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窗懊恼地说:“今天只顾忙活这个,我连菜也忘了买,饭也忘了做了。”
宗寿恍然:“怪不得我总觉得好象差了点什么,原来今天我还没有吃过饭!”
木叶看着两个活宝不由一笑:“我们出去吃。”
木叶那一笑让宗寿有点发傻,明明那是个极简单的笑容,可是他的被灼伤程度足可与那次殷勤被他灼伤程度相提并论。
“你实在应该多笑笑的。”宗寿傻呼呼的说。
木叶竟难得红了脸,突然觉得,这个宗寿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一无是处。
不过幸亏是晚上,烛火不够分明,宗寿与晓窗并没有看出来。
二十三 血案
一根筷子引发的血案
古代城镇的夜晚虽然也有灯红酒绿,究竟没有现代都市那么热闹。宗寿与晓窗默默地跟在木叶后面走在街道上,宗寿不知道木叶与晓窗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正YY着自己一拖二。
自从来到这个显然是古代却名不见史册不知是东胜神洲还是西牛贺洲抑或什么倒霉空间总之还在玉皇大帝管辖内的三月国之后,他在哪里都貌似没有地位,也就只能这么YY了,只可惜出来之前木叶吩咐他变作女版的样子了(估计是怕被官府抓),这使得宗寿YY出来的画面大打折扣。
很快,宗寿就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古代现代,人性总是相通的,尤其是劣根性那部分。这个城镇的夜晚虽然没有现代都市的那么车水马龙那么霓虹绚烂,但街头巷尾的蛊惑仔和色狼比现代都市只多不少!
宗寿感叹的当儿,木叶已领着他们来到一家饭店门前。宗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饭店的招牌――无极酒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脚步虽然没停,但两只眼睛溜溜球似的迅速把前后左右上下扫描了一遍。
四周乃至屋顶树梢灯竿都没有发现那个头上顶着一柄朝天扫把的美女,也没有卖馒头吃馒头抢馒头拎着馒头路过的。还好,宗寿心里悄悄说,差点以为这里就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现场。
就在宗寿同志刚刚送了一口气,一脚堪堪踏进无极酒家的时候,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登徒子突然回过头来用扇子挑住了他的下巴。
被调戏了,居然被调戏了,宗寿怒了!
被调戏了,居然被那么丑的一个人调戏了,宗寿出离愤怒了!
这种怒火往往只能用一种方法熄灭:扁丫儿个眉眼开花鼻子搬家醒来后满地找牙!宗寿的拳头几乎是冒着烟飞向对方的,这时他看清了对方的脸,然后,他就犹豫了。倒不是因为他脾气好或心肠软什么的,而是他似乎听到他那只羊脂玉似的拳头突然惊恐地向他急声抗议:人家不要去那么恶劣的工作环境!
那张脸――如果那玩意儿还能叫做脸的话,实在不是一般的丑,不仅丑而且龌龊。
宗寿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人:一张坑坑洼洼的刀条脸上,肤色焦黄,如同刷了桐油一样冒着腻腻的光,两道稀松的眉毛残缺不全,一双浑浊的三角眼,目光说不出的猥亵,酒糟了的大蒜鼻鼻孔朝天,露出黑黢黢的毛,肥厚的嘴唇包不住暗黄发锈的龅牙,也兜不住肆虐的口水,说它像烤熟的猪肠那根本就是在侮辱猪肠,牙床污黑不说,牙缝里还残余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渣子——如果这张脸上再多个铜钱大的痣,而且痣上再长上几根毛就更经典了!总而言之,这个两手两脚的生物绝对是老天爷特别不待见的产物。
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可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宗寿膜拜,不知道是哪位智者说出了这样富有哲理的话,宗寿真的很想很想这么提醒一下眼前这个活物儿。
可是宗寿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老天爷特不待见的产物竟然伸出了他的咸猪手准备轻薄宗寿如花的小脸。脏就脏吧,宗寿豁出去了,他劈手夺过那把挑着他下巴的扇子,反手打飞那只咸猪手,同时猛提左膝狠狠地顶向那人最脆弱的地方。
宗寿打的那声叫一清脆,立刻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们这里,可惜宗寿虽打飞了那只咸猪手,腿上那下却是落空了,原来那个生物竟还是练家子的。
那个生物左猪手在右猪手上轻轻挠了挠,淫笑道:“嘿嘿,够辣啊,爷就喜欢那个调调。”
“你是谁的爷!”宗寿森森道,同时拼命忍住捂耳朵的冲动——那个生物的声音就象破铁勺在刮烂铁锅,吱吱嘎嘎地刺人耳膜,令人寒毛直立。原来人长成这样还不是极致,连声音也难听成这样才叫极致!
