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 上+番外——凡心点点

邵寻没有做声。

“那我走了。”聂恭又说道。

“吃了早餐再走吧。”邵寻接道。

“来不及了。”聂恭整了整衣服，“好好保重自己，下次见面不知什么时候，希望你在和一身边能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聂恭转身便走。

“等等。”邵寻却叫住了他。

聂恭停下脚步，转过身体。

邵寻伸手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聂恭，“这是关于坎伯星的所有资料，目前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你带回去，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聂恭看了邵寻一眼。

“拿着吧。”邵寻接着说，“和一马上要升空，再回来也是一年以后，若是再上太空，也要等上好几年。你们明年不是计划去坎伯星吗？这些刚好有用。不过，有了这些新资料，升空计划可能要推迟，你们自己看着办，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聂恭接了文件夹，犹豫着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别墅。

“你把资料给了他，不会后悔吗？”香山和一在客厅的沙发上搂着邵寻问道。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邵寻回答，“他如果找到了，我们不也能早日脱离苦海？他先找到也只不过先为共和国争得一方沃土，偌大的星球难道还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或许他说的对，我始终是无法亲自上阵的，但怎么说我也是共和国的子民，做这些就当报答养育之恩吧。”

香山和一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宇航中心？”邵寻又问。

“还有几天假期，”香山和一说，“要不我再陪你四处散散心？”

“还是不要了，”邵寻说道，“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出去玩？你把你的宇航中心的资料给我，这几天我帮你看看你即将要去的那个星球。”

“也行，”香山和一说道，“只是你也别累坏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做那样的傻事了，好不好？”

“嗯。”邵寻点头答应。

几日之后，邵寻和香山和一在书房之中讨论着即将登陆的星球。

“海王星的e卫星总体来说让人感觉非常不可思议，”邵寻指着屏幕上的海王E星的模拟图对香山和一说，“海王星是一个体积巨大的行星，主要成分是气体，周围的其他卫星也都是由气体组成，可这颗新近被捕获的卫星却由有固体组成，探测表明这颗卫星之上蕴藏着大量金属物质，成分可能与地球上的稀土成分相近，但这颗卫星究竟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偏偏会被海王星捕获？”

“应该是银河系的宇宙大爆炸产生的陨石形成，”香山和一也在一旁说道，“太阳系已知的星球从来没有组成成分如此纯粹的，这样的星球能被海王星捕获实在是让人惊奇。它的体积仅仅只是两倍，质量却远胜过地球。而且轨道的运行并不规则，从研究它到现在，轨道已经偏离了很多。”

“这只能表明，它虽然被海王星捕获，但本身还不够稳定。”邵寻接道，“加之研究结果显示，它的体积和质量一直在变化，即使偏离轨道也很正常。它的上空被海王星的气体风暴所覆盖，这些气体主要由氢和氮组成，还有甲烷成分。海王星自转和公转的速度非常快，导致这些风暴变化十分剧烈，这也可能对这颗卫星的地表气候产生很大影响。这颗卫星的地表温度有60℃这简直令人惊奇，要知道，太阳光照射到海王星这么遥远的星球早应该是冷冰冰的了。看来这颗卫星内部活动非常剧烈，但如此纯粹的组成，那些活动的源头究竟又是什么呢？”

“这个倒是也早已有所研究，”香山和一接着说，“北美和欧洲宇航中心几年前就做过研究，E星内部有着剧烈原子分裂活动，并在不停地产生着新的物质，有些物质可能还是地球上并不存在的。”

“那他们就没有尝试过登陆？”邵寻又问。

“当然尝试过，”香山和一回答，“但是两次都失败了。飞船还没有着陆，便被风暴卷进了太空，最后连踪影也全无。”

“什么？”邵寻惊愕道，“想不到竟然如此危险，那你们这次去又有多少把握？”

“不用担心，”香山和一拍了拍邵寻的肩膀，安抚道，“这次我们将启用全新材质的宇宙飞船，会选择最合适着陆点，飞船燃料也是最新产品，确保着陆和返回的时候不会引爆E星氢气和甲烷。宇航心中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能够确保万无一失。而且我经验丰富，这样的星球还难不倒我。”

“还是小心为妙，”邵寻还是感到不安，“这海王星的气体风暴实在是变化莫测，我看了这么些天，也找不出什么规律可言。再说现在的飞船，不管用什么原料，总是少不了氧的存在，着陆的缓冲舱，返回的返回舱，都离不开它。偏偏海王星周围最强烈的气体就是氢气，危险程度简直不言而喻。”

