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帅传奇（第二部 下）——利夏尔

“你别这么没风度！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准将！”卡穆尔冲着他喊道。

“真是，要是为了军衔活得不像自己，才真正悲哀呢。”犹菲尔看着卡穆尔的那双青色眼睛说。

“你是在说谁？”

“云新书上尉。”犹菲尔将手按在膝盖上，“身为给她提供数据链的供应者之一，我真的不想看她被乌瑞尔教育成这副样子。前日我下令撤离凤凰港部队的时候，问她：你是不是感到害怕？结果她反问：什么是害怕？什么感情是害怕？她的眼神让我心里发凉，不是说恐怖，而是说，她的眼睛很空洞。”

“那孩子不一定是不像自己，而是根本找不到自己，因为个人记载的历史中不能有个人本身的存在，所以她的历史记录才如此客观。她最适合做一名史官了。”卡穆尔也对于此事略知一二。

“但愿如此……”犹菲尔忧虑地看向窗外。

“啊，我去清点将要送到凤凰港上的药品。”文斐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凤凰港在前几日就以检修军舰之名，撤离了大批主力军舰，只留下一些不中用的舰船或者救生舰，派去的部队也是差不多的炮灰。

梅丹佐走后，乌瑞尔和嘉烈就又来了。

他们汇报完情况后，雅薇让他们退下，自己一个人沐浴熏香后，来到了EDEN研究所，也就是制造出弥赛亚的那个研究所。

他步履有些踌躇地走到了研究所的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压根没有人来，也只有他自己能打开屋子的门。

他输入密码和相应的魔力，打开了门。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间大厅，清净的白色光流从天花板一直倾泻到地板，在光流中间鼓起一个巨大的光团，光团中隐约有什么东西。

地板上有一个六芒星魔法阵，魔力流动造成的风将他的衣角吹了起来。

他站到光团前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缓慢地伸到了闪耀的光团之中，拿到了那个东西。光团中迅速发出爆裂般的雷鸣声响，无数蓝色的电光在白色的球面飞舞着。

他取出来的那个东西是一把略微细长的战刀，它长约一米左右，有着金银交织的刀鞘。不过，可不要被它的华丽的装饰所迷惑住了。

雅薇将那把战刀从刀鞘中抽出来，战刀不停地鸣啸着，刀面是明亮的白色，隐约有几个金字浮现在刀光之中。

金字除了雅薇的真名外，还写道：“用你的鲜血唤醒它的日子，也是你准备战斗之时。”

“士金拿，原点母神在上，请恕孩儿不孝。”

雅薇带着虔诚的表情说完这句话。便毫不迟疑地取出随身小刀来，划破血脉，将银色的血液滴到刀面上，接着他将捆着头发的头绳解下来，拴到护手处。随后，只听得一阵有力的铿锵之声，铿锵之声过后，战刀发出了尖锐的嘶喊。

雅薇的真正武器“光明之王”终于醒了。

它是在平衡的力量受到威胁时候才出现的武器，同那些民间传说中的神兵一样，若在太平盛世，绝不出现。

第44章

雅薇做好这一切后，走出了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开口处是一个花园，嘉烈正在花园里等着他。

“我感受到了你将要走到这个花园里来。”嘉烈说。

雅薇点了点头，稍微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去。

嘉烈拉住了他的手，两人一起朝花园外面走去，路边的花枝都长到了地上，繁茂丰美。各种好看的花朵热烈地盛开着，高大的玉兰树矗立在路边，落了一地白而柔软的花瓣。现在正值七月底八月初，正是百花丰茂的时节。

“你要回魔界么？”雅薇问。

“是的，契约上说，我仍然是魔界的官员。”嘉烈回答，“一旦魔界出事，我必然要赶回去。”

“不能多待些时候吗？”他用那双碧绿色的瞳孔看向他。

“会待到明年开春。”他笑了笑：“春天就要回到部队实习了，不，现在也是提前实习。事实上，身为佣兵的我，在收入低廉的同时，也保持着可以随时选择势力效力的自由。这就是所谓有好也有坏吧？”

“自由并不是绝对的，所以，要想要得到自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才行。”雅薇也颇为赞成他的话。

远处塔楼上的钟声，一声一声地在空气里漾开了。花园石子路两旁全是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风一吹，碧绿的叶子翻了过来，现出背面的灰绿。像海中的浪花一般。

嘉烈突然停下来，看着他的表情仿佛要说什么似的。

“唉？”雅薇问，“想要和我说什么？”

“没什么。”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仿佛是个初涉情场的年轻人一般。

“到底是怎么啊？”雅薇接着笑。

“嗯……我……”

平日里并不算磨叽纠缠的他，此时也有些踌躇，想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没有说，

雅薇突然抱住了他，轻声在他耳边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估计我们想得一样。”

“唉……”他点了点头，浅褐色的眼里含着笑意，“我走了你要保重。”

“好了，不说了。”雅薇拉起他的手来，笑道，“大家都在为文化祭做准备呢。走。我们去你的宿舍。”

