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下+番外——卿曦

付柳装起痞子来可谓是入木三分，有时候和柯子狄他们一起出去玩，猜拳输了要在十分钟之内钓个马子回来，付柳次次用装痞子这招绝对是百试百灵，有些女人就是信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原则，再加上付柳天生就张着一张迷惑人的脸，那些个女人还不被迷得晕头转向。

苏言不说话了，喘着粗气把脸别到了一边，为什么每个人都拿偶像的帽子来限制自己？经纪人是这样，粉丝是这样，公司是这样，总裁是这样，现在连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也这样！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说日本离香港也不是太远，不过按照子狄的脾气来说只要你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完全可以当你这个人不存在了。”电梯门开了，付柳伸手拦住电梯门不让它关上，眼睛定在苏言因为生气有些泛红的侧脸上，“真的不要去喝一杯咖啡？”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再迟钝，苏言也察觉出付柳话里有话了。

“只是想请你喝一杯咖啡而已，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狐疑着盯着付柳看了两眼，苏言还是妥协了：“那就谢谢付经理的款待了。”

端着泡好的两杯咖啡，付柳递了一杯给苏言，拉过椅子在苏言对面坐下，悠闲的喝了两口才把杯子放下。

“付经理不会只是找我喝咖啡这么简单，有什么话开门见山说就是了。”苏言一直把玩着咖啡杯的把手，并没有喝的打算。

“你是嫌我煮咖啡的手艺不行还是怕我在里面下了药？”付柳盯着苏言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轻描淡写的说。

“我想付经理真是八卦杂志看得太少了，竟然连苏言最讨厌喝咖啡都不知道。”苏言嗤笑一声，把装着咖啡的杯子不着痕迹的推离了自己身边，抬头望付柳一眼，“我居然不知道总裁最得力的助手付经理也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下药么？真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不爱喝咖啡？那你喜欢喝什么？啤酒？”付柳虽然不是八卦的人，但是这种公司最红的艺人不爱喝咖啡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他只是在试探苏言而已，看苏言对柯子狄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一听到“啤酒”两个字苏言就坐直了身子，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柯氏的第二把手，不管是直觉还是外界的传言都告诉苏言付柳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付柳说一句话只转三个弯就算是给人面子了，所以苏言不得不怀疑付柳究竟对他和柯子狄之间的事情知道多少。

“付经理好像是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那么就不妨和我说说，或许我可以为付经理解惑也不一定，是吗？”始终是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几年，苏言对于逢场作戏或者装腔作势这种带有做戏成分的戏码最是得心应手，只要对象不是柯子狄他自认为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呵呵。”付柳笑着又端起咖啡喝了两口，“你以为你很了解子狄吗？我和子狄相处了十年我都不敢拍胸脯说我了解他，就凭你？”

“我当然不及付经理了解总裁多了，只是论亲密接触的话怕还是我了解总裁多一点吧，付经理你说是吗？”苏言带着诱惑人的笑向前倾了倾身子，近距离的和付柳对视，还刻意在“亲密接触”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当然，子狄的床可不是那么容易上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佩服你的，至少你是子狄这么多年以来留在身边最久的一个，在这方面我自然是不敢和你比的。”付柳对苏言赤裸裸的直视毫不在意，嘴里说着酸溜溜的话，眼里却毫不掩饰对苏言的佩服之情。

神色一凛，苏言有些搞不懂了，付柳的太极打得太好了，他竟然丝毫都不看不出付柳找他谈话的目的何在，突然出现在电梯门口是巧合还是付柳故意在那里等他？

“我想我该走了。”苏言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不咸不淡的说，“谢谢付经理的款待。”

“你不想留在香港了？”付柳貌似不经意的说，“你的毅力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苏言心里一惊，有些七上八下，面上却还保持着镇定。

“我可以帮你留下来，就这么简单。”付柳也站了起来，伸手按住苏言的肩膀让苏言坐下来之后他也坐了下来。

“条件？”苏言挑眉问，以前就付柳和他没什么交流，他不会傻到相信付柳肯无条件帮他。

“你有什么可以给我而我没有的？”付柳好笑的望着一脸认真的苏言。

“无条件？付经理不像是肯吃哑巴亏的人啊。”这些是苏言在床上听柯子狄说的，对于付柳这个助手柯子狄一直是赞赏有加的。

“不是条件的问题，我只是想帮子狄断了你这念头。”

“什么意思？你帮我留在香港，但是又要断了我对总裁的念头？”

“对。”

“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的存在给子狄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吗？我想你应该很明白子狄心里只有林曦一个人，那么你为什么还非要去趟这趟浑水？由始至终你都只是林曦的替代品而已！

以前林曦不在子狄身边，你的作用就是供子狄发泄，现在林曦回来了，对于子狄而言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但是子狄又觉得你的存在会让林曦看了心里不舒服，所以子狄要把你赶出香港，眼不见为净。