“自然是你的爷了。”一边说着一边那只生物的咸猪手又向宗寿如花的小脸上伸去。
那只咸猪手的速度明明很慢,可不知怎的宗寿就是觉得躲不开,拿着扇子的手也仿佛千钧重般提不起来。他左躲右闪始终在那个生物的掌控之中,眼看着那只闲猪手就要碰着他的脸了,冷不防的一枝筷子射了过来,直把那只咸猪手钉到了门上。
宗寿一眼瞥去,筷子发出来的方向赫然站着木叶,想是他顺手从旁边的桌上抓了根筷子及时解救了他。这到底算英雄救美还是美救英雄呢?一时间宗寿又是喜又是愧竟傻在那儿了。
那个被钉住的生物也是狠角色,他竟然不动声色地把钉住他咸猪手的筷子拔了出来,还舔干净那筷子上的血。那个镜头别提多恶心了,宗寿差点没吐出来。舔完血后那生物眦着个大龅牙向木叶道:“嘿嘿,原来是你的货。开个价吧,把他卖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当然,你们若是一起过来,爷会更开心。不管怎样,至少也得有一个,否则……”
所有人的威胁都是省略号,宗寿想说这也太没创意了,可是下一刻他竟然看到那个生物居然伸出舌头去舔那只像鸡爪子一样的咸猪手上的血,宗寿终于忍不住了,他华丽丽地吐起来。
“好。”木叶答道。
宗寿愣了,某些看热闹的人发出唏嘘的声音,似乎是为看不到热闹扼腕,也有些人露出惋惜的神情来,惋惜好好一朵千娇百媚的鲜花即将插到一堆臭不可闻的牛粪上,独晓窗一人坦然自若,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
宗寿不可置信地看向木叶,木叶视而不见。
那只生物得意一笑,原本就肆虐的口水更是壮观,让人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口若悬河。他淫亵地盯着宗寿粉嫩的小脸,看也不看木叶道:“那就开个价吧。”
木叶冷冷道:“拿你的命来换吧。”
“悟空,你又吓我!”宗寿娇躯一震,梨花带雨地扑进了木叶的怀里。
——好雷!!!呃,上面的那句话当然不会是真的,宗寿同志堂堂男子汉……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宗寿总算松了口气,想木叶也不会是那种贪财的人,否则留他在丹美红袖招卖好了,何必还把他救出来。
与宗寿相反的是,那个生物的一口气却咽不下去,他一耸那两条八点二十的眉毛,阴沉沉道:“你这是故意跟爷过不去了。”
木叶自不会去与他拌嘴,这是显摆晓窗伶牙利齿的时候了。只见晓窗捉了一对笑厣对身边的人道:“这是谁家的狗在那儿吠呀,吠吠也就算了,怎么还……”
晓窗一边说还一边拿手在鼻子边扇了扇,其行不言而喻,众人会意一笑,当然其中也有因认识那个生物而不敢笑的。
那个生物怒了:“你这丫头片子居然敢讥讽爷是狗!”
“哎呀!”晓窗夸张地一叫:“这只狗怎么还越吠越凶了?到底是谁家的啊,还是早些牵回去吧,放在这里迟早被人打成死狗啊!”
