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姨冷冷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可以惊艳四座,大赚眼球的才艺?!”
宗寿诚恳地点头。
眉姨的声音更冷了:“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想给我砸场子。”
“嘎?!”怎么会这样呢,流行歌在穿越里不是很受欢迎的么,到他这里怎么会行不通了呢?当初他在凝王府高歌的时候四爷不是还拍掌了么,连他那天一时脑子进水唱今天天气好晴朗殷勤与令狐十三也没说啥啊,为什么这个眉姨会这么说呢,宗寿有点无法理解。
“眉姨,你确定这个歌很不好听?也许是选题有偏差,要不我换个风格的?”宗寿小心翼翼地说。
眉姨不置可否。
继续灯光,配乐,(缠绵悱恻型)谢谢!
摘去茶盘,宗寿作深情装: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眉姨的眉头渐渐拧成了川字。
难道选题又错了?宗寿汗,他倍加小心地对眉姨说:“如果这个风格还不合适的话我再换个好不好,最后一首,保证好听的。”
再继续灯光,配乐,(慷慨激昂型)谢谢!
宗寿换装备,抱起一枕头充当东不拉。
下面请宗寿同学为大家……呃,错,为眉姨演唱一首《沧海一声笑》,据说这首歌曾获得2007年度最佳穿越奖。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
宗寿还没唱完眉姨就暴怒地跳起身来横眉冷对:“你有完没完!你究竟在鬼哭狼嚎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叫噪音,叫荼毒啊!如果你以为你表现地一无是处我就会放了你,那么眉姨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你想错了!你别再折腾你所谓的才艺了,收拾好心情准备接客吧!”
一群乌鸦排队在宗寿脑袋上飞过后,小风飕飕地带来南极的冷气流。宗寿像被放进速冻层的水饺一样,被冻了个结实。
穿越小说害人啊,原来那些个流行歌在这个世界并不受欢迎,原来他曾是那样荼毒了四爷、殷勤和令狐十三,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给他脸色,宗寿开始怀念过去的几天快乐生活,现在想来他们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眉姨没有给宗寿解冻的时间,她冷冷地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接受,如果明天你还给我搞什么花样的话就别怪我心狠了!”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宗寿一挺胸膛,大有种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然后他说了句非常震撼的话:“眉姨,我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是男的,我是个女的!”
饶是眉姨也差点华丽丽地喷出来,亏得她是风月场上混惯的,所以才勉强不动声色。花了十五秒钟稳定情绪,眉姨淡淡道:“一样的,反正你们伺候的都是男人。”
说完眉姨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她又好心地回头关照宗寿道:“不要试图从这里逃出去,因为你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宗寿想叫住眉姨,向眉姨显示一下花无缺的女性身份,可是宗寿最终还是放弃了,不管男女他都逃脱不了被OOXX的命运,只是如果他以现在这个样子去接客的话他一定会自己羞愤致死,如果变作花无缺的样子接客的话,就算他自己没羞愤致死,以后令狐十三知道了也一定会义不容辞地灭了他。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他死定了!
另外,在死之前他还得过上饥饿、孤独而又惶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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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宗寿晕倒的同时木叶正像昨日一样前往千伊之羽,这几日她一直在忙千伊之羽的帐务,话说她实在不擅长跟数字打交道,那些帐务直弄地他头昏脑胀。
木叶还没走近千伊之羽就看到两个公差模样的人守在门口,他连忙快几步走过去:“两位公爷,这却是为何?小店需不曾做过什么有违法纪的事。”
那两位公差赔笑道:“木爷见谅,我们原也不敢打扰,只是上头这么交代,着我们两人务必在这里盯着,防止那个叫宗寿的疑犯走脱。”
木叶皱眉:“疑犯是叫宗寿吗?可是他与本店并无瓜葛。”
两位公差无奈道:“原因为何连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上头这么交代,我们也只好打扰木爷了。”
木叶暗恼,但仍旧是点点头,与两个公差一作礼走入千伊之羽,进了后堂。
柒叔跟着进了后堂,向木叶检讨道:“少爷,都是奴才的错,要不是奴才前天把那个宗寿引见给你,千伊之羽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木叶摇摇头:“柒叔也是为了千伊之羽好,谁会想到那个宗寿竟会惹来这么多麻烦。再说,我自己当时何尝又不是对他满怀希望呢。”
柒叔又道:“那眼下怎么办呢?”
二十 所谓负责
木叶打开一本帐册:“暂时就只能这样了,看样子他们是怎么也打发不走的。还好我们做的不是零散生意,等这阵子过去了再跟那些老客户解释一下吧。”
柒叔点头,准备退出去。
木叶唤住柒叔道:“这边的帐我也查地差不多了,明日我就去丹美红袖招去查帐,以后这里还要拜托柒叔继续照顾。”
顿了顿木叶又道:“这里我看还是有些余钱的,柒叔不妨动动脑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赚头。”
柒叔苦笑:“少爷,千伊之羽的玩偶虽然说利润高,但是是做不大的,若再要兼营其他,奴才也说不准是赔是赚。”
木叶放下手中的帐本,靠到椅背上深深叹了口气:“生意不好做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们时间没多少了,钱财上却还有好大一个口子,所以一文钱也不能让他闲着,要尽可能地全部都用上。”
柒叔肃然:“少爷,是奴才脱懒了,奴才一定好好盘算着,决不浪费一文钱!”