让你去日本发展只不过是子狄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对你的仁慈罢了，既然你想留下来就必须断了对子狄的念头，否则我不会帮你。”付柳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先前的痞子样早已不见踪影。

“你要我怎么做？”苏言别无选择，相比离开香港去日本再也看不见那人他宁愿听从付柳的建议，因为柯子狄对他而言不止是做过一段时间的情人这么简单，忘记对柯子狄的爱慕，只记得柯子狄对他的知遇之恩，或许他还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坦然的面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见苏言已经妥协的样子，付柳也松了一口气，再次起身，走到苏言身边，俯下身来在苏言耳边低声说了他的想法。

苏言一听，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推开付柳：“不，我不要这样。”

“那你告诉我除了这样我要以什么理由去和子狄说叫他不要派你去日本发展？”付柳倒是无所谓的把双手环到胸前，完全一副观望者的态度。

“不，我不要这样。”苏言几乎是以怨恨的眼光盯着付柳，看恶魔一样看付柳。

“好，那你赶快回去收拾去日本的行李吧。”付柳也不是很有耐心的人，既然苏言不愿意配合那么他这个顺水人情也无谓再做下去了。

付柳端着一开始就拿在手里的那个杯子转身走了，那是大陆房地产市场成功打开时柯子狄特地派人去订做的，全世界都只有三只这样的杯子，一只在柯子狄那里，一只在张晓天那里，剩下的一只就在付柳手里。

“等一等。”苏言追了出来，“我答应。”

付柳顿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望苏言一眼，只是微微点头表示他听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第四十九章：仅有的承诺

香港最贵的西餐厅，坐在里面就餐可以俯瞰世界闻名的维多利亚港夜景，可以听侍者为你独奏的优美的小提琴曲，可以亲眼目睹世界顶级的厨师在你面前为你烹调色香味俱全的顶级牛排的全过程，视觉享受，听觉享受，味觉享受，一应俱全。

叫侍者开了一只自己带来的珍藏Ch&acirc；teauu Mouton Rothchild 1945，柯子狄挥手叫侍者下去，亲自站起来很优雅的为林曦倒酒，夜晚的餐厅静得只剩下小提琴伴奏的声音，林曦望着杯中鲜红的液体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有点不太适应在这种空旷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就餐，这样美丽的夜景，这样优美的旋律不该只他们两个人独享。

大厨很快煎好了牛排，然后动作熟练的把牛排摆到盘子里，又在盘子边放了几棵绿油油的西兰花做陪衬，盖上盖子，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托着盘子将牛排送上餐桌。

现在全部的人都下去了，整个餐厅真正只剩下柯子狄和林曦两个人了，林曦有些不解的望望柯子狄又望望餐桌上唯一的一客牛排。

“今晚的侍者、厨师包括我在内都只为你一个人服务。”柯子狄一眼就看出林曦在疑惑些什么，笑着站起来把盖着的盖子揭开，请林曦享用。

“子狄，你包下了整间餐厅？”林曦也不去追究桌上是不是真的只有一客牛排的事情了，反正柯子狄总是做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环顾整间餐厅林曦再一次确认这家餐厅真的只有他和柯子狄两个客人。

“不想让其他人来打扰我们而已。”柯子狄坐回自己的椅子，无所谓的耸耸肩，好笑的欣赏着林曦有些局促的表情，“这么美的夜景有我们两个欣赏就够了，算是给你最近忙于入股中启的事的奖励。”

林曦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今天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很显然又是柯子狄的一次心血来潮了，心痛白花花的票子就这样溜走的同时林曦颇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牛排要趁热，冷了就不好吃了。”柯子狄无视林曦心痛票子的叹息声，把盘子又往林曦面前推了推。

林曦几乎感觉自己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拿着刀叉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用力，说来也是，林曦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要吃饭也是一起吃，哪有一个人吃一个人看的道理，也只有柯子狄才想得出这种折磨林曦的办法。

硬逼着自己吃了两口以后林曦就难以下咽了，柯子狄坐在桌子对面悠哉的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带着浅笑的欣赏林曦的吃相让林曦浑身都不自在，被人像监视一样的吃饭无论如何林曦都吃不下去了，把刀叉往桌子上一放，仔仔细细的用餐巾把嘴擦干净了，望一眼盘子里还剩一大半的牛排林曦奇迹般的居然也不觉得心疼了。

“不吃了？”柯子狄放下酒杯挑着眉问，一点也不奇怪林曦一客牛排剩了一大半。

“不吃了。”林曦端起高脚杯品了两口柯子狄最中意的顶级红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不吃了那我继续。”柯子狄说着就伸手把盘子拖了过去，当林曦亲眼看见柯子狄一刀一刀的切着他吃剩下的牛排的时候他才确定柯子狄刚才真的是说他继续吃。

