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过的普通侠客。
“凌然!”一个不大的声音将台下的喧闹压了下去,安无倾面如死灰的出声留住正欲离开的凌然,鲜红的血液沿着他握
剑的右手淌下,滚落剑锋滴在擂台的表面渗入红色木质纹理没了痕迹。
凌然只是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留下僵立原地的安无倾竟自走下去,台下的武当弟子见这幅局面一致认为自家大师兄受了
委屈开始对凌然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已经口出脏言又被自家兄弟拦住。
看着武当弟子把失神的安无倾带下擂台,楚轻缠微微的一笑,目光随着凌然离开擂台。凌然铁青着脸靠在一个搭台子的
圆柱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吧他身边一丈内的人驱到一边,说不清是什么含义的目光与楚轻缠的聚在一起。
“凌然?”成天运见到凌然激动的就要起身,却被楚轻缠按住。
“他三天前就来了,反正人又跑不了。现在下面人山人海的正热闹,难道你想游过去不成?”
面对下面的人头攒动,成天运心里的确有些害怕。“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早就说过不久以后你就能见到他了,是你自己半死不活的不看比武,自己不上心反倒怪我了。”
“你!”被楚轻缠一席话堵的哑口无言,成天运火大的把搂在他腰上的手甩开,忽然又想到林寒祈,不得不拉下脸问楚
轻缠:“那寒祈哥呢?”
“自己看。”楚轻缠也有些温怒,回答了三个字就不再理会成天运。
倘若不是在这个地方,成天运早就暴走大骂了。念在周围的十几个掌门人颜面尊贵,他只能豁出去内伤的结果可着劲儿
的把火气往下压。耐着性子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找了半天,直到两眼泛花也不见林寒祈的影子。
这时悔音大师走到其中的一个擂台,宣布了大会决赛阶段的人选,包括他自己在内有铁剑门石岩,武当边清和凌然一共
四人。
听到结果成天运喃喃自语道:“凌然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我出宫不久后消息外漏,那么多次的大大小小的
刺杀中他都能保护我毫发无伤,当初还以为是那些刺客功夫蹩脚呢。
这些话旁边的楚轻缠当然没漏听,轻蔑的笑了一下并未多言。
悔音说完接下来的比赛规则,由四人抽签决定对手和场次。不一会儿结果出来:第一场,铁剑门门主石岩与少林住持悔
音大师。第二场,凌然的对手是武当的边清道长。
“竟然是边清道长……”竟然是两度在聚英大会上夺冠的边清,凌然你点背也不至于背到这步田地吧。你赢得安无倾颜
面无存,等于是让整个武当颜面无存,边清这个当师傅做掌门的的能胸襟开阔到能轻易放过你的地步吗?
第一场的比试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石岩因为多年来凡是遇到悔音大师的擂台赛无一不输的‘惨不忍睹’今年不想再
次‘丢脸’,于是上了擂台就主动认输,一番话说的满是诚恳, “这次又是石某与大会宝物无缘,与其浪费时间与大
师做不必要的争斗,还不如把拥有红玉人参的机缘留给他人,石某改日再向大师讨教少林绝学。”这句话说的悔音大师
感慨不已也回了几句“枉费老衲在佛门苦修多年,竟无石门主这番看开,惭愧,惭愧。也罢,石门主,择日不如撞日,
待今天大会结束后,吾等共同到佛前探求武学可好?”两人跟唠家常一样轻松的谈话,好像这次大会的宝物是棵白菜。
于是两人在擂台下表情各异众人的面前一起结束了这一局比武,留给边清一个难堪的局面。