“你!”那个生物气地说不出话来,只颤抖着他的一根鸡爪子。
宗寿向晓窗感激又赞赏地一笑,他本也想骂那个生物,只是,他堂堂男子汉总不能学女孩子一样跟人家拌嘴吧,其实他是想揍,无奈……
那天救的那个老妇人是第三个可能就好了,宗寿出神地想,那样就可以拜高人做师傅,学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话说会武功在这里可是太必要了,有了武功他可以痛快地揍扁那个生物不说,也不用处处受制于人,殷勤与令狐十三算什么,小CASE,他伸个小指头就把他们摆平。最实惠的是他可以劫富救贫,而目前最贫穷最需要接济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有了钱谁还不当他是大爷,然后从此一生风风光光,到了老年了他还可以再出一本名叫《武林高手是怎样炼成的》的自传,有市场他就拿版税,没市场他就自费!
正当宗寿幻想着自传里的他着了一身夜行衣,带着个银色的蝴蝶面具与绝色佳人木叶姑娘四目相对的时候那个没品的生物居然突然把那只筷子戳进了他的胸膛。
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居然是这么狗血的剧情!可是不是主角无敌,主角不死的吗,怎么可以让我还没等到剧情展开就挂了——宗寿愤怒地想,他面带不甘,慢慢地倒了下去(慢镜头,长发飘飘)。
其实那只生物哪能想到这么深奥的东西,他只不过想泄愤,而正好宗寿离他最近。
木叶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虽然那只筷子够突然,可那只筷子只来得及插进宗寿的胸膛一分便被他用另一只筷子击断了。
木叶一把抱起慢慢倒下的宗寿(请再放个慢镜头,长发飘飘配衣带招招,旋转),给晓窗丢下一句“解决他”就飞也似地走了。
二十四 暧昧
来得快也去得快的暧昧
虽然不象解毒那么有挑战性,能偶尔做次外科医生也不错了。
木叶飞快地把宗寿抱回家,放到药房的小床上。他剔亮灯,亮出一把薄薄的片刀,刷刷两下片开了宗寿上身的衣裳,露出那一小截筷子来。
再亮出数根银针,木叶刷刷封住了宗寿胸膛上几个大穴,防止他流血过多。然后他两只手指夹住断筷的端头,轻轻一捏把筷子捏了下来。
骂人的不是我,戳人的也不是我,为什么倒霉的却是我?
吃痛的宗寿怨念地醒来,本那也不是什么很重的伤,他不过是受伤部位比较敏感所以受惊过度厥了过去而已。
木叶看了他一眼:“醒了?”
宗寿有气无力地“恩”了一声:“怎么,我还没死吗?”
“死不了,不过是皮肉伤而已。”木叶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拭去了流出来的血水,在伤口上抹上了一层膏药。那些膏药凉凉的,宗寿顿时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
木叶正待拔下那些银针给宗寿裹上纱布,宗寿连忙叫停:“我还是先变成男的吧,现在这样子捆上的话一会变成男的还不勒死我。”
这样子了他还能想到这个,木叶有点想笑,不过还是等他变回男人坐起来后才开始帮他裹纱布。裹纱布的时候木叶格外小心,不知怎的他竟没了那种医治的狂热,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包裹着,许是因为这个他曾经心动“收了他”的身体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凝视,且是第一次触摸。
晓窗不在,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似乎有点尴尬,宗寿没话找话:“那个,我这个伤到底重不重啊,要多久才能复原?”
“快则三天,慢则一旬,你没伤着筋骨,而这个药又是无比灵验的。”木叶一边裹一边回答。
话说就算没伤着筋骨,好歹也戳出一个洞呢,就算现代那么高的医学水平怎么也得个把月才能好吧,宗寿纳罕问道:“这是什么药啊,这么神奇?”
