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掌权?“那你大皇兄呢?”
“他现在还没立太子,兵权倒是在他掌握,裕牧只在宫里地位高,与兵权无涉,大皇兄还管得了父皇后宫的事?嗤!”
这就是炙焰寒天一直以‘男宠’沾沾自喜的原因?
或许,也是他不追问自己和听雨之事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听雨永远不可能成为俺的‘男宠’?
这原因,实在是,让皇帝憔悴。
第六十七章:爱才
因为炙焰寒天对‘男宠’的无限‘崇拜’心态,让夜合欢大挠头皮。
这孩子,我要不要对他进行下再教育,关于地位和感情之间,孰轻孰重的问题。
可对明明聪明伶俐,偏又天真执拗的炙焰美人,夜合欢从来就没指望,凭自己那点文言文的的水平,能让他‘改邪归正’。
况且,这样子任性,这样子妄为,这样子不讲道理的炙焰寒天,却一直是被自己喜欢着的。
所以,‘爱惜人才’的夜合欢大叔,笑眯眯宠溺着,见多识广又单纯执着的炙国三皇子炙焰寒天,不去想过去是怎样,不去想将来会怎样。
如果他只是喜欢那‘男宠’第一人的位置,那给他就是。
宠着他,就和当初宠着弟弟何乐是一样,不走同一条路,也可以当个依靠的,象兄弟。
“寒天,我要去刑部找司马杉,你要去么?”
夜合欢对炙焰寒天,似乎做不到象对巫龙吟的全心信任,但坦诚的心,却是一样的。
“欢欢,我原来暗部有几个人,四杀想把他们接到你这里,行吗?”炙焰寒天对夜合欢,同样不懂隐瞒。
“几个人……呃,行。”
夜合欢想流汗,想当初‘四傻’来时,巫大美人就跟俺闹别扭,若再来几‘傻’的话——
刚刚还因为自己对寒天的态度问题,而生了罅隙的小乌鸦,会不会小翅膀一展,‘咕’一声飞走了?
还是找道士一口气收了自己这‘妖魂’?
还有,恁个,话说,小乌鸦的‘杀人凶器’似乎叫‘缠龙丝’噢!
“欢欢,你很热?”淡红的细长眼眸,看到某欢脸上。
夜合欢退后,眨眼,否认,“这么凉快的天儿,我出什么汗!你有几傻都让他们来吧,反正四傻也是养,八傻也不会饿死你们。”
红眸却如影随形,固执地让眼与眼的距离保持在两指,红唇润泽,疑似勾~引,问出的话,更让某欢流汗。
“你躲什么,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吓人?欢欢——昨晚,你为什么抠我那里?”
前面那句夜合欢没听到,因为后面那句雷声太响,轰得他耳根发麻,头皮起毛,外带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老天啊,让我死了吧!
“欢欢!”见夜合欢疑似痴呆的表情,炙焰寒天不耐地凑到他耳边吼了一声。
激灵灵一个冷战,不是因为那吼声,是因为那艳唇吐出的气息撩拨了耳根。
“干,干什么?”
炙焰寒天被夜合欢迟钝的样子气着了,气冲丹田,大声喊道:“该死!我问你你昨晚干嘛……唔!”
苍天,他居然还想问一遍,还用吼的!
夜合欢一个紧张,反手就紧扣住身前的细腰,一手紧紧捂住那张无所顾忌的小嘴,还好,及时把那句话的要紧部分给消音了。
“小鸡,”夜合欢咬牙,俯到美人的耳根,低语,“你很想知道,嗯?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屋里,我会让你知道我接下来想干什么!来啊!”
炙焰寒天愣愣地扭头,看到某大叔阴森的脸,正发着诱拐的‘狼’光,直觉知道他想干的事,指定不是啥好事,摇头,“不去。”
“确定不去?那你别后悔!”手臂一松,放开怀里的腰身,懵懂的寒天,我不可以再靠近了。
“稀罕你!我总是会知道的!找你的司马去,我才不和你一起去那脏地方!”