“哈哈！”香山和一听完大笑，“小寻不用这么担心，这些早就在我们控制范围之内。风暴变化莫测不假，但也并不是毫无规律可言，规律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总结出来的。而且我们使用的新型宇宙飞船的材质和原料绝对可以抵抗这种风暴，如果小寻把我给你的资料仔细看完，恐怕就不会这么担心了。这是最新科技，国家一级机密啊！”

听香山和一和一这么一说，邵寻倒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杞人忧天。如此周密的航天计划想必早已能做到万无一失，更何况是这种早有前车之鉴的太空探测，准备工作恐怕早已经细微到了极致。

想到香山和一所说的一级机密，邵寻不禁放松了心态打趣道：“你把机密都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四处去泄露！”

“好狠心啊！”香山和一佯作一脸恐惧，“那我可是死罪哦，你舍得吗？告诉你是因为早知道这些根本逃不过你的眼睛，让你安心让我上去罢了！放心吧，只要你能在这里好好保重自己，我一定不辱使命地安全回来！到时候告诉你更多的秘密，好不好？”

邵寻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幸福，不自觉地在香山和一的脸上猛亲了一口。

但想到这宇航员的工作实在是艰苦又危险，又不免心有余悸。心中盼望着只要香山和一能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转眼一个月过去。

新闻每天滚动播出着云南地震的新闻。

直至目前为止，地震已经造成了几万人丧生，不可计量的财产损失，救援与安顿行动还在紧锣密鼓地展开。等这一切告一段落，接踵而至的便是重建工作。

华夏共和国因为此次地震，不仅损失惨重，而且民心不稳，谣言四起，暴乱不断。军方的身影也四处可见，电视上也时常能看到聂恭身处灾区的身影。

此刻，画面播放的正是聂恭的爷爷，华夏共和国军方首席司令官聂仲延的记者会，聂恭也在一旁列席。

记者会场面火爆，记者们纷纷抛出酝酿已久的问题。

“请问聂司令，此次云南地震，政府和军方都自认为做了哪些有效的工作？”第一个问题就尖刻无比。

“你的问题可真尖锐，”精神矍铄的聂仲延看了看记者笑着回答。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深谙官场之道的他自然知道此刻最重要是微笑。若是怒目相向，只能适得其反。

但转眼他又脸色一变，一副心痛欲绝的模样。“发生这样的灾难，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首先我要代表军方对在灾难中失去生命的民众及其家属表达诚挚的哀悼与慰问。逝者已矣，生者，还需要坚强地面对生活。至于你刚才问的问题，政府方面我无法代为回答，但军方方面，我可以为大家细致地说明一下这段期间我们所做的工作……”

接下来，是一段冗长的军方工作报告。措辞严谨，声情并茂。让听者仿佛瞬间便对这个国家又燃起了无限的希望。

各方的问题纷至沓来来，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最后，记者们当然也不会放过列席在一旁的共和国首席宇航员聂恭。虽然此次聂恭是以军方的身份出席，一身笔挺的军装穿在身上显得正气凛然，英武非凡。但记者显然对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更加感兴趣。

“请问聂先生，作为一名励志找到另外一个地球，拯救人类命运的宇航员，你对这次地震有什么看法？”

原本这样的问题在这样场合并不需要回答，但此刻拒绝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

聂恭开口说道：“我个人感到非常痛心，也非常自责。”

“自责？”记者抓住话题，继续问，“是因为你们宇航中心还没有找到能够代替地球的星球吗？听说你们宇航中心几年前探测坎伯星带回了重要资料，请问目前进展怎么样？何时能够再次前往太空呢？”

一言不慎便被打开了话匣子，聂恭只要继续回答：“目前进展很顺利，若有最新的升空计划，宇航中心会及时通知媒体和民众。”

“可是也有传闻在说，你们去坎伯星并没有带回什么实质性的资料，只是在遮掩民众的耳目而已，这也是你们迟迟没有再上太空的重要原因。请问你对这样的传言有什么看法？”另一名记者又追问。

“这样的说法是毫无根据的，”聂恭回答，“也是不负责任的。宇航研究不比普通科研，原本就异常繁琐与细致。每一次从太空带回的新信息都会重新经历一个漫长的研究周期，针对下一次的出发，我们需要做更加细微工作，这也是一个异常艰苦的过程。普通民众无法得知其中的细节可以理解，但基本的常识应该也需要具备。在这里，我想，离我们再次出发前往坎伯星的日子并不会太遥远了。我们也相信，这一次新的旅程会给全国，乃至全世界人民带来更大的惊喜！”

聂恭天生是一个富有感召力的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具有独特而不可忽视的魅力。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征服了现场。在场的记者爆发出雷鸣的掌声！或许，在这举国都经历着地震悲痛的时刻，只有这样富有无限希望的豪言壮语才能让民众找回一丝慰藉，一丝信心。

眼前之人，是华夏共和国的国民英雄。而英雄得命运，注定是来拯救人类的。

15.

