章
“救救秋护法……求求您,救救秋护法……”春香自从爬起来就没胆再进飞影的院子,他原本只是想气气那人,给他们制造点嫌隙,毕竟他很难眼睁睁看着他们燕好而无动于衷,再顺便在还能碰得到的时候吃吃秋护法的豆腐。可他没想到,他做的那些个错事,却都要秋护法来承担。是的,他错了,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强求不该得的,也不该使坏破坏他们,他现在只求那不知什么来头的人放过秋护法。虽然看不到里头什么情况,但春香知道,如果秋影子没事,一定不会不出来看看他。加上他在外面起不来身的那段时间,只听到那人一人的吼声,还有他再熟悉不过的淫靡的肉体撞击声,他在外面都能听到声响,可想那力度,还有那声响的频率所代表的速度……是会死人的!春香自了悟到屋内的情况后,就连滚带爬的去找小何子,没想到却碰到了宫主陆鼎原,加上宫主身畔形影不离的韩公子是他素来惧怕的,好在春香因惦记飞影而没有逃跑,不过那也吓得立时扑倒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请求的哭花了整张脸。
“起来说话。”陆鼎原虽然自己不招惹这些个红男绿女,但并不会因此就看不起他们,即使他们是他差人买回来的,但只要进了广寒宫的门,就是他们广寒宫的人了。即使面对自己,也不用吓成这样。
“……救救秋护法,求求您……”春香哪敢起身,一劲儿哭,头都不敢抬。
“秋影怎么了?”知道人吓成这样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的韩量制止了陆鼎原继续和他纠缠,直接问重点。
“那……那个人,要把秋护法……做死了。”春香吞吞吐吐的,但终究是说了。于这方面的事,他原本就比旁人放得开的多,加上事关秋影生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