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契——九鬼十辰

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小熙，有结果了吗？”

“恩，名单已经有了，拿到他们的画化验一下就能出结果了。”

“阳辰他们那边也在查，有什么问题你跟他沟通。”

“好的。”

苏哲几乎想了一个晚上案子，依然觉得谜团重重，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苏哲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他皱了皱眉头，爬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只手里提着保温桶，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在冲他笑的林熙。

苏哲打着哈欠扭头往回走，“谢谢你把报纸也带进来了。”

“今天的报纸上有条大新闻。”林熙把报纸扔给苏哲，走到餐厅把保温桶放到桌上，看到揉着眼从楼上走下来的顾阳宇，“阳宇，赶快洗漱吃早饭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轻轻嗯了一声顾阳宇就跑进了卫生间，苏哲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找那条林熙所说的大新闻，在第四版找到了标题为“梅花连续杀人事件将会继续”，内容大概是说这个记者预测案件并没有结束，凶手还会再犯案。

“这也没什么啊，记者利用案件炒作而已。”

林熙一边摆早饭，一边说：“你看看这个记者的名字。”

苏哲一眼扫到文章右下角的名字，“刘建常？他不是李梅的男朋友吗？怎么把自己女友被杀的案件拿出来写？”苏哲若有所思，“难道这是他对凶手的公开挑衅？”

“恐怕是。”林熙走过来在苏哲对面坐下，“自由作画人的名单我已经交给顾阳辰了，名单上的人不少，而且自由作画人通常会居无定所，自由选择地点作画，找起来也不那么容易。”

“恩，这件事就交给他吧，我今天要去调查一下第二个被害人，武小遥和这两个被害人的关系，小熙你自己研究一下。”

“好，赶紧去收拾一下吃早饭吧，不然一会都凉了。”

早餐过后，苏哲一个人去调查第二个被害人了，林熙带着顾阳宇去了武小远家。武小远已经等在门外了，看到两个人，“阳宇哥，林哥。”

“小远，已经有了些线索了，虽然还是不清楚，但是大家都已经很努力的在调查了，一定能很快找到武小遥的。”顾阳宇说。

“真的？”武小远一脸惊喜的看看顾阳宇，又看看林熙，林熙冲他点点头。

“阳宇，你赶快去学校吧，上午不是还有训练呢吗，我正好有些事问小远。”

“我可以请假的。”

“请假干什么？我们调查你不放心吗？”林熙吓唬顾阳宇。

顾阳宇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当然放心了，那好吧，训练一结束我就过去。”

“恩，去吧，小远就交给我吧。”

顾阳宇点头转身跑了。

今天上午是些素质训练，压腿的时候走神，投篮的时候心不在焉，就连队友的传球也是一个愣神没接到，看到弹出去的篮球，队友都有些吃惊，教练更是不满，“顾阳宇，你在干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去场边做50个俯卧撑。”

“是。”队友都很惊奇的看着一句话没有就去场边做俯卧撑的顾阳宇，都不敢相信这个就是每次都会跟教练顶嘴的顾阳宇。

苏哲开车直接到了这个叫做Watermelon的夜店，早上的夜店当然是不营业的，但是店里面有不少刚刚下夜班的店员，看到苏哲进来，一个女服务员忙说：“先生，已经打烊了。”

“我知道。我只不过是来打听些事情。”苏哲的语调平平，但却显得他风度翩翩。

女服务员们看到这个英俊潇洒的而又有风度的男人，态度一下子就变了，“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我想知道些关于王玲玲的事情。”

“她啊。”女服务生听到王玲玲的名字语调升高了，“她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你们关系不好吗？”苏哲委婉的提问。

“谁能和她关系好。”一个女服务员说道。

“她这个人对人总是很苛刻，别人态度不好就发脾气，我们都不怎么和她说话。”另一个女服务员说。

第一个女服务员又接道：“上次就因为去洗衣房拿标记牌时不小心划坏了手指上的指甲油，她还和洗衣房的店员大吵了一架。”

“她最后一次来上班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是下午班的，下班时间是凌晨0点，我和她接班，她下了班就走了，我看到她打了出租车。先生找她有事？”

苏哲从服务员的眼神中看到了嫉妒，笑了笑说：“不，没有，我是个私家侦探，别人委托我调查一下她。”

听后，女服务员立刻换上了甜美的微笑，“是这样啊，王玲玲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么尖酸刻薄，也算是个好女孩。”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说着，苏哲转身要走。

“侦探先生，有空来玩啊，我们店很热闹的。”

“好的。”