“这是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练制成的疗伤圣药。”木叶把纱布打上结回答。
宗寿喷,连忙要看,木叶给他一看,果然是一只晶莹润滑的白玉盒子盛了些油膏。(备注)
处理好宗寿的伤口后两人沉默良久,一时竟无话可说。
半天,宗寿讪讪道:“你饿了没有?”
话音刚落就听木叶的肚子里响起一阵咕咕的叫声,宗寿连忙道:“哎呀,我肚子饿得都咕咕叫了,晓窗怎么还不回来弄吃的来?”
木叶莞尔,居然还有人把这种事情往身上揽,心下一时却也觉得有些暖和,这个宗寿,是怕他尴尬吧,看来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把她当成女子看的。
木叶低下头去解释:“宗寿,其实……”
“其实什么?”宗寿盖上盒子抬头,额头堪堪擦过木叶的笔尖,而木叶那个好看到让他想时时刻刻含住的嘴唇就在他嘴边寸许的地方……
气氛突然就有点诡异,宗寿和木叶都很不适应,又颇有点期待。
“小姐,宗公子,你们饿坏了吧,我从无极酒家带了饭菜回来,已经在餐厅摆好啦,只等你们去吃。”晓窗笑嘻嘻地走进药房,适时地拯救了或者说打扰到了他们。
木叶立刻起身前往餐厅,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道:“如果你痛得没那么厉害就一起吃吧。”
宗寿笑笑,小心地下床。晓窗一笑:“小姐,看来宗公子只能暂时先穿你的衣服了,他总不能这个样子就去餐厅吃饭。”
木叶一瞪晓窗:“你知道还不快去拿!”
晓窗又一笑,跑去拿衣服。
“那个,谢谢你,不好意思了啊。”宗寿小声的道谢。
木叶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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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四天宗寿在家养伤,闲着无事他把那些会计理论口述给晓窗,让她把一系列的会计表格并复式记帐法全弄了出来,宗寿开始想,他是不是该跟木叶收点报酬呢,这些表格什么的应该算很有价值的东西了,他不能白白奉献吧——其实本来白给木叶也没什么,可是他现在实在太穷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
琢磨了半天,等到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宗寿终于忍不住了,他吞吞吐吐道:“那些表格你觉得怎么样,好用吗?”
木叶点点头:“不错。”
宗寿有点失望,他希望给报酬的事能由木叶主动提出来,所以他耐着性子又道:“能给你带来帮助吗?我是说能不能减少你们的工作量,增加你们会计……呃,帐务的严谨性?”
木叶仿佛仍然没觉出宗寿的企图,点头答道:“很有帮助,在这方面你很出色。”
宗寿汗,在现代他只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小会计而已,连注册会计师都没考过,怎能担得起出色这两个字。扭捏了半天宗寿终于还是说出口了:“那你打算出多少钱来买它的使用权呢?”
木叶不动声色地说:“这个不是抵你在这儿的食宿和马上去四方城的费用的么?”
“啊?!”宗寿一想也是,万分懊恼地耷拉下了脑袋,搞了半天,到现在他还是个无产阶级。
木叶又道:“说起来上次给你医伤,还有上上次为你疗毒,我还都没收你费用呢。仔细算来,你还倒欠我的。”
“医伤的事儿我承认,可是你什么时候给我疗过毒?”宗寿惊异道,开始怀疑木叶信口开河。
一旁站着伺候的晓窗终于忍不住了,笑着插嘴道:“你忘了么,那次少爷还说过‘姑娘放心,虽然情非得以,但是在下还是会对你负责的。’的么。”
晓窗学地惟妙惟肖,木叶瞪了一眼晓窗,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宗寿。
貌似她被一个女人间接调戏了,宗寿窘,半天吱吱呜呜道:“可是传统的方式不是抵着我的背帮我把毒逼出来就可以的么,怎么到这里变成了放在澡桶里煮?”
晓窗笑得眼睛都变成了新月:“公子在哪儿听说……”
“不对啊!”宗寿突然想起什么,打断了晓窗的话:“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是眉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