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就开始闹,严离斌,陶简,邵寒三人一直吃到下午。送走好友,这才开车回来。
恩?又是哪个老头倒在路上没人理?现在这些人怕被讹上,一点道德感都没有了。严离斌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是在心里斥责一番,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行动,反正他已经不是好人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刚才太高兴了,心情好,严离斌鬼使神差地停下车,开了门走下去。
拨开稀稀疏疏的人群,走到晕倒那人的身边。
恩?不是老头啊。
“你们这群人,不救人就少在这看,看能看活啊!”
发完少爷脾气,严离斌一把抱起瘫在地上的人,恩?咋这么眼熟?
“走开走开!”管他谁呢,救了再说。
人们看着那个一脸凶相,脸带刀疤的男人,纷纷退到一边,探头看着那辆名牌高级车扬长而去。
严离斌把人放到后车座,系好安全带,转头就往附近的医院奔去。
恩,到底是谁呢?
看看前车镜,里面躺在座上的男子瘦得像难民,刚才抱他的时候就觉得是一把骨头。侧过来的脸惨白惨白的,严离斌估计是中暑了,大热天的身体不好就别出来瞎溜达!
突然灵光一现,他想起来了!这么巧?可这还是罗渊吗?
严离斌想着男子被折磨的样子,震惊之余,突然邪恶地笑起来。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把一个人的生命玩弄于鼓掌之中,从来都是这样快感持久,效果倍增。
虽然知道了男子是谁,严离斌还是来到了医院,把人弄死就不好玩了。
抱着怀里瘦成一把骨头的身体,让高大壮硕的他以为抱着的是个女人。不过,这小子也跟女人没什么区别,严离斌坏坏地想。
“病人严重营养不良,疲劳过度,并且有轻微的胃溃疡。他现在是中暑了,打点葡萄糖就能醒过来,不过身体要经过调养才会慢慢好起来,要不然会垮掉的。”
医生例行公事地交代完,开了一张药单递给严离斌。许是他身上吓人的气质让医生内心紧张,带着两个护士速速逃离现场。
靠在窗口,严离斌默默地看着病床上瘦弱的男子,说实话长得不错,就是太瘦了,颧骨凸得有些高。
自那件事过去后,约莫有一个多月,他都在忙集团的事物,还有帮里的一些麻烦,压根把这人渣扔到了后脑勺。
今天听到陶简说这家伙跑路了,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逗乐子的人。只是他没想到的,不是这人跑路,而是他居然坚持了这么久,而且是因为刘全才放弃的,严离斌略微诧异的是,这家伙还有那么点骨气。
之前看过他几回,秃瓢鬼手底下的虾兵蟹将,瞧不惯这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样子,只是见的少,也不放在心上。
之后发生那件事,那个女人他丝毫不在乎,可是有胆子上他女人的人,他可是感兴趣了。当时知道是这罗渊,没想太多,阉割的惩罚也是顺口说出来的。
上次在‘夜猫’里见罗渊,严离斌就觉得他好像变了,也许是得了教训,老实了。可是给他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仿若不是同一个人,要不是他见过罗渊,还真以为不是这人呢。
严离斌没有深究下去,因为他看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莫年恍恍惚惚地醒来,眼前的情况告诉他他在医院里。
他记得晕过去了,哎,今天打水漂了,又平平多了医药费,莫年对烦愁已经麻木了。
“罗渊,咱们又见面了。”
房间里还有人!对,应该是这人送他来的吧。
莫年看见了一个男人,对他来说是可怕的恶魔。认出他的一瞬间,莫年甚至忘了呼吸,惊惧地盯着那个逆着光的身影,终于来了吗?
“看见我很害怕?放心,我不会对病人怎样的。”
男人悠闲地点燃一颗烟,丝毫不理会这是医院的病房。
“是你把我送来的?”莫年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不然我干嘛待在这里,呵!”
男人不在乎地轻笑,却给莫年强大的压力,严离斌一派轻松的背后就会是一场对他来说毁天灭地的阴谋,他只得全神戒备地紧张着。
“你到底想干嘛?”
哪怕是在崩溃前的最后一秒,莫年也竭力保持冷静。
“干嘛?恩,我还没想好。”
看来这罗渊胆子真见长,能这么冷静地跟他对视,一丝一毫都看不出以往欺软怕硬的模样。
“你就那么喜欢折磨别人吗?是我有错在先,夺你所爱,可是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你觉得不够,大可一次就清,要我性命我也受着!”
“你的命?对我来说就是垃圾,我要那个干嘛?还是活着有意思,不然没了命还怎么玩,对不对?”
“你!”
莫年看着男人隐在阴影处模糊地邪笑,气得什么都说不出口,全身发寒的直抖。
“放心,起码这段时间我会让你好好的,我还没兴趣玩一个快要死的人。”
莫年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心里的恐慌再也憋不住,脸上现出惶然的神色,身子直往后面退。
严离斌不为所动,径直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右手,一把抽出了输液针。
“吊瓶光了。”
莫年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看见男人嗤之以鼻的表情,又被瞧不起了……怎么这么没用,怕什么!心里暗暗鄙夷自己,当时他真的怕了。
“还能走吗?不需要我抱你吧?”
