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锦瑟靡靡

莫言说：“太巧了吧！会不会是信用卡诈骗啊？”

刘跃摇头：“不像，你看，师兰口供中称和刘念认识，其实她若是不说，也没人知道，而且监控，她进去取款时先掏出自己的卡，然后才发现插卡口有卡，然后她左右看了一会儿，显然很意外，犹豫了一会儿才从那张卡里取钱的。”

“那也太巧了！”张恒摇摇头。

苏烨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说：“的确太巧合了。知道师兰张雨泽都是做什么的吗？”

柳云树说：“这些材料上都有。师兰31岁，康雅医院妇科大夫，张雨泽33岁，康雅医院心脑血管科主任。结婚6年，没有孩子！”

苏烨手指在桌子上叩叩的敲，一会儿说：“刘跃莫言，你俩去康雅医院找人了解一下师兰和张雨泽的情况。张恒马延，你们去刘念单位和家里了解一下情况。云树，你和我去找师康雅谈谈。”

路上，柳云树拍拍苏烨的车：“不错啊，刚买的？”

苏烨骄傲的说：“生日礼物！”

“谁送的？不会是女朋友吧！诶？你……”柳云树吃惊的瞪着苏烨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真不够意思，订婚了也不告诉我，这么保密做什么？”

苏烨看看指环，笑笑：“不是订婚，是结婚！”

“啊？”柳云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结婚！靠！你结婚不通知我啊？”

看看暴跳的柳云树，苏烨笑：“谁都没通知，就是一家人吃了顿饭！过段时间介绍给你，你也认识！”

“认识？”柳云树想想：“不会是花雨吧，大家都说你追她来着！”

“别瞎说！”苏烨笑：“花雨和欧阳正热络着呢，让欧阳知道了，还不找我拼命！对了，那个枪案不是破了嘛，怎么还不见欧阳回来？”

“请大假！”柳云树无奈：“今天我去局长那儿拿案宗，局长还说咱们重案组和刑侦队最会找时候伸手，一办完大案子就要休假。明明是你和欧阳休假，却让我挨骂，真是不公平！”

两人聊着天，很快来到师康雅办公室。老人客气的接待了他们：“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小兰的事来的，这事儿实在惭愧啊！”师康雅神色黯淡：“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妈妈去世后，我一直没有再婚。小兰和雨泽结婚后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真没想到……”老人难过的摘下眼镜擦擦眼睛。

“案子还没有定性，您不要太难过！”苏烨安慰了师康雅几句，说：“我想了解一下，您女儿和女婿感情如何？”

虽然有些惊讶，师康雅还是认真回答：“挺好的，其实我不太参合他们的事，当医生本来就忙，不过倒是没听他们吵过嘴什么的！”

“听说他们结婚六年没有孩子，是什么原因？”

“这个真是惭愧！”师康雅叹气：“是我女儿的原因，她自己就是妇科医生，我们医院也专门有不孕不育科，可是吃药打针都没用，中医说‘医不治家’真有几分道理啊！”

“事发当晚您女儿回来没对您说什么吗？”

“没有！那天雨泽有手术，小兰一直在医院等他，两人回家应该很晚了，我已经睡下了，如果她对我说了就好了，我说什么也会劝她去自首的！”

又问过几个问题，苏烨和柳云树出来回到局里和其他人会和，然后大家整理资料。

下班前苏烨看着手里的资料有些奇怪。

莫言和刘跃在医院里知道了一个重要线索，张雨泽和他手下的一个小护士有些暧昧，最近小护士请长假回家休息了。

小护士请假前被师兰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话很久，他们不是一个科室的，谈那么久很奇怪。

刘念丢了两万元钱的事刘念妻子不知道，而且刘念最近把所有钱投入股票被套牢，手中不该有两万元钱。

晚上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白墨坐在书房里看书，苏烨过去圈住他：“今天又有新案子，所以回来晚了！”

白墨捂住鼻子：“快去洗澡，一身烟味儿！”

洗过澡，白墨坐在沙发上削苹果：“什么案子？很麻烦吗？”

“不太麻烦！”苏烨接过苹果吃起来，边吃边把案子告诉白墨，然后说：“我明天先找那个小护士问问，然后再去找刘念妻子好好查问一下！”

“嗯！”白墨漫不经心的答着，心想，如果有案子绊着苏烨，倒是可以圣诞节瞒天过海，到时候早点回就可以了。

苏烨奇怪的看看白墨走神，忽然白墨手一滑，水果刀刺在手掌上，苹果被染红一片，苏烨急忙按住伤口：“怎么走神了？”

白墨把手放在垃圾箱上方说：“没事，你去拿医药箱！”

苏烨拿着医药箱跑过来，看到血一滴一滴的掉进垃圾桶，急忙用碘酒擦拭，包扎：“你说你，最近总是走神，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墨低着头眼神闪烁了几下，再抬头一脸镇定：“哪有什么事，就是最近在家闷了！”

