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水浅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急冲冲地推开了门，吓著了在床上看书的子欢。

“回来了，怎麽这麽急？”子欢放下书，疑惑地问道。

看到他安然地在自己眼前，秦炀紧绷的一颗心也逐渐放松下来，坐在床沿，亲了子欢一下。

子欢笑著推开了他，道：“你怎麽这麽性急，还没换衣裳呢。”

“你都躺床上等我了，我哪里忍得住？”秦炀勾起他的下巴，痞笑道。

子欢瞧他一脸痞样，蓦地红了脸，拍掉他的手，翻过身，卷上了被子。身後传来一些微微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一

个温热的躯体递上了他的被。

子欢翻了过来，道：“诶，你怎麽不洗澡再上床。”

“今天改顺序了。”秦炀堵住子欢的唇，含糊地回话。两个人小打小闹地推来推去，最後子欢终於妥协，抱紧了秦

炀厚实的背。

最後结果是下半夜，秦炀抱著子欢一起又洗了一遍澡。子欢靠在木桶边缘上，暖湿的气氤氲了他的眼，脸带著些为

褪去的红。

秦炀见了自然又凑过去，舔了舔他的脊椎，子欢低吟了一声，暗道一声一秒。今天那人似乎有点心事，缠人缠地厉

害，如果再做下去，自己可吃不消了，所以佯作不高兴，道：“我累了。“

秦炀愣了愣，今晚自己是有点失态了，觉得十分对不住他，歉意地拉了拉子欢的手，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声道：“

对不起，难不难受？”

子欢继续装作不悦地口吻，道：“呐，让我在上一回。”

秦炀又愣住了，没想到他家的小家夥还一直打自己注意呢。虽然自己在下面有点奇怪，但是谁叫他是他心中的宝贝

啊。

“现在麽？”

“噗──”看著他表情变来变去，子欢终於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傻子，你肯，我还没那精力呢。”

好呀，居然敢耍自己了，看他怎麽收拾他，两个人又一番打闹。过了许久，屋子里才又恢复了平静。

秦炀搂著怀里已经睡去的子欢，想道：“管他的，只要有你就够了。”闭上眼一起入了梦乡，却不想第二天还有其

他麻烦事等著他。

37

经过那一晚的对话，秦炀以为秦霜真的能消停一会儿，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执著，尤其她还顶

著“大家长”的帽子。

这些天连日拜访的客人们终於没有再来了，秦炀心想，终於少了那些麻烦了。

忽然他觉得跟前端茶送水的丫鬟似乎变了个样。秦炀不动神色，仔细打量著她，刚刚来的？什麽时候的事情啊？

子欢不习惯别人服侍，所以也没太注意过这秦府里的丫鬟下人。今天突然发觉秦炀的目光集聚在那丫鬟的身上，虽

然已经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总有些怪怪的。

“怎麽了？”

秦炀还未开口，只见秦霜和王妈一同进来了。

“小姐，你叫我找的人我已经办妥了。”

“日後重重有赏。”

“多谢小姐。”

秦炀与子欢都听得云里雾里，找人，找谁啊？

“姐，你找什麽人啊？”秦炀藏不住话，当面直接问道。

秦霜也干脆，回答道：“我瞧这府里丫鬟没几个，有的还跟著伺候娘去了，所以便叫王妈多找几位丫鬟回来。”

王妈也跟邀功似地，拉著那还未离开的小丫头，对秦霜道：“这次找来的个个长得端正，清清白白的，瞧她长得水

灵样儿！”

秦霜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点头道：“果真如此。那麽其他几个也不差了。”说著又转过身对秦炀说：“弟弟，这

几个丫鬟日後便去伺候你吧。”眼神略带些暧昧之意，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了。

秦炀大吃一惊，险些将茶水呛了出来，从她灼灼的目光里，他怎麽能不明白。如果收下这些丫鬟，那以後可不麻烦

死了。於是稳了稳气息，说道：“不用了，子欢不习惯别人伺候，我也不那麽在意这些，这些丫鬟如果你喜欢，便

都带回去，陪你吧。”接著又用胳膊肘顶顶子欢，道：“对吧？”

子欢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秦霜，发现她正笑著盯著自己。於是摇了摇头，道：“你们做主便好了，问我做什麽。”

“你先看看她们怎麽样再下定论，如果不满意，大不了我回去的时候统统带走便是了，我也不在乎多几个丫鬟，不

然得让人笑话的。”

“笑话？”

“说我不识大体，不够大度。子欢公子，你说是不是？”

子欢勉强牵了牵嘴角，算作回应。

秦炀听了这回答，微皱了一下眉，有些不大情愿，但也没多说什麽了。

这下子刚刚平静下来的秦府似乎又热闹起来了，几个丫鬟老在他和子欢处在一块时出现，一般有别人在场，子欢便

不怎麽好意思搭理他，和他说话也只能得到几句单调的回答。

秦霜这边也时常叫秦炀过去陪她说说话，到他真的到了她那儿，便会发觉她身旁都站著那几个新来的丫鬟，还时候

换一换。秦炀觉得十分不自在，一个头两个大，他这姐姐，怎麽这麽……

“你们几个都下去。”

