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就要出去回避,却发现门在刚才合上的那刻,就已经从外面落了锁。
房里的气氛很是尴尬,徐显东不用想也知道兰格斯洛在向他表达什么邀约。
荧幕中的躯体继续进行着激烈的活塞运动,浪叫声充斥了整个空间。
徐显东用眼角余光瞄了下正在播放的内容,发现承受的一方正跨坐在对方的身体上放浪地摆动着。
兰格斯洛舔了舔唇,「这个姿势,真不错……」
徐显东上前两步抢下他手中的遥控器,直接将电视关掉。万恶的呻吟声终于消失,但房中的热度并没有因此降低
分毫。
兰格斯洛站了起来,缓步移至徐显东身边。
比徐显东还略高半颗头的他弯了腰,将下巴靠在他肩上,唇间呼出的热气喷在徐显东的耳廓上。
「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徐显东将他推开一些。「我不是逃,只是还没想好。」
「根本不用想。」兰格斯洛的手抚上徐显东的脸颊,「无论你怎么想,你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除了我身边,哪里
都不许去。」
「我是人,不是动物。」对于男人的强势,徐显东并不打算买帐。
「我把你当成重要的人,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到我的底线。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像你这样还活到现在。」
徐显东挑了挑眉,「那你大可杀了我。」
兰格斯洛抓住他脑后的头发,狠狠地吻了上去。
「要是舍得,我早就这么做了——东,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徐显东看着眸中带着痛苦神色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紧拥的两人纠缠着滚到床上,过大的动作牵扯到兰格斯洛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徐显东将手撑在兰格斯洛没有受伤的胸膛上,支起自己的身体。
「不行,你伤还没好。」
兰格斯洛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早已坚硬的下体上。「你再不让我做,我这里就要受伤致死了。」
徐显东犹豫了下,「那我帮你用手……」
受不了他的鸡婆,兰格斯洛直接翻过身来压在他身上,「不管,今晚就算伤口迸裂流血致死,我也一定要上你。
」
疯狂地撕扯着徐显东身上的衣服,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果然没两下,绷带就开始出现隐约的血迹。
「不行,喂……」被握住了身下的弱点,徐显东一句话说不全,就被卡在喉咙里。
真不得不佩服兰格斯洛神速的学习能力,方才出现在片子中的桥段,他立刻将它们用在他身上。
感觉到自己的乳首被吮吻着,徐显东下意识地抓住了兰格斯洛后脑的淡金长发,喉中发出性感的低吟。
兰格斯洛的唇舌继续向下移动,在紧绷的腹部上留下一个个痕迹。
「唔……」正当徐显东被挑逗得情动时,忽然听见一声闷哼。
他睁开眼,发现兰格斯洛停了下来,捂着身上的伤口,蹙着眉头。
「我都叫你别做了。」徐显东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但兰格斯洛却卯足了劲不肯动。
看到冷汗从他头上冒出,徐显东也有些着急。
「我说过,今晚不让我做,还不如直接一枪毙了我。」
看着又在耍赖的人,徐显东咬了咬牙,「要不然,我们试试刚才的那个体位……」
兰格斯洛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不可思议。
「你愿意?」
徐显东没有回话,只是翻了个身,将两人的位置换过来。
骑在兰格斯洛的身上,徐显东的手拂过他胸前的绷带上,忽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痛不痛?」
兰格斯洛抓过徐显东的手,几个吻落在他修长的指节上,「本来很痛,现在不痛了。」
「为什么?」
兰格斯洛皱了皱眉,不知道徐显东的这个「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
兰格斯洛顿了下,虽然他脑海中对这件事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但也没有太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抬手摸了下徐显东有点汗湿的前额,他想了想,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我就挡在你前面了。」
「我无法想像你死了的场面,虽然我经常杀人,也经常看着人死,但我不想你死。」
也许,这是这个男人自出生以来说过的最动人的话了。
徐显东笑了笑,低下头吻住兰格斯洛的唇。
将男人的巨物纳入自己的体内,今晚的徐显东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他跨坐在兰格斯洛的腹部上,不断摆动自己的腰,因体重而让那炽热的巨物更深地进入他体内。
兰格斯洛的手扶着徐显东的腰,协助他将吞吐的动作做得更为顺畅。
「好热,兰斯,好热……」
理智已经被激烈的性爱抽离了,下体几乎要被撑爆的感觉,和内壁被不断摩擦而产生的惊人快感,让他的汗水随
着身体线条直淌而下。
「我会让你更舒服的……东,我的东。」
兰格斯洛坐起身体,将吻落在徐显东早已汗湿的脖颈上。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明显有些不同。
只要有徐显东在的地方,兰格斯洛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会比以前柔和几分。
徐显东也开始不那么在意兰格斯洛在人前对他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