苏烨帮他把手上的血迹用酒精擦掉，然后伸手抱住他：“等这个案子完了，我们出去走走，叫上程熠他们，听说花雨和欧阳也八九不离十了，一起叫上！”

白墨用手抚着苏烨的背：“嗯，听你的！”

苏烨的手不老实的从苏烨衣服下伸进去：“时间不早了，咱们在这儿还是回屋啊？”

白墨推开他：“我先去洗澡！”

苏烨拉着他两人倒在地毯上：“手上有伤呢，早上不是刚洗过吗？完了再去洗……别乱动……”

“润滑剂在卧室呢……”

“这不有酸奶呢……哎呀……打我干嘛……”

“弄到地毯上洗不掉，上次的沙拉酱弄在地毯上就差点没洗掉……”

“最后不是洗掉了嘛……”

“……”

34.非同林鸟

苏烨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莫言去找小护士，而柳云树带着李猛去找刘念的妻子。

经过一上午的询问，苏烨终于得到答案，小护士和张雨泽是情人关系，而且小护士怀孕两个月了。之前师兰找小护士谈话就是发现了他俩的关系，但是还不知道小护士怀孕的事。

苏烨走出小护士家的大门，和莫言上车：“如果是张雨泽为了离婚陷害师兰，这倒是个动机！”

莫言挠挠头：“张雨泽想离婚就去离嘛，为什么要陷害师兰？”

苏烨叹了口气：“张雨泽的岳父不止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你觉得张雨泽敢为了一个小护士坏了自己的前程？”

莫言不解的说：“喜欢就是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关前程什么事，只要自己有本事，害怕没有出路？”

苏烨笑：“若是每个人都和你想的一样，那犯罪率会直线下降的！”

午饭后，几个人在会议室碰头，柳云树拿出早上的收获：“刘念妻子也认识张雨泽和师兰，但是对师兰无意中盗取银行卡一事不太清楚，刘念丢了钱根本就没跟他妻子说，而且他妻子听说他丢了两万元，很惊讶。”

“刘念怎么说？”

张恒说：“刘念表现有些奇怪，看到我们去问他，他也很紧张，只说早知道是师兰做的，说什么也不会报警之类的！”

一边的刘跃挑挑眉：“巧了，我去询问张雨泽，张雨泽说早知道是刘念的卡，他说什么都要阻止刘念报警！”

苏烨拿过众人的资料，抬头问柳云树：“你觉得刘念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云树想了想说：“刘念妻子是幼儿园老师，人很温和，说话很诚恳，也很聪明。”

苏烨对大家说：“我先推论一下，如果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那么事情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张雨泽和一个小护士是情人，师兰知道了，找小护士谈话，并用父亲是康雅医院院长的关系将小护士挤走，刚好小护士发现怀孕，于是张雨泽将计就计，让小护士回家养胎。然后张雨泽的好朋友刘念在妻子不知道的情况下存了两万元钱，我们可以从资料看，刚好是20131元。刘念晚上去银行先取了100元，然后忘记拔卡离开了，这时张雨泽带着妻子师兰也到这个ATM提款机取款，然后师兰从刘念卡中取了两万元，卡上只剩31元。他们刚走，刘念就赶回去，并打电话报警，于是师兰就犯了银行卡的盗取罪。”

几个人都不说话，眉头皱的很紧。莫言抬头说：“我怎么感觉是个钓鱼犯罪呢？”

柳云树点头：“的确是这样的，我也觉得就是个典型的钓鱼犯罪案例！但是根据法律，师兰的确是犯了诈骗罪！”

苏烨拍拍桌子，我觉得该去找刘念和他妻子，最好是他俩一起在家的时候找！”

当天下午，他们就去找刘念和他妻子，询问过程中，刘念妻子一直表现的很冷静，等刘念说完自己怎么丢钱的，刘念妻子忽然说：“刘念，说实话吧，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你哪里来的两万块？我都感觉不对了，警察们能信你吗？”

刘念一震，颓然靠在沙发上，半晌才低声说出事情经过。

原来张雨泽和刘念是老同学，老朋友，平时刘念就喜欢买个股票什么的，有时候钱周转不开就向张雨泽借点，一来二去也借了四五万了，这天张雨泽找刘念，要他帮个忙，如果事成，以前借的钱不用还了，还另给两万元。其实很简单，就是张雨泽往刘念的一张空银行卡上存两万多点，然后哪天接到张雨泽短信，就去里康雅医院很近的那家银行ATM取款机上取100元，然后不要拔卡，看到张雨泽的车来了，就赶快躲掉，等师兰取了卡里的钱，就打电话报警。

刘念一听也知道张雨泽是想陷害师兰，但是自己只是帮着插个卡，报个警就可以欠账一笔勾销，还能拿到两万元，刘念就动心了。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这张雨泽够狠的呀！

刘念将手机里张雨泽的短信给苏烨他们看，苏烨叹了口气，将手机留下，让刘念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烨他们找到张雨泽，看到短信，张雨泽汗如雨下，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出事情经过。

