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兄长,琴儿不妨碍……”琴儿看着宗寿一笑,才继续道:“不妨碍你跟宗公子说话了。”
“兰儿……”木叶看着琴儿离开,忍不住颤声呼唤。
琴儿回转身一笑,声音也有些颤抖:“兄长放心,琴儿总不会就走。琴儿初见兄长,也很愿在兄长身边多盘恒几
日。”
说完这句话,琴儿就逃也似的走了,若他没走的话,只怕宗寿跟木叶就可以看见她的眼泪了。
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好容易失而复得,转眼又将得而复失,宗寿不能深刻的体会到这种感情,但是想来与他想念
父母也是没差的。
宗寿不说话,起身抱住木叶的头,这时候没有什么语言能安慰到,他能贡献的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宗寿怀抱里良久,木叶才闷身说道:“我还以为,从今开始我不会再孤单。”
宗寿叹:“我原也以为,终于有个人可以帮你分担。”
人的离别,总是说来就来,半点不由人挽留。
宗寿突然战栗,是不是他有天也会突然离开呢,就像突然反穿回自己的身体一样,突然的离开这个世界,那时侯
木叶又该怎样?
他像所有穿越者一样,享受着友情,享受着爱情,挥霍着人生,总忘记了这一切很可能不过只是人生中的一个插
曲,到最后究竟路归路,桥归桥。
宗寿,你真是穿越小说看多了,居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在未明朗结局之前,他有什么权利动感情,又让别人
动感情?!宗寿深深责怪自己。
虽然说此刻不是试探的好时机,宗寿还是忍不住问:“木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
你会怎么样?”
木叶没有回答。
宗寿讪讪的解释说“我不是说我自己想离开,只是,你也知道我是穿……”
说到一半宗寿的嘴就被封住了,宗寿血涌上头,顿时把自己要说的话忘了个干净,一冲动翻手把木叶抱到了床上
。木叶一愣,随即笑笑伸手摸了两件暗器轻准巧稳地关上了门窗,关上了满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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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寿(振臂呼唤):替身!替身!妈妈,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人怎么可能抱得动一个一百多斤重的大男人
!
某小乌龟上,带走木叶,换上个穿木叶衣服的塑料模特。
宗寿(抱着模特弱弱的说):妈妈,我的意思是我要求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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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寿很郁闷,虽然是他把木叶抱上床的,可是在下面的那个还是他。
不过,这种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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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宗寿春风三度,在这诡异的风里吹了三天了还是没看到雨来,他不由纳闷,都筹备了这么久了
,怎么还不开战呢?
当然,他并不是期待战争的到来,只是照常理随便想想而已。
这几天木叶一直很忙,宗寿只有晚上能看到他一会儿,琴儿也跟宗寿一样。宗寿闲极无聊,拽着琴儿来帮他编撰
《会计基础理论》,琴儿的一手字写的又快又好,仅三天她就帮宗寿整理了一章的内容出来,当然,这并不是就
像教科书上那样罗嗦的一章,宗寿不用篇稿费,只摘其扼要部分而已。
经过这几日比较频繁的相处,宗寿在心里感叹,琴儿真是个宜室宜家的贤内助,后宫这个是非之地果真适合她么
?即便没有后宫,陈宁能善待她么?她的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呢?
想起琴儿在凝王府身份不明地做了那么久丫鬟,宗寿就黯然。陈宁当时特地把琴儿指去伺候花无缺,只怕不是偶
然吧。
第三天午后,琴儿回房午休,宗寿正在看琴儿整理出来的书稿,木叶悄悄地过来了。
这时候看到木叶真的很奇怪,宗寿放下书稿,给他让座:“这时候怎么有空来的?白天你不是很忙么?”
木叶不答,坐下顺手拿过宗寿刚看的书稿,略翻了几页:“这个写的越发清楚了,以后可刊印了发给商家门使用
。不过,这里恐怕还不全吧……”
“这才是第一章,后面还有很多。”宗寿笑,一种学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又问道:“今天怎么白天也能腾出
空来?”
“因为我想着能在一起多呆一刻便是一刻,所以我过来了。”木叶轻轻说,放下手里的书稿又补充道:“我是在
说兰儿,我以为她会在这里的说。也许就是明天她就要走了,也也许马上她就要走了……”
木叶说的很淡,但是是人都听得出来他很惆怅。宗寿也很惆怅,宗寿疑心木叶说的其实不是琴儿,而是自己,宗
寿疑心那天晚上他其实是把话听了进去的。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重,宗寿笑笑:“今天下午没事么?没事就留下吧,一会儿琴儿也过来,我们一起来讨论这
本书,你比琴儿要专业的多,也许能给我一些好的建议。”
木叶摇头:“一刻钟后清莲国那边派人送最后一批兵器会到,我得去看看。”
宗寿恍然,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开仗,原来是军火还没筹办好,不过,这批既然是最后一批了,是不是意思明天就
可以开战了呢。
宗寿正想着,木叶又缓缓道:“我一直在想,如果一旦开战会不会就有违你‘和平解决三星聚鼎’那个任务中的
‘和平’二字,所以我总宁愿最后一批兵器慢点到来。”
宗寿一黯,这倒霉催的没方向的任务,害得他自己纠结不够,还害得木叶也纠结起来了!