有时候,两人只是一起坐在书房里,兰格斯洛处理公务,徐显东在一旁翻着杂志和报纸,光是这样安静的相处,
什么话也不说,也让人觉得那是一幅非常有吸引力的图画。
久而久之,徐显东是「兰格斯洛的恋人」的传言开始不胫而走,像费德罗或者萨瑟兰这种对内情比较清楚的人,
更是打从内心肯定徐显东就是他们老板的「真命天子」。
于是,主宅中只要有人犯了错,必须受到惩罚的,都会找徐显东帮忙说情。只要不是太离谱,多半都可以有惊无
险过关。
兰格斯洛向来不是可以跟「善良」两字扯上关系的人,只不过他最近和徐显东相处得很融洽,心情一好,自然看
什么都顺眼了。
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学习一些与情人相处的技巧,有时候难免会让徐显东觉得哭笑不得。
就像他会定期包下纽约某知名百货公司一整天,只招待他一个人购物。
会给徐显东买很多根本不可能用上的东西,甚至不停地让徐显东去试穿衣服,到了最后,徐显东只能以「肚子饿
了」这种烂到极点的理由,才摆脱了试衣炼狱。
但到了吃饭的餐厅,徐显东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整间餐厅被玫瑰和粉色气球妆点一新,所有的员工包括经理都列队站在门外,躬身欢迎今晚的贵宾。
本以为布亚诺家族的Boss会带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出现,但看见出现的竟是一个比兰格斯洛还要有男人味的东
方人时,大家除了面面相觑之外,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看到这满场的玫瑰和气球,徐显东忽然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扫了男人的兴,他还是在兰格斯洛为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兰斯,你是去哪里学到这些烂桥段?」
兰格斯洛切着盘中的牛排,听到徐显东的话,抬起了眼,「烂?」
感觉对方受了不小的打击,徐显东尽量挑些委婉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难道不觉得,只有女人才会喜欢
这种东西?」
兰格斯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确实,因为我也不喜欢这种东西。」
他又反问:「那你喜欢什么?」
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徐显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自由」,兰格斯洛肯定又要发飙,整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看了眼盘里精致的食物、四周富丽堂皇的装潢和必恭必敬的服务生,他不自觉地说了一句,「还是怀念香港的大
排档……」
当年父亲还在香港打天下时,总会带着他和兄弟们一起在大排档里划拳喝酒,那时嘈杂的环境和恣意放纵的豪爽
回忆,是没有办法被取代的。
「什么是大排档?」
徐头东摇摇头,不打算再谈论这个话题。
兰格斯洛已经介入他的生命太多,以至于他的人生计划都被完全打乱了。而仅存的一些回忆,他并不打算跟兰格
斯洛分享。
见徐显东不说话,兰格斯洛也没有勉强,用完餐之后,一干随从终于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主宅。
第二日,徐显东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就被兰格斯洛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扔上私人飞机。
不知道男人又耍什么花招,昨天跟着他逛了一天的百货公司,徐显东已经恨不得把腿拆下来重新装上一双新的,
夜里,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阵才入睡,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徐显东一到飞机上,就又睡了过去。
幸好兰格斯洛还知道控制自己黏人的程度,不至于把徐显东逼疯。所以在飞行的时间里,兰格斯洛只是在处理公
务,没有再去烦他。
等徐显东醒来的时候,飞机才刚要降落。
「这次怎么会飞那么久?不是去拉斯维加斯吗?」瞥了眼时钟,徐显东有些意外,在被兰格斯洛拖上飞机时,他
还以为是要像往常一样去拉斯维加斯过周末。
「你看看下面,能认出是什么地方吗?」
兰格斯洛见他醒了,便拉开机窗上的遮光板。
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晃了下眼,徐显东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了挡,而后半眯起眼睛向下看,他对地面上的景色感到很
是熟悉。
「香港?」
「猜对了!」兰格斯洛似乎比徐显东还要兴奋。
看到他高兴而又带着讨好的表情,徐显东立刻隐去方才不自觉露出的些许落寞神情。
他不想去记起,当时被那个人狠狠背叛的自己,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去美国的。
而今,在他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心绪的时候,兰格斯洛却出其不意地将他带回香港。
这对于徐显东来说,其实是一个不能轻易碰触的伤心之地。
不过他实在不想拂了男人的一番好意,遂还是回过头,对兰格斯洛说了声「谢谢」。
兰格斯洛感觉到徐显东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徐显东反握住他的手,「没事,刚睡醒,头有些晕,下了机就好了。」
