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荒败。
或许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吧,人们天天都会耕地,这早已是雷打不动的日常工作,就像人都要天天吃饭一样。可就这
么几天,过于茂密的植株早已养成了天天吸吮露水享受养料的习惯。然而这几天的不闻不问加上诡异天气的变化,反而使它们
加快了衰败速度。
望着如此惨淡的光景人们纷纷摇了摇头。他们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大家的生存着想。于是他们那里所有的人便都上了镇守国
度灵神所在的山——还魂山。
但诡异的是,自从那一去,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过,就像是平白无故消失了般。自此,这个故事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路德坐在马上,脑袋中全部都被这个故事充斥着。却没有望见眼前的一片沼泽地。
而胯下的马儿也只是静静地踏着四蹄,漆黑宁静的眼上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在踏入离沼泽地还有几步只差的那一刹那,它却停下了。
就是那一刻,令它失去了最佳的时机。但很快,它便直冲而上,有一种急是想把背上的人甩出去的冲动。
然而,背上的人却不为所动,已久快活如他,就在马尔猛得一急转,他身子轻飘飘的着地,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是一场生死攸关
的事,脸上满是逍遥自在,浅笑连连。
相反的是,那马儿在另一边死死地瞪着路德,满是幽怨,更多的却是痛恨。
它不动,路德便开口了:“你刚才明明有机会的,可是你却因一念之差而坏了你的大计,对不对,亲爱的娜塔莎小姐?”
马儿“哼”了一声,转瞬间变成了女人模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身上的气味啊,”路德不以为然:“从一开始见到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了,而且全身散发出的气味也是分外特别。
”
“切”娜塔莎不屑,却被这句话弄得满脸通红。小拳头篡地紧紧的,倒像是个极不受教的小淘气。
可她下一秒所做的动作却极是令人心胆俱寒的。一把银亮亮的匕首指向她心窝刺去。
就在这时,地面上刮起一阵旋风,匕首当下被那不可阻挡的风给震了出去。
“不能复兴我族,是我的无能,更是我的罪过,难道你都不让我赎罪吗?”娜塔莎那双幽怨的眼眸,满是悲楚、凄凉,就连路
德看了也心生不忍。
路德丝毫没有犹疑,铿锵有力道,极像是在责骂:“你赎什么罪?无论什么种族迟早都是要灭亡的,这只是时间的关系,难道
还要因为一个集体的败亡而追究到一个人错误上去吗?你本是没错的,可是你却把你父亲母亲拼尽一口气也要保全你信命的一
颗心给辜负了,这才是真正的错,你知道吗?”
闻言,娜塔莎迟疑了良久。
是啊,父亲母亲生前并没有叫自己复兴什么种族,只是自己那满腔怒火……意难平啊!
她心胸间波涛汹涌,难以平复。至于自杀伤人之类的事她现在早已不放在心上。
“我本是人马族的公主,虽然那里贫穷,却还有父亲母亲相伴,还有打成一片天地的朋友。可是……可是……那场战争,成为
了我最可怕的噩梦……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说着说着,娜塔莎潸然泪下,哭泣不止,竟是靠在路德的肩上
,一个不防,被他拍晕了。
“不怕,有我在,你永远也不做噩梦的……”路德抚摸着她的发丝低喃道。
“那个,你看,我说寿司是这样做的吧!”流光满脸欢喜,捧着满盘的寿司递到雷尔的面前。雷尔此时的表情正好相反。
这已经是流光第九次和雷尔打赌了。因着雷尔看了他做好寿司,觉得这和他们神族的一道菜系非常相似,他就觉得那味道绝对
也是和寿司一模一样的,兴致浓时,打个赌也是打发打发时间。其结果就是,他要为他的闲情逸致付出代价。
“怎么?愿赌服输哦,快点交出点什么东西来吧。”流光坏笑,露胳膊挽袖好似他不回答就要搜身以物抵债似的。
雷尔高举双手,耸耸肩道:“是是是,流光大人,这就给你礼物。”
“真的?”流光质疑,看着他苦笑的表情,他只当是玩笑。其实他本就不想要什么礼物,只是开个玩笑故意难为难为他罢了,
既然他真的要送,那也是不好拒绝的。
话音未落,雷尔以打横抱起流光,霎时飞得无影无踪。
刚着地,流光以为自己都快成仙了,全身轻飘飘的,思绪还没有流转过来。
雷尔敲了敲他的脑袋,太没有来得及还手,早已便被眼前的风景所惊住。
眼前四面环绕着樱花树,飘落的樱花就像那淡淡的胭脂,惹人心醉。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青山就是美人的脸,相得益彰。加上萤
火虫星星点点的镶嵌,仿佛一面灵动的画卷毫无遮掩得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自认自己已见过不少美景,可这般灵动而又不失精巧画里自然的景色,真是初见。
“美吗?”雷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顾着观赏风景而把他忘在一边,流光并不觉得这是错,只是恍若未觉地点了点头。