木叶点头,继续去纠结那些帐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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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木叶一走进丹美红袖招就听到一声极凄厉的惨叫,他一抬头看到二楼的走廊上挤了一群“莺莺燕燕”,累了一夜,这个时候本该是他们休息的时候,丹美红袖招此刻应该鸦雀不闻才是。木叶细看,那群“莺莺燕燕”的中央有个人正被因因压着裹上了一件很专业的衣裳——那个人便是倒霉的宗寿,当然木叶并没有看出他是宗寿,可怜的宗寿被压在地上,没能露出他美丽的小脸。
果然眉姨只让宗寿休息了一天,今天一大早就派昨天她说到的那个因因来调教他,而调教的第一步就是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消魂,自然,宗寿是死也不肯被调教成那样的。只是因因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娇弱动人的小姑娘,手底下却狠有些功夫,宗寿不敌,好容易瞅得空子钻到走廊上却被这群“莺莺燕燕”堵在这里,出不得,也入不得,硬生生地被裹上了那件代表耻辱的衣裳,他一激动,又厥了过去。
木叶一皱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楼上的众人连忙停止了看热闹,纷纷向她行礼,压着宗寿的因因也连忙向木叶行礼。
木叶不怒自威:“眉姨呢,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听到木叶的声音眉姨连忙从后堂赶过来:“眉子不知道少爷今天要来,有失远迎,还请少爷恕罪。”
木叶一瞥宗寿,冷冷道:“你还需要我恕罪吗?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眉姨战战兢兢道:“眉子不敢,只是眉子有些心切,又因为这个小子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货色……”
木叶面罩寒霜:“因为是实在不可多得的货色你就可以坏了规矩吗?你是想让我……”
木叶没再说下去,眉姨“砰”地双膝跪到了地上:“是眉子错了,眉子求少爷责罚。”
木叶不看眉姨,走上楼去看宗寿。
因为宗寿昏前曾羞愧地想“穿成这样我还不如做女人算了”,所以木叶看到的是花无缺版的宗寿而不是男版花无缺版的宗寿。
木叶更怒了,她狠狠地腕了眉姨一眼:“这就是你嘴里所谓的不可多得的货色么,什么时候你改行欺负女人了!”
眉姨惊疑,所有人都惊疑,可花无缺的模样铁证如山地告诉了他们宗寿其实是女的,所以他们虽然惊奇却无从辩解,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木叶把宗寿抱离了丹美红袖招。
宗寿当初错把木叶当成女扮男装,木叶此刻也正好错把宗寿看成了女扮男装,又一眼木叶看出了宗寿中毒了。
感情宗寿同志上次不是被饿晕的,这次也不是被气昏的,而是毒发。
木叶一怒之下离开了丹美红袖招,抱着宗寿打道回府。
一走进家门木叶就让丫头晓窗去准备满满一桶的热水,自己把宗寿抱进她的药房施针。
木叶并不是商贾世家,却是毒医的传人,之所以走上商贾的道路其中的原因自是不足向他人道也。其实木叶自己喜爱的也不是做买卖,而是毒与医,不知为何他本性冷淡却对医术尤其针灸有种莫名的狂热。因为种种原因学成以来他一直都没机会动手,此刻见了宗寿竟有种久旱逢甘霖的快乐,甚至金榜题名时的惊喜。
宗寿所中的毒并没有很深的毒性,平时也看不出来,但是这却是种很麻烦很难解的毒,叫做一日不见散。顾名思义,中了一日不见散的人需要每天服食解药,否则就会莫明昏厥。解这种毒太有挑战性了(很明显,是殷勤这只大狐狸怕他暗中逃走给他下的),除了解药外只能用金针过穴排出毒性。但见木叶三下两下剥光了宗寿把 “她”平摊到床上,然后木叶双手并用,十指连动,刷刷刷宗寿的正面就被插满了金针(具体动作请参考《食神》,呃,我的意思是速度,以及花头方面)。
插完后,木叶略扫一眼金针遍布图,开始一个一个慢慢慢慢地捏揉那些金针。
良久,宗寿的A面终于被医完,木叶一一拔去那些银针后把宗寿翻到B面,依样再来一遍。等木叶做完这一切晓窗正好准备好了一个装了大半桶热水的浴桶以及给宗寿的换身衣裳,木叶在热气腾腾的水里撒了些草药后把宗寿放了进去……
PIA飞所有等待看出浴裸男的银,掉进盆里的是宗寿不是乱马,所以盆里的宗寿还是美人花无缺的形象。
木叶让晓窗抓住宗寿的双臂,免得他滑进澡桶淹死,然后他隔着木桶催动内力,渐渐煮沸了药水。宗寿自金针过穴之后便微微有了知觉,但也不能算清醒,只是些微能感知外界。一开始他泡在热热的药水里险些没舒服地呻吟出来,随着热水被煮沸他终于彻底清醒了,他烫地挣脱了晓窗的抓扶如虾子一样跳了起来,然后他又立刻抱着双臂“嘭”地沉进了水中,因为他睁开眼看到了木叶,这让他觉得很尴尬,很害羞,因为二十多年了除了小时侯他妈还真没有任何女性参观过他的身体(不要怀疑,男人也会害羞的,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皮厚)。
木叶被宗寿吓了一跳,随即想起自己一时疏忽竟忘了男女大妨,就这么把人家姑娘看了个精光。木叶微赧,绝美的脸上飘出两朵红云,随即正色道:“姑娘放心,虽然情非得以,但是在下还是会对你负责的。”宗寿呛了口水,这才反应过来此刻自己是花无缺的模样,而木叶因此误会了。虽然如此木叶的话还是让他很震惊,以至于呆呆地站在桶里竟忘了烫——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刚刚说什么,难道她……想百合来得?