边清对爱徒的败局虽有叹息却并未对凌然有负面看法,如今石岩和悔音都表现了非常人的胸襟,他边清道长在江湖上也
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抛开红玉人参不要也不能落他两人之后。确实,凌然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孙子辈分的孩子,他若
太认真难免失了个人风度,且对这样一个孩子下手他也不忍心,可不认真也会落人自命清高看不起晚辈的话柄。想到这
里边清头疼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暗叹又被这两人摆了一道。
等悔音和石岩下去之后,边清给身边的人留下一个灰白的影子纵身掠上擂台,飘着长白的眉须立于擂台之上不怒自威,
与行礼后一动不动的凌然相持片刻后道:“想不到老道垂暮之年竟有幸见到如此年幼的后起新秀,不得不叹息一下了。
”
“道长过奖,晚辈愧不敢当。道长座下首席弟子安无倾也长不了晚辈几岁,刚刚晚辈取胜不过是上天眷顾机缘巧合罢了
。”
凌然谦虚有礼的会话更得边清的赏识,爱才之心油然而起。
“悔音大师与石门主的胸襟让老道为之汗颜,原想同他们一样弃权退出。无奈老道见凌少侠少年之才颇高,早有与凌少
侠比武切磋之意,还望凌少侠赏脸赐教。我们就以百招为限,百招一过,倘若老道不才未能取胜就是凌少侠赢。”
成天运见擂台之上一人彬彬有礼,一人笑的‘面慈心善’,不再为凌然那么担心,倒是开始怀疑这红玉人参的真假。
最后条件‘谈妥’,擂台一角在众人的期待中响了一声比武开始的铜锣。大家都想知道百招之后的结果是后起新秀的凌
然胜还是两度夺冠的边清赢,一个个的屏气吞声关注着台上两人的举动。
锣声一响,凌然飞身向前使出第一招剑法。边清和武当的弟子皆是一愣,安无倾刚恢复些血的脸又在这时变白。台下的
小门派众人不知道凌然这招剑法的名字却都知道这是武当弟子所用的剑法,安静的台下又炸开了锅。
边清连忙举剑挡下凌然的剑锋,向后飘去几尺。想出声询问竟被凌然凌厉的剑招逼得一时没有空闲。
说也奇怪,凌然最初的剑招还有些凌厉,到后来对边清的剑招就只是闪躲,拖延的意思越来越明显。边清不明所以,可
只要他有停下来询问的意思就被凌然的猛烈进攻逼得张不开口,后来见凌然所用招式中武当剑法只占少数,且多为简单
招式也就不再多加猜测凌然剑法的来历,一心应对擂台上的局面。
边清不忍下狠招,凌然也不和他硬拼,如此过了七十多招,台下众人得不到预期的激烈效果开始叫喊,武当的弟子也等
着边清为安无倾雪耻,台上台下越来越混乱。边清对凌然的态度也有些沉不住气,想尽快结束这种拉锯式的比武,于是
聚气凝神,运起武当的独门绝技太极剑挽起剑花向半空中的凌然笼去。
台下的人见到武当的太极剑,低沉下去的兴致提升上来,在下面一阵阵的叫好。成天运不懂武功也能感觉到擂台的气氛
越来越紧张,心脏也随着凌然的身影上上下下飘忽不定,抓紧楚轻缠的衣襟,担心的神色沿溢于表。凌然,招架不住就
赶紧认输,什么红玉人参,等父皇的身体好了我求他帮你找,咱们不稀罕。
以柔克刚,以静制动是武当太极奥义。凌然感觉到手里的剑越来越不听使唤的跟着边清的剑走,心下一急,扔下手里的
三尺青锋,一掌运足十成内力逼向边清的面门。谁知那一掌停在边清的面前两寸的地方再难移动分毫,身体受太极影响
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眼见边清两指就要点向凌然的气海穴,成天运急的站起身,安无倾也有些动摇。众人眼前一花,却见凌然慢下来的身体
陡然拔高十余丈此时已飘在半空。边清见此,惊讶之余已经忘了动作,气息都已经不稳,对着安然落地用剑指向自己的
凌然道:“梯云纵?你师傅是谁?九谷道人又是你什么人?”
