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不容易,一个妹子指不定多宝贝呢,出来混的,能怎么办呢?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也许他图的不过就
是一份安心罢了。”
社会无非是一个人情的大网,真正能有多少公正严明,宗寿冷笑。
当然,宗寿并不是支持这种做法,只是能理解那些人向上巴结的追求,以及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态,官场,可是个
比江湖还容易挨刀的地方。
殷勤摇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这种人也同情。”
“也许问题并不在于我脑袋的构造,只是在于我们视线的角度。”宗寿淡淡道:“作为亲王,您的视线自然是俯
视的,而我却和他一样,作为一个小人物,只能仰视罢了。也许有的人为了仰视的角度小一点,让脖子不那么酸
,从而做一些投机的事情,这也情由可源。一切来自不平等,等人人平等了,这些现象应该就会少一些吧。”
只是,要真正的人人平等究竟得等到什么时候呢,难道真的要等到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共产主义么?想起原来在单
位仰人鼻息的日子,宗寿惆怅。
殷勤显然又被震住了,继现代化描述后他又被宗寿的另一个理论震住了。
殷勤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下巴:“你所说的现代,是人人平等的么?”
“大多数吧,我只能说大多数。”宗寿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你以前都没说过这些?”殷勤瞥了眼宗寿。
宗寿哪能告诉他,以前是谨慎小心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想着自己反正不再会被他挟持了
,所以大胆了很多呢。
“以前不是没遇到过今天这种状况么。”宗寿讪讪的笑笑,如今还在人家手心里捏着呢,不能太放肆。
殷勤“哦”了一声,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琴儿一时看看宗寿,一时看看殷勤,不知道是不是还认准了宗寿不过
是在掰。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吃了下午茶,那个宗善就派了车马来接,还派了一队小兵保护着殷勤去交换人质。本
来宗善也想去了,可是殷勤嫌他累赘,自己又怕死,就乐得遵从王命了。
殷勤带着琴儿和宗寿到达城边上的指定地点时,木叶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竟然是很久不见的青衫,此刻她坐在
殷勤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正在出神。
殷勤有点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居然会是她,不意外的是,早知道她是那边的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青衫姑娘,又见到你了。”宗寿抢在殷勤前面打招呼。
青衫只淡淡地看了眼宗寿:“不敢,初次见面,久仰久仰。”
好象热脸贴了冷PP一样,宗寿有点讪讪的,总算想起来自己已经换了脸了,青衫根本不认识他。
殷勤这时候才说话:“木姑娘要的人在下已经带来了,不知道在下要的人却在哪里?”
青衫不语,只拉开身后的门帘,宗寿他们看到花无缺如粽子一般结结实实地被绑在那里。
宗寿汗,殷勤含笑道:“这可是姑娘的不对了,你看,在下也未将你们的人绑成这样,你为何却把在下的人绑成
那样呢?”殷勤用眼神示意了下琴儿和宗寿,说出去差点让宗寿当场喷出来的话:“优待俘虏才是大家之气,才
是仁德之心。”
优待俘虏……宗寿开始回忆这几天是否曾给殷勤洗脑过这部分知识,青衫淡道:“她若也像他们一样合作的话,
我自然不会绑她。”
宗寿暗自点头,虽然他也没跟花无缺说过几句话,他也能猜出她绝对不是个易与的主,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这些都是闲话,片刻后两人都痛痛快快地放了人,宗寿还不忘拖上他的两个大箱子。
双方都是聪明人,也不玩什么阴谋诡计,若是玩了,只怕双方隐在暗处的伏兵都要杀将出来,这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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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谁瓶座男生性格节选:由于土星的影响,水瓶座的男性性格比较冷漠、孤僻,思想富有哲理性。如果天王星和影
响力大,则会使这一座的男性变得很幽默,喜欢与人交往,并对所有新事物充满好奇心。
二十三 木叶VS琴儿
只是,殷勤把花无缺接过去之后,给她松绑,然后直接交给了那队小兵让带走,自己却施施然地赶着马车,跟在
青衫他们后面。
宗寿听到动静,可奇了怪了,他把头从后窗户里伸出去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自投罗网?”
殷勤笑笑,很纯洁很无辜地问道:“我很自觉地去给你们做人质不好么?”
宗寿狐疑地看了看殷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一时秀逗了,把脑袋从窗户里缩回来,自去跟琴儿谈笑,不
过心里总是不那么安定了。
他居然由衷地担心殷勤的安慰……宗寿虔诚地反省:他这样算不算心灵出轨?
