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锦瑟靡靡

白墨自嘲的笑笑：“我很傻吧！出柜时想的是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对我没信心，对我们的感情也没信心，我累了！”

苑博君皱着眉头说：“你们有误会吧！我看苏烨对你不像无情的样子啊！”

白墨冷笑：“有情无情又怎么样？分了就是分了，你觉得我像是会吃回头草的吗？”

苑博君吐舌头：“回头草怎么了？好吃照样吃，什么窝边草啊，回头草啊，都好吃着呢！”

白墨黑线，忘记这个没下限家伙的爱人就是他的窝边草加回头草！

苑博君又帮他叫了咖啡：“诶，你们还有可能吗？”

白墨忽然笑起来：“你知道他今天对我说什么？他说，他希望我……”白墨一字一顿：“结~婚~生~子~”

苑博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墨：“他是傻的吧？”

白墨不再说话，他不是傻的，他……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伤害了自己！

05.学校劫案

棘手的金融诈骗案成功结案，苏烨随手翻动桌上的文件，翻到一页，手指顿住，那是白墨的笔录原件，字如其人挺拔潇洒，反复用手指摩挲着签在最后的签名，那张曾经青涩的面容已经成熟，更富魅力。

那张脸……现在捧在谁的手心？

“苏队”莫言忽然推门进来。

“怎么不敲门！”苏烨皱眉看着这个莽撞的男孩。

“情况紧急，银星小学发生持枪劫持人质案！”苏烨怕吵，电话一直安在外间的大桌子上，莫言正在谈恋爱，所以现在的电话都是莫言接，顺便也可以及时传达任务。

“持枪？”苏烨急忙站起来：“快走！”

苏烨带人来到现场，学校铁门外围满家长，看到苏烨他们，哭喊着围过来：“我儿子在里面啊……”“救救我女儿吧……”苏烨大声说：“各位家长不要挡着路，我们马上要进去，不要耽误救援孩子的时间，我们尽最大的努力救出孩子！”

家长们慢慢散开，苏烨带人挤进铁门。

“说说情况！”苏烨问站在楼下打电话的刑侦队长欧阳。

欧阳挂掉电话说：“据说是感情纠纷，我已经派人在外围安装了监控和监听，谈判员已经进去了，到现在都没出来。本来不想惊动你们重案组，不过怕一会儿人手不够！”

“谈判员？省厅的？”苏烨一愣，急吼吼的问。

“是啊……”欧阳莫名其妙，眼珠一转：“那丫头有种，穿着防弹衣就进去了，现在还在谈，十几分钟了吧，看起来挺柔弱，没想到还挺倔！你认识啊？”

“丫头？”苏烨一时没反应过来：“省厅拍了个女谈判员？”

欧阳白了他一眼：“女的咋啦？没想到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重男轻女啊！”

苏烨瞪他，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意思，这样的大案，以为省厅会让白墨来呢：“带我去看看！”

正说着，大楼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女孩儿带着七八个孩子出来，周围的警察急忙把孩子带开。

女警走近，苏烨认出是那天和白墨一起开车来好像叫花雨的女孩儿，急忙走过去：“情况怎么样？”

花雨一改上次见面的嘻嘻哈哈，一脸严肃：“情况不是很乐观，不过看得出劫匪不想为难孩子们，刚好有个女孩摔断了手，打着石膏，我趁机要求他释放一部分孩子，他很狡猾，只同意我带走离他较远的一部分，里面现在还有六个男孩，和一个女老师！”

苏烨看看教学楼：“现在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吗？”

欧阳也跟上来：“目前的监控看不到教室里的情况，有没有办法带个监控进去啊？”

花雨为难，沉吟一下说：“目前的情况虽然暂缓，但是我看不出劫匪有收手的意思，这样的情况不是我能掌控的了，刚才下楼时我已经通知哥了，哦，就是白墨，他马上就来！”

苏烨皱眉：“白墨什么时候到？”

花雨看看手表：“应该快了，他本来离这里不远！”

说话间铁门前有事一阵骚动，接着一个穿着警服的瘦高身影挤进来，几步跑到他们旁边：“先和我说说情况！”

欧阳急忙过去：“我是刑侦队的欧阳，这次行动的指挥！”这是必须告诉谈判员的，在这种解救人质的行动中，指挥和谈判员必须精诚合作。

“你好，我是白墨！边走边说吧！”白墨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现在里面还有六个小孩，一个叫张文的女老师，劫匪李强是她的男朋友，是个孤儿，无业，因为不同意张文分手，所以产生分歧，最后劫持女老师和十四个家远中午留校的孩子，刚才小花已经带出八个……”欧阳边上楼边和白墨说情况。

走上三楼，楼道两边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白墨看看外面的情况，又转到旁边的教室看看地形，问一个站在一边冷汗淋漓的老头：“您是学校负责人？这个教室和旁边教室格局一样吗？”