雷尔似乎生气了,手中突然变出一段黑布条蒙在了流光脸上。
“喂喂,干什么!放开我!”刚才还是一幅完美的画卷,现在眼前却是一片漆黑,真是太扫兴了,他还没有欣赏够。
“答应我,天天带我来这里看风景,好吗?”流光并没有用力扯开布条,而是就这样轻轻地说着,如二月春风般轻柔。
雷尔闻言,抓着布条的手不免一怔,随后也用同样温柔的语气答道:“好。”
流光的心顿时轻飘飘的,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是啊,对他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最好的礼物了。
而雷尔此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樱花纷纷飘落,而流光的心情却从没有随着那落花而落。
蒙着的布条像是要揭开,可就在那一刹那,原本松软的布料转眼间却变成了锋刃无比的利器。
剑锋直刺入流光的心脏,可就在那一刻,流光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听到了血流不止的声音,却独独没有感到疼痛。
低头一看,一个娇小的身躯挡在了他的身前。
鬼族公主。
那一刹,鬼族公主没有丝毫留恋的倒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公主……”流光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本能的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救治她。
然而,一阵冷漠的声音响起:“她已经死了,救她也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不看到本人,流光真的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就是渊琦。他宁愿自己是看错人了。太冷漠的语气,太瘦削的身躯,太冰冷的眼
神,却独独留有那高傲的气质。
“渊琦……”流光不断地喊着眼前人的名字,仿佛是在挽留一去不回的死人。
暗魇眼中的温情一闪即逝,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高抬下巴:“谁是渊琦?那个重情重义的傻瓜?我告诉你,他根本就是你眼
前的假象,真正的渊琦,是这样的!就连现在所看到的神族殿下也是假的。”
真真假假,究竟谁能分辨得清?
流光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善待每一个对他好,关爱他的人。却从来不知,这好,有时也会是假的。
如果刚才被杀的人是自己,被一剑刺心的人是自己,这到底多痛,心究竟是多么痛,这是无法想象的。
“流光,来,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雷尔轻声道,就像是在哄小孩子般。而流光真切地看到,眼前出现的竟是两个渊琦
。
一个冷漠无情,而另个温柔如春风,他宁愿相信后者。
于是,他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去,望着向他伸出手的渊琦,总觉得哪里陌生了,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茫然地向前走去。
“流光!不要相信他!”一阵劲风挡住了流光的去向。是切诺夫和卡尔飞身急切赶来。
就在此时,“渊琦”露出了无比诡异的笑容:“也罢,反正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我是不会用的。”说着将手中拿着的玉石轻易
揉碎。
随着玉石的支离破碎,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渊琦倏然倒下。这一幕,像极了那天晚上流光所看到的意外。他急忙奔到他身前,抓
紧他的手,只听得他低低地沉吟:“帮我治理魔族,流光……”
为什么?
正自犹疑,身上的玉石突然腾空而出,闪闪发光。
“雷尔,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吗?”流光认真道,悲凉中夹杂着痛楚。
“你认为呢?帮你擦药只是抑制住你体内的魔性,待你好是为了博取你的心,现在可好,简直就是白忙一场。”
闻言,流光转身而去,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只留下两把剑。
你没有白忙一场。你得到了我的心,可,你终究不属于我。雷尔,面对你,我选择了逃避。这两把剑并不是白白送你,而是将
我所欠你的债还清。
三半年来,魔族对外宣称大王因身体不适不宜露面,故没有几个人是见过他的。
在这三百年之中,与他一样没有出来的人便是神族之王雷尔。
三百年,物是人非。
“殿下,您已得到三把神剑,为何不趁现在统治神、魔、鬼三族?”一位面貌清秀的年轻人跪拜在雷尔面前。
“如果这么做,他会讨厌我的。”雷尔轻声低喃,嘴角勾起浅浅一笑。
来到两人初见时的地方,雷尔轻声却好似坚定不移道:“流光,你我再打一次赌,赌你终究会不会喜欢上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