“一定要来哦！”苏哲已经走出了夜店，身后还在喊，他头也不回的走到车前，开门，上车，开车离开。

“看到没，路虎诶！”“看到了，看到了，长的可真帅！”女服务员们还在门口雀跃。

终于在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下结束了今天的训练，顾阳宇风也似的就跑了出去。

顾阳宇跑回晨曦广告公司的时候，正巧苏哲也刚回来，苏哲看着这个跑得面部微红，呼吸微重的男孩问道：“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顾阳宇缓了缓，“我着急，武小遥的事啊。”

坐在屋里的武小远听到心里一阵感动，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一个人比顾阳宇更着急，只是他不知道大家都是做事从容，遇事沉着冷静之人，而只有顾阳宇这个不成熟的小鬼才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苏哲咧开嘴一笑，摸了摸顾阳宇的头发，“你是着急回来陪我吧。”

顾阳宇脸一红，扭脸道：“才没有呢，我回来看看小远。”说着跑进了屋里，苏哲也一脸欣慰的跟了进去。

“怎么样？”林熙开门见山。

“这个女孩叫王玲玲，23岁，在夜店当服务员，我问了一下她的同事，同事都觉得她这个人很不好相处，为人苛刻，总是动不动就和别人吵架。”

“看来是个很容易和别人结仇的女孩。”

“恩，王玲玲是深夜0点以后从店里出来，乘坐了出租车，但是没有回家，她家中的门缝里有快递员塞进的便条。”

“快递是不是也要给她送油画。”顾阳宇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去了快递公司，给王玲玲送快递的快递员去送快件了没在公司，不过给我留了电话，这个得交给阳辰，让他去查一下除了快递员的指纹还有谁的指纹。”苏哲说。

“我跟小远查了一上午，武小遥除了在路边看过油画以外，跟其他受害者并没有什么关联。”林熙遗憾的看着苏哲。

“恩，我想也是。”苏哲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我总觉得武小遥失踪这件事有点奇怪。”

正说着，一脸疲惫的顾阳辰走了进来，虽然有了黑眼圈，但是看起来依旧是一身正气，这位年轻的组长气场大的实在是让人不能忽略。

“李梅家那幅油画的指纹结果出来了。”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他等待结果，“除了苏哲，还有一个人的指纹。”

六、陷入僵局

“谁的？”苏哲着急。

顾阳辰眼睛看着顾阳宇，“阳宇的。”

顾阳辰看了看苏哲听了差点没从沙发上掉下来，林熙捂着嘴在一旁笑，顾阳宇一脸的无辜和他旁边一脸茫然的武小远，“为什么会有阳宇的指纹？”

“哥，你累傻了吗？是我拆开的快递，当然有我的指纹了。”

顾阳辰一愣，“你跟苏哲一起去李梅家了？”

“对啊。”

顾阳辰转头看苏哲，“谁让你带他去的？”

“我自己呗，难不成是你啊？”

“你带他去干什么？”

“找线索啊，告诉你，油画的线索是阳宇找到的。阳宇可一点都不比你差，如果坐上你的位置，说不定还比你强呢。”苏哲解释也不忘调侃顾阳辰。

顾阳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弟弟，说：“胡说什么！”

林熙见两人又有斗嘴的意思，便问道：“阳辰，吃饭了？”

“什么饭？我早饭还没吃呢！”

“那我去给你下碗面吃吧？”林熙说着走向厨房。

“小熙，我也要，给我也来一碗。”苏哲在后面喊他。

“那今天中午就吃面吧，给每人下一碗。”林熙转过身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武小远站起身来，“那我，还是先回去吧，我下午再来。”

林熙自然明白武小远和他们的关系还比较生疏，“小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一起吃碗面吧。”

“我不是嫌弃。”武小远慌忙解释。

顾阳宇拽他让他坐下，“小远，不用客气的。”

“这个……”

“我跟你说，他们都是有钱人。”顾阳宇的思维还是那么简单。

简单的吃过饭，顾阳辰来不及休息，又赶回了警察局。林熙煮咖啡，顾阳辰和武小远两个小孩收拾餐具，苏哲坐在沙发上发呆，其实他是在整理所有的线索，放在茶几上的电话一直在响，林熙走过来接起电话，“苏哲怎么不接电话？”顾阳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

林熙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苏哲，“他去洗手间了，有急事？”

“恩，又发生命案了。”

苏哲拿过林熙手中的手机，“在哪？”

“周门大桥桥下。”

挂断电话，苏哲站起来就往外走，“苏哲哥，我也去。”顾阳宇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周门大桥下，顾阳辰又是亲自来到案发现场，正盯着尸体看，“又是同样的手法。”顾阳辰看到正在自己身边看着尸体的苏哲，还有看不出表情却也盯着尸体的顾阳宇。