宗寿连忙岔开话题道:“清莲国的遥光丞相不是不肯卖兵器的么,怎么后来又卖了?”
木叶看着宗寿一笑,配合地转移话题道:“说起这件事情得提到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你见过,就是那次救了你
跟殷勤的木家兄妹。”
木叶知道木家兄妹宗寿不奇怪,他自有他的信息网,只是兵器的事情有关这两个人就奇怪了,宗寿挠头。
木叶继续解释道:“就是我们那次在积弩将军墓中被分别困住的那段时间里,清莲国朝中无相,遇岚就乘着这个
机会找他兄妹二人弄了兵器出来。说起来也多亏救了你们,他们才得以重返王都平了十六年前那段冤案,得以被
朝廷委以重任。”
没想到他无意间就做了件好事,怪不得那天留尘吞吞吐吐呢(详见转二),只是那个“小杰”也实在不爽利了些
。宗寿撇嘴,别人的辛秘他也懒得打听。说到被困,倒是让他怀念起那谷底的生活来。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那样的日子一生中能有一段也不错了。宗寿好奇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帮你们呢,清莲
国不是号称坚决不出口兵器的么?”
“你忘了么,他们也姓木。”木叶悠然道:“清莲国与三月国的关系可以说错综复杂,他们本是积弩将军的后人
,但先人曾在清莲国做官。”
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啊,宗寿挠头。
二十五 花错带来的
花错带来的混乱
说话间就过了一刻钟,木叶邀请道:“或者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他们。”
木叶的眼光隐隐约约有丝期盼,不过,即便没有那一丝期盼宗寿也要义无返顾地跟去的,正如木叶所说的,指不
定他什么时候就走了,能把握的只有眼前——这生活的蜜糖,争得一刻,便是一刻。
字世杰名期言的木氏小强看到宗寿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又是鄙夷,宗寿就奇了怪了,他究竟是招他惹他了,总被
他鄙夷。
留尘看到宗寿也不是很热络,不过还是很奇怪。在木期言跟木叶等交涉的当儿她悄悄问宗寿:“公子,是怎么醒
过来的呢?当日那个姐姐又哪里去了?你为什么又和她在一起了?”
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留尘瞥了一眼木叶,声音里也多了一丝质疑的味道。
那个姐姐自然指当日花无缺模样的他,宗寿挠头,猜测她是把他跟花无缺当一对了。不过,这该怎么解释呢,宗
寿含糊道:“她,跟另一个人离开了。”
“是当日的那个人么?”留尘狐疑,没头没脑的问。
换别人也许要纳闷个半天,不过宗寿很清楚她是在说殷勤,他摇摇头:“不是,是另一个。”
话说,花无缺最后应该会跟令狐十三一起吧,宗寿暗想。
留尘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起来了,不过那个鄙夷的对象显然不是宗寿,而是花无缺——先是宗寿,后是殷勤,再又
有另一个人,宗寿汗,他似乎是误导了什么了。
随木氏兄妹而来的还有一个混世小魔王,花错。
一开始花错跟着那些装卸兵器的士兵门一起玩,热闹地帮着装卸兵器,这时候看到留尘一直跟宗寿唧唧咕咕的说
话他立刻就舍了那些兵器,腻到留尘这里来:“尘尘,你跟这个丑八怪说什么悄悄话,不如跟我去玩吧。”
丑、八、怪……宗寿黑线,他居然被称呼为丑八怪,太伤他自尊了,不过,怎么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宗寿在心
里默念了三遍“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然后堆出一个笑脸来:“你这个小魔星怎么
到这里来了,你师傅和迦鸾怎么会放你出来?”
花错苦恼地回答:“别提了,师傅跟迦鸾两个人怪死了,我看着难过,就偷偷摸摸跑出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
师傅和迦鸾?”
“哦,我知道了!”花错看了看宗寿,指着他叫了起来:“你是那天在桃花阵看到的那个人,你是宗寿!”
看在他能认出他是宗寿的份上他也决定原谅他了,宗寿伸出手刚准备在花错头上摸摸,再勉励几句就看到一个橘
黄色衣衫的小姑娘乳燕投林般地冲了过来,那个小姑娘拖着个大辫子,赫然就是小栈的老板娘叮当。
叮当还没跟花错说话,宗寿和木叶等还没反应过来,络绎不绝的又来了一众女子,最后施施然来了迦鸾以及飘萍
儿与遥光两位男士。
花错挨个儿招呼:“春春、徽恩、飞竹、漾儿、叮当、萧萧、潭潭、雅雅、画画、烟烟、俏俏、颜儿、鸾儿、飘
萍儿、师傅,你们怎么都来了?”