为了庆祝文化祭的到来，444宿舍里已经被布置上了许多截短的竹子和桂花，满屋子异香异气的。竹子上挂了许多纸签。只是大家都不在，有的去上自习了，有的去了图书馆。米歇尔去和塞穆尔喝酒了。

“让我看看……”雅薇拿起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控制脾气-----米歇尔”

于是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还有这一张，保持沉默----李查德……”

“好像这些人就只会写一个词。”雅薇评论道，“没有尤莉亚的纸签吗？”

“他是不屑于写这些的。“嘉烈笑道。

雅薇的表情有些落寞，叹了口气，说：“啊，对，他本来就是个内向的孩子。”

“也许他并不想让别人把他看成孩子呢。”嘉烈微微地笑了一下。

雅薇坐在嘉烈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床上，招手叫他过来。

“干什么？”

“明知故问。”雅薇说着，便解自己的衣扣。

“等下。”

嘉烈走到门外，将门牌改成请勿打扰的警示语，然后又在门上布了冰。

“虽然是这样，但乌瑞尔这家伙可能会突然过来，把我们抓个现行。”嘉烈说。

“他不会。”雅薇仿佛吃定了乌瑞尔的样子。

他放心地躺到他身边，不过，并不算宽的床让两个人躺在上面还是有些困难。两人互相拥抱，亲吻，接着脱去彼此的衣服。

在被进入的时候，雅薇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感觉不能说差劲，但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是有些不适应。他正思考为什么他这么急的时候，嘉烈突然伏下了身子，轻声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

“没事。”他搂住他的后背说。

嘉烈突然触电般地抖了一下，带动他也不禁“啊”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他问。

其实不用问他自己也知道，嘉烈的身后有两道光滑的伤痕，听嘉烈说过他早年曾经受过伤。虽然他们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回避这件事，但仍然避免不了碰到。

“没事。”对方摇了摇头，干净的淡黄色的长发在他胸前扫来扫去。这让他感到有些发痒，不禁笑了起来。

对方立刻捂住了他的嘴，有力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开始动作起来，他被弄得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愉快沉闷的声音。金属床架被摇晃得吱吱直响。

嘴边一空，那只修长微凉的手离开了，他松了口气，却感觉到那只手尖锐光滑的指尖在结合处转着圈子。

“会……坏掉的……！”他不由得一阵紧张，“要是进去的话，会伤到的。”

嘉烈听了，伏在他身上开心地边笑边喘气：“哪里那么坏？我看还上好呢……”

说完，他让他曲起腿来，用吸水纸擦去不断渗出来的液体。

雅薇觉得有些难受，全身一阵阵地发麻、发痒，随着他往里进的动作，他扳住了他的肩膀。两人的手同样有力，仿佛不是在做，而是在搏击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才停下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该死，做了这么长时间。”雅薇尚未喘过来气，笑着骂他。

接着他仔细看着嘉烈：如同少女般秀美的脸庞，白皙的肌肤，健壮柔韧的背，不算单薄，线条优美的肩膀。肌骨均匀，仿佛巧夺天工的雕塑一般，不过，就算是艺术品，也比不上这种浑然天成的美丽吧？

“还好吧？”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了他在看自己，关切地问。

“还好，我要回办公室了。”雅薇利落地穿好衣服，跳下床去，“我要走了，要是那群人回来看见我，又得取笑。你睡一会儿，别起来了。”

“嗯。”他答应了一声。将身体缩回被子里。

第45章

凤凰港地处塔斯特海上纳瓦尔岛南岸的纳瓦尔山和新诺尔山脉之间平原的最低处，与骷髅港并称双生姐妹港，是天界海军的基地和船舶维修基地，也是塔斯特海上最好的港口之一，若是没有天界军方的特殊许可证，一般的船舶是不能够进入的。

远处的骷髅港就在天界最大的珊瑚礁岛上，它是天界最重要的基地。

正值十一月，铅云掩天，阳光从云块的缝隙间洒下如同圣洁的白色天梯。冬日的海是清冷的，大海刚刚退潮，咸涩的海水味道比夏季要干净许多。

一大块一大块的碎冰漂浮在墨兰色的海面上，像一只只半透明的白色大船，又时而像钻石一样射出光彩。对人类而言，海水凉得刺骨。海水在碎冰下方轻轻翻腾着，偶尔涌上来一些白色的泡沫，景象如同飞珠溅玉。

远处的建筑如同岸上停着，被苍翠的耐寒树木簇拥的白鸟，云块在海面上布下阴影，随即阳光又照出来了。天很快晴了，乌云在北风的吹送下退得不见影子。

1492年11月7日，一个极为寻常的日子，凤凰港中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有些悠闲。海浪轻轻拍打着军港内停泊的军舰----除了去维修的主力军舰和护航的舰队之外，这些军舰都是一般的舰船。