“子狄，你今天有点奇怪，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还是怎样？”柯子狄今天的表现让林曦颇感摸不到头脑。

“煎牛排的这位厨师是专门从法国请过来的，果然不同凡响，不管是火候还是色泽都掌握得很好，让人第一眼看就觉得很有食欲。”柯子狄自顾自的吃着牛排，对林曦的话恍若未闻。

“子狄。”林曦伸手抢过盘子放在一边，柯子狄下一刀就落了个空，硬生生的把上好的桌布划出了一条口子。

柯子狄终于放下手里的刀叉，擦擦嘴之后宠溺的看着林曦的眼睛说：“怎么了，你吃不完还不准我吃？”

“子狄，你有话要和我说的，对不对？”林曦也回望着柯子狄的眼睛，他们谈话的时候习惯性的喜欢望进对方的眼睛。

柯子狄笑了，笑得很开怀，连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放在桌上，慢慢的推到林曦面前。

“这是什么？”林曦并不感到意外柯子狄有东西要送给他，上次的跑车和别墅已经是很好的先例，只是这次的礼物很小，小得就像电影里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时戒指，林曦不敢相信摆在他面前的是在无数求婚情节里出现过的戒指。

“很明显，这是一只戒指。”柯子狄站起来拉起林曦的左手，要把戒指给他戴在无名指上。

林曦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惊恐的收回了手，藏到桌下不敢再拿出来。

“怎么了？”柯子狄没想到林曦的反应这么大，就算是惊喜林曦以前也是欣然接受的，这一次林曦看上去反而有点害怕。

“子狄，你什么意思？”林曦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他爱柯子狄，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柯子狄会选择送他戒指，还想为他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这种情节虽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林曦又觉得这是不能接受的，这甚至是于理不合的。

“林曦，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柯子狄尴尬的收回被林曦拒绝的戒指放在自己面前，“我不能和你结婚，但是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承诺，而这枚戒指就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戴上它你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为什么会突然送我戒指？”林曦在脑子里竭力的回想着最近是不是因为事情太多而冷落了柯子狄让他觉得自己又想离开他了。

柯子狄在外人看来是高高在上的商界新贵，但是林曦最清楚的柯子狄是孤独的，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所以他一直都很注意平衡工作和那个他们的“家”，不会因为工作的事情而冷落了柯子狄。

柯子狄抿抿嘴唇，猛吸了一口气，眼神竟有些飘忽，似乎在刻意逃避着什么，林曦等着，等着柯子狄亲口告诉他。

终于，柯子狄再度和林曦直视：“付柳替苏言出头让我收回将苏言派送至日本发展这件事你怎么看？”

林曦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说来也奇怪，明明就没有听说过苏言和付柳私下有什么交情，这次付柳却肯为苏言出头，竟还是以那样一个让他们都很吃惊的理由。

“你已经做了决定了不是吗？”林曦明白柯子狄是因为苏言的存在才想着送他一枚戒指让他安心，也给他一个承诺。

“林曦，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就像这次付柳为苏言出面，我本来想一意孤行的，但是因为对象是付柳，我就不能那么固执，他和晓天都跟了我十年，有些时候我不能只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否则我……”柯子狄接下去的话没有说出口了，他相信林曦可以明白他的处境和为难。

“你是怕逆了付柳的意思以后就等于少了一个帮手？”林曦笑着摇摇头，“子狄，我都明白，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因为我一个人的感受而将苏言派送到日本，这样对他也是不公平的，幸好这次付柳肯为苏言出头，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你认为付柳这次肯拉下脸来求我收回那个决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单纯？”柯子狄扬眉，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阴郁。

“很明显付柳不是真的因为喜欢苏言才来为苏言求情的，我相信这个理由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留苏言在香港而已。”林曦自从那次和苏言促膝长谈了之后他就确信苏言对柯子狄的感情并非简单的互相满足性欲，苏言是真的爱着柯子狄，就像他自己爱着柯子狄一样，所以付柳编造这样一个谎言来留住苏言让林曦也颇感不解。

“既然我已经答应付柳留苏言在香港，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收下我这枚戒指？”只要苏言还在香港一日，柯子狄就于心难安，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林曦知道他的心意，也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人家的戒指都是一对一对的，为什么你只买了一只？”林曦也不想让柯子狄失望，转了个轻松的话题让沉闷的浓雾散去。

“谁说我只买了一只？”柯子狄又在另外一个裤子口袋里掏了掏，眉头越皱越紧，彰显情况不妙。

“怎么了？不见了？”林曦看柯子狄那副表情也着急。

“当然……不会了。”柯子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和你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搞丢。”说完就拿出了另外一只同款式的戒指和刚才那只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