其实,这不过是因为在他眼里并没有敌我之分罢了,殷勤,怎么也算是跟他风雨同“车”过的朋友。
当然,他再怎么担心也是白费,宗寿转而去跟琴儿拉话。
“呃,如果你回去会跟你哥一起吗?我的意思是,一起去完成造反……或者说复辟大业。”宗寿终于问出了埋藏
在心里好久的问题,话说,这个是敏感话题,一直都没好意思问,若不是想找点严肃的事情给自己做,不要再去
想殷勤,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琴儿一笑,坦言道:“不会,而且我会劝他放弃。”
“小公主最好不要劝。”驾车的青衫冷冷道。
宗寿突然有点惭愧,自己一大男人躲在车里跟人家说悄悄话,却那么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在风地里赶车,真是罪
过啊。
宗寿正准备出去换青衫进来,又听琴儿问:“为什么?”
“小公主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自然不知道为什么。”青衫口气还是很淡,但是连宗寿都听出了其中的冷意。
琴儿并未辩白,只一笑。
宗寿看了看琴儿,还是没有出去——让那两个人共处一室导致鸡飞狗跳,还不如让青衫在外面吹点冷风呢。
不过,琴儿如果真的要去劝木叶,只怕对兄妹感情不好吧。宗寿担心地看了看琴儿,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说的
。
忍不住又去看殷勤。
殷勤这个脑子进水的,居然真一路跟他们跟到了木叶的地盘,宗寿汗,哪有人这么找死的。
不过殷勤也只跟到那里,等宗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殷勤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马车在那里。宗寿
使坏,跑过去把那马车牵上,准备把它泊进城去。偶尔揩揩会过日子的人的油,感觉真的很不错。
城门在宗寿的眼前缓缓打开,宗寿一眼就看到了木叶。此刻木叶虽不是戎装,但一身明黄色的外袍显得他高贵逼
人。
木叶瞥了眼宗寿,向琴儿道:“妹妹……”
只这两个字,便有些哽咽,琴儿有些害羞地看了看木叶,也道:“兄长。”
木叶离开琴儿的时候,琴儿尚在吃奶,她对木叶完全没有印象,不过血浓于水,亲情是种天性,只这片刻之间,
两兄妹就有些惺惺相惜了。
木叶挽着琴儿登上了一辆车,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一个大气的大宅院,总是时间太短,他们来不及,也顾不得造
皇宫。
宗寿好感动,分别了这许久的兄妹,一朝相逢真是太催人泪下了,于是他的被冷落也没显得有多孤寂了,宗寿跟
着那群人簇拥着那对兄妹进了大宅院。
之后又是百官朝见,又是廷宴,热热闹闹的一直到深夜才消停下去。
终于等到应酬完毕,宗寿被领到分配给他的小屋子里。
一番梳洗,宗寿开始思想斗争要不要去找木叶。不去吧,想念的紧,今天虽然见了面,可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上;
去吧,不知道木叶住哪儿,若再向人打听,这深更半夜的,折损木叶威名还是小事,被当成刺客可就糟糕透顶了
。
正想着,只听得窗户吱呀一声,然后木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此刻木叶已经不是那身明黄色的装备,只是一身浅蓝色的长衫,恍若过去一般。宗寿怔怔地看着木叶,一时好象
有数不清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该先说哪句好。
宗寿突然抱起木叶,BIAJI,在他脸上香了一下。
也许,这个也可以叫做事实胜于雄辩,或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此亲密的动作,用这个身体究竟是第一回,竟有些温故而知新的意思。木叶在桌边坐下,低头半晌:“今天,
冷落你了。”
“我知道。”宗寿放下因自己一时孟浪而忐忑不已的心,道:“我知道,是我让你为难了。”
宗寿搬个凳子到木叶旁边坐下,不规矩的握住木叶的双手:“还好有小公主这么个因由,让我当作添头换回来了
,不然,指不定你多为难呢。”
“你们是在说我么。”门边传来琴儿的声音,宗寿连忙缩回自己的手——不是心虚,只是,终究是在古代,总得
顾着点礼仪。
“你怎么来了?”宗寿问。
琴儿笑着关好门:“门没关,我就溜达过来了,怎么,公子不欢迎?”