几个小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番，又看向秦霜。秦炀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道：“到底谁才是主子，快点下去。”

待到她们几个终於退下後，秦炀又说道：“姐，我受不了了。”

38

他烦躁地站起了身，对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失去了胃口。

“坐下！”

“坐下来！”秦霜又重复了一声，此刻她早已经敛了笑容，放下了筷子和碗，道：“连和姐姐吃一顿饭都不愿意麽

？”

秦炀断了顿，还是坐了回去，抓了抓头，道：“那她们呢？她们算什麽回事？”这几天这些女人的存在严重影响和

他子欢间的气氛啊！

秦霜扬了扬眉，说得云淡风轻：“她们现在不都出去了麽。”

“那以後呢，赶紧都把她们带走吧。”秦炀几乎有些咬牙地说道了。

秦霜不满意了，道：“你这是在赶我走麽？”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霜又开始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势，道：“我这是心系我们秦府的香火问题。这种事还要我明说麽？你说你不愿

娶妻子，我没逼你娶啊，不过纳房小妾，生个孩子总不为过吧！

秦府的……”

秦炀心中烦躁至极，姐姐怎麽就不明白呢。於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你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秦府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了。”

“你怎麽……”秦霜瞪大了眼，柳眉一竖，这还是她弟弟麽，怎麽如此不明事理。

秦炀按著突突作痛的脑袋，闷声道：“姐，我已经说过了，我有子欢了。”

“子欢子欢子欢！你就知道说他！”秦霜不满地拍桌而起，桌上的盘子们也跟著震了震，发出清脆的响声。

自从那个子欢出现後，一直都很正常的弟弟就变得不正常，还有上次那个人的几近挑衅的话，一想到这里，她便开

始口不择言地回击道：“他在乎这个问题麽！你以为我没和他说过麽，他说过他会走的，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我

都准备好送他上路的银两了！”

“不可能！”秦炀几乎是立马回口。

秦霜看到他的反应，继续讥讽地说道：“怎麽不可能，他亲口和我说的，你去问啊，你不是特宝贝他吗？”

“……”

怎麽可能？子欢明明……

“我说你已经二十三了，怎麽还和个小孩子那样，有些东西玩玩过过瘾就算了 ，何必跟著糟蹋别人，放他走吧，

你……”

秦炀满脸疲倦，摇了摇头，毫无商量的余地，道：“你不要再说了，马上带著那些女人离开吧！我承认我是在赶你

了。”

“你！”秦霜气得说不出话了，好啊，为了那个小妖精居然开始赶她了。

秦炀不再说什麽，不顾秦霜在後面喊了什麽，他也不再回头了，他受够了。一群不知所措地丫鬟忧心忡忡地站在外

面，似乎感觉到里面两人的气氛似乎不对头，一会儿只见门一下被踹开，秦炀黑著一张脸离开了。她们才马上跑进

去看主子如何了。

路上正好遇到了荣腾荣飞两兄弟，马上把人拖走，粗声嚷嚷道:“来了正好，陪我喝酒去！不醉不归！”

两兄弟虎躯一震，老天爷，我们兄弟俩没那麽缺德吧，怎麽这麽玩老子啊！

39

子欢一人坐在书房，手中的书已经许久没有再翻页，愣愣地心不在焉。

秦炀又被他姐姐叫去了，至於他姐姐身边有谁，子欢心里都清楚，对於她的行为感到无奈，还有……

“子欢哥哥，你在看什麽啊？”易辰一蹿奔上了子欢的背上，惊得子欢掉了手中的书。

“啊？”子欢本来就发呆了许久，被这突如其来的易辰吓了一大跳。

关於易辰对他的称呼上的问题，秦炀和他还纠结了一番。

“噗──我是他舅舅，他叫你哥哥，算什麽啊！”第一次听到易辰这麽叫子欢时，秦炀抵抗地很厉害。

易辰疑惑地问：“那叫什麽？子欢叔……叔……”

子欢的眉头皱成一团，道：“我拒绝！听上去我好老。”

“那叫舅妈！”

“……”

最後，子欢费了很大劲还和秦炀协调好，至於用了什麽办法，嘿嘿，无可奉告。

“小星星，你又偷跑出来啦。”

虽然秦霜对子欢没什麽好感，但是她的儿子倒是很可爱，不断跑到他们屋来玩。後来秦霜知道後，来的次数倒是减

少了许多，不过他也明白，她肯定怕他们教坏她的宝贝儿子。

易辰很苦恼地说道：“娘请舅舅过去，但是她不让我进去，只有好多漂亮姐姐。小石头又睡著了……”这样一来，

没有人陪他玩了。

“……”