晓窗“扑哧”一声,伸手把宗寿从桶里捞了出来,给他穿衣服,木叶交代宗寿道:“姑娘先在这里歇着,回头我再跟你说。”
说完木叶就匆匆地走了,他本来就是要去丹美红袖招查帐的,此时虽然震怒,但无论如何帐还是要查的。
木叶走后宗寿花了一天的时间消化木叶的那句话,他开始怀疑自己看走了眼,那木叶只不过长地比较祸水而已其实根本就是一男的,可是哪有男的长得这么祸水的?如果木叶不是男的……宗寿寒战……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怎么也跳不出耽美这个圈子?
晓窗把宗寿领到客房安置然后又安顿茶饭,可是晓窗把客饭怎样端进来又怎样端出去,又怎样端了进来又又怎样端了出去,横竖宗寿是没反应,他算是被木叶吓傻了,连饥肠辘辘都忘了个干净。
当黑夜爸爸压倒夕阳妈妈并生出月亮女儿后木叶回来了,他疲惫地扒完饭,听了晓窗的报告去找宗寿,他不知道宗寿是被丹美红袖招的经历吓坏了还是被他吓到了以至于茶饭不思,他也没自恋到以为天下女人非他不嫁的地步,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自然也可以商量。不管怎样人在他府上他得去看看,也许道理就跟医生巡房一样。
宗寿犹自在客房怔怔地对着烛火,竟没发觉今天女子的六个时辰早就过完,此刻他已成了男版花无缺的样子。因为身材的意外“膨胀”,他身上的女装某些地方已经破裂开,乍一看他竟有央视版萧峰的味道,形容那叫一落魄。
总算木叶修养好没那么唐突,所以宗寿才没立刻露馅。木叶立在门外轻轻地敲:“宗姑娘,宗姑娘你睡了吗?”
嘎,她怎知道我姓宗?宗寿脑子一激灵,清醒了过来,一边起身去开门他一边应声道:“我……”这个我字一出口宗寿就知道坏了,因为姑娘家绝不会有这么粗的口音的。连忙顿住脚步。
宗寿在坦白交代自己性别来历与蒙混过关之间斗争了三秒钟迅速决定了蒙混过关,虽说坦白从宽,可身无分文的他绝不能冒可能被丢出去的危险去坦白,再者,虽然该木叶有百合倾向,可是委实让他倾心,能在她身旁多呆一刻也好,慢慢或者会有其他了解。
二十一 阳错阴差
思想斗争完毕,宗寿捏细嗓子含糊应道:“我睡了。”
木叶默了一回,隔门道:“请恕在下冒昧,不过姑娘想必是姓宗吧,宗寿宗老板想必是令兄。丹美红袖招的事实在对不住,希望江姑娘能宽宏大量不予追究。另外,如今官府守在千伊之羽等待令兄落网,姑娘也许知道,或者姑娘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丹美红袖招之行总算有惊无险,所以宗寿并没有放在心上,至听到“难言之隐”四个字时宗寿拼命点头,不管木叶是不是能看到。听了木叶的话他总算知道木叶为什么会叫他宗姑娘了,感情她把他认作是宗寿的妹妹了——倒也是,不然天下哪来那么相象的人。
至于官府会去千伊之羽查问他,想也不用想那一定是大狐狸的杰作,宗寿忿忿地想。
总得想个法子博取木叶的同情才好,不然可能要被交去官府了,宗寿一边飞快地在一大堆脑细胞中调兵遣将一边即兴地抽抽噎噎起来。
门外的木叶听着这抽噎心下好生不忍,不由柔声安慰道:“姑娘也不用太难过,暂且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达到效果,见好就收,宗寿也不再费心去编排什么了,他又捏细了嗓子道:“那就烦请公子多担待了。”
顿了顿他继续装淑女道:“夜深人静,多有不便,我就不留公子了,公子请回吧。”
木叶在门外停了片刻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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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木叶迟迟等不到宗寿起床,实在也不是宗寿不愿意起床,没衣服穿(昨儿那件算是毁了)他怎么起床呢,他一不知道这客房到底在哪里,二不知道该向哪里找衣服穿,总不能让他裹着个被子到处跑吧,那可把穿越者的脸面全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