遥光无视花错,任他被一众美人围在最中间。
遥光看着那些兵器皱了皱眉,然后才向木叶道歉说:“姑娘见笑了,因为劣徒的缘故给你们带来麻烦,遥光深感
不安。”
木叶已经见过这个阵仗了,也不觉得太奇怪,当下客气道:“无妨。”
宗寿摇头,他们是无妨啦,反正他们不是当事人,不过他……宗寿同情地看了看遥光,这一大家子,可够给他添
乱的了。
乘着人多语杂,遥光又轻声问宗寿道:“兵器的事情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有了这兵器,只怕他们近日就要开战,
这三星聚鼎的事,你却待如何?”
宗寿耸肩苦笑道:“看吧,等待我的或者只能是油锅和蚂蚁噬骨。前一阵子因为我的缘故已经让他为难了不少,
我怎么能让他更为难。”
遥光点点头:“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你能联系到太白金星的话,或者,你可以向他求助。”
宗寿突然想起上次给太白金星上供后来做了一梦的事情,或者那个梦竟是托梦,不过是因为中途被人打断了。
也许,他应该再试一次。
宗寿正想再跟遥光说点什么,一个高个儿的大姑娘带着怡糖也过来了,宗寿对花沾衣有阴影,好容易捂住嘴才没
唤出“糖糖”二字,再一细看,那大姑娘竟然就是花沾衣。
花沾衣看也没看宗寿一眼,直接冲人群里的花错走了过去。
这次她总算找着正主儿了,宗寿庆幸。
其实就算花沾衣没找着正主儿与他也无妨,因为他早已不再是过去那副羊见羊爱、狼见狼帅的样子了。
只是,看着花沾衣突然变成那副烟视媚行的样子真是怪啊,难道他学绾绾同志男扮女装?终究,宗寿忍不住悄悄
拽了怡糖,指着花沾衣问:“糖糖,原来,她是女的?”
糖糖奇怪地看了看这个叫出她名字的陌生人,答道:“当然,我们绣坊的所有人都是女的。”
绣坊==浅若云湮?宗寿顿时石化。
看来,他误会花沾衣的不止一点点……
没有最热闹,只有更热闹,宗寿再一次看到众星拱月的花错深刻地得出了上面的结论。
本来木叶他们已验收完兵器,双方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可是,遥光怎么也是邻国的丞相,他们不能就把
人家晾在那里,只能等待他们不再那么混乱了问清楚他们是立刻就回,还是留在这里要他们招待。
遥光也看出木叶他们的等待了,当下向花错说了句什么,似乎是让他跟他一起回去。不过花错扭动,不肯走。
一堆人交涉来交涉去,结果是,她们先回去,花错留下来玩几天再回去——她们虽然能千里追踪,最终却还不得
不由着他,宗寿摇头,这小鬼算是被他们惯坏了。
所以晚上,一起回那个大宅院的除了木叶和宗寿,还有那个花错。
花错怎么也算是丞相的高徒、故人的子弟,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打发到驿馆里去,可是宗寿开始头疼琴儿,不知道
这个小魔星看到琴儿是不是也像当初看到他一样色兮兮地扑过去问:“哎呀哎呀,好一个可人女子,姑娘谁家的
?姓什么?叫什么?都念过哪些书?可有字?可有人家?”
他有种感觉,这个小色狼但凡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去这么问一番。
令宗寿惊讶的是,花错与琴儿一见面,竟是琴儿一把抓住了花错问道:“公子,可是也姓花?”
花错似乎被吓了一下,随即反握住琴儿的手:“姐姐怎么知道的呢?姐姐以前见过我么?姐姐谁家的?姓什么?
叫什么?都念过哪些书?可有字?可有人家?”
宗寿囧,这一套到底还是说出来了,虽然不是第一时间。
琴儿不动声色地挣出自己的手,笑道:“琴儿没见过公子,不过公子长得跟一个人格外像罢了。”
一边说着,琴儿一边瞥了眼宗寿。
宗寿用眼神抗议,他虽然有段时间跟这个小正太的模样差不多,但是他显然要比他成熟,稳重得多。
当然,琴儿根本没看懂宗寿的眼神,她也从来没把花错看成是以前的宗寿,那两个人的气质实在是差多了。她不
过是觉得这个人跟花无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完全是觉得,单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他们是否又会利用他来威胁花侍郎?
琴儿深深忧心,当下却不动声色。
再混乱,一天也总要过去,当晚闹到深夜,各人自去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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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宗寿就命人准备下供品、香烛以及纸钱,然后遣退了众人,关起门神神叨叨地唠叨起来,催促着太白
金星快点下凡。
可是宗寿左等右等、右等左等怎么也不见太白金星,甚至连颗烟雾弹也没看见。宗寿一行怒,一行又怀疑这个办
法行不通,上次不过是黄粱一梦。思想斗争了半晌,他最终留下满桌供品,关了门去琴儿那里蹭早饭。
宗寿到琴儿那里的时候,琴儿已经跟花错一起吃起来了,似乎她们还在讨论着什么,不过,琴儿一看到宗寿就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