男人仿佛看废物的眼神刺伤了莫年的眼,赌气般的下床,“不需要!”起的太猛,头晕导致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又被看笑话!
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发现男人还没走,好像在等他。
“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默默地走过去,这样总行了吧,莫年想着回家去。
突然伸过来的强壮手臂宛若鹰爪般攫住了他的腕子,力道之大疼的莫年差点呻吟出声。
“我说让你走了吗?”
不等说完就急匆匆地拉着他往前走,这是要去哪?也好,痛快点结束对他来说是种解脱。
被男人粗暴地塞进车里副驾的位子,莫年很放松,虽然还是有一点紧张,但是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既然我没想好怎么玩,你就得在我眼皮底下待着!”
什么意思?莫年看男人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也不在乎,随他去吧。
车子一路奔驰,缓缓开进一处高级的别墅区。
“下来。”
严离斌停好车,走在前面,莫年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之后跟着男人进到一个豪华的二层别墅,里面好似很久没人住,阳光被厚实的窗帘挡住一丝也进不来,阴森森的,家具也都蒙上了白布,上面一层淡淡的灰。
“这里正好没人住,你搬过来。”
严离斌把门关上,下命令似的吩咐莫年。其实在踏入这里时,他也困惑于自己的决定,怎么把这人渣带这来了?若是让他回自己家去,谅他也没那个胆子跑。
哦对,若他不好好看着,说不定这人自己什么时候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他还没折腾爽,这人怎么能自己先翘辫子!
“我为什么要住到这儿?我有地方住,放心,我不会跑的。”
“我是谁?”
莫年看着忽然阴下脸来的男人,他不明白自己只是说出了应该问的,没有哪里触到这位主儿的逆鳞,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
“我是谁!”
这回不是问,而是怒吼,从来没有一个人,而且还是戴罪之人敢这么一次一次违逆他的话,一次
一次触摸他的底线,难道说这人被割了命根子,性子反而更男人了?
莫年怔怔地杵在那,倔脾气也上来了,这一会风一会雨的谁受的了?老子从没上班那天起就豁出去了,要杀要刮随便!
“给你脸你不要脸!”
忽来的一掌狠狠地刮在了莫年受伤结痂的左脸,原本就刚恢复,还很虚弱的身子轻易地被轮到地上,右脑壳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咚地一声,听上去就很疼。
“别以为我好说话,你就能蹬鼻子上脸,骚娘们!”
本来今天心情很好,本大爷还雷锋一把,捡了个半男不女的阉货,他‘好心’送他去医院,提供住宿,还敢给老子不领情摆脸色,他严离斌脾气从来没这么好过。
第9章:搬家
“起来!少搁那装死人!”严离斌踏着皮鞋从莫年身上跨过,施施然地走到屋子里面,掀开沙发上的白布,舒服地坐在上面。
刚刚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严离斌看着不远处,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瘦弱男子,那跌跌撞撞的模样让他心情很快好起来,他等待着,不愿意放过羞辱这人的任何一个机会。
“我是谁?”
好不容易站起来,莫年的脑子尖锐地钝痛,整片脑壳都震颤着,朦朦胧胧又听见了那三个字。
“斌哥。”
莫年低低地回应,让他消停会吧,真的很累,很疼,况且他真的有点怕他。
“嗤,”严离斌不屑地嗤笑,“今晚就在这,你自己收拾干净,这里什么都能用,别想着逃跑。对了,今天上午我还听说你不上班有几天了,要不是我今天遇上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跑路了,啊?哼,看我怎么玩你!”
懒得理会男人扭曲的思想,莫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终于关上门再也不见,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屋子很大,要是他自己收拾,以他现在的体力,估计是天黑也别想弄完。莫年走到窗户边,把窗帘都拉开,瞬间屋子里灌满了阳光,那丝阴寒的地气也被驱散,莫年想着总算有条路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继续走下去,虽然这是条前途未卜的死路。
莫年蜷缩在严离斌坐过的那张白色真皮沙发上,睡了有一会了,只是头疼的厉害,睡得不安稳。屋子里除了窗帘他一处也没碰过,他太累,没有那个心力。
约莫快要天黑的时候,两个陌生的男子闯进了屋子,莫年本就睡得不安慰,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看着进来的那俩人熟练地打开客厅所有的灯,从黑暗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那俩人有条不紊地掀开白布,前前后后地收拾屋子,仿佛没看见莫年这个大活人似的,根本当他不存在。
看来是那人叫来的,帮他收拾屋子,还是怕他逃跑?