炙焰美人着恼,扭身就飘,飘走的同时,还很解气地‘咣’了一脚。
至于‘咣’的对象,当然是合欢皇帝的小腿,那是小鸡比较喜欢跩的地儿。
“唔!”一声闷哼,夜合欢大叔疼得龇牙。
他知道,自己的小腿骨指定青了一片,小鸡下脚,除了不含内力,那向来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的,毫不留情。
身后檀色雕花梨木门口,四个小脑袋偷偷挤眼,却一个都不出来。
皇上和他‘男宠’间的互动,一直都让侍儿们大饱眼福。
某皇帝被踹,自然也觉丢人,四周看看,还好,居然‘没人’发现。
倒有一只白毛早干透了的一撮毛小影同学,正傲然挺立焉!
那双圆睁的鹰目,衬着眉尖一撮金毛,随风拂动,自有鹰王睥睨天下的派头。
但是,睥睨天下的鹰王,如今对面站着的,是大马金刀的皇帝陛下夜合欢那!
夜合欢眯眼看着小影,怎么打量,怎么觉得一撮毛那鹰嘴是弯的——这不废话吗,鹰的嘴不是弯的还是直的不成?
“呦嗬,一撮毛,你居然敢取笑老子?!还把嘴都笑弯了!”某只无~耻的皇帝无中生有。
一撮毛眨巴下鹰眼,不懂,俺嘴巴打出壳就是弯的好不好?再说,俺也没嘲笑你啊!
某欢转身朝外走的时候,对鹰王小影,斩钉截铁:“你等着,我非给你找个公的,让它天天折磨你,看你笑不笑的出!”
跟在皇帝身后的小影,鹰眼再眨啊眨,明白啦——凭什么那只鸡惹了你,你就拿鹰王撒气?再说,俺就是一公的,你找人折磨俺,也该找个母的吧?真是,我这都认的什么主人!
鹰心不忿,在主人身后,‘嘎’地一声嘶叫,表示抗议。
某欢站住脚,欠扁地斜吊着眼,不屑地扫视鹰王,“咋地?很不服气啊?有本事你张嘴骂我啊!嗤!”
鹰王郁闷,我要有那本事,我不成仙了?还跟你混的什么啊!欺鹰太甚!
夜国帝宫,三部三司四院六府,和夜合欢前世所知道的,基本一样,只是办事地点比较密集,都围绕在帝王御书房周围,概因为夜国帝宫不是太大的缘故。
顺着沿廊,转过御花园,再走上一条青石板路,就是三部的地盘,刑部、吏部、兵部。
摆手示意噤声的一皇帝,领着一浑身雪白的鹰王,就大摇大摆进了刑部司马大人的‘办公室’。
于是,夜合欢惊奇地偷窥到,司马大人和崔侍郎的‘私情’。
彼时,司马杉正一手拉着崔庄的胳膊,一边悄声:“……小庄,去吧,要不我去你那儿?”
崔庄晕着一张脸,挣开司马的手,“你放庄重点,这是在刑部大堂!”
司马杉一张英气的脸,谄~媚起来也够看的,又凑过去,这次一把揽住崔侍郎的腰,“小庄,我去你那,啊?今晚,啊?”
“放手!阿杉!你个死人!”崔侍郎欲拒还迎。
你个死人?夜合欢激灵一下,这四个字,一般情况下,都是女人对情郎娇嗔的。
倒头一次听到,男人把这句话说得这么阳刚,不过,还是有起鸡皮的感觉。
不过眼前看来,似乎司马大人半生追索,如今终是得偿所愿了呵?
不过,这两只,是啥什么成事的捏?
从门缝里看过去,司马大人正用力抱住崔侍郎的腰,噘嘴对着脸蛋,作势欲亲。
某欢就睁大了眼,想看个免费的男男版,话说,从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儿,俺都快忘记看A片啥视觉了!