兰格斯洛顺势搂住徐显东的肩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再睡一会,离降落还有一段时间。」
过多的往事涌入脑海,徐显东也确实需要时间调适。
等到飞机降落,两人到达预订的临海酒店时,天色已经近晚。
夕阳悬在西边,烧红了周围的云层。
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拂而来,这种味道,跟自己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异常相像。
徐显东站在总统套房的阳台上,俯视着眼前熟悉的景色,觉得有些冷意。
就在他刚想着要回房去加件衣服时,却忽然感觉到肩上多了件外套。
兰格斯洛将衣服披在了徐显东身上,从后环住了他的腰。
徐显东笑了,感觉身后男人的情商成长了不少。
「想不到,堂堂布亚诺家族的Boss,竟然也会做这种事。」
对他的调侃,兰格斯洛没有回嘴。低沉的嗓音性感优雅地在徐显东耳边响起,「这种待遇,只有你一个人有。」
忽然想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徐显东觉得,以前的自己活得太累,将所有的担子都扛在肩上,又无法放下仇恨。如果他当时再豁达一些,凡事
留条后路给别人,也许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写。
兰格斯洛也开始感觉到来到香港之后,徐显东微妙的情绪变化。
这个向来强势的男人,即使面对自己的威逼利诱,也能冷静周旋、从容处理,但不知为何到了这里,这倔强的性
格反而有了软化的迹象。
不过对于徐显东的变化,兰格斯洛很高兴。
将吻印在他的颈边,兰格斯洛说道:「今晚,就去你喜欢的大排档吃一顿如何?我们不要带保镖。」
他知道徐显东一直都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所以打算今晚彻底甩掉那些跟班,来个完完全全的两人世界。
听到他的提议,徐显东皱了皱眉。
「不太好吧?费德罗知道,肯定又要发飙了。」虽然兰格斯洛在香港不容易被认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他敢?」兰格斯洛搂着身前的人,一副大型犬讨好主人的模样。
徐头东揉了揉搁在自己肩头的淡金色头发,掌心中的感觉很柔软,连他的唇角也勾起柔软的笑容。
禁不住这个提议的诱惑,他总算点头同意今晚溜出去的计划。
给兰格斯洛换上地摊货的衣服,让他将长发束了起来,戴上了鸭舌帽,挡住了一半的脸。
这样看起来,兰格斯洛就像个在香港留学的普通外国学生而已,一般人不会将他与美国的布亚诺家族联想在一起
。
左右审视一番,觉得没问题了,徐显东才带着兰格斯洛出了门。
走进香港闻名的昌记大排档里的时候,两人的肚子已经被路边摊的美食塞了个半饱。难得跟徐显东一起出门,兰
格斯洛的洁癖罕见的没有发作。
「想不到香港的小吃这么好吃。」
兰格斯洛津津有味地嚼着咬劲十足的牛肉丸子。虽然有些自毁形象,但是他那过于俊美的五官,还是吸引了夜市
中不少女孩的目光。
徐显东笑道:「你只是没见过而已。」
方才他想要吃容易上火的铁板烧,但是却被徐显东一路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这才打消了念头。
跟在徐显东身后进了昌记,兰格斯洛难得的一点也不在意大排档里拥挤的用餐环境和油腻的桌椅。
徐显东叫了几道以前常点的菜,自己却不怎么想吃,反倒将菜推到兰格斯洛面前。
又让老板拿来几瓶啤酒,徐显东倒了一杯,慢慢一口一口地喝着。
兰格斯洛吃得很开心,看他终于有了点一般人的样子,徐显东心中的郁结也减轻不少,不断地为兰格斯洛夹菜。
不过,就在徐显东见兰格斯洛吃得差不多,打算买单离开的时候,却有几个人围到桌边来。
「东哥,是东哥吗?」额前挑染着一缕红毛的小子看着徐显东的脸,眼中满是激动神情,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
徐显东抬眼看去,发现这人竟然是他在还未失势前刚收的一个小弟。他还记得对方拜入帮内那天,战战兢兢给自
己敬酒的样子。
听到有人叫徐显东的名字,兰格斯洛立刻抬起视线,眼中的杀意很明显。
徐显东连忙不着痕迹地在桌下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红毛显然有些激动,「我不可能认错人。东哥,我们弟兄都在等你回来呢!」
徐显东掏出钱放在桌上,马上拉起兰格斯洛走人。
如果在香港暴露了身份,就一定会让他的对手——也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雷啸知道自己的行踪。香港的地盘已
经被雷啸接手,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兰格斯洛带来麻烦。
本来很好的用餐心情忽然被人破坏,兰格斯洛的脸顿时黑了一大半。虽然嘴上没说,但徐显东比谁都要明白他此
刻心里的盘算。
他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如果红毛死了,以后我们都分房睡。」
兰格斯洛很气恼,将头上的鸭舌帽取了下来,砸在徐显东脚边的地上。
「你明知道那太危险!你以前明明也是道上混的,什么时候有了这副好心肠了?」
徐显东弯下腰,替对方将帽子捡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对上了兰格斯洛的,「也许,是遇上了你之后?」
兰格斯洛满腔的怒火,被徐显东的一句话给彻底浇熄了。
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他紧紧地握住了徐显东的双肩,「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显东没有解释,只是叹了口气,再度将帽子戴回兰格斯洛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