“你怎么把阳宇带来了？”顾阳辰责怪道。

“我可没要带他来，是他自己要来的。”

顾阳辰把顾阳宇拉到一边，“阳宇，你到这来干什么？”

“太可恶了，明明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顾阳宇看着哥哥愤慨道。

顾阳辰先是一愣，发现弟弟并没有因为看到尸体而惊恐也是松了一口气。

“都说了让你不要小看阳宇。”苏哲转过来对着兄弟两人。

“组长，组长，找到了，找到了。”辉子一边跑一边喊。

“找到什么了，慌里慌张的。”

“寄给王玲玲的快递上找到指纹了，是一个叫刘威的自由作画人。”辉子气喘嘘嘘的说。

“那还不赶快去抓人！”

“阿亮和王新明已经去了。”

“好。我先回警局，这里交给你了。”顾阳辰拍了拍辉子的肩膀。

苏哲和顾阳宇也随着顾阳辰回到了警局，得到阿亮和王新明的消息却是刘威不在家中，两个人扑了个空，刘威的家中有很多的油画及油画颜料，两个人取回了一些做检验。

法医通过电话告知顾阳辰油画的颜料与被害人眉骨上的一致，也就是说所有证据都表明刘威是最大的嫌疑人。

“难道是杀完第三个人畏罪潜逃了？”顾阳辰在屋里踱步。

“目前所有证据显示的情况是这样，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苏哲皱眉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顾阳辰在苏哲对面坐下。

“用自制的颜料画在被害人的眉骨上，明知道我们会查被害人的家却给被害人寄油画，还故意留下指纹，这好像就是要告诉我们他就是凶手。”苏哲说着自己的疑点。

“难道是想陷害刘威？”顾阳宇突然问。

苏哲和顾阳辰都转过脸来看着他，“对，就是这种感觉。”

苏哲一拍桌子，“这根本就是真正的凶手设的一个局，我们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看来一切回到了原点，我们已经走进死胡同了，现在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思路。”顾阳辰走到贴有被害人照片的白板前，把白板上之前写下的所有分析擦掉，准备重新写。

“最初是李梅的家人报了案，李梅失踪，然后武小遥失踪。李梅在失踪了一周之后被杀，被人抛尸在河边，两个小时以后，王玲玲的尸体被发现在铁路的隧道……”

“等等。”苏哲打断顾阳辰，“王玲玲的尸体在两个小时以后被发现在火车隧道，那条隧道我调查过，每天只有一趟运货火车经过，是在下午四点，而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上午，那种地方谁会经过？你有没有调查是谁报的案？”

“这个问题问的好，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报案的电话来自市里的公用电话亭，这个报案的人很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恩，公用电话的确棘手。”苏哲点头，“从王玲玲尸体被发现的那个隧道开车到市中心大约需要40分钟，李梅被发现的河边到火车隧道则需要1个小时，也就是说在你们发现李梅尸体的时候，凶手正在布置王玲玲被抛尸的现场，大量警力集中在河边，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的其他行动，凶手这个声东击西做的还真是不错啊。”

“恩，这正是让人恼火的地方，在我们调查第一起案子的时候，凶手却大摇大摆的犯下第二起案件，并且顺利的逃离现场回到市中心报案，这明显是在愚弄警方。”

“自我表现欲望很强烈的人。”苏哲转脸看顾阳宇，“阳宇，从心理学角度上讲，哪种人自我表现欲望最强烈？”

顾阳宇挠挠头，不明白苏哲为什么会把问题抛给自己，想了想说：“我没有学习过心理学，我自己判断的话，我觉得是自卑的人。”

“那什么样的人自卑呢？”

“恩……应该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吧。”

苏哲一笑，轻轻拍了拍顾阳宇的头，“孺子可教也。”回头看到顾阳辰也在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阳辰，继续。”

顾阳辰收回眼光，继续说道：“然后你利用风向沿路找到了杀害被害人时候用地塑料袋，阿亮和张莉莉去李梅家的时候碰到了在李梅家收拾东西的刘建常，晚上你和阳宇发现了被签收的包裹，被签收的，阳宇，包裹是谁签收的？”

“我当时也没太注意看，我想想，好像是刘建常，对，是他。”

“刘建常只是签收了包裹，但没有打开，所以他不知道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不打开看呢？”苏哲提出了疑问。

“因为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顾阳宇反问。

“那他又为什么通过报纸向凶手挑衅呢？”苏哲再次提出疑问。

顾阳辰将疑问快速的写在了白版上，“同样王玲玲死后也收到了包裹，只是包裹里带有指纹，为什么只有第二个包裹里带有指纹呢？”大家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油画及油画颜料这个话题，想发现更多有关油画以外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