上午八点的时候，两名侦察兵探测到了时空门中的不明动向，便马上向长官禀报了这件事。

“把这事忘了吧，一准是魔界的飞行骑士们。”驻守凤凰港的值班军官卡泽尔听到了他们的汇报，半开玩笑地说。

但话音未落，大片略显沉重的飞行器从时空门中冲了出来。

从时空门中冲出的是神圣自由工会军的第一波飞行战车，大约有成千上万。

神圣自由工会军的前线指挥官阿尼西坦坐在飞行战车上，仔细观察着下方的港湾：和许多天前开始进行空袭训练的港湾一模一样，港湾里停泊的军舰也跟前几日细作侦查到的情报一模一样。

“太像了！”他不免感叹道。

此刻，晴空万里，天界的巡逻战车和巡逻兵仿佛都睡着了一样，谁也没有出来。

阿尼西坦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登时向下方的港湾发动了火球雨，绵密的火球仿佛流星一般，砸向下方的舰船。跟在他身后的战车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猛冲下去。

跟在他后面的士兵和军官们早就等着这一刻了：长期的仿真训练、背诵天界舰船情报、时空门中的时空旋风让他们吃够了苦头，正好寻找相应的目标出气。

越飞越低的飞行器，离水面很近，一颗颗巨大的火流星拖着黑色的烟雾冲向天界的军舰。

庞大的舰体发出无奈的哀鸣，剧烈地晃动着，火流星造成的碎片激起巨大的水柱，水柱中还夹杂着少许碎冰。

驻守此地的天使军们也不是吃素的，虽然驻港士兵的实力稍弱，但其中的魔法师在一瞬间迅速集合起来，发动了结界魔法，脆弱的结界在一瞬间就被打碎了，以这仅仅两百名中级魔法师的全部实力制造出的防护结界是压根抵不住成千上万敌方魔法师的狂轰滥炸的。

虽说如此，他们还是努力地发出一个个魔法，一切都是为了让战友们活下去。

天使军的战斗队伍被敌方的火力压制的透不过气来，根本没有办法起飞，有少数悍勇的天使军发动了反冲锋，但在一瞬间就被火焰和黑暗法术撕裂了肢体，白色的羽毛混合着鲜血飞扬了一天一地。

与舰队同时遭到袭击的还有其他几个小岛上，天界的飞行战车摆放的机场和战地医院，那些战车来不及起飞，也被炸成了一堆废铜烂铁。神圣自由工会军的战士们欣喜若狂：好久没有如此容易地胜利过了，意犹未尽地飞行员们开始用魔法轰击战地医院里开始撤退的医生和护士们，尤其是女护士，更是暗黑魔法打击的对象。

中了黑暗魔法的天使族护士们，身体会被炸得四分五裂，散落在海里，鲜血的泡沫在冰冷的海中四散而开。

浓烟四起，到处都是天使军战士的尸体，和尸体迅速化成的光芒与气雾。

神圣自由工会军的第一波攻击持续了一小时才退下去，随后，第二波援军也到了，驻守的天使军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勉强起飞的几架战车带着重伤后腾起的烟雾与火光沉入海底，水爆的声音震天动地。

“见好就收吧。”生性谨慎的尼尔说。

“不，我们要发动第三波攻击，再说了，我们有宙斯戟在。”伊特尝到了甜头，胆子便大了。

此刻他们是在作为活动基地的，巨大的神舰里面。该舰长432.9米，最宽处约有90米，并且有被称为“宙斯戟”的巨炮，是目前神圣自由工会军最强火力的巨炮，瞬间输出功率达八千九百六十四兆瓦，射程可从凤凰港达天界沿岸各城市。该炮扫射之处，若无结界防护，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就算我们有宙斯戟，但目前我们带来的能源只够宙斯戟发挥一半实力，所以我们要派兵在凤凰港驻扎下来，提供给宙斯戟能源，然后我们回去报功。而且天界军的主力舰船不在港内，他们要是赶过来，那就够我们的活动基地喝一壶啦。”尼尔阻止了伊特。

基地在活动的时候，仅仅相当于一艘大型战舰，只有固定下来，它才能从周围吸取能量。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伊特想了想，点着头说：“嗯，也对。反正基地只要一固定，任谁都破坏不了。”

在固定好活动基地后，神圣自由工会对天界的战书才送到雅薇手里。

“要宣战吗？”已经得到凤凰港遇袭消息的雅薇居心叵测地笑道，“我在公职生活中，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的政府，所以，特使大人，请您出去吧。”

神圣自由工会派出来的谈判大使见雅薇动了火，也就不敢久留了，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因为凤凰港遭受袭击，全天界都震怒了。

幻烨正在行军帐篷里休息，他的副官，年轻的阿达林兴冲冲地捧着战报进来：“将军，好消息！好消息！尼尔和伊特他们已经占领了凤凰港。并且驻扎下了基地。”

“是么，我看看。”幻烨微微颔首。

阿达林将战报呈给他，幻烨看完，脸色灰败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将军，这应该是好事呀？”阿达林不知所以地问。

“不是好事……”幻烨站起来，看向帐篷外茂密的椰枣林，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把沉睡中的破坏神唤醒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