老头点头：“是，是一样的！”

白墨笑笑，安抚的说：“我们会保证人质安全的，您别太紧张！”

老头点头：“我是这里的校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学校从没出过这种事……”

白墨不再听他唠叨，转头看向欧阳：“指挥，我需要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必要时配合我的工作，他可以从四楼趴下来，潜伏在窗外！”

欧阳转身正好看到苏烨跟上来，急忙说：“苏烨，白墨需要有人在窗外潜伏协助，能帮个忙吗？”

苏烨点头：“行！”带着几个人上了四楼。

白墨拿起便携式监控器插在领口：“这个我带进去！”

欧阳点头：“注意安全，我们布置了狙击手，如果实在不行，就把他引到靠近窗口就可以了！”

白墨点头，然后走向那个此时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热闹的班级。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没有恶意！”白墨友好的站在讲台前的空地上。

绑匪坐在教室后门和后墙之间的角落里，一手掐着女老师的脖子，一手拿枪顶着她的后脑。六个小男孩并排坐在靠后墙的地上。

“滚！老子不想和你说话！老子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我就带着她一起死！”李强很暴躁。

白墨靠在讲台上：“你太悲观了，如果你现在放开这位女老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想骗我？没那么容易，你身上装着枪吧，我一放开她，你就会打死我！”李强从人质身后露出半张脸，满眼怨恨。

白墨把手升平：“我只是来和你聊聊的，身上什么武器都没带！”

“把衣服脱了！”李强狠戾的说。

白墨伸手解开警服扣子，脱掉警服放在身前的桌上，看似随意，微型监控头正对劫匪：“你看，我连防弹衣都没穿，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李强上下打量他，警服裤子平坦，上身只剩一件白衬衫，不像藏有武器：“你们这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和这死女人的恩怨，你们哪能知道呢！”话语间戾气稍收。

白墨说：“你不说谁又会知道呢，你说给我听听吧！”

李强开始絮絮叨叨他和张文从认识到相恋再到分手的过程。

苏烨脚踩三楼外壁的凸起，两手抓着同事从四楼挂下来的绳索站在窗侧，刚好可以看到白墨，因为不方便，没带监听耳麦，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到白墨脱掉警服，表情自然，有一瞬间的晃神：这家伙连防弹衣都不穿吗？

白墨也可以看到苏烨，可是他连一眼都没向窗外看过，谈判时，只要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哪怕是眼神，都会陷人质更危险的境地。

表情认真的听着李强说着他和张文的过往，张文的眼泪一直流。

白墨在不停的劝说过程中得出结论，李强有很强的占有欲，保护欲，而且多疑。这样的人往往很难控制情绪。

说了很久，李强的声音都有点沙哑，白墨说：“渴了吧，喝点水吧！”

李强咽口唾沫，犹豫的看着白墨。

白墨说：“我去取水，你可以让那个小孩儿递给你！”

李强飞快的瞟了那些小男孩儿一眼，点点头。

白墨走到楼梯口，接过欧阳递过来的矿泉水说：“看来想让他释放张文不太可能，这个人头脑很固执，似乎有偏执症！又是孤儿，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除了张文，他真的没什么在意的东西。这种没念想的人，很难说服。”

“可以考虑击毙，我去批文！”欧阳说：“已经拖了太长时间了！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白墨把矿泉水瓶按在额头上：“没事，抓紧时间吧！”

欧阳疑惑的看他：“你脸很红，是不是发烧呢？”

白墨拿起欧阳的手表看看：“别管这些了。孩子们都有些撑不住了，可是如果现在击毙，只怕对那六个孩子心里影响太大，我一会儿进去劝服他让孩子们出去！”

“他坐的位子太隐蔽，我们的狙击手根本没办法击毙他！”欧阳皱眉。

“让苏烨来，等孩子们出去后，我吸引他的注意力，让苏烨从侧面击毙，应该没问题！”

欧阳急忙下去布置。

06.一枪毙命

再次进到现场，白墨把矿泉水递给走过来的一个小男孩，脚步向前蹭蹭，想着如果李强能在喝水的时候放松警惕，自己有信心在两秒内掰开他拿枪的手。

可是李强的确多疑，让小男孩拧开瓶盖喂自己喝，瓶盖很难拧开，小男孩还走过来向白墨求助。白墨帮他拧开瓶盖的瞬间，心中知道李强只怕在劫难逃，这是作为谈判员最不想看到的，虽然白墨总是告诉花雨“没有不成功的谈判”，可是人心总是难以控制，向着黑暗的地方滋生，仅仅因为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理由，做一些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事。

“小李，你看，这是你了张文的私人恩怨，这些孩子多可爱，你不让他们走，他还给你喂水，别让他们卷进大人的感情风波，好吗？”白墨看出李强根本就不想逃走，自己进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从没提到要车，坐牢之类的话。