随便吧。
象是怕妨碍两人打扫房间,莫年很自觉地退到墙角,至于这里的房间他还不打算进去,对于陌生的环境,他不似从前那样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了,充满了戒备和担忧。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间焕然一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大厅里的白色沙发闪着珍珠白的光彩,无一不透露着奢华,就算没人住。
莫年看见其中的一人中途出去了一会,回来后手里提着买回来的盒饭,那人像是终于发现了他一样,招呼着他去吃饭。
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份,那两个人却没有吃饭,只是告诉他楼上的房间都收拾干净,可以去住人了。
莫年见这两人没有要走的意思,想来也是要留下来看着他的。默默地吃了点白米饭,塑胶饭盒里油腻的肉菜,莫年看着就没有食欲,甚至有一股要吐的欲望,强忍着夹了几个油菜就着白米饭,就这样解决了一顿饭。其实这是有史以来最为奢侈的晚饭了,可他没那个命去享受,以后怕是都吃不了太过荤腥的东西了。
“斌哥说了,你可以住楼上左拐的那个房间。”其中高个子的男子冷冷地丢下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愣愣地接受着被安排的一切,这受迫于人的处境莫年只有安然处之,轻轻地走上楼,把自己关在那个被指定的房间里,又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夜。
床很软,比罗渊家的舒服百倍,莫年瞬间认为自己赚到了,同样是受折磨,干嘛不挑个舒服点的地方!
折腾了一天,莫年沉沉地睡了,把这即将被再次改变的人生轨迹统统丢到梦境之外,安安稳稳地睡了。
严离斌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是一个200平米不到的房子,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物放着大房子不住,偏要跟人挤在社区楼里,恩,老大都怪!
汪汪汪!
一条黑白相间的哈士奇从里屋的台阶跳下来,欢快地跑到主人面前,围着换鞋的严离斌直打转。
“色狼!过来。”
严离斌招呼着那条大狗,坐在沙发上。狗狗乖乖地跟上去,用粉嫩的小舌舔着男人的手心。严离斌转手大力搓揉着色狼的脑袋,惹得狗狗舒服地眯上眼。
他回想着今天见过的罗渊,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性子根本就是180度大逆转,难道是人格分裂?
虽是瘦得皮包骨,但是他确定那还是罗渊,至于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严离斌像一个心理学医生一样充满了浓浓的兴趣。
抓回来真是对了。
清晨。
由于昨天实在太累,莫年难得睡了个好觉,身下的床垫很软,就是应该晒一晒,经常没人住,有些潮气。
翻下薄被,下地去洗漱,清清爽爽地出来,莫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立马铺满了整个房间,一束一束射进来,莫年眯起眼看向窗外,耳朵边缘被照得好似透明,红红软软,脸色看上去也好多了。
反正那人让他住在这,不管是心血来潮只让他住一晚就走,还是被无限期的囚禁,莫年都觉得轻松不少,不用每天坐以待毙地等着严离斌来折腾他,也不用迷茫接下来的生活,此时在这里,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承受。至于是肉体上的伤痛,还是精神上的折磨,管他呢,这都是敌人该想的事。
莫年睁开眼,要说今天起床怎么就心情这么好,原来自己早就想通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恩,天气这么好,不用来晒被真是浪费!
想起来就干!
走到床边把被罩撤下来,这些都是昨夜刚换过的,不用洗,扯过底下厚实的床垫,莫年颇为吃力地扛在肩上。
打开房门,莫年从缝隙里瞟了一眼,屋子里又填人了,楼底下不光有昨夜的那俩人,还多了一个做饭的老妈子,餐桌上放满了丰盛的早点。
楼下的三个人听到楼上有动静,都转过头去看,没料到的是先看见一个庞大的长方形床垫,人都被挡在后面,根本看不见。
莫年还在扛着大家伙奋力地迈台阶,就听见下面咚咚咚地上楼声。
“你要干嘛?”
对方冰冷中完全不耐烦的声音,让莫年定在当场。
“呃,这一直没人住,床垫有点潮,正好今天外面阳光好,我就想着去晒一晒。”
对方狐疑地看着他,皱着眉头撇过眼,没理他直接下了楼。
不放在心上,他继续忙他的。
来来回回好几趟,把盖的薄被,枕头,都拿去院子里晾晒,莫年忙出了一身汗。刚刚一直在干活还没觉得,这会闲下来,肚子明显地饿了。
“过来吃饭吧,这一大早的还没吃饭就晒被,早就饿了吧。”做饭的大婶看着那个瘦弱的小伙子
一起床就忙进忙出,好心地喊他去吃饭。
“哎,谢谢。”
没去管那俩个男人,莫年自顾自地坐下来吃东西,他是真饿了。
没想到的是,那俩人好像是在等他,看见莫年坐下来,他们也才坐下来,三个人闷不作声地在同一个桌子上吃着东西。
刘嫂看着这情况,要她说,这有钱人就是怪,楼底下的两个人就冷冰冰的,她都没敢搭话,只是让她做三人份的早点。这个看起来唯一象是这家主人,还自己亲自去晒被子!但是刚刚的情况,这小伙子又不象是这里的主人,还有这么大的屋子,怎么也看不见一个打扫卫生的呢?难不成是这俩个不爱说话的男人?刘嫂打住自己的八卦神经,这有钱人家,她一个老百姓是看不明白的。