楚轻缠对着众人的哗然笑意愈浓,伸手搂住成天运的腰,擂台上凌然的回话从喧闹中传过来。
“晚辈的师傅正是九谷道人。”
第26章:凌然之死
“原来你就是九谷十三年前舍命救下的孩子,”边清心思飘忽,沧桑过后有些缅怀,不等凌然回话忽又道“当年九谷道
人与我有有恩,梯云纵乃是我亲自传与他的轻功,你是他的徒弟,会用也不足为奇。只是梯云纵乃武当独门武学,还望
凌少侠不要再传与他人。”
“……好。”凌然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边清的要求。
众人见期待中的比武竟然是这种结果,都觉得不可思议。悔音走到凌然旁边向凌然和下面的众人行了佛礼道:“这局比
武,胜者凌然。倘若无人上来挑战,凌少侠就是大会宝物的归属者。”
悔音平稳的把话字字说清,擂台下的议论死灰复燃,不服凌然者大有人在,也少不了嫉妒凌然的‘运气’者,论武力又
不敢上去比试,只好在擂台下逞逞口舌嚷嚷几句泄泻私愤。
擂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凌然平静的面度众人的侧目,英雄席上的成天运紧张的手心里已经汗湿。
“在下清竹宫楚轻缠请凌大侠赐教。”楚轻缠不顾成天运的诧异缓缓起身,发出的声音低沉的从会场的四面八方传进众
人的耳朵,让众人为这声音为之一震。
成天运听见这声音,吊在喉咙的心一哆嗦几乎要跳出来,紧忙抓住楚轻缠要离开的手,刚想阻止就被楚轻缠点了穴道摆
了个舒服的姿势,再也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楚轻缠羽毛一样的身影落在擂台上。
楚轻缠落定在擂台之上,待悔音离开擂台,他眼角带笑向凌然走去,周身散发出来的光芒将凌然衬托的更加暗淡。
在外人看来,擂台上的两人一动不动,除了若有若无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什么也没有。而台上两人之间其实早就响起了无
声的语言。
“田知晓自作聪明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蠢的这么可笑。我看上红与人参就以为红玉人参是成耀辉所中之毒的解药,你
们还真不是一般的愚蠢。”
“人都已经死了,我还要它做什么……师弟……”
“我不是你师弟!我没有师傅也没有你这个师兄!”
“师傅临终前还在挂念你!”
“哈哈,挂念?他挂念我是怕我恨你吧。”
“好……这件事暂且不谈。皇上和林妃都已过世,你大仇得报,天运与徐家的恩怨毫无关联,他若知道自己的父皇母妃
为你所杀,定会悲痛不已。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就请你手下留情,不要再伤害他了。”
“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手下留情?”楚轻缠仰天而笑,笑的众人心底发寒。“放过他可以,东西给我。”
“你!”凌然焦急的也发出声音。
众人见台上两人话说的没头没尾,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个中原委。只有英雄席上的一些人知道他们在传音入密。
凌然的焦急惊慌让楚轻缠越发开心,继续用传音入密道:“你回皇宫的这两天我就发现成天运手里的玉玺是假的了,这
么多年来你倒是第一次做了件聪明事还被我发现,真是悲哀。”
成天运头不能转,只有眼睛还可以眨一眨,杵在英雄席上直愣愣的看着台上,即便是这么远他也知道两人之间的情况不
妙。楚轻缠一脸的轻松得意,凌然与之截然相反,起初还能平静的与楚轻缠对视,现在已经气愤紧张还有一丝凄凉。成
天运很害怕他们两人真的动手拼的你死我活,他们现在没有说话没有动手,却足以让他的每根神经绷紧到顶点。想到擂
台上可能发生的事情,成天运无力的想闭上眼睛,又担心的不敢闭上。
擂台上凌然与楚轻缠对视片刻,手伸向腰际衣摆,成天运的心一紧以为他要拔剑。下一瞬,一个小包裹飞向楚轻缠,楚
轻缠见那小包裹也不着急,袖子一挥,小包裹转了个方向向英雄席的石岩飞过去。
凌然见状大惊,飞身想要夺回小包裹,却被楚轻缠起身拦住,顾不得传音入密向楚轻缠大声吼道:“楚轻缠,你疯了!