‘咕嘎~’冷不防一声鹰叫,一撮毛可和它猥琐的主子不一样,俩公的亲嘴,有甚看头?
“啊!”
崔庄听到声音,用力推开司马杉,一扭头,抬眼就看到门口阴影处,一袭青衣默立,脸上似笑非笑的,可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谁?
“陛……陛下!”
司马杉被崔庄推个踉跄,看见夜合欢,也吓老大一跳,双膝一软,就跌跪在地。
夜合欢伸手先赏了一撮毛一个弹指,“一撮毛,坏人好事是有报应的,小心被一公的欺压!”
一撮毛坏司马和崔庄的好事是小,坏他夜合欢看戏的好事才是大滴。
“陛,陛下,臣,臣该死!”
司马杉低头,他不知道皇帝看到多少,但无论多少,自己把小庄从吏部硬拉到刑部,罪责是难免的,只希望自己能一力承担,不要牵累了小庄就好。
崔庄倒没跪,不是他不跪,是夜合欢朝他挤眼,摇头示意不必。
慢慢踱到司马杉的椅子上坐下,夜合欢道:“司马,胆子不小啊,在刑部大堂对崔侍郎动手动脚,似乎夜国大律有这条,关于秽乱宫廷的事,嗯?司马?”
司马杉一脑门子汗,律法是他吃饭的家什,他能不知道么?
“臣罪该万死!是臣迫小……崔侍郎的,他是宁死也不愿意的!陛下,您治司马杉的罪吧!”
司马杉迫切要求治罪的口气,让夜合欢既好笑,又感慨。
司马杉,就冲你这么维护崔庄,你就够格当个男人!
“起来吧,你怕什么,司马杉,我怎会舍得治你的罪?你可是个人才呢!”
敢打破夜国歧视男男之恋的传统,打小喜欢崔庄,一爱就爱了一辈子,最终让你得了手,不是人才是什么?
“……臣,惶恐,陛下……”
司马杉愣愣地抬头,看到皇上倒是一本正经端坐,旁边他的爱人崔庄,正脸颊带红地微笑着看着他。
司马大人口吃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小庄……这,这,陛下……”
“傻瓜!陛下不会治你我的罪的,陛下让你起来啦。”崔庄赶上一步,拉起司马杉,一边低声道,阿杉,这死心眼的家伙,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
夜合欢看着这一对,微笑,“司马杉,你很好,崔爱卿,你有福了!”
第六十八章:见囚
夜国刑部的地牢,和夜合欢想象里一样。
阴暗的甬道,肮脏的稻草,手臂粗细的木栅栏,奄奄的犯人。
夜合欢并没有看到更扎眼的画面,他心里清楚,定是巫龙吟吩咐过司马杉,连夜清理过了。
让皇上看到刑讯的惨烈,那会有污圣目的。
更或许,巫龙吟以为,这个异世的灵魂,实在不该让他看到太多黑暗。
只是,龙吟,那你也该想过,这个灵魂占据的身份,却是离黑暗最近的,不是你不愿让他看到,他就看不到。
但那份心思,龙吟,你这样用冷漠掩盖着那颗琉璃般的心,你让夜合欢如何就能干脆无视?
“陛下,昨夜的犯人押在此处。”
司马杉一路领前,在甬道的尽头,一处黝黑的石门外站住脚。
这里用石门噢,可见司马大人多重视这囚犯,连‘雅间’都提供出来了。
狱卒过来打开了门,两人吃力地推开厚重的石门。
司马杉先一步进去,夜合欢紧跟在后,后边,还跟着昂首挺胸,用脚走路的鹰王小影同学。
室内,没有可供囚犯歇息的稻草之类,很干净,干净到连老鼠进出的洞都没有。
整个囚室用石头砌成,甚至脚底,都是大块大块的岩石。
墙上,固定了锁链,挂着一个双脚离地,头颅低垂的男子。
门后,燃着火把,一角暗影处,隐约形状诡异的一排,俨然是刑具。
夜合欢幽然一叹,宿命,是一定要让我见识,和平时期所不能亲历的事。
那么,我是不是只能把夜合欢的这一世,当成一次永远没有回程的旅行?