“子欢哥哥？”

“哦，对不起！我走神了，小星星，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

看著易辰欢快跳来跳去的背影，子欢笑了笑，心里却有些难受。

子欢自己明白秦霜肯定不会放弃，他自己也很想相信秦炀，但是这麽多女人也让他觉得十分地不爽快。这几天倒是

有故意冷落秦炀的意思。

秦炀的确说过不娶，但是秦霜的意思似乎是要他先纳房小的，先把孩子生下。

但是如此，他便绝对不会再待在他身边了。

子欢握紧的手心，他相信自己不会走眼的，自己要相信他。

***

秦炀将荣氏兄弟两人拖到外面的一家酒肆，什麽话都没再说，就是闷头喝酒。那两人不懂将军他在为什麽烦心，又

怕最笨说错什麽惹得他更不开心。所以两人也舍命陪君子，一同大口大口地灌下酒。

“他在乎这个问题麽！你以为我没和他说过麽，他说过他会走的，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我都准备好送他上路的银

两了！”

想起他姐姐的话，他的心里就一阵郁卒。

他的子欢，真的想离开麽？他难道是带著这个想法和自己呆在一起的麽？就那麽不信任自己？还是说……根本就不

在乎？

美酒入口也成了苦涩难咽，心里更是越来越糊涂。

自己用了强硬的手段才将他得到手，一开始还觉得沾沾自喜，自己得到宝了，但是时间一久，这个却成了一个尴尬

，他真的是心甘情愿的麽，是不是还是被自己吓唬才不走呢？

想他堂堂秦大将军，也有这麽胆小的时候。

时间渐渐过去，几个人虽没有全醉，但脸也有些红了。再喝下去估计就不太好了吧，於是两人劝道：“将军……你

该回去了……”

“……”想想如果太晚了子欢应该会担心的吧，秦炀也点了点头默许了。

40

这边秦霜被秦炀气得再吃不下一口饭菜，撤下了一桌食物。

他居然赶她回家，哼，自己才不会被赶，她会自己走的！马上就派人收拾东西。

“王妈，辰儿呢？”小儿子正由丫鬟看著，睡得香甜，但是活泼的大儿子却不见了踪影。想想他有可能去的地方，

秦霜脸突然一变，厉声道：“全部给我出去找辰儿，快！”

绝对不能让他接近那贱人，会鬼迷心窍的，她不能让自己儿子也吃这大亏。

丫鬟们当然马上出去找人了，有个机灵点的马上跑到了秦炀屋那里。

“小少爷？”她试探地叫了一声，门半掩著，她也没多想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转过身，却看到子欢抱著易辰，

略带惊异地瞧著她。

“……”那丫鬟自知冒犯了，私自闯入主子的屋子，还被抓个正著，真是无地自容。羞红了一张脸不知所措了。

子欢看她一副被人撞破什麽事情似的表情，心里一沈。

那姑娘被子欢那麽一定，支支吾吾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子欢抱著易辰又走出了屋，怀里易辰动了动，刚才一番玩弄，小孩子玩起来便不知道什麽是累，最後都是筋疲力尽

。最後发困得一直眨眼睛，於是子欢想抱他回屋休息一下，没想到……

“把儿子还给我！”

这还没走多远，秦霜便气势汹汹地赶来了，劈头盖面般而来，一把夺过易辰，还瞪了他许多眼。

子欢面无表情，怀里一下子少了一个人，有点空。

“子欢哥哥……娘？”这麽大的动作自然将易辰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自己的娘，听到了儿子

先叫了别人才叫自己，秦霜真觉得委屈极了，气打一处来。

“快点醒醒，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

“对，你去找弟弟吧，他应该要醒了，我们马上要回家，想爹爹没？”她冲儿子温柔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背，并示

意丫鬟将他带走。

小孩子也没发觉周围气氛有什麽不对劲，於是欢快地说道：“想！我去找弟弟了，娘。子欢哥哥再见！”

直到看见易辰被她们带走後，秦霜才哼了一声，道：“我要回去了，你应该要很高兴吧。”

“……”

“别一副死人脸，恶心死了。”秦霜柳眉一皱，露出厌恶的表情，又道：“我就是来说一声，秦炀他很喜欢小孩子

，这你也知道吧。”

“……”

“你好自为之。”

子欢不知道秦霜什麽时候走了，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了书房里，之後便一直坐在那里面，死死盯著书的封面，却

什麽也看不进去。

秦炀略微带著些醉意回到了秦府，天色有点暗了下来，摸索著回到了屋，昏暗昏暗的，没有一个人，他突然一个寒

颤，醒了许多。

一个可怕的念头冲入心房，接著跑出去找子欢，问了好几个下人，才知道他是到了书房了，秦炀稍稍松了口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