”
无视凌然的愤怒,楚轻缠身形一闪避开凌然刺来的长剑,停在凌然的身后抚着他耳边的头发在他的耳边柔声的念道:“
师兄,成天运有我的孩子了。”
凌然被雷击中一般石化在当场,难以相信的对上成天运遥遥望过来的眼神。
成天运不知道台上所发生的一切缘于何故,迷茫又担心的观察着台上突发的变故。凌然的动作突然停下来还有他瞬间退
了血色的脸让成天运更加不解。成天运以为凌然受伤,着急的想挣脱穴道的束缚,下一刻又被台上的一幕惊得忘了呼吸
。
楚轻缠接过凌然因失神而不自觉丢下的剑,转手刺进凌然的胸口。
凌然仿佛感觉不到没进胸口的剑,倒下去的时候,视线也执着的不肯离开英雄席上的成天运。
成天运瞳孔骤然睁大,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凌然眼睛里传来的情意绵绵,似曾相识的触动了记忆,触动了心房。
他想冲过去抱住那个一直陪着自己的男人,他动不了。他想大声的喊那个人的名字喊了多年的那个名字,他发不出声音
,任凭那个拥有温暖笑容的男子缓缓倒下去,落入另一个突然冲上去的人的怀抱里。
楚轻缠扔了手里没有沾上一滴血的剑,对着泪流成河的成天运笑的邪魅又狠利。手一挥带起的劲风有吸力一般将凌然脸
上的面具吸入手里,犀利的捕捉着成天运见到林寒祈后痛不欲生几近崩溃的绝望。
成天运被点过穴道的身体因为内心带起的动荡,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看清安无倾怀里那人的脸后,眼前一黑,带着泪
水瘫倒在席位上不省人事,鲜血从他苍白的唇角流下,滴在衣服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安无倾接桩凌然‘倒下的身体,发白的脸上带着凄苦的微笑,清澈的眸子里无一星波澜的凝视着怀里’凌然‘的真容。
略有颤抖的手捂住凌然胸前的伤口,血红还是不停的从指缝里冒出来,染红凌然的衣服也染红他毫无血色的手。“第一
次见你我就以为遇到故人,第一次见你我就以为我是移情别恋的登徒浪子,第一次见你我就以为你是上天派来代替他的
,原来全都不是……”
凌然一直无声注视着昏睡过去的成天运,悲伤,怜惜,无奈,爱恋,绝望汇成清河涌出眼角。开始消散温度的手紧紧握
住安无倾徒在他胸前劳的手,用尽力气冲他笑了一下。凌然开始涣散的眼神无力告诉了安无倾他此时的歉意。
安无倾凝神倾听凌然对他说完最后的三个字,再也控制不住的紧紧抱着怀里松软下来的身体。沉默了许久后抱着凌然,
面向已经震惊当场的边清,重重的跪下。
边清被他一跪,醒过神来,越到他面前苦苦的劝慰道:“无倾,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然凌少侠已经……你要三思啊
。”说完又上前想扶起自己的爱徒。
安无倾跪立的身体纹丝未动,语气里全是悲痛过后的坦然:“师父,无倾坠落情崖,早已无法回头。师父的恩情,无倾
今生无法偿还,来世也会与他长相思守无法回报,只能请师父原谅无倾的不孝。安无倾做出这般违反纲常之事,愧对于
师父愧对于武当众人,今日请师父将安无倾逐出师门。有其他师弟在,无倾离开的也安心。”说罢,安无倾抱着凌然向
边清磕了三个响头,又向武当同门弟子跪下。
边清见他心意已决,当下也红了眼眶,尽白的的须发显得他更加苍老。心疼的扶起安无倾,叹道:“无倾,你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