“欢迎,欢迎。”宗寿汗,自己居然忘了关门,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香木叶那个镜头有没有人看到。若是被人看到
,他可对不起木叶了。
木叶也汗,木叶汗的是,明明门就开着,自己还偏从窗户里跳进来,这个行为太傻了。
(某小乌龟:摸摸,儿啊,不怪你,偷情的心总是忐忑的,一时看不到门开着也难免。)
琴儿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了过来,自己找了个凳子,在宗寿于木叶对面坐下:“正好兄长也在这里,看
来我们兄妹是想到一起去了,不如就借这个地方跟兄长说几句贴心的话吧。”
倒好象是特意到他这里来找木叶的了,宗寿汗汗地挠头,暗想:不是迫不及待地做说客来了吧。
果然,琴儿开门见山道:“这是见兄长的第一天,琴儿本不该说这件事,只是,琴儿是个直肠子的人,心里藏不
住事,也不愿意对兄长拐弯抹角。”
木叶没有回答,只是略有些惆怅地说道:“原你并不叫琴儿,你的本名叫木兰,母亲生你的时候恰逢玉兰花开…
…”
宗寿汗,琴儿这个名字貌似是之前的某个穿越者取的——不过,责任总是还在于他,不是因为他便不会出现这些
事情。
琴儿跟着木叶惆怅了一会儿,强笑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叫什么不一样呢。”
“名字,是父母赐予的福音。”木叶认真的说。
一开头就没说到一起去,这个气氛叫一紧张,宗寿连忙打圆场,向木叶扯道:“其实这个得怪我,原来她是叫兰
儿的,我刚穿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丫头,就把她名字给改了,我有给人家乱起名字的坏习惯。”
木叶看了看宗寿,点点头,总算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琴儿疑惑地看了看宗寿,难得气氛又转回来,她当然不会
再去把他弄拧。
沉默了一会儿,琴儿道:“兄长,我此来是想劝你罢手的。”
木叶不语,琴儿继续道:“天下,是谁家的天下真的那么重要么。现在百姓安居乐业,无端挑起战乱,吃苦的终
究是百姓。”
天哪,琴儿这个思想觉悟真是太高了,宗寿仰望,一时冲动地点头附和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木叶涩涩地瞥了眼宗寿,宗寿忙低头,一时面向真理,他忘记了木叶的处境了,真是该打。
琴儿也看了眼宗寿,继续苦口婆心道:“再说,若眼下挑起这血雨腥风,即便成就了帝王之业也不得安宁,日夜
为百姓辛苦操劳。兄长,治理着江山太过辛苦,不如小家小舍安安乐乐地琴瑟和谐,虽平淡,但是幸福。”
家国天下,天下家国,从大道理有讲到了切身利益,琴儿真是好口才也!宗寿点头,木叶又瞥了宗寿一眼,宗寿
汗。
琴儿看木叶没反应,又道:“兄长,你相信我,凝王是个贤明的人,他将来一定会厚待百姓,做个好君王的,兄
长何苦费心费力地去推翻他?”
宗寿默,原来这一句才是重点,宗寿突然就想明白了她一个堂堂公主怎么会跑到凝王府去做丫头,也明白了她做
这说客的最根本的原因。
怪不得她那天反复咀嚼“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原来她所向往的并不是自由,而是爱情,感情她看上了凝
王——这竟是穿越古代版的罗米欧与朱丽叶。
宗寿同情地看了看琴儿,只怕她未来的情路会很难走。
果然木叶涩涩地开口道:“兰儿,你是木家的孩子。”
琴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木叶又道:“木家的天下,不仅仅是木家的。木家身后有着无数双期盼的眼睛,以及无
数的牺牲。”
不知怎么宗寿就想起了资本主义的竞选,每一个政党后面都有好多财团,他们代表的也不过就是这些财团的利益
。
如今这盘根错节的关系,已经注定木叶不能放手,也无法放手。就算他觉悟高,决心真诚地为人民服务,然后罢
工了,不肯再去参加竞选了,他们也还会再弄出一个傀儡来,说白了,终究还是被既得的利益所驱使。当然,这
是封建社会,其中也有一部分封建社会所特有的产物——愚忠。
二十四 山雨欲来
这就是为什么历来造反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偏偏有那么多人宁可头破血流也要把造反进行到底。
“你们……不可能。”沉默了半晌后,木叶如是道。
琴儿一怔,随即悠悠一笑:“兄长猜到了么,原来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木叶不语,琴儿突然站起身,走过来握住木叶的双手:“兄长,就当为了我,罢手好不好?”
这次是亲情攻势,她的花样真是层出不穷,只是,只怕把玉皇大帝抬出来都不能改变这个一触即发的形势,宗寿
暗叹。
“兰儿,忘了他吧。”木叶劝道。
琴儿摇头,仍旧坚强的一笑:“兄长果然是不肯罢手的,看来还是我太天真。只是,兄长,如果我要回去,你不
会不让我回去吧。”
说完她又一笑,小心地查看木叶的反应。
宗寿很难过,因为他知道木叶会很难过,十几年没见的妹妹,只才一相见,就又要离开,这让人,情何以堪。
果然,木叶苍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宗寿忙安慰道:“每个人总有自己的世界,木兰总有木兰自己的生活,你们今天总算见过面了。而且,日后又不
是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是啊。”木兰小心地笑:“如果开仗的话,总会有胜负,凝王仁厚,自不会把兄长怎么样;兄长,就算看在我
的面子上也总会放过凝王的,对不对?”
这丫头,还没在哪里,就开始为可能的将来讨起情来了,这一趟,看来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空手而归的,宗寿在心
里摇头。
“你……终究是我妹妹。”木叶涩涩地笑笑。
琴儿似松了一口气,也许她早知道做说客不会成功,只是等这么一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