“聂恭这个样子还真是魅力十足啊！”香山和一在一旁看着盯着电视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邵寻，有些吃味。

“怎么，和一在吃醋？”邵寻转头冲着香山和一笑了笑，“和一也是人见人爱啊！”

“唉，”香山和一故作苦恼，“我可比不上他啊，他可是最出色的宇航员。不过呢，我只要有小寻在身边就好了。”

“和一为什么要妄自菲薄呢？”邵寻继续笑道，“作为一个宇航员你也不比他差啊。”

“可我却没有他那种坚强的毅力，那种拼命三郎的精神。”香山和一瘪了瘪嘴笑道。

邵寻忽然想到香山和一曾经对自己说，他只是阴差阳错才做了宇航员，看来这并不是他最爱的职业。“那和一为什么会成为了一名宇航员呢？”邵寻好奇地问道。

“这个——”香山和一思索了一下，“是因为一个人，我原本打算继承家业。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一个人？”邵寻心想。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香山和一这样的人能为他放弃自己的梦想，转而投身宇航事业呢？

记得自己前一段时间去香山家的时候，香山和一的兄长香山浚中就对自己说过一些模棱两可话，大意应该是在讲香山和一初恋情人什么的。

“是初恋情人吗？”邵寻又问香山和一。

“这个，这个——”香山和一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会你现在还在想着他吧？”邵寻打趣道。

“没有！”香山和一立即反驳，“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一个出现在我以前生命之中的人，不过他那时还很小，但我却很喜欢他。他一直对我说，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宇航员，可是还没等到成年就死了，所以我才半路出家应聘了宇航员，希望实现他的梦想。”

“啊！”邵寻听完惊叹一声，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故事。“和一可真是一个无比深情的人呢！”邵寻又感叹道。

“小寻你不会生气吧？”香山和一看到邵寻的样子，紧张地试探着问道。

“怎么会？”邵寻笑着摇摇头，“我知道和一是一个感情深刻的人。想必那个人，那些往事也曾经让和一很痛苦。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和一现在有了我，我也有了和一，我们现在都很幸福不是吗？是我不该让和一再提起那些往事。”可是，亲爱的和一，我又能陪你多久呢，一年，两年？如果要是哪一天我也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嗯，小寻说的没错，”香山和一一把将邵寻搂在怀里，宠幸地用下巴磨蹭着他的头发，“我们现在很幸福，而且要永远幸福下去。”

说完，香山和一一把将邵寻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小寻，你跟我来！”

“做什么？”邵寻被香山和一拉着往外跑。

两人停在了屋外一处宽敞的空地之上，一辆漂亮的跑车出现在了眼前。银白的车身，流畅的线条，新颖的设计，像极了报道中的前卫跑车。

“这是？”邵寻吃惊地看看跑车，又看看香山和一。

“送给你的！”香山和一笑道。

“给我的？”邵寻欣喜之余又一脸茫然，“为什么要送我新车，家里有车啊。”

香山和一一边开车门，一边对邵寻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车，这是日本国最新高科技的产品，有着意想不到的功能，目前还没有上市发售呢！来，来试试！”

听香山和一这么一说，邵寻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车里。

哇！还真漂亮呢！车内的布置典雅温馨，空间不大却设计独特，足以容纳五六个人。桌椅，沙发，电视，电脑系统一应俱全。坐在里面四平八稳，简直就像坐在家里的客厅一般。

“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香山和一在一旁提醒着邵寻。两人一起在舒适的座位之上，系好安全带。

这是一辆全电脑控制的汽车，无需手动行驶，邵寻和香山和一得以躺在座位上自得其乐。

香山和一指令一发，汽车立即启动，瞬间便飞速而平稳地驶向了大道。

“哇——！”邵寻惊呼一声，“这车太棒了，速度好快！”

“哈哈，”香山和一大笑，“最新款的发动机，氮氢混合燃料，自动生成燃料系统，外加高效太阳能，动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跑车如同银色的炮弹在别墅周围的大道上风驰电掣，而车内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邵寻看着窗外模糊的景物，简直快傻了眼。还真没开过这么快的车呢！

“想知道它究竟有多快吗？”香山和一又道。随即又下达一条指令，“准备起飞！”

就在这快如闪电的行进之中，车身突然变化开来。两侧底部开始活动，不时之间，左右各伸开来一扇银色的机翼，飞展上空。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邵寻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一瞬间，车身就像一艘小型飞船一般冲上了天空，在湛蓝的空中一啸而过。

邵寻激动得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看看自己，看看窗外，又看看香山和一，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