没等夜合欢吩咐,狱卒就麻利地一桶凉水,兜头泼醒了墙上的男人。
吃力抬起头的男子,血污的脸看不出本来面目,那双眼,却是光芒锐利的。
司马杉低声道:“陛下,此人口风很紧,臣无能。”
“噢,那两个呢?”
夜合欢似笑非笑,‘无能’这词,似乎在这些古代大臣那里很通用。
只是,看电视时,那些大臣们胡子一大把,老态龙钟倒也没觉得什么。
如今身临其境,一直由司马杉这样英挺大臣嘴里说出这词,委实很喜感。
司马杉不明白皇帝笑这么鬼祟干什么,依然回答:“死了,受刑不过。”
夜合欢叹气,扫了眼那目光炯炯的男子,摇头,“既然连喽啰的嘴都打不开,就根本无须妄想在头领身上问出什么的,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处理了。”
“啊?”司马杉张大嘴,表现了他的疑问。
同时墙上那道目光,迅速凝聚了锐利,呵,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侍卫,夜轩,能笼络到这样忠心的人替你办事,也算难得。
夜合欢转身就走,“啊什么,没听懂?朕今日来,只是想来参观下传说里的蟊贼是啥样的,至于他是谁,朕,没兴趣,走吧,司马,去崔庄家喝酒去!”
“啊?啊,是。”去小庄家喝酒?皇上说得不是真的吧?
司马杉赶紧走到夜合欢前面去,他是越来越不懂帝王的心思了。
明明是巫大人说,让把碍眼的东西拾掇一下,恐怕皇上会来审问囚犯。
虽说司马从没听说皇上会来大牢这样的地方,但如今,倒是真来了,可就看一眼,居然啥都没问,转身就走了?
唉,果然是君心难测啊!夜合欢如今这昏君的心,更是难测!
“……等……等……”
倒没出夜合欢意料,这么欲擒故纵一下,墙上的人吃力地开了口。
“陛下,他说话了。”
“朕听到了,”夜合欢勾唇一笑,回身,目光温和地迎视墙上的目光,“老兄,挂那儿比较凉快是吧?”
司马杉站在皇帝身后,越发觉得皇上病的不轻,以前的皇上,哪还和你家长里短的,直接就一个字——杀。
“你……是……皇上……”挂着的人从带血的牙缝里道。
夜合欢笑眯眯点头,“好象是,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给皇上的?给你一分钟,过时不候。”
管你听不听得懂一分钟是甚么,反正你说不说我都知道你是谁。
“属……下……没有……恶意……”
“哦?你三更半夜带人闯入朕的偏殿,没有恶意,那还是朕误解你和你主子的心意了?”
夜合欢着恼,没有恶意你倒是大大方方白天进门,夜黑风高的,不带礼物你也别带刀子呵!
“轩……王……病重,属下来……求药……”男人的眼,掩息了锐利。
夜合欢皱眉,难道这厮不该咬紧牙关,死也不说谁是他主子的么?咋这么简单,就说出夜轩主使了呢?
“陛下,这人用心古怪,臣曾严刑,却只字不吐。”司马杉压低声音在夜合欢耳边嘀咕。
而且,那两个受伤的同伙,更是死在严刑下。
若夜合欢耍那点小把戏就搞定,那也未免太小瞧这些人了。
还是说,这些人,拼死拼活的,就为了能在牢里当面见到他皇帝大叔?
呃,这想法,更让人恶心。
“司马,把他放下来。”夜合欢坐到凳子上示意。
两个狱卒麻利地打开墙上的铁钩,‘嘭’地一声,墙上的人就躺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