师兰大小姐出身，脾气很大，当年张雨泽是师康雅的得意门生，于是师康雅想让张雨泽娶师兰，两人结婚后倒是很平静，只是师兰不会怀孕。但是一年前张雨泽喜欢上自己科室的小护士，然后小护士怀孕了。张雨泽想和师兰离婚，又怕影响自己的前程，于是自编自导了这样的事，认为只要师兰被判刑，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婚了，老师也不会对自己有太多成见。

案子结了，可是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这种钓鱼犯罪有罪，所以苏烨他们都知道，仅仅是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案子本身没有改变，张雨泽不会获罪，刘念也不会获罪，只有师兰会被判刑。

苏烨大中午打电话给苑博君，告诉他案子的经过，问：“大律师，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苑博君那边闹哄哄的，扯着嗓子说：“等一会儿，我找个安静的地儿！”

等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只是说话带着回音：“说吧，你怎么想这个案子？”

苏烨皱皱眉：“你在厕所呢？”

“啊！不然去哪儿？”苑博君理所当然。

苏烨不想和他斗嘴，直接说：“我想知道张雨泽在这个案子中算犯罪吗？当然我知道现在看他是不犯罪的！”

苑博君想了想说：“其实可以告张雨泽窝藏包庇！但是叶子，我个人觉得，少一个坐牢的总比多一个坐牢的强，你不是说张雨泽快做爸爸了吗？我还是不希望将来多一个父亲是罪犯的孩子！这对孩子还是那个小护士来说都有些残忍。”

苏烨低声说：“可是不公平，师兰完全是被陷害的！我算了一下，一个人在取钱后忘记拔卡，被别人取走钱的几率只有十几万分之一！”

苑博君笑：“师兰完全是占小便宜的心态导致她吃了大亏，如果是你或我看到有人没取卡，会过去提卡上的钱吗？反正我不会！好了，我会给她找个好律师，尽量减少量刑，这总可以了吧！”

苏烨笑了，的确是这样呢！心情好起来，不由多问两句：“你们刚才做什么呢？闹哄哄的？”

“圣诞舞会！小熠熠晚上回来陪我吃圣诞大餐，所以我就把律师行的圣诞舞会提到中午啦！”苑博君理所当然。

苏烨一愣：“圣诞节了？靠，我办案办糊涂了，什么都没准备！”

“哦！”苑博君幸灾乐祸：“你完了，刚才我还给白墨打电话祝他圣诞快乐呢！你才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快乐你个头啊’就挂了！哈哈！”苑博君笑的整个厕所都是回音，走到门口的人吓得转头又跑回去了，这厕所闹鬼啊！

35.圣诞之夜

苏烨挂了电话，没敢打电话给白墨，急急的四处定圣诞情侣餐，可是所有餐厅都满了，苏烨不得已定了两份外卖牛排，和红酒，烛台蜡烛，反正除了桌子，情侣座桌子上所有东西都要。

把这一切准备好已经晚上六点了，苏烨急匆匆赶回家，打开门，屋里没开灯静悄悄的，苏烨找遍全家，最后确定，白墨不在家。

白墨此刻正和岳如意站在A市最大的花园酒店外，白墨腿已经好了，穿着一件淡粉色衬衫，一条宝蓝色缠金丝的领带，蓝色西装格外引人注目，岳如意穿着浅紫色鱼尾礼服，更显出体型凹凸有致，高高挽起的头发显出万种风情。两人同时走进大厅，引来众多目光，白墨虽然心中惦记着苏烨，懊悔为什么要答应岳如意来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舞会，但脸上依然是温和儒雅的笑，有不少人都认识白墨，走过来打招呼，顺便开白墨和岳如意的玩笑。

跳过两个舞曲，白墨拿着一杯果汁躲到露台，拿出手机一看，足足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苏烨的，看看周围还算安静，急忙拨回去“苏烨！”

那边急急的说：“白墨，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出什么事了？”

“啊，我就是出来走走，一会儿就回去了！”白墨说完就想扇自己两个嘴巴，谁出来走走会穿成这样，自己怎么就不会和苏烨说谎呢？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苏烨的声音很急。

“不用，我一会儿就回去……”“白墨！和谁打电话呢？”没等白墨说完，岳如意忽然走过来说。

白墨明显感觉苏烨那边没了声音，急忙对着电话叫：“我马上回去！”然后挂上电话，眯起眼睛看岳如意：“你是故意的？”

岳如意晃晃酒杯：“是你女朋友？”

白墨现在心里乱的很，他比谁都知道苏烨内心潜在的不安定因素，自然口气不善：“我爱人，我们住在一起，不好意思，我要回去陪他了！”

岳如意显然没想到白墨会这样冷冰冰的说话，急忙拉住他：“对不起白墨，我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再等一下，你是我的舞伴，你走了我会被人笑话的！”

白墨淡淡的看她，然后说：“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离开！”

“可是现在舞会刚开始不久！”岳如意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