一直没开口的张文忽然说：“李强，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让这些孩子走吧！”

李强神色复杂的看着白墨，有看了一眼那个举着水瓶，眼泪汪汪的男孩，最后沙哑的说：“走，都走！”

白墨的心沉下去，李强，真的不打算活着走出去了，他在找张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同归于尽的。

白墨把六个孩子送到门外，转身进来：“李强，你还是放开张文吧，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李强红着眼：“谈？你问她谈了多久？谈了多少回？她一定要离开我！我到底哪点对你不好？”

张文流着眼泪不说话。

白墨心中酸涩，面上不露表情：“李强，咱俩在这儿聊了两个多小时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看张文，她一直在哭，你那么爱他，你舍得她这样哭？”

李强看向张文，眼神温柔，手上的枪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张文，不松动丝毫：“你别说了，我也舍不得，可是她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不如死在一起就不分开了！”

“李强，活着在一起才有意义！”白墨眼角已经看到苏烨拿着手枪靠近窗户，随时等着自己的暗示。

“你们真的不懂，你们没爱过那么深，你们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李强掐着张文脖子的手收紧，似乎想把她掐死，张文张张嘴，呼吸有些急促。

白墨攥攥拳头，慢慢伸开，眼睛看似无意的扫过窗外，又快速转回李强身上，苏烨的枪口沿着窗角伸出。

“李强，你做什么？”白墨忽然大叫。白墨知道，这种大叫可以给犯罪人造成0.38秒的思维停顿，李强果然下意识抬头，“砰”一声，子弹从李强太阳穴穿过，钉在教室后门上，张文忽然：“啊……”的大叫。

武警涌进来，白墨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张文的头死死按在自己怀里：“没事，我带你走，没事！”半拉半抱的把张文带出现场，对跑到门口的欧阳说：“清理现场！查明枪支来源……”头脑一阵眩晕。

欧阳身后的女警急忙扶着张文离开，欧阳伸臂揽住白墨：“喂，你没事吧？喂……”

苏烨在外面悬空了两个多小时，刚刚从窗外翻进现场，活动着手脚走出门，就看到欧阳扶着直往下出溜的白墨叫：“搭把手啊，白墨好像昏过去了！”

苏烨跑过去，看到白墨双颊通红，嘴唇发白，用手一摸头，烫的厉害，急忙把白墨打横抱起，说：“欧阳，你带人打扫现场，我送白墨去医院。”飞奔下楼。

刚走出教学楼，花雨就跑过来：“哥，哥，哎呀，快上车！”带头跑向校外的昂克雷。

苏烨抱着白墨跑出校门，还有家长未散去，一个小男孩说：“就是那个白衣服的哥哥救我们出来的！”

几个家长跑过来道谢，顺便询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歹徒搏斗受伤了？

苏烨忙的说不上话，抱着白墨就窜上车，花雨的车开的像F1，还好医院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苏烨抱着白墨进了急症，大夫看了一下说：“肺炎，快，准备皮试！你们家属出去一下！”

苏烨和花雨被大夫轰到走廊，看着来来回回的大夫，花雨急的上蹦下跳：“真是的，这下成肺炎了！这家伙……”

苏烨焦急的向里边看看，问花雨：“怎么就肺炎了？他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花雨嘟着嘴说：“前几天他回B市探亲，正赶上有个男人要跳楼，武警支队长听说他刚好在，就把他叫去谈判，在雨里淋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个男人弄下来，回来就一直发烧，今天早上他还在这儿输液呢！都怪我搞不定，不然也不用打电话叫他来了！”

这时一个大夫走出来，看到花雨说：“诶，你们这些人啊，病了就好好休息，早上拔了针头就跑，这不，躺着进来了！肺炎，不休息个把月好不了！”

花雨很懊恼的低头。

苏烨急忙走过去说：“因为有紧急任务，所以才……，很严重吗？”

大夫这才仔细看看他：“是警察？什么紧急任务非要个半死的病人来做？严重？支原体肺炎，你说严不严重？”

苏烨不知道这种肺炎到底严不严重，不过看大夫的样子也知道很不妙。被大夫以虐待病患的名义训了半天，苏烨又给白墨办了住院手续，才到病房看到白墨。

花雨正坐在白墨身边，呆呆的看着一滴一滴的液体，听到苏烨进来，回头看看，低着头，眼泪就下来了。

苏烨过去拍拍她的头：“哭什么，我问大夫了，只要好好休养，没事的！”

花雨抽抽搭搭的说：“你不了解哥，他从来都不爱惜自己，只要有任务，就不顾一切的去做，好几次都很危险，现在他左肩上还有一个很大的伤疤，那是他和一伙银行劫匪谈判为了换回人质，自己扎了自己一刀，被那些人带上车，4个小时以后才找机会逃出来，差点失血过多死掉，他觉得别人的命都是命，总是尽最